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黑衣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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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羊急道:“有这等事?孩儿不知。”
赵简子看着他,说道:“你当真不知?”
羌羊摇头道:“这个孩儿一找到宝符就立刻赶了回来,其他的事情都不知道。”
赵简子道:“哦,那依你之见会是谁干的呢?”
羌羊想了想说道:“我看大哥的可能最大,他一直和毋恤不和,况且。。”
“况且什么?你说。”
“况且大哥一直担心父亲将家主之位传给毋恤,因而他一定会处处为难毋恤。”
赵简子点点头,说道:“你说道有理。”
羌羊松了一口气,面路喜色。
“咚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赵简子沉声道:“进来。”
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走了进来,来到赵简子面前,呈上一方丝帕,说道:“主公,这个是在二公子房间找到的。”赵简子接过来一看,顿时大怒,将丝帕往羌羊面前一扔,吼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羌羊脸色顿时变成土色,“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咚咚”以头撞地,说道:“孩儿一时糊涂,孩儿一时糊涂,请父亲大人饶罪。”
赵简子脸色惨白,看着他说:“你为何陷害伯鲁,他们可都是你的兄弟啊?”
羌羊说道:“是他们教我这么说的,说这样可以除掉大哥,那样我就可以当上太子,不管我的事。”
赵简子问道:“那你是如何找上阴阳教的?”
羌羊道:“不是我找的,是他们找上孩儿的,孩儿一时糊涂,听了他们的谗言,鬼迷心窍,才做了这等事情的,父亲大人饶罪。”说着又不停的磕起头来,头颅撞在青石地板上,不一会儿便鲜血直流,羌羊却丝毫感不到疼痛,心中满是恐惧。
赵简子看着他,说道:“当初,我接手赵家于危难之际,为了保住赵家的一席之地,造铁鼎,定法律,明是非,才创下了这个家,羌羊,你说,你教我怎么做?”语气到后来,渐渐转急。
羌羊心中大骇,拼命磕头,说不出话来。
赵简子问道:“姑布,谄害手足,弄虚作假,该判何罪?”
姑布一时不知道赵简子心意,只好据实说:“流放边地,永不录用。”
赵简子看着羌羊说道:“老二,你虽然是我的亲生儿子,但是我不能徇情枉法,你回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你就到巨鹿去帮我守这个边疆吧,也算给赵家做点贡献。”
羌羊身子一软,瘫在地上,脸色萎靡,双眼呆滞,过了半天,才勉强跪起来,恭恭敬敬的说:“孩儿领命。”赵简子看着他,面露不舍,转而露出刚毅之色,挥挥手,道:“下去吧。姑布,你也下去吧,我想一个人想好好清净一下。”
伯鲁正在和姬冰妍一起玩鸟,突然一个家丁走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伯鲁脸色大变,对姬冰妍说道:“姬姑娘,你先在此,我有些事情,去去就来。”姬冰妍温柔的一笑,说道:“你去忙正事吧,不要管我。”
