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渡江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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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财宝拿来,我们不伤你性命,不然。。。”一个人狠狠的说道。
翟乌抬头看了他一眼,缓缓解下背上的包裹,扔在地上,金银珠宝一下子散了出来,滚落了一地,在火光下发出眩目的流光溢彩,那些官兵看了咽了咽口水,却不上前哄抢,翟乌本想趁乱逃走,见状心中一阵失望。
先前说话那人对边上两人一点头,出来两人将地上的珠宝捡起来收拾好,退了回去,那人道:着转身离去,翟乌听了心中一阵轻松,突然眼前一亮,那人手猛地一抖,长戈从腋下探了出来,直刺向翟乌的腰部。
翟乌心中一寒,感到整个腰部一阵剧痛,心道:“这下死定了。”眼睛也渐渐模糊起来。
“快看!”一个小兵叫道,指着翟乌,好像看到鬼魅一般。
那人扭头一看,也呆住了,见翟乌的腰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向扭曲,生生避开了他的一击,他惊奇的看着翟乌,见他的脸越来越红,好像要滴出血来一般,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清晰可见,双目血红,发出异样的光芒。
“快走!”翟乌突然大叫一声,那些官兵听了面面相窥,那人叫道:“杀了。”说着舞动长戈,直刺过来,其他人一见也举起长戈,刺向翟乌,眼见他就也给钉死在长戈之下,突然他身子一晃,众人只感到眼睛一花,翟乌竟然冲了出来,那人大惊,叫道:“快杀死他!”话刚落,头上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已经给翟乌一棍敲死,脑浆四溅。
其他人一见,大惊,翟乌先前的凶猛犹在眼前,众人顿生起退意,一人叫道:“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杀,杀了大家都可以过上好日子。”众人听了心中一振,又扑了上来。
翟乌好像发狂的野兽一般,在人群中跳来跃去,铁棍左舞右打,碰到者非死即伤,惨叫声一遍,火把散落在地上,明明灭灭,照在人脸上明明暗暗。
“结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随即人影闪动,一个个将翟乌围了起来,长戈前指,牵制着他的行动,翟乌嘴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冲了几次,都给长戈逼了回去,身上鲜血淋漓,却似乎不知道疼痛,依然左突右撞,试图撞出重围。
“不要让他出来,看好,注意点啊。”
“这边,这边,他向这边来了。”
“拦住,拦住,刺他的腿,刺他的腿!”
“哎呀。”
“哎呀。”
“他向那边跑了,快追!”
翟乌挥动着铁棍,砸翻几个人后,没命的跑去,只感到耳边呼呼的风声,手上的铁棍发出灼热的热量,沿着手臂冲向大脑,无尽的杀意从脑中荡漾开来,逼着自己回头杀过去,他深吸几口气,压住心中的烦闷,拼命逃跑。不知道跑多久,见到前方出现一条大河,翟乌脚下不停,“扑”一声跳到水中,冰凉的河水刺激着肌肤,大脑一下子清醒了许多,那股杀意也随着冰凉的河水离体而去。
翟乌在河水中泡了一会儿,见没有人追来,才爬了上来,感到浑身一阵疼痛,低头一看,才发现浑身都是伤口,渗出血水,撕下衣衫简单处理了一下,见天色微亮,忍着痛向破屋走去。
待回到破屋时,见姬冰妍正牵着马站在屋前,一脸的焦急,看到走来,忙跑了上来,问道:“怎么样,你,你这是怎么回事?”翟乌将昨夜的事和她说了一下,姬冰妍一听,大怒,骂道:“这些没长眼的孙子,敢抢老娘的钱,你也真没有用,这几个人都打不过。”翟乌听了,心中怒气直往头脑中冲,背上的铁棍也渐渐温热起来,忙压下心中怒火,问道:“你找到小玉了没有?”
