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左师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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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乌见她接了自己的话题,心中直叫妙,如果没有答话,自己一个人说,那可就没有多大意思了,于是笑道:“这只青蛙呢,它生活在一口井中,终日只看到头顶上井口大的天,它高兴时,在井里跳来跳去,天热了,在水中游上游下,觉得很快活:我是井里的主人,多么逍遥自在!
它正在自得其乐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在叫它。它抬起头向井口一看,只见一只大海龟的头几乎遮去了井口上的半爿天。只听见大海龟问它:‘青蛙老弟,你见过大海吗?’青蛙说:‘大海有我的井大吗?海龟老兄,欢迎你下井来作客。’大海龟被它说动了心,真想下井去看看。可是,它左腿还没跨进井去,右腿的膝盖已被井栏绊住了。于是,大海龟只好伏在井口上,告诉青蛙,海有多大、多深、多广。青蛙这才知道,井外还有这么大的天地。它又惊奇又惭愧,感到自己的见识太渺小了。”
左师再笨也知道他在说自己是井底的青蛙了,怒道:“就会逞口舌之快吗?你若能说出个方法来,我当场磕头拜师。”
翟乌一心要打击他的气焰,说道:“好,我便说与你听。叫你输的心服口服。”
陶朱公一听他的话,知道他又有奇天之法,不禁竖起耳朵,左师也身子前侧,脸上虽然依然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心中却如同有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即害怕他真能说出来,丢了自己的颜面,有十分盼望能够知道这奇妙方法。
翟乌微微一笑,走到一边,拿起一大块杨木,唰的一剑,劈为两半,用剑在其中各挖了个半圆,说道:“你看,这东西叫做模子,如果将铁烧化成水,倒如其中,一个铁球片刻就可以做完,稍加打磨,半日功夫就可以做出数十个,并且大小都是一样,如何?”
陶朱公一听,叫道:“果然妙法。”
左师却道:“且慢,先不说这个杨木如何不被铁水烧坏,那熔化铁水你用何物胜放,天下可有何物禁的住这铁水?”
翟乌虽然知道这种浇铸之法,但是用什么东西来放这铁水却不知道了,脸上笑意不绝,说道:“那就要看左兄的本事了,我把这法子教于你,总不成还要我把东西都给你找好吧。”
左师一听,不知道他也无法,却道他藏艺不露,直道他早就会了这种方法,当下做不得声,低头不语,过了半响,突然跪倒,“嘭嘭嘭嘭。”在地上脸磕了几个响头,高声说道:“师傅在上,请收徒儿一拜。”翟乌刚反映过来,左师已经磕完了头,只好生生收了这一拜。
他见左师如此大的年纪,却叫他师傅,并且此人虽然狂傲,却言而有信,心中对自己的做法又有些歉然,忙扶起他,说道:“左大师不必如此,一时戏言尔。”
左师一听,瞪着眼睛道:“你可以戏言,我却不是戏言,大丈夫,愿赌服输,我左师岂能输了本事又输了人。”
陶青羽在他如此大一个人,却叫一个少年师傅,甚感有趣,捂着嘴在一边咯咯直笑,缺岳见了也跟着她傻笑。
陶朱公见翟乌不肯夹技傲人,对他的看法又好了几分,说道:“左大师,翟公子一时戏言,大师不必放在心上,两位具是天下奇才,岂能如俗人一般,赌这意气之争?”
左师一听,大叫“狗屁”,说道:“我左师可不是出尔反尔之辈,我输了,那我就拜他为师。”
陶青羽咯咯笑道:“那我和你比女红刺绣,你岂不也要拜我为师?”陶朱公回头瞪了她一眼,吓的她不敢再说。
左师道:“师傅,请你教我如何烧化铁水?”
翟乌扰头道:“说实话,我虽然知道此法,却也一直没有找到一物,来耐受这铁水的高温。”
缺岳突然说道:“我知道,我看到我爷爷有一个黑石锅,他曾经在其中将铁烧成水,镀在铜剑上。”
左师一听,心中大惊,问道:“你爷爷是谁?”
陶朱公笑道:“左大师,老朽忘了引见了,这位是欧公子,仍是欧冶子欧大师的孙儿。”
左师一听,说道:“难怪,正想天下何时有出一此道高手,原来是欧大师。陶公,既然欧大师在左近,你当初何不请他出山,却来找我等无用之人。”他今日深受打击,口气也不如先前那般狂傲了。
陶朱公苦笑道:“这个,欧大师怕对老朽有些看法。”
左师一听,微一点头,不再询问,说道:“既然如此,我当拜访欧大师一趟,欧公子,相烦你代为引见。”
缺岳一听,顿觉在心上人面前露了脸,高兴的点点头。
左师一听,说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师傅,徒儿先行告退。”
翟乌尚未说话,陶朱公忙道:“大师且慢,欧公子刚到寒舍,尚未用茶,不如用些茶水再去不晚。”
缺岳本来一听要走,心下正焦急,一听陶朱公此言,正合心意,忙点头说道:“就是,就是。”左师心中焦急万分,但是又不好相强,只好闷闷不乐的答应了下来。和众人一起向陶庄走去。
一路上,翟乌不停的和左师说不要叫他师傅,左师只是不肯,翟乌无奈,只好随他去了。缺岳一路上满怀心事,闷闷不乐,陶青羽奇道:“你怎么啦,干什么不高兴?”

