10.玉如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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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见到来人,仅仅是微微一低头,侧过身子让门外的两个人进了雅间。林若屺望着当先进到雅间的人的脸,惊得站起身来,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低声呼了声:“刘大哥!”这人正是玲珑先前在翠文楼的后院里见的那个人,他就是这翠文楼的老板——刘漠岩。
刘漠岩听得一个人的低呼,看向了她,见说话的人虽然做着侍从的打扮,但是从脸上依稀可以瞧出是个女子,再想到刚才林源叫小厮传过来话,便也明了说话的人是谁了。他脸上的笑容更深,笑着道:“小姐,这许多年不见,你可安好?”
林若屺知道刘漠岩的消息时,也曾想过两人会是在一种怎样的情形下见面。如今,许多年不见的儿时旧友就这么微笑着站在自己的眼前,笑着问自己可安好,林若屺的脸上神色变化不已,似悲似喜。如果不是挂念着雅间里还有别的人在,只怕林若屺要当着众人的面掉下泪来。
她很快的调整了情绪,睁着微微泛红的眼睛,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我自江南到了京城就被姑姑接到宫里同她一起,生活自然称得上好了。如果不是阿源提起,我都还不晓得刘大哥如今也到了京城,还成了这般大的商贾。今天,我让阿源带我来这里就是想要好好的看看阿源赞不绝口的翠文楼。没有想到欣赏到了如此让人惊喜的歌舞,实在是太意外了。看我,光顾着说了,还让大哥站着。大哥,请坐下说话吧。”说着,低了头,将手指向了自己旁边空着的一个位子。
刘漠岩应了,坐在了林若屺和林源的中间。待刘漠岩坐下后,她自己才坐下。坐在了林若屺另一边的太子,见到刘漠岩坐在了林若屺的旁边,眼睛里的不高兴一闪而过。
在刘漠岩坐下后,林若屺便不再开口了,只是低着头,神色很是不好。
刘漠岩向身后的小伙计使了个眼神。小伙计得了指示将手上端着的盖着红绸的托盘放在了林若屺面前的圆桌上,然后就退出了雅间,顺手将门给带上。自己在门外站着。
玲珑回身并没有坐在自己刚刚坐的位置上,而是站在了林源的背后,看着桌上的托盘出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刘先生,你这翠文楼可是好大的能耐。这霓裳羽衣舞曲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着让它重现人间,都是不能做到。就连宫中的教坊里也是仅有这曲谱而没有霓裳羽衣舞谱,平日里只能演演这曲子。没有想到,今日在这里却见到了这失传已久的霓裳羽衣舞。在下实在是佩服啊!”太子见到林若屺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就同刘漠岩攀谈起来。
“公子,客气了。先生可不敢当,在下只是一介商贾,公子称呼在下的姓名就行了。”刘漠岩谦恭道。他一进雅间,就见到做侍从打扮的太子坐在林若屺和林源的中间,占据了主位,便晓得这位身份不简单,并不是林源所说的什么朋友。而且听得楼外面的伙计说过,楼外有着几个鬼祟的人,一直跟着他们进了翠文楼,时刻注意着他们所在的雅间。这位刘漠岩心里就对那位公子留意了几分。
“能将这霓裳羽衣舞给排练出来,也是因缘际会,早年行商西域时,遇到这样一位幸存舞者,便索性将这名舞者带回。只是这舞者年岁已大,再让其登台表演实在是有些为难。所幸,遇到了玲珑。如此,大家才能重新见到这霓裳羽衣舞曲。虽说这舞曲仅仅是在这里表演了三次,却也是得到了大家的好评。这可全靠了玲珑,不少人都是对她的舞技称赞不已的。所以啊,我就亲自给玲珑送来了谢礼。”刘漠岩将舞曲的成功全都推到了玲珑的身上,边说着边指了指放在圆桌上的托盘。

林源早就对刘漠岩命人放在桌上的托盘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进楼的时候就在小厮的耳边说过,跟着自己来的是自己的姐姐和一个朋友。他原本以为,刘漠岩在知道自己带来的是谁之后,就会马上到这雅间来的。谁晓得,他却一直没有来,直到他们观赏完歌舞才来。真真是让他在看表演时心里老大的不高兴呢。
所以刘漠岩进来的时候带来的托盘,很自然的被他认为是刘漠岩带来赔罪用的。现在刘漠岩说这是给玲珑的谢礼,林源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脸上神情真可以说是精彩。
他按住刘漠岩要揭开红绸的手,不满道:“这是怎么回事,咱们早就说好了的,玲珑来你这里并不是为了这些东西。按着规矩,她挑选了谢仪,也都在教坊的人走后又交到了这楼里。大哥,你怎么又把这东西给带来这里来了。先说好这谢仪我是不会让玲珑收的。”
知道他在不满什么的刘漠岩拨开他的手:“你都没有让玲珑看看,我要给的谢礼是什么,你怎么就知道玲珑不会收下呢?”林源不听刘漠岩的话,还是很固执的按着他的手,不让他揭开红绸。
两个人僵持着,林若屺看着弟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劝道:“阿源,这是刘大哥的一番心意,你又何必如此固执呢,就算玲珑最后不收这份礼。你也要让我们看看大哥送的是什么东西吧!”
林源最听林若屺的话,虽然他很是不愿意,但还是听话的把自己的手从刘漠岩的手上移开。其实他也是很好奇刘漠岩送的是什么,瞧他说的,好像他送的东西,就算自己不让玲珑收,玲珑也会收下。站在他后面的玲珑也是很好奇的看着刘漠岩,不晓得他要送给自己。
刘漠岩瞧着玲珑笑了笑,将红绸揭开,只见垫着红布的托盘上放着一个用上好和田玉精心雕琢,通体刻满花纹,仅有寸长,可配挂在身上的玉如意。
见到这玉如意,林源抬头看着刘漠岩惊讶道:“这不是我刚才送给教坊那些舞者的谢仪吗,怎么到了大哥你的手上了?”
“你也真是荒唐,怎么能将这种东西送出呢,你忘了,这可是晦远大师送给你让你保平安用的。你就这样送出,怎么成。幸好,我刚好在后台看见其他人要拿,就抢先拿了过来。不过,既然是你送出的,我也不好就这样送还给你。所以我就把这送给玲珑了,反正玲珑一直都跟着你,这玉如意也好继续给你保平安了。”刘漠岩笑道。
林源看了看桌上的玉如意,又转过头看了看站在背后的玲珑,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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