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胡兆宇被情妇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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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兆宇连续半个多月没去厨房做饭,每天除了吃干饼子就是水泡方便面。他觉着没脸见人。乔晨从运转室出来,在四楼走廊里遇上他,见他双眼布满了血丝,头发飘白,一脸憔悴,有些可怜他。他主动找乔晨说话,没有往日的嘚瑟,极为卑和,倒让乔晨生出许多亲近来。乔晨问他﹕“你怎么无精打采的?”
他叹一口气,满脸苦笑摇了摇头,多日的忧虑,已使他倍感世态炎凉,后悔自己被人玩弄,破了钱财又毁了家庭。
乔晨发现他眼里沁出泪花,心里也一阵难受,但一想到他平日的所作所为,怨他有钱烧包作乱,活该。
胡兆宇的家庭是比较优越的,他自己不珍惜幸福,而去贪图别人的幸福,胡作非为,致使自己偏离正常的生活轨道,陷入尴尬的境地。
晚上,胡兆宇买了一瓶二锅头,非拉上乔晨喝酒,乔晨没办法,只得陪他,半瓶子酒下肚,胡兆宇带着哭腔骂起吴亚芬来:“他娘的小吴子把我甩了。他知道我现在没用了,用不着我了,就过河拆桥了。”
乔晨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他苦笑一下问:“她怎么把你甩的?你说的详细一点儿。”
胡兆宇又长叹一声,皱起眉头说:“上一个班,她拿走了她的东西,人就不见了。好几天也没来电话,我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前一个阶段我就发现她不对劲,鬼迷六道的,好像又和谁联系上了。”
乔晨劝他:“过不在一起,走就走了,也没啥可惜的。”
“你知道我给它花了多少钱?我的存款,工资全给他花了。”
乔晨直接了当地说﹕“她就是奔你的钱来的。”
胡兆宇哭丧着脸,坐在那里喝闷酒。乔晨问他﹕“她没离婚你怎么就敢跟她一起过?她丈夫没找你麻烦,你已经烧高香啦。”
“我也是鬼迷心窍。”
乔晨不客气地揭穿他﹕“你图人家的美色。你给人家花那么多钱,是不是想拴住人家?”
胡兆宇不言语。
“她就是利用了你这种心理,吴亚芬是什么人?你我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乔晨说到这里,腔调不由得变高了。
“我上了他的圈套,她弄得我现在是要啥没啥,无家可归。”胡兆宇的话语充满了后悔。
乔晨同情他,安慰道:“咱们不是还有工作,还能挣钱,怕什么?”
胡兆宇听到这句话,多少想开了些,他连喝了两杯酒,让乔晨给他出主意,乔晨哪有什么主意?只能劝他以后交人小心,做人本分一些。胡兆宇不住地点头,说自己尝到了苦头,以后要痛改前非。
一瓶子酒喝完,胡兆宇不胜酒力,醉倒在床上。乔晨给他脱掉鞋,盖上被子,又把桌上的菜盘子撤到柜子里,扫一遍地上的烟头花生皮,然后回工区去看电视。
乔晨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吴亚芬,这种女人交往男人,就看实力,遇有实力的男人,面带微笑,楚楚可爱,随你折腾,男人没实力了,甩给你个后脑勺,编个理由撇下你,远走高飞。飞过森林,飞过草原,飞向金光闪闪的宫殿。胡兆宇算什么?他只是她人生中的一粒棋子,下过之后就没用了。
胡兆宇被吴亚芬抛弃之后,恋上了喝酒,没事就提着酒瓶子晃荡,半夜醒来还得喝一口解渴,满身子酒糟烂气,熏得人不敢靠近。站区的人渐渐对他轻慢起来,干活往前指他,吃饭让他靠后,经常拿他开玩笑,胡兆宇理亏气虚,从来不敢发作,只是默默忍受。人们常说喝酒变性,看来一点儿也不假,他已经失去了往年的阳刚之气,被羞辱压得喘不过气来,没有志气,也没有尊严,见事儿就软。
从这件事上,乔晨感悟到欺骗的代价,忠诚的价值,这给乔晨也认真上了一课:不可负人,负人就是负自己。胡兆宇背叛妻子,得到了这样的结果,吴亚芬辜负了胡兆宇,将来还不知得到什么样的下场?