缺岳小声道:“你知道你爷爷为什么说我爷爷对他有看法吗?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
陶青羽摇摇头,说道:“我没有听爷爷说起过啊。”缺岳不知道原因,心中好像压了一块大石,满心担忧。
刚进陶庄,轩辕长空迎面走来,大笑道:“听说翟公子来了,哈哈,又有人陪我喝酒了。”
左师见他整天饮酒为乐,心中甚是不屑,每次相见两人都要舌战一番,正欲讥讽,突然想起师傅在场,忍住不说,重重哼了一声。
轩辕长空奇道:“左兄今日改了性子啦,怎么不说话,我差点没有看到左兄啊。”
左师猛一抬头,张口欲说,最终忍住,冷声道:“不和你这等莽夫一般见识。”
轩辕长空啧啧称奇,目光怪异的将他从头到尾看了个遍,左师给他看的浑身难受,怒道:“你看什么看!”
轩辕长空却不理他,一把拉住翟乌,说道:“走,走,陪我喝一杯去,莫要理这些古板的家伙。”
左师一听,面呈怒容,但是一看翟乌,又强行压住,这次轩辕长空留了意,发现他好像对翟乌甚是忌惮,心中好奇,随口就说了出来:“左兄,我这小兄弟是你族叔?你对他怎么这么恭敬啊?这不像你的为人啊。“
左师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和众人一起走进了陶庄大厅,饭菜早已经准备好,大家嘻嘻哈哈就座,推杯换盏,觥桄交错,酒至三巡,陶朱公问道:“翟公子要远行?”
翟乌点点头,说道:“我要去东鲁一趟,送这小孩儿回去。”
陶朱公看了看这在和陶青羽玩耍的小玉,问道:“这孩子是?”
翟乌说道:“故人之子,托我送回老家。”他不知道姬遥的真正身份,但是听豫让所言,怕不是普通的平头百姓,也不好多说。
陶朱公听了笑道:“正好,半月后我有一批货物要送到鲁国,翟公子不妨多盘亘数日,一同东去,正好帮老朽照顾照顾货物,老朽也就放心了。”
翟乌一听,心中大喜,本来他步熟悉道路,不知道何时能到,现在有顺路船,哪有拒绝之理,点点头,说道:“陶公抬举了,在下这点微末本领,能有什么用,倒是多谢陶公照顾了,在下正愁这道路不熟,不知道走到何日呢。”
轩辕长空一听,大声笑道:“正好,翟公子多留几天,陪我好好喝酒。”众人一听,都开心大笑。
饭后,左师和缺岳一同回去拿欧冶子手中的熔炉,翟乌和陶朱公一起又去看了看水车的制造,小玉则给陶青羽拉去了。
傍晚时分,左师兴致冲冲的抱着一个黑色的石炉走了回来,缺岳则无精打采的跟在后面,一脸沮丧,眼眶微红,显然哭过。
翟乌走上去问道:“缺岳,怎么啦?”
缺岳叹气道:“爷爷不许我以后再来了,把我狠狠骂了一顿。”
翟乌奇道:“为什么?”
缺岳哑着嗓子说道:“爷爷说陶姑娘的奶奶是个祸国殃民的女人,不许我和陶姑娘来往。”
翟乌一听,心中更是奇怪,问道:“欧大师为什么这么说啊?”
缺岳摇摇头,说道:“爷爷没有说,反正就是不许我来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了。”
翟乌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不要急,我们先弄清楚情况,慢慢想办法。”
左师得了那熔炉,迫不及待的拿到了炼铁房中,将一大块生铁放在其中,果然过了半天功夫,火红的生铁渐渐化成一炉的铁水,而那黑色的熔炉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左师见了高声叫道:“成了,成了。”陶朱公在一边也乐呵呵的笑着。
翟乌又将一些制造模具的方法和左师说了一下,左师本是此道高人,很多东西知道的远比翟乌多,一听翟乌说出方法,就知道该如何去做,说道:“师傅,五天之内,徒儿必将成功。”
翟乌交代完这些事情,便和缺岳一起返回,来到欧庄,见欧冶子在湖边钓鱼,见到他回来,说道:“我不是叫你离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翟乌一听,恭恭敬敬的说道:“欧大师,我听闻你老不让缺岳和陶姑娘交往,不知何故,故而前来打探一下。”
欧冶子一听,勃然大怒,吼道:“你这个臭小子,竟然敢背着我和那狐狸精的后人交往,哼,不知道死活,看我今天不宰了你。”说着手一扬,那鱼竿如同利箭一般飞向缺岳。
缺岳一脸灰色,也不躲让,呆呆的站在那里,翟乌见那鱼竿来势凶猛,忙伸手拔出吴钩,挑开鱼竿,说道:“大师有话慢慢说,何必着恼,我想如果你说的在理,缺岳一听会听的。”
欧冶子见翟乌将鱼竿挑开,心中一松,他刚才含怒出手,随即就后悔起来,生怕伤了缺岳,出手之后,他心中怒气稍平,说道:“如果不是那个狐狸精,吴国如何会亡,哎,红颜祸水,老夫多次想将那狐狸精击毙在剑下,只是想到他们已经退隐山林,才没有出手,哼,现在那小狐狸精竟然敢来勾引我的孩儿,看我不去宰了她。”
翟乌脑中闪过“吴国”,“亡吴”,“越国”,“陶朱公”,“瓷器”等话,脑中陡然一道亮光闪过,脱口而出:“西施,陶青羽的奶奶是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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