姬冰妍一听,顿时哭了起来,抽抽搭搭的说道:“没有,我跑了五六十里也没有看到,怎么办,你说怎么办?”翟乌见她哭了起来,顿时心软了下来,深疑片刻,说道:“这样吧,你我分头去找,你向鲁国的方向找去,我向东北找去,如果我找到了就立刻带他回鲁国找你,你回到鲁国后找些人一起找,这样希望大点。”
姬冰妍一听,想到这样漫无目的的要找到哪一天,但是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点点头,从包裹中掏出两锭黄金递给翟乌,说道:“不管找到找不到,一年后你都回到鲁国的曲阜来找我。”翟乌点点头,伸手接过黄金,说道:“那你就快去吧,我休息一下就走。”姬冰妍看着他,问道:“你的伤要不要紧?”翟乌笑道:“一点小伤,休息下就好了。”姬冰妍见他浑身都是伤口,正不停的渗出血水,还是不放心,说道:“要不我等你伤好了再走吧。”翟乌想到一时分开,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次相聚,心中也有些不舍,点点头,说道;“也好。”
吃了些东西后,翟乌便坐在一边运气疗伤,林济教他的气功虽然没有什么杀伤力,对身体的恢复却有莫大的好处,不过半日时间,翟乌便精神抖抖,身上的伤口也泛出白色,不再渗血,姬冰妍看着他,说道:“你真是个怪人。”翟乌咧嘴一笑,道:“我这人从小就这样,不管受多大的伤,睡一觉就好了。”
姬冰妍一脸鄙视的看着他,说道:“果然是土生土长的贱骨头,好的这么快。”
翟乌一听,想发怒却怎么也发不出来,没有好气的说:“好啦,我的大小姐,我现在伤也好了,我们这就分头去找小玉吧。”
姬冰妍点点头,“嗯”了一声,拿起包裹,和翟乌一起走到外面,翻身上马,翟乌见状也转身装备离去,“翟乌。”姬冰妍突然叫住了他,翟乌转头看着她,问:“还有什么事吗?”姬冰妍笑着摇摇头,说道:“我会想你的。”话刚落,“唰”的一甩马鞭,那马撒开马蹄,滴滴答答,绝尘而去,只留下一边发呆的翟乌。
翟乌一路东北行去,见人就问小玉的模样,却一直没有线索。一日,来到一条大河身边,横际无涯,浩浩汤汤,无边无垠,河岸上水气蒸腾,河上渔船穿梭,在雾气中隐现。
翟乌一问,才知道来到了长江边,前世他也见过长江,记忆中远没有眼前的壮观,不知道是真的不一样还是来到这儿后自己的思想也变的狭隘了起来。
已经是初夏时分,天气渐渐热起来,翟乌抬头天上渐西的太阳,叹了一口气,见前方有一个茶肆,走了过去,要了一碗凉茶,几块苏糕,放在口中慢慢嚼了起来。正是下午时分,茶肆中只有他一个人在喝茶,其他的人都出江打鱼去了。翟乌看着在一边打盹的茶馆,问道:“老人家,向你打听个人。”那个茶馆保开眼睛,看着他,翟乌接着说道:“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约有这么高,一身淡黄色的布衣,扎了两个羊角小辫。”

茶馆听了点点头,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前些日子走这边走过。”翟乌一听,心脏咚咚狂跳起来,一下跃起,拉住那茶馆,急声问道:“他在哪里,快说。”那茶馆一声惨叫,脸色涨的通红,指着手臂说不出话来,翟乌才发现自己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忙松开手,连声说道:“对不住,对不住了。”说着掏出一锭碎银子,塞在他手中,说:“这个是我的茶钱,还麻烦你告诉我那个小孩现在去了什么地方?”
那个茶馆看了看手中的碎银子,顿时眉开眼笑,说道:“这个,我好像是半个月之前看到的,当时他和一个长的非常凶恶的大汉在一起,哭哭啼啼的,要不小老儿我也记不得了,每天都有这么多人来来往往的,你说我哪记得住那么多人啊。”
翟乌见他东拉西扯,心中焦急万分,却有不敢打断他,生怕他真的记不得了,只得耐着性子听着,幸而哪茶馆看在银子的分上,接着说了下去:“那天,我记得,那个小孩哭着要小鼓,那个汉子却说什么也不肯给他买,还吓唬他说要把他扔到江中喂鱼,你说哪有小孩子不好玩的,哪有大人这样吓小孩的。”
翟乌一听,便知道小玉不是要什么小鼓,而是他的小姑姬冰妍,这个茶馆耳聋眼花,听叉了,不过看来他所说不假,小玉是真的给人带了过来,忙问道:“那你知道他们后来去什么地方了吗?”那茶馆又想了一会儿,说道:“好像说是要渡江去,当时给问我有没有船渡江的。”
翟乌一听,说了声“多谢”,问明渡江的地方,拿着东西匆匆离去,按照那老头的说法,来到一个码头,见几条小船搁在河岸,一个人躺在船上休息,翟乌走过去,叫道:“船家,渡江。”一个人掀开盖在脸上的草帽,看了他一眼,说道:“明天再来。”
翟乌一听,说道:“不要等人了,所有的船资我来出。”
那人道:“不是钱的事,天色以晚,晚上江上要起风,过不了。”
翟乌心急如焚,说道:“我出双倍的钱,我有急事渡江,麻烦大哥了。”
那人疑迟了一下,站起来,说道:“也罢,不过我要你先给钱。”
翟乌一听大喜,掏出一锭碎银,递给他,说道:“够了吗?”
