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语？”饶是见多识广的大堂经理，在听到一名普通保安口中发出纯正的德语之时，依然愣了一下，眼中尽是震惊之色，头皮发麻，然后就是自我忏悔。随即上前恭敬地用德语回应。
苏辰又用标准的英文点了一道海鲜。大堂经理心如波涛，改用英语应对。
注意到这一点的舒曼，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笑意盈盈看着他继续点餐。想起此前对他的一些偏见，心中升起一丝愧疚。
苏辰翻到牛排那一页，用法语点了道牛排。此时大堂经理的面部表情僵了一下。这次，他没有听懂。那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食物名称，而是在食物上提出了要求。
精通三国语言的他，招架不住了。
面容僵住。
苏辰善解人意地笑了笑道：“没听懂？没关系，让那位漂亮的法国服务生过来。”
大堂经理涨红了脸，感受到了来自苏辰的讥讽又或报复。
抱着顾客是上帝的心态，不敢有任何怠慢之处，叫来了法国女服务生，简单交谈之后，法国美女对大堂经理说：“菲力牛排，六成熟。”
……
“很难想象你能掌握这么多外语。”舒曼表现出强烈的好奇心，“在给叶总当保安之前，你真的只是一个炊事兵吗？”
回忆往昔，苏辰悠闲道：“当然不是。大学退学那会儿，在酒吧当过服务生，也在工地干过活，说来都是些任人白眼的体力活儿，让你见笑了。”
苏辰在某些时候是个极其诚实的人，所说的话也都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话。所以，舒曼听着他的过往，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怀疑。联想如今的处境，以及他那双充满老茧的手，若非经常做些体力活，岁月是不会在他身上留下这样的痕迹。
青涩年代的舒曼又何尝不是如此，苏辰的那些经历，她感同身受，触动心弦，她又有何资格轻视苏辰呢。
“听说你以前也在江夏念书？”舒曼问道。
“都是过去的事了。念等于没念。”苏辰没有否认。
舒曼轻轻斟满一杯酒，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双手举杯，面带微笑道：“第一杯，敬你对我的帮助。”
仰头一饮而尽，畅快淋漓。
又酌满一杯。
“第二杯，算是我对你的诚挚道歉。”
不拖泥带水，红唇贴着玻璃杯，顷刻见底。
“曼姐是说车库的事？那是我作为保安的分内之事，谈不上道歉。”苏辰提起酒杯，一口喝干。
若是周围人看到他们这般喝酒，一定会认为这是两个土包子。红酒贵在小口品尝，如此狼吞虎咽，岂不暴殄天物？
一瓶红酒见底，舒曼俏脸已微红。
苏辰脸色如常。
两名穿着华服的服务生开始上菜，海鲜、蔬菜、甜点、牛排……应有尽有。
“空腹喝酒不好，吃点吧。”舒曼道，“你真的很有眼光，东方明珠餐厅最出名的拿手菜，就是菲力牛排。”
苏辰淡然一笑，道：“希望这里的厨师手艺跟我的一样好。”
舒曼扑哧笑了。
一手拿起叉子，一手拿起刀子，优雅地切入牛排中，一股淡淡的肉香扑鼻而来。舒曼轻轻嚼了一口，赞美道：“真的不错。”
此时满怀期待的苏辰同样拿起叉子和刀子，切了一块，放入口中。
紧接着，脸色变了变，皱紧了眉头。
“服务员。”
苏辰打了一个响指。
最好的位置，配上最顶尖的服务员——大堂经理。
“先生，您有什么需要？”
“这是菲力牛排？”苏辰用质疑的口吻问道。
遭受一次搓着的大堂经理，满心谨慎观察了一遍，确认道：“是的。”
“把你们主厨叫来！”
“这……”
“东方明珠餐厅，一等一的菜品，就给我吃这种垃圾食品？你就不怕我一生气打你？”苏辰抬眼说道。
面对苏辰的无礼要求，大堂经理选择了妥协。
不多时，带着一顶白色厨师帽的年轻胖子主厨出现在旁边。
“这位先生，您找我？”胖主厨恭敬道。
“这是菲力牛排？”
“正是，这是本店的招牌名菜，先生若是吃的满意，以后可以常来。”主厨自以为，眼前的这位先生是要夸赞来的。
“你还真不要脸。”苏辰擦干净嘴唇，鄙视地道，“我要六成熟，你却做了七成熟。另外，单牛排进入烤箱需要400°F烤30分钟，你确定你火候满了吗？”
“——”
胖主厨满脸惊骇。
当他看到苏辰一身保安制服之时，随即露出了不悦之色。
“你在质疑我的厨师水准？”胖主厨渐渐展露骄傲的姿态，“我在二十岁那年就获得了一级厨师的资格，二十五岁那年荣获了特一级厨师资格，并在美国米其林掌主厨之位三年。至今为止，没人怀疑我的水准。”
“那正好，今天就从我开始。”苏辰笑意盈盈道，“我和对面这位美丽的小姐，从进入餐厅算起总共不过一个小时，而菲力牛排的制作，从蛋黄的准备，到烤箱的烧烤，以及最后的静置，需要一个半小时左右。请问你是怎么做的呢？”
胖厨师一时语塞。
苏辰拿起一根叉子，叉开牛排最外面的一层皮，不满地道：“酥皮摊开后，冷箱冷藏15分钟，入烤箱时需满30分钟酥皮才会金黄酥脆，可你做的酥皮柔软无力，一点都不脆！”
胖厨师满脸涨红！
已经品尝过牛排的舒曼经由苏辰的提醒，也露出了惊讶之色，如他所说，酥皮的确绵软，并没有酥脆的口感。
“先生，您说的那是完美状态！作为特一级厨师，我承认您懂得一些厨师知识，但我得告诉您，实践只能无限接近完美！我做的菲力牛排在整个江夏独一份！”胖厨师拍着胸脯保证道。
“是吗？”苏辰笑眯眯道。
大堂经理微笑解释：“这位主厨的确是江夏做菲力牛排首屈一指的特一级厨师，这点请先生放心！”
被这么一肯定，胖主厨那股无形的骄傲突显的淋漓尽致。
苏辰放下叉子和刀子，道：“如果我告诉你，30分钟我就能做出完美状态的菲力牛排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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