伯鲁匆匆和那个家丁去了,姬冰妍看着他的背影调皮一笑,随即匆匆走回房间,将伯鲁送她的珠宝放在一个黑色的包裹中,背在身上,转眼想了想,又将耳上的耳坠,脖子中的鸡血吊坠,珍珠项链都拿了下来,放在包裹中,背在身上,走了出来,对一个丫鬟说道:“等伯鲁公子回来,你叫他去老地方找我。”说着将一块刀币塞到她手中,丫鬟得了刀币,高高兴兴的答应了,看着姬冰妍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姬姑娘真是好,比夫人好多了,将来服侍她,我也开心。”
姬冰妍来到马房牵出她的千里骏马,走出赵府,辨明方向,上马疾步离去,出了邢台城门,对着邢台高声叫道:“伯鲁大笨蛋,谢谢你啦。”说完转身上马,向西行去。待行了约十里路,又掉过马头向北行去,走了两天,又渐渐向东南走去,放马疾跑一个多月,出了晋国边界,来到越国境里,才放下心来,不急着赶路,放马缓行,
天气渐渐转暖,小草也渐渐变的绿了,大地上一片生机盎然的情景,姬冰妍得了这许多珠宝,心情大好,见伯鲁没有派人追来,又将那些珠宝戴了起来,光彩照人,一路上引起不少人侧目相望,看的姬冰妍更是得意之极。
越向东南走,天气越来越暖,人们的话语声也渐渐软了起来,听起来好像卷着舌头似的。这一日,姬冰妍来到一个小镇上,南方多小马,象姬冰妍这样的神驹甚是罕见,好马之人见了都暗自喝了声彩。
姬冰妍骑在马上,缓缓在街道上,看着两边和北方全然不同的人情风俗,感到甚是新鲜,突然闻到前方一阵哭叫声,声音惨烈,忙策马跑了过去,一看,见几个大汉拿着木棍在打一个中年女子,那女子一身破烂,怀中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子,吓得哇哇直哭,那些汉子却毫不为所动,木棍依然没头没脑的打下来,那女子护子心切,只盼着不要伤着孩子,任由那些木棍打在身上,周围围观了许多人,却没有一个出来帮助那母子二人。
姬冰妍见那些大汉如此欺凌孤儿寡母,心下极怒,策马冲了过去,也不管是否伤着人,直撞进去,那些围观的人忙躲闪到一边。姬冰妍跑到那母子两人前方,吼道:“你们干什么这么欺负人?”
那些大汉见竟然有人敢跑出来给那母子二人说话,都是一惊,待看到来人竟是一个花似的大姑娘,都哈哈大笑起来,一个大汉调戏道:“哎呀,这是哪跑出来的媳妇啊,长的可真是标致啊,你是不是问我们为什么打她们啊,告诉你吧,她欠了我们东家五百刀币,却耍赖不还,我们就来教训她们一下了,哈哈,不过嘛,竟然姑娘你给她们出头,也好,你只要帮她们还了这五五百刀币,我们立刻走人。”
姬冰妍听了一惊,道:“这么多!”自己一时逞英雄出头,却要五十两纹银,心下大为踌躇,既想帮人,又舍不得自己的钱,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大汉见她犹豫不决的模样,哈哈大笑道:“姑娘如身上没有银子,那我们就通融一下,如果姑娘把我们兄弟侍候的舒舒服服,那这五百刀币就由我们兄弟出好了,怎么样?”

姬冰妍一听他口出下流无耻之言,顿时大怒,骂道:“你个泼皮无赖,敢打本姑娘主意,哼,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两块银子,扔在地上,说道:“这里是十两纹银,应该够了你那五百刀币赶快给我拿了滚。”
那汉子想不到她竟然真的拿出了十两纹银,心头大喜,忙把银子收了起来,看着姬冰妍俊俏的容貌,心下顿生邪念,眼睛一转,说道:“女侠真是救人于水火之中,我们兄弟万分敬佩,想请女侠喝一杯,还望女侠不要推却。”
姬冰妍听他一口一个女侠的,心中十分受用,想这十两纹银总算没有白花,笑嘻嘻的正要答应。拿个挨打的女子突然叫起来:“什么五百刀币?我只不过借了你家十个刀币,你怎么说是五百?”
那汉子脸色一变,露出凶恶之象,看着她说:“你还想你家小三见到明天的太阳,就赶快滚!”那女子一听,不敢再说什么,挣扎着站起来,拉着那孩子欲走,但是姬冰妍已经听到了这话,如何会放她走,跳下马来,一把拉住她,问道:“说什么?你到底借了他们多少钱?”