胡兆宇离婚后,成天就在单位里呆着,也不回家,其实他也没有家,房子是妻子娘家的,离婚后归了妻子。父母家他不愿意回去,嫌母亲唠唠叨叨数落他。他一天到晚抱着酒瓶子窝在宿舍里,昏昏沉沉打发日子。西云博车站地区他已经坏了名声,人们叫他不再是“小胡”,取而代之为“胡泡子”。“泡子”在本地方言中,含有轻蔑的意思,来源于男人下体的某个器官,本地人称作“蛋泡子”。胡兆宇刚听到别人这样称呼他,怒目不应,但人们不管他,仍然满口“胡泡子”地叫他。他这才知道,它已经成了死贴在他身上、抹不掉的代号。他无奈地想:“‘虎落平川被犬欺,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自己现在就是平川上的老虎,被拔了毛的凤凰,掉了价,干脆由着他们叫去,就当自己吃饭吃出了苍蝇,恶心了一回。”这样一想,索性由人们瞎叫,时间一长,“胡泡子”便成了他的绰号。

胡兆宇变成了众人捏揣的软柿子。
一天下午,通信工区干活缺人,向电务车间求助,华玉生带着胡兆宇过去帮忙,华玉生安排胡兆宇挖电缆沟,自己则蹲在一边、与通信领工员漆大成看图纸。胡兆宇这些天憋屈,今天又被提溜出来干活,心里甭提多窝火。他举镐就刨,一镐下去,不偏不正刨在一根充气电缆上,只听“嘣”一声钝响,电缆开始“嗤嗤”冒气,他吓一跳,急忙拔出镐头,低头看一眼,马上慌乱起来。
“电缆漏气啦!”老王喊道。胡兆宇赶紧蹲下去,用手捂住电缆破皮的地方。漆大成正在图上分析电路,听见电缆漏气,当时就吓白了脸。华玉生见是胡兆宇闯下的祸,破口大骂:“胡泡子,你他娘的是废物典型,你逞什么能?把好端端的电缆掏一个窟窿。”骂完,跳下电缆沟查看电缆破皮的情况。
“胡泡子,你是不是故意刨的?”华玉生看完破口,回头恶狠狠地问他。
胡兆宇沉着脸不吱声,像一只挨了鞭子的羊,心里觉着委屈,但嘴上什么也不敢说。
漆大成掏出手绢包住电缆皮的破口,但气还是往外冒。华玉生蹲在旁边帮忙,扭头瞅见胡兆宇蔫了吧唧站着,喝道:“还发什么呆?赶紧帮老王准备焊接的工具去!”
焊接整整用了一个下午,还是把退休的通信工老杨请来焊好的。焊接结束后,人们去通信工区吃饭。留下老王和胡兆宇给电缆打气。打好气,胡兆宇回到信号工区,见办公桌上摆着几瓶子啤酒和几盘剩菜,抓起一瓶啤酒,用筷子“啪”地撬开瓶盖,仰起头,把酒咕噜咕噜往嘴里灌。
“胡泡子,你他娘的怎么回事儿?剩下的半瓶子你不喝,非要打开整瓶子喝?你他娘的是不是有毛病?”华玉生这几声吼,把胡兆宇着实吓了一大跳,旋即他明白了怎么回事,放下刚喝几口的啤酒瓶,拿起地上立着的半瓶子啤酒,这是中午喝剩下的,啤酒经过一个下午的高温发酵,已经有些酸味,但他不在乎,他需要解渴,于是举起酒瓶子,仰起脖颈,把这半瓶子液体迅速倒进嗓子眼里。喝完,他还有些不过瘾,发红的眼睛盯住桌子上的另外半瓶子酒,一伸手拿过来,麻利地将瓶口插入自己的嘴里。“胡泡子,你他娘的怎么回事儿?这是人家李冲喝的。”刘志从旁边的床上猛然坐起,对着胡兆宇一声喊。胡兆宇冷不丁又吓一跳,忙从嘴里取下酒瓶子,喃喃说一声:“操!”便把酒瓶子往桌子上一蹾,坐在椅子上找筷子。“操”,这是他最近常说的口头语。
刘志下床走出去。不一会儿李冲从门外进来,紧绷着脸,瞪胡兆宇一眼,走到桌前坐下,从酒瓶里倒入杯子一些啤酒,洗了洗刚才被胡兆宇噙过的瓶嘴,然后不紧不慢地喝起来。
胡兆宇旁若无人,两腿交叉扒在桌子边,把中午的凉剩菜一筷一筷往嘴里放,像一只饿了十天、八天的大鸟。华玉生在一旁看着他麻烦,沉下脸骂道:“胡泡子,你到底怎么回事儿?有你这样吃饭的吗?你看看你那双手,脏得就像粪叉似的,也不洗一洗,自己吃得不恶心?”
胡兆宇脸一红,随即放慢吃饭的速度。面条煮熟了,刘志从厨房用条盘端过面来,除了胡兆宇没有,其他每人都一大碗,胡兆宇拿碗去厨房捞面时,只有一锅面汤等着他。
胡兆宇气呼呼地在楼道里转悠了半个晚上。
一个人要是被大家小看了,他怎么做,都不合大家的心思。胡兆宇昨天为联络感情,还请在座的各位到饭馆里吃了一顿。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一个人的厄运就是这样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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