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江南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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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乌见欧三爷将百来斤重的铁棍放在手中舞动了几下,毫无吃力之感,双手青筋怒张,手指黝黑,如同铁铸一般,满是老茧,显然是长期劳作之人,和一身的锦衣绸缎显得格格不入。翟乌一时不知道对方的心意,身子微微紧起,蓄势待法,一双眼睛直盯者他手中的铁棍。
欧三爷一双眼睛都给手中的铁棍吸引了去,将铁棍翻来覆去,从头看到尾,又走到阳光下细细的看着,嘴中发出啧啧的赞扬声,看了好一会儿,才走了回来,满脸笑容,对翟乌摆摆手,说道:“不要紧张,年轻人,来来,坐好。”
翟乌见对方的眼神如此厉害,一下子看出自己的紧张,心中更是七上八下,不敢大意,力贯双臂,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欧三爷见他如此紧张,笑了笑,问到:“你会武工,来来,给我看看,不要紧张,用你最厉害的招数。”
翟乌心中一阵犹豫,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说道:“我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说着缓缓伸出右手,抓向桌子上的铁棍,眼看就要将铁棍抓到手中,欧三爷倏然伸手在他手腕上一点,翟乌感到手腕一阵巨痛,好象给炽热的铁棒烫到一般,忙缩回手,同时左手猛的将桌子掀起,砸向欧三爷,长身而起,右脚踢出,“哗”的一声,将桌子踢了个洞,直向他腹部而去。
酒楼的人听到响声都是一楞,扭头一看,见他们打了起来,都远远的避开,换了个地方又继续喝起酒来,对他们的打斗毫无见怪。
翟乌右脚踢出,见对方毫无防备,心中一喜,突然脚腕一紧,一股力量从下而上的掀来,跟着一阵头昏眼花,背上一痛,摔倒在地,撞翻了一桌酒菜,洒的一身都是。
翟乌手在地上一撑,翻身跃起,身子一旋,又是一脚踢去,欧三爷手一动,竟单手挡住翟乌全力一击,手一抖,又将他掷了出去。
翟乌从不同的方向试了几次,都给他轻轻松松的接了下来,还给他翻了几个跟头,知道相差太远,不再出手,问到:“你意欲何为?”
欧三爷“呵呵”笑了两声,吩咐酒保重新上了一桌酒菜,招呼翟乌坐下,说道:“我刚才试了一下你的身手,你力气甚大,但是不通武道,普通之人倒是奈何不了你,但是一旦遇到高手,你这些本事怕就不管用了。”
翟乌一听,心中不服,说道:“我是不如你,但也不是你说的那么不堪一击,我也曾遇到一些高手,虽然未胜,却也不至于惨败。”
欧三爷一听,兴致大增,问道:“哦,你见过哪些高手,说来听听。”翟乌想了想,说道:“郑国公子归生如何?”欧三爷摇摇头,说道:“莽夫,不算高手。”翟乌又道:“子占如何?”欧三爷点点头,说道:“剑法不错,勉强算个高手,你在他手下,勉强可以自保。”翟乌听了脸一红,当初要不是有那件道刀枪不如的宝衣在身,怕早已经是人家剑下亡魂了,不过这事现在不谈,又道:“晋赵毋恤如何?”
欧三爷一听,睁着眼睛看着他,说道:“你和他交过手。”翟乌见他吃惊的模样,得意的点点头,欧三爷看了哈哈哈哈大笑,说道:“那你没有死在他的剑下,运气甚好。”翟乌也一听,急的脖子通红,叫道:“你如不信,可以去问。。。”一时又想不起来问谁,说不出话来。
欧三爷见他的说不出的模样,哈哈大笑,说道:“你觉得我的功夫和赵公子相比如何?”翟乌想了想,说道:“你比他厉害三分。”欧三爷摇摇头道:“不见的,赵公子幼年时曾经得到过高人指点,我的本领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真要交手,鹿死谁手,怕还难说,何况我已经老了。”
翟乌一听,想想也是,毕竟赵毋恤不过二十多岁,正当壮年,而欧三爷已经发须皆白。欧三爷突然说:“你想不想学我的本领?”翟乌一听,大惊,斜眼看着他是不是说笑,不过欧三爷一脸笑眯眯的,看不出真假,更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刚才在酒楼里打闹,酒楼的掌柜问也不问,怕不是普通之人,想了想,说道:“我现在尚有要事在身,等我了结俄了此事,再来向三爷学艺。”
欧三爷一听,脸上露出失望之色,问道:“你有什么事,说来听听,或许我能帮上忙。”翟乌一听,想他是本地人,看样子来头不小,或许知道小玉的下落也不定,便将小玉的事和他说了一下,欧三爷一听,笑道:“此事甚易,只要此人还在无锡,我就可将他找从来。”
翟乌一听,大喜,行礼道:“如此多谢,不知道欧三爷有何吩咐,翟乌必当代供驱使。”他也是聪明人,对方既要收他为徒,又答应帮忙找人,必有事有求于他。
