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章 许弘厉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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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章许弘厉山飞
我将牛角匕首塞回衣袋,和众人一起上前给许弘见礼。
许弘摆了摆手,“免了,”扫视在场人等,沉吟片刻,单刀直入问道,“你们当中,谁是王大光?”
众人将眼光齐刷刷看向我,自觉站到旁边,让我现出原形。
我举起手,“回大人,小人是王大光。”
许弘走到我跟前,冷淡打量我,眉宇之间风云滚动,面上偏又平静如秋水,“很好,窦申,你继续调查今早的美艳妖媚教授事件,稍后出结论给我,王大光,我有事找你,跟我去太医署一趟。”
众人怜悯又同情的看着我,窦申斗胆替我求情,“大人,征婚广告的事,土豆才是主谋,王大光其实只是做个联络人,由头到尾没有参与策划,你可不能公报私仇啊,我们这一届药园生,我最看好的就是王大光了。。。”絮絮叨叨不止。
许弘利眸射出寒光,“我是那种人么?况且我找王大光也不是为了他和土豆合伙干的糊涂事。”
窦申拍了拍心口,如释重负的说道:“那就好。”
许弘淡淡说道:“窦申,你几时变得这样替学生着想的了?”
窦申苦着脸说道:“还不是蒋茂昌大人逼迫的,说是今年生源比去年好,所以今年的升学率一定要高过去年才行,王大光资质虽然不是顶好的,但是胜在勤奋刻苦,这样的优生我怎么浪费得起?”
许弘微露笑容,“原来如此,放心,我就问他一件事,问完立刻原物奉还,”随即话锋一转,声色俱厉道,“然后我就要清楚知道今天早晨的教授事件原委。”
“是是。”
不过窦申到底还是不放心,又拉了我到角落窃窃私语吩咐不下千言,大意是说,一会儿不管许弘如何的发火,我千万都要忍耐,如此云云。
我点头如捣蒜,再三表示一定温顺似兔子,半个字也不顶撞许弘,他才放手让我跟着许弘去太医署。
两人从药园所出来,走到大门口,正准备乘坐他的软轿过太医署,就看见迎面一骑飞驰过来,马上那人水红衣袂翻飞,发上金环闪闪,宛如一只翩翩蝴蝶,衬着早晨金色的阳光,说不出有多么好看。
等她行近,我看清来人长相,大是惊奇,脱口叫道:“厉山飞?!”
旁边许弘瞬间化石,指尖轻轻颤抖,数度想要张口,却又说不出一个字,只呆呆看着来人,神色变幻莫测,复杂万端,也分辨不出到底是欢喜还是忧伤。
厉山飞却全顾不上他,劈头对我说道:“大光,我交给你那只乌木盒子呢?”
我四下看了看,“在十三手里,他昨日受伤,这会儿在徐登封医馆。”
厉山飞弯腰提起我,轻轻安置在她马后,“我现在急要,你跟我去拿。”
她调转马头,**马腹,“驾!”
许弘反应过来,也不及细想,飞身跑到厉山飞马头前方,“慢着。”
厉山飞不提防他有这一出,登时惊得面无人色,她骑的是一匹大宛良马,身形高大神骏,四蹄壮健有力,此时又是蓄势待发,两蹄落下来,就是不踩死许弘,也会撞死他。
情急之中我夺过厉山飞手上缰绳,运力紧紧勒住,大宛马仰天嘶鸣两声,前蹄高高奋起,连连后退,将我和厉山飞从后臀摔落下马,我尾椎着地,正磕碰在药园所大门口的台阶上,一时痛彻心扉,厉山飞倒在我身上,倒是毫发无伤。
惊马缰绳脱落,立刻掉头就跑,许弘死里逃生,却并不感谢我,一个箭步上前,将厉山飞从我怀中拉起来,“光天化日之下,男女搂抱成一团,成何体统!”

我气得笑出来,撑着台阶想要站起,惊觉手心湿漉漉的,翻转来看,才知道是缰绳勒破了手掌,鲜血沿着指间缝隙滴滴洒落石板上。
厉山飞推开许弘,又横他一眼,自怀中摸出一张丝帕,弯下腰身,小心包住我手心,“你也是的,做什么这样拼命,左右不过是个临阵脱逃的负心人,救他做什么,给惊马踩死了也干净。”说着说着眼圈发红,似乎是要哭出来,却又强装做笑意盈盈的模样,显然是不欲外人窥视到她的伤心。
许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山飞。。。。”
厉山飞冷笑,扶我起身,“许大人从前不是说,我这微薄的贱名自你口中叫出来,真正是玷污了圣人君子么?”
许弘叹气,“那都是从前意气用事说过的错话,你做什么总是记在心上?”他有些不服气,又多事的增加一句,“而且我说的也是实话,哪里有上好人家的女子会自称山匪?你从前的名字厉姿多么好听。”
我恍然大悟,怪道厉山飞的名字怎么听都觉得不象女子的名字,原来是她自己用山匪的谐音来改的。
厉山飞嗤笑,“厉姿一早死了,现在只有一个厉山飞,”顺手解开药园所门口两匹闲置的快马,和我一人一匹,“不是上好人家出身的女歹人厉山飞。”
许弘急道:“那是别人的快马,怎么能够不告而取?”
厉山飞仰天大笑,束发金环折射太阳的光华,像一团炽热燃烧的花火,“许大人,你几时看过山匪劫财还要和人打招呼的,大光,我们走!”
她不管不顾跃马前行,速度和来时一样飞快,好在翡翠湖一带一向都还算偏僻,街上行人稀少,否则以她的马速,不撞翻人才怪。
许弘追在后边跺脚道:“山飞,五六年过去,你还是这么恣意妄为。”
厉山飞跑出老远,听到许弘这一句,又仰天大笑一阵,我和许弘都以为她会回头,但是她没有,一人一骑眨眼之间消失在长街尽头。
许弘立在原处,深重又苦恼的叹息一声,半晌无言。
我闲闲的行在他身前,说道:“大人,太医署就在徐登封医馆对面,要不我带你一程?”
许弘气结,“你在我太医署的药园所上学,骑的是我太医署的马,现在更要跟我回太医署回话,怎么说都应该是我带你,不是你带我!”
我大方的松开缰绳,笑道:“都无妨。”
许弘粗鲁翻身上马,揽过缰绳,收紧马环,双腿**马背,脚跟下沉,双脚蹬紧马蹬,“起!”
那坐骑想必是太医署专用马匹,听惯这指令,许弘起字一出口,立刻如箭一般疾驰出,直奔太医署。
我坐在许弘身后,只觉耳畔风声刮过,猎猎如长歌起舞,想起从前将军首次教授我骑马,也是这样情状,也是这样光景,转眼之间,竟已过去十多年。
小半盏茶功夫不到,两人抵达太医署门口,我率先下马,由衷赞道:“大人虽然是文人,马术却着实是精湛,一路行得很稳当。”
许弘甩落马镫,翻身下地,将马交给太医署门口的小厮牵走,“是厉山飞教的。”说完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王大光,我本来有事要问你,不过现在也不着急了,先解决厉山飞的问题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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