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九节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8.9那是她和马仔从网吧一夜未归,刚刚被以去宾馆开房传播开来之后没几天,她每天都要迎接这种挑战。那几天她虽然努力目不斜视耳不邪听,但那些不要脸的下流动作,妄言总能钻进眼里耳里。这使她每天都像行走在钢丝上,胆战心惊,像吹足了气儿的气球随时可能爆破!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再坚持一天就会爆发的时候,马仔终于在第五天的晚上,约她去公园了!到公园后她问马仔,是不是对那天说的话后悔了?她一边问着心里一边打鼓,生怕得到肯定的回答。她想说如果你想反悔现在来得及,但话到嘴唇边,被牙齿挡住了,就是没法吐不出去。马仔说没嘛后悔不后悔的,你看过我QQ签名吗?宁让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黛玉自嘲,是不是我逼你说了那句话?马仔反问,现在也是你逼我来公园的吗?黛玉说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怕你……怕你委屈着自己。马仔说没有,真的,我想明白了,也拿定主意了,如果你不嫌我穷,不嫌弃我以前,年底咱俩就结婚,行吗?黛玉点点头,把手插进马仔的臂弯。马仔引她到一个有着高大树木的绿草如茵的角落里,开始郑重其事地亲吻她,努力打消她内心的怀疑,同时不让自己深入一步,表示对她的敬重。马仔觉得自己应该像个正人君子,而不是好色之徒。
第一次危机,在亲密的拥抱和热烈的亲吻中,烟消云散。
第二次危机是马仔被调回厨房,离开她的视线之后,每天都会传来的流言蜚语。
马仔公开了和黛玉的关系以后,把饭店内的乱象引向了高潮,连此前调查乱象的元春都自愿还是不自愿被牵扯进来,她感觉上了黛玉的当,——当初她的调查报告基本都是黛玉说的!——,也有人指责她上了黛玉的当,也有人教育激励她以后遇到这事千万别再上当,所以她的加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虽然当初元春建议把马仔调回厨房,不让他到前台来,但多了去一直犹豫着没那样做,但现在不行了,再不让他离开,恐怕真要乱成一锅粥了。
——多了去把这些事汇报给胖蛤蟆,骂这些人,除了一天到晚想搞瞎巴,脑子里根本没别的。——饭店里还有其他男男女女的事,这里不再勾起。——胖蛤蟆把多了去汇报给他的每个爱情或做爱故事,当笑话在酒桌上说给那些文人朋友们,那个对《红楼梦》有深刻研究的刘白大文人套用一句网上流行的话概括:没文化实在太可怕了!——
第一个流言是马仔的初恋女人现在还在监狱里,而且是为了他马仔进的监狱。评论是马仔人品极为恶劣,从没有给打过钱更别说去看过人家!这样的男人怎么值得依靠!
第二个是马仔有个四岁的儿子,现在在东北跟着他姥姥过,他妈妈现在在南方做。
第三个流言是两个流言的合并同类项,是说马仔在厨师学校曾让一个女孩怀孕,导致被开除,在四合居让三个女孩怀孕,因想领导罢工被开除。关键词是怀孕和开除。
第四个流言最重要,就是他现在家乡还有个未婚妻,都订婚了,凭马仔的流氓习气恐怕都睡过人家了。
第五个流言是他现在有空就到一个燕开的足疗店去,不光老板春燕和他是姘头关系,而且到那可以跟皇上翻牌子一样找小姐,而且不花钱。

第六个流言是在第五个基础上挖掘出来的,那就是马仔十六岁就找过小姐,而且一次就干了三个。
这些留言打乱了时间顺序以造成一种狂轰滥炸源源不尽的效果。
这些流言都是以无话不谈的闺蜜似的关心的口气对黛玉说的。每一个都被演绎成精彩抓人的黄色故事,分三天或五天给黛玉讲完。最后还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附加入木三分震耳发聩的评论。最后基本都以同一句话结尾:你信吗?你爱信不信,反正将来吃亏的是你自己。
这些黄色故事因为太过震撼,或者说超出黛玉想象范围有点大,起初她并不相信,但随着第一个故事被一些有板有眼的细节佐证,她自己也通过小红进行求证,最后被确认为是真的,这样,后面所有的故事都被她认为是真的了,因为也有很多细节。
虽然难于启齿,但马仔还是一一介绍了这几件事,一一回答了她提出来的一个接一个一个比一个细致的问题。
这用去了大约十天的时间。也就是在这十天里,每晚从九点下班讲到凌晨一点。令两个人都深感安慰的是,每讲完一个细节,两人心里都感到更亲近了一些,身体也觉更亢奋,一次比一次更亲密地亲昵,也像那些故事一样,一次比一次更深入细致。
整个讲述的过程给黛玉留下了一个悖论:一方面是你把这些事情都告诉我,说明你不爱我,你说这些就不怕失去我?不怕失去我就是不够爱我。另一方面是你回答问题很不耐烦,说明你不想真诚解释,而不诚实就是因为你够不爱我。
对第一个方面马仔解释为这都是你问我我才说的。对第二个方面,马仔解释为我根本不想提那些陈年旧事。
黛玉对他的解释进行反驳,对第一个解释反驳为:我问你你就说吗?你就不能说谎骗我一下吗?对二个解释反驳为:你不想说那些事是因为你心里还惦记着那些人。
马仔被气炸肺,脸红脖子粗说你到底想听真的还是假的?
黛玉说我什么都不想听。
马仔说不想听你还问?
黛玉说不问我怎么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马仔说那你现在认为是真是假?
黛玉说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想不想那些人?
马仔说我要是想就不会和你好了。
黛玉说你怎么跟我好了?除了见面就亲我你跟我说过一句这些事吗?我这问着还跟挤牙膏似的,这就是你跟我好?
马仔说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有过女人。
黛玉说但你没说过这么多也没说这么细。
马仔问你到底是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黛玉说我就想知道你是个什么人?
马仔说你现在知道了我是什么人了吧!
黛玉说这么说那就都是真的了?
马仔彻底哑口,说好吧,你觉得是真的就是真的,可能是假的,但我现在觉得那就是真的。那个无恶不作的色鬼流氓就是我,好吗?你是想知道这个吗?那些事情也许是假的,但流氓是真的,你还愿意跟一个流氓吗?不过,流氓告诉你,就是你乐意,流氓还不乐意了!
马仔转身离开,边走边看旁边一颗颗一尺多粗的大树,几次想撞上去,趔趄着离开那高大浓密的树丛。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