那女子心中害怕,吱吱唔唔的不敢说话,姬冰妍一见急了,说道:“你不要怕,有我在,他们奈何不了你,你把实情告诉我。”那女子犹豫了一阵,突然双膝跪地,对着姬冰妍“咚咚咚”三个头,说道:“我对不住你!”说着拉着那小孩儿匆匆跑走了,急得姬冰妍在后面大叫,那女子只是不听,头也不回的走了。
正在姬冰妍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说道:“哼,我看不下去了,姑娘,慧心丈夫得了重病,不治而亡,借了他们十块刀币安葬,根本就不是什么五百个,你给他们骗了!”那汉子一听,怒道:“袁老三,你自己找死。”说着挥着棍子砸向他,给姬冰妍一脚踢了回去。
姬冰妍看着袁老三,说道:“当真?”其他人也气愤那些汉子平日里鱼肉乡民,都叫道:“是的,是的,就只借了十个刀币,我们都可以作证。”那些汉子见犯了众怒,一时说不出话来。
姬冰妍不怒反笑,说道:“太好了,太好了。”话刚说完,身子骤然一转,如同一只发怒的母老虎,杀向那些汉子,见人就砍,手下毫不留情,那些汉子平日里仗着人多势众,欺凌乡民,哪里会什么功夫,不一会儿便给姬冰妍砍翻在地,一个个断臂缺腿,血光大作,跪在地上不停的喊着饶命,周围的人见他们一个个吃了大亏,心中大快,高声叫好,没有一个给他们求情的。
姬冰妍看着先前说话的那男子,说道:“你还想把我的银子放到什么时候啊?”那汉子恍然大悟,慌忙把银子掏出来,恭恭敬敬的放在姬冰妍面前,姬冰妍看着他们,得意的哼了一声,拿起银子,突然脸一沉,道:“怎么就剩下这么一点啦,你们是不是给藏起来了。”其实就这么一点时间,他们哪有时间藏银子,那汉子说道:“女侠,你看好了,这可一两都没有少啊。”
姬冰妍瞪了他一眼,说道:“我说少就少了,我看一定是给你们吃到肚子里面去了,我要把你们的肚子劈开看看。”说着作势要劈,那些汉子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一个个慌忙把身上的刀币掏了出来,放下姬冰妍面前,姬冰妍看了看,皱着眉头说道:“就这么一点,好像不够啊。”
那汉子哭丧着个脸说道:“女侠,就这么多了,没有了。”姬冰妍看了他们一眼,见他们不像说谎的样子,将那些刀币拿起来,约莫有一百多,收到包裹中,心中开心之极,脸色却依然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盯着那些人看,那些人一个个给他看的头皮发麻,身上伤处极痛,却怕惹恼了这个煞星,一个个咬着牙齿不敢发出声音。
姬冰妍得意的一笑,说道:“还不快滚,下次再给我遇上,哼,我就剐了的心肝下酒。”这话也是她在外面听人家说的,觉得很有气魄,拿来一用,果然不错。
那些男子一听,如遇大赦,一个个相互搀扶着走开了,那些乡民一个个高兴的哈哈大笑,把姬冰妍说的是天下第一的好人,姬冰妍即得了好名声,又得了钱,名利双收,更感到了作为一个女侠的快感,笑嘻嘻的走了。
尝到甜头后,一路上,姬冰妍更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特别是那些不花钱,或者还可以捞到点好处的好事,从不错过,渐渐侠名远播,大家都知道出了个女侠,美如天仙,骑着黑色骏马,除恶惩奸,从不留名,虽然有些爱钱,总是不失时机的把钱拿到自己的怀中,但是大家认为她那是为了给那些穷人们带去的,故而越发觉得她粗中有细,形象更是光辉照人,一时间成为了人们饭后茶间谈论的话题,把她传的也越来越神奇。
时维三月,淮水河边,两岸杨柳青青,春光明媚。浣衣的女子嘻嘻哈哈,露出细白的藕臂,引得小伙子们心烦意乱。
姬冰妍拉着马儿在淮水边刷着马,突然听到有人吟诗道:“昔我往矣,淫雨霏霏,今我来矣,杨柳依依。说的就是这个时候,小玉,懂了吗?”
那个叫小玉的孩儿说道:“叔叔,我怎么听我爹说是,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矣,淫雨霏霏啊?”那人吱吱唔唔的说不出话来,过了半响说道:“那一定是你记错了,你要好好听我说,知道了吗?”姬冰妍听了心中一阵好笑,这人把诗经里的句子说反了也就算了,还也小孩子说了出来,当真是丢脸之极。
“叔叔,那个姐姐的手臂好白哦。”
“对,那叫藕臂,你看,像不像藕去了皮的样子啊,小玉,将来找老婆一定要找这样的,夜里饿了还可以抓起来咬两口,啧啧,那感觉一定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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