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夜半捣贼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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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师兄被害成这样,阿七痛不欲生,他要为师兄报仇,报仇!
阿七打算拼命一搏。夜晚时分,阿七带上他的装备,趁着天黑再次赶到霞飞路的名扬诊所。门口依然冷冷清清,花园里更是静得异常。偌大一个特务机关没一个人影,连一个看门人都没有,反而显得充满杀气。阿七这一次没有走大门,而是翻墙而入,悄悄潜入院内。阿七对三十三号的房型结构以及分布情况都已十分了解,那天杨敏曾带着他们在这里参观过,阿七是何等聪明之人,看了一遍之后已经了然于胸,而且阿七还注意到几个细微的地方。他从房子的间距比例判断出几个可疑点,看出了屋子里一定藏有暗室,设了暗道。对于建筑阿七虽是个冒牌行家,对于机关学他可真正称得上大行家。阿七潜入大院以后,驾轻就熟地摸进了小楼。屋子里也漆黑一片,阿七在几间屋里搜了一遍,没见一个人影。不知那些日本特务是躲起来了,还是弃屋而走了。忽然阿七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今天太不走运了,白天差一点送了命,回来之后又挨了臭骂,真倒霉!淳正一郎什么时候惹上了如此可怕的对手,臧鍮蜀慕将军对我们大发雷霆骂我们是饭桶,其实真是冤枉了我们,那两个中国人身手如此了得,我们能捡回一条命已经很不错了。”
“将军命令我们务必要抓住那两个人,不是我说泄气话,我看难。”
“喂,我好像听见外面有动静,会不会有人潜入进来。”
两人顿时紧张起来,只听得一声“咪”的猫叫,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不要吓我,谁能进得来,在院子里我们埋伏了好些个人,他们可不是吃素的。那两个中国人今夜胆敢前来,一定叫他们有来无回。高边少佐已经做了安排,专门等候他们前来,要为他的舅舅报仇呢。”
这两个特务就是白天跟踪而来的杨敏两个保镖。白天差一点送了命,回来后又挨了骂,此刻依然惊魂未定。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阿七虽然听不懂他们说的日本话,但从他们说话的声调中判断出他们就是残害师兄的凶手。
在黑暗中阿七凭借自己的经验摸到了开启暗道的机关。可惜那两个家伙是躲在暗室里,听见有人打开暗道的机关,知道闯入之人是个高手,因为在三十三号没几个人知道这个秘密。本来他们俩躲在暗室,外面又设了埋伏,认为两道屏障足以对付来客。哪想到差一点被人瓮中捉鳖。
“我们冲出去吧,过不了多时我们的藏身之地就会被发现的。”
“我猜来者一定还是白天的两个神秘人。”两人对话声音很轻,由于害怕声音略有些颤抖。
阿七见打开了暗道的机关,他谨慎地观察了一阵,不见有任何动静,知道说话之人是藏匿在另一个暗室中,正打算继续寻找,忽然听到墙的另一侧有声响,随即两个影子窜了出来。同时响起了枪声,这一连串的抢声是两个特务为掩护自己出暗道而发的。
早在发现有人说话时,阿七就在房间里设了几处疑兵,利用帽子、衣服伪装**躲在那里的样子。那两个特务果然上当,他们连续地向假人开枪,直至他们中的一个被阿七用飞镖打中,另一个才恍然大悟,仓皇出逃。要不是这里的枪声引来了守候在院子里的特务,他也只有到地府去陪他的同伴了。

一场激战在这里打响了。
特务虽然人数不少,但在小楼里施展不开手脚,处处受制于身法灵活的阿七,几次被阿七所利用,造成他们自己打自己。甚至暗道和暗室反而成了阿七杀敌的帮手。大部分的特务都送了命,剩下的寥寥几个逃之夭夭了。
阿七本来打算大干一场,拼个你死我活。激战过后现在已找不到一个人影,阿七大骂:“你们这些缩头乌龟,有种的就不要躲起来。”此时的阿七已杀红了眼睛。喊了一阵子也不见一个人影,正准备离开,看见炉中的火还没灭,灵机一动:‘我不如放一把火烧了它,如果他们躲着这一把火兴许会把他们逼出来,即使逼不出来我也出出气。’他引出炉膛里的火,火势立刻蔓延开来。阿七躲在暗处观察,直至消防队来救火,也没见一个日本特务。只得怏怏离去。
杨敏之死给了日本特务机关一个下马威,杨敏是他们培养了几十年的精英骨干,是安插在中国的一颗重磅炸弹。杨敏在上海等地建立了庞大的地下间谍网,多年来他利用自己中国通的优势,为日本军方提供了无数有价值的情报,曾多次受到日本天皇的特别嘉奖。他还为情报部培养了一大批年青特工人员,为日本入侵中国做了大量的前期工作,可算是功勋显赫。而正值大日本帝国准备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用人之际,杨敏这员虎将却早早地离开了他的战场。这对日本情报部来说无异是当头一棒。他们以为杨敏被杀是一起有预谋、有组织的行动,对手可能是一个庞大的反间谍组织,阿七夜闯贼巢,使他们更坚定了这个判断。他们撤走了名扬诊所的所有情报人员。
杨敏的死使日本特务谨慎起来,之后阿七始终没找到向陆逸开黑枪的那另一个家伙。直到时局起了变化,随着东三省的沦陷,在上海的日本特务又开始猖獗起来。许多抗日志士被杀,据说来上海接替杨敏特务机关头目职务的就是杨敏的外甥——高边洋志。
高边洋志上任不到半年,日本的飞机就在上海宝山地区投了许多炸弹,许多民房被炸毁,当地的医院也遭到了日本人的轰炸,几名医务人员和一些来不及转移的病人都殉难了,陆逸也在殉难人员名单中。当年杨敏就是在这片土地上被杀的,据说是高边洋志要为他舅舅报仇,兽性大发,用大量的炸弹轰炸来发泄他心中的仇恨。
高边洋志曾试图找出杀死他舅舅的那人,派了大量的人力追查此事,最终都徒劳了。因为没人见过阿七的真实面目,除了杨敏的随从和司机得到过一支阿七留在他们身上的飞镖,再没什么线索可查了。
而自从日本飞机在宝山投了炸弹,猴子的标记就频频出现。神秘的猴子搞得驻上海的日军不得安宁,叫苦连天。
阿七之所以用猴子作为标记是有道理的。一是以他陆师兄的名义替天行道(因为陆逸的外号叫猴子),二、‘猴子’就是代表孙悟空斩妖除魔的意思。这几年他独来独往同日本鬼子斗,虽然狠狠打击了鬼子的嚣张气焰,但想起当年同陆师兄一起斗日本间谍,两人配合默契,有商有量,至今难以忘怀。如果陆师兄还在,两人一搭一档,那该多好啊!也不会像现在常常感到孤掌难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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