欧三爷笑道:“小小年纪,心眼倒多,你先随我来。”说着起身而走,店小二一见,忙跑过来,说的:“三爷慢走。”欧三爷挥挥手大步走了出去,翟乌忙跟了上去。
欧三爷沿着路大步而去,渐渐走出城外,毫不停留,脚步越来越快,翟乌一路小跑才跟上,问道:“我们这是去什么地方阿?”欧三爷笑道:“去我家。”
翟乌跟着他走了一个时辰,要不是当年的魔鬼训练,怕早就走不动,路上小河越来越多,时不时见大片的芦苇,长的绿绿苍苍,各种鸟儿在其中飞飞落落,唧唧咋咋。

两人走了半日天,眼前突然一亮,出现一大片湖泊,整个湖面成青蓝色,如同一块软玉,竟到了太湖边,欧三爷在湖边的草丛中直走,不一会儿,看到了一直船坞停在岸边,那船夫一见有人走来,上前招呼道:“三爷,你回去啊?”欧三爷点点头,走上小船,翟乌也忙跟了上去。
船在湖中滑行,不久来到湖中的一座小岛上,岛的面积不是很大,几间青砖大房隐现在树丛间,欧三爷看着翟乌说道:“好了,到了。”
翟乌和欧三爷走了过去,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年走了上来,叫到:“爷爷回来了,爷爷回来了。”欧三爷笑呵呵的看着他们,问道:“缺岳,今天有没有什么事啊。”
那个长的斯斯的小男孩笑道:“那人又来了,不过给我打发走了。”欧三爷点点头,带着翟乌走了进去,那人一看都跟了上来,奇怪的看着翟乌。
欧三爷将翟乌带到屋中,说道:“你或许不知道,我是个铁匠,一生最大的希望就是锻造出一把绝世名剑,奈何我欧冶子一生铸剑无数,却没有一把真正神剑,此乃是我一生最大的心愿,我一生走遍各国,都没有找到真正神铁,直到今天,我看到了你。”
翟乌一听,惊道:“你是欧冶子?”欧冶子点点头,道:“你听过我的名号?”翟乌拿下背上的铁棍,说道:“我就是没有听说过你,又怎么没有听说过龙渊,鱼肠,巨阙天下名剑,出至你手。你看中的是它?这块殒铁?”欧冶子点点头,说道:“龙渊,鱼肠,稍具灵性,最多算是宝物,至于巨阙,只是一利器尔,找不到天下神铁,纵我有莫大能耐,又能如何,不过,老天待我不薄,让我遇到了你。带来了真正的神铁,具有灵性的神铁。”
翟乌想起铁棍的异常,知道欧冶子话怕是不假,这块殒铁真的具有灵性,不由握在手上仔细看了起来,欧冶子接着说道:“我愿帮你将此铁铸就天下第一神剑,如何?”说着看着翟乌,眼睛冒出强烈的光芒。
翟乌一听,知道了欧冶子先前答应收他为徒和答应帮忙找小玉的缘由,放下心来,道:“你的意思是剑铸好后,给我用?”欧冶子点点头说道:“不错,此物本为你所有,自然归你,如果你愿意,我愿意将我一生所学尽数传于你。作为报答。”
翟乌一听,大喜,重重的点点头,说道:“好!”欧冶子一听,哈哈大笑,得意非凡。
欧冶子安排了人去找小玉,又给了翟乌一个布帛长卷,便不见了踪影。翟乌找了半天不见,见缺岳在一边,跑了过去,问道:“你爷爷呢?”缺岳看了他一眼,笑道:“因为要开炉练剑,爷爷要沐浴静心半月,你不用找他的,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好了。”说着看着他,看他有什么事。
翟乌笑道:“也没有事,我只是想看看他练剑,才问问的。”缺岳点点头道:“等开始练了我带你去。”
翟乌点点头,跑到一边,拿出欧冶子给他的布帛,展开一看,里面画着数十个人影,都在舞剑,知道这就是欧冶子的剑术,当下看了起来,看了片刻,拿起一把剑舞了起来,舞了两下,才发现招数的前后根本就连接不起来,试了几次,都是如此,跑过去,问缺岳原因,缺岳却道:“爷爷说了,不可以教你,你要自己练。”
翟乌一听,心中大怒,想这个欧冶子真是滑头,话说的好听,当下赌气跑到一边,自己练了起来,练了半天,不得要领,气的哇哇大叫。
第二天一早,翟乌醒来时听到外面“呼呼呵呵”的声音,起来一看,原来是缺岳在练剑,忙躲在门缝中偷看,见他练的剑法和自己相同,但是自己练不上的地方,缺岳却轻而易举的连了起来,毫无呆滞之感。翟乌心中暗暗得意,想到:“欧老头,你不教我,我自己学。”当下仔细看了起来,偷偷记在心中。
缺岳练了一会儿,一个家丁突然走来,说道:“少爷,那个人又来求剑了。”缺岳停下来,点点头,说道:“好的,于叔,我去看看。”说着提着剑快不走去。
翟乌见他一走,忙提剑出来,按照刚才看到的比划起来,果然顺畅了许多,只是一时记不住那许多,练了一会儿,见缺岳走了回来,忙不再练剑,只是看着那布帛,将里面的一招一式都强记下来,代到晚上无人时,才将偷看到的慢慢练起来。
如此翟乌天天早上偷看缺岳练剑,进展甚快,那求剑之人依然每天都来,但每次都给缺岳打发了回去,缺岳平时在岛上也甚是孤独,见翟乌不比他大几岁,时不时的缠着翟乌一起,对他是有求必应,只是谈到剑法就闭口不谈,翟乌问了几次,见他不说,也就不再问。
过了七八日,翟乌已经将缺岳的招数看了个遍,一套剑法从头连到尾,练的虎虎生风,甚是威猛。这日,下午,缺岳匆匆走来,拉着翟乌,说道:“快,跟我来,带你去看美人。”一脸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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