那人放在手中抛了抛,说道:“够了,你在这等等。”说着转身离去,约有半柱香的功夫,提着一个竹篮走了过来,看着翟乌说道:“祭拜了江神爷就走,这个在江上混饭吃的,一定要江神爷照顾。”说着走到江边,从竹篮中拿出一个猪头,几分面食,恭恭敬敬的放在江边,跪下来磕了三个头,朗声道:“江神爷在上,小人顾二开船渡江,望江神爷保佑。”说着将那几分面食抛到江水中,将猪头收了起来,放在船上,将船推到水中,对着翟乌说:“走吧。”
翟乌纵身跳上船,那船夫叫道:“开船了,妖魔鬼怪让路,风平浪静。”木浆轻划数下,小船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快速向着对岸驶去,离岸约有半里之遥时,水浪渐渐大了起来,小船在江中飘飘荡荡,翻来覆去,翟乌看着四周白茫茫的都是水,心中顿时生出不可抗拒之感,双手紧紧抓住船舷,此刻才体会到“长江无风三尺浪”此言非虚。
一路上,有惊无险,来到对岸,入眼是一块大黑石立在江边,突在江边,船夫说道:“这个就是当年伍子胥渡江的地方,当年伍子胥渡江后,赠剑给渔夫,要他不可泄露他的行踪,那渔夫哈哈一笑,说道:‘楚王正在悬赏千金捉你,我若贪财,只需报告你的行踪即可;之所以舍命救你,是敬重你的为人,期望你逃出虎口,日后为父兄报仇,成就大业。’伍子胥万分感慨,只好辞行,未出几步,忽听江中“扑通”一声,回头一看,小船已翻,原来是渔夫为使伍子胥放心投吴,守诺灭口,跳江自尽,江神爷感动他的气节,便教他看管了这百里的江水,可是我们船夫的保护神。”
翟乌知道伍子胥渡江之事,至于那渔夫成了水神之事,不过是这些船夫的一种美好的愿望,微微一笑,看着那船夫从竹篮中拿出猪头,抛入水中,祭拜那位渔夫,心中突然有些感动。
翟乌上岸后,见天色渐晚,找了家渔家,休息了一夜,又打听了些小玉的事情,却没有人知道了,问明不远处便是吴国旧都无锡所在,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便向无锡走去。
从泰伯建吴,定都无锡,已经有近六百年的历史,作为长江流域的中心,一直繁华异样,虽然后来吴王阖闾迁都苏州,却使他逃脱了越灭吴时应该收到的灭顶之灾,繁华依旧。
翟乌走在大道上,看着两边都是木制的楼房,与后世相比自然相差甚远,但是人来人往,热闹程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并且人们不像其他地方都是长发长衫,很多人剪了短发,多数人头颈,手腕出都有纹身,人也长的白白净净的,说起话来斯斯,女子也多温温软软。
翟乌看着满路的人,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去找人,总不能拉到一个就问啊,正在烦恼之间,突然想到酒楼应该是一个打听消息不错的地方,左右看了看,挑了家最大的酒楼,靠着窗户,要了一小壶酒,两个小菜,漫不经心的吃着,感动有人在看着他,翟乌抬头看去,见一个发须雪白的大头老人正在盯着他看,翟乌微微一笑,遥遥举杯,那老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说道:“小兄弟,可否过来同饮一杯。”
翟乌一听,正中下怀,吩咐酒保将酒菜移了过去,笑道:“在下翟乌,不知道老丈如何称呼?”那老头笑嘻嘻的说到:“我姓欧,排行老三,你叫我欧三爷便是。”翟乌点点头,叫了声:“欧三爷。”
欧三爷笑眯眯的点点头,说道:“我看你不是本地人吧,不知道你祖籍何处?”翟乌想了想自己是泰洲人,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什么地方,也不敢多说,随口说道:“我也是山间野人,到底是什么地方的,却不知道了。”欧三爷依旧笑嘻嘻的点点头,说道:“你身上这个铁棍是何处得来啊,看起来有些不同啊。”
翟乌看了他一眼,道:“此仍天外陨铁,碰巧也我看到,便拿来做了兵器。”欧三爷一听,顿时跳了起来,伸手一下抢了过来,翟乌只感到背上一轻,那铁棍竟到了欧三爷的手中,心中一惊,看不出他偌大的年纪,身手如此迅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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