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去年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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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除夕夜就是这么过来的。

先是听姚旭讲了半天唐朝春节的习俗,然后我和安一冉又给他科普了一顿后世的春节活动以及后世人的业余生活。

各种好吃的东西以及各种便利的设备,听得姚旭两眼放光,他一个劲儿地问我,真的有相隔数千里可以通话的东西吗?

显然安一冉和晏然都没有跟姚旭科普后世的美好生活。

后世的生活和现在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现世人除了不能控制昼夜更替以外,基本上什么都能控制了。

人工降雨、人工降雪,虽然洪涝之类的灾害没办法避免,但是有天气预报,如果发生局部大暴雨,都提前做好措施。

昼夜更替其实也克服了,昼夜不停的霓虹灯,整个城市即使在夜晚也如同白昼。

这就引发了另一个问题,城市光污染。

科技发达势必影响环境,随之而来的环境污染问题日益严重。

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有咽炎的。

后世生活中有一年四季供应水电,冬暖夏凉有空调,可以和其他人随时随地联络的手机,还有WIFI、电脑。

出行也不必骑马、日夜兼程,想去哪里开车就去了,如果想去一个远一点儿的地方可以选择高铁和飞机。

交通工具的发明大大缩短了出行消耗在路途中的时间;举个例子,从山东到长安,骑马最快也得两个多月,坐飞机就不一样了,三个小时足矣。

不过快节奏的生活孕育出来的都是一群加班狂,而生活唐朝的人都是一群文艺青年。

姚旭尽管是一个在近代文化下熏陶了好几年的人,依然不能理解有飞机这种东西。

在我和安一冉以及不怎么爱说话的王楠三个人的解释下,他终于弄明白了飞机的飞行原理。

然后他问我们三个能不能造出飞机来。

如果每个人随随便便就能造出飞机来,那就不乱套了吗?

就算我们三个能造的出来,现在的工业技术也不足以支撑航天材料的制造——虽然天然气和石油都已经开始使用了。

看到我们三个一起摇头,姚旭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紧接着又恢复如常。

谁不渴望飞翔呢?

如果我们三个还能回去就好了,就可以带在这个小老头儿去坐飞机了。

像姚旭这种特别容易接受各种新鲜事物的人,很适合生活在现世。

估计他三五天就能适应现世的生活,搞不好三五天都活得跟个现世人一样一样的了。

我们四个人拉了半天呱,到了后半夜,居然没什么好说的了。

姚旭提议下围棋。

我和王楠面面相觑,然后一起摇头,异口同声的说:“我俩不会。”

姚旭和安一冉对视一眼,奸笑着说,“没事啊,我们俩教你俩!”

虽然唐朝的围棋还是初级版、还没有进化到十九成十九的大棋盘,但是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

下到最后,我和王楠愣把他俩带跑偏了,天亮的时候,我们几个在玩狼吃人。

一直很想跟他们玩儿狼人杀的,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主要是人一直不齐。

姚旭、姚訚、王楠、安一冉加上林梵、黄戎、冯庚加上我正好八个人,可是这几个人都不在一起。


姚訚还在渝州呢,冯庚在碎叶镇,黄戎林梵去了于阗。

狼人杀最少需要八个人才能玩儿。

稀里糊涂的,一年又过完了。

从长安回来之后的三个月里,晏然和杜铃兰都跟我和姚旭寄过信。

她俩由于按时服用姚旭留下的中药,居然真的奇迹般的想起了一些事情——不得不说,中药有时候就是很神奇。

晏然虽然仍然不记得她去柔然古国遗址之后发生的事情,但是已经可以记得起姚旭了;她也记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但是具体的细节还是记不清。

相比之下,我虽然来到之后没有继承杜展的记忆,最起码自己的记忆,没有丢失。

杜铃兰的情况还要好些,她不禁想起了自己是怎么和杜家人分散的,也想起来杜家其他人的藏身之所。

她说她是在流放东北的途中遇袭的。

杜岘理论上已经是个死人了,自然不会出现在流放的队伍里;杜蘅杜筠自己其他人是男子,也没有和她一个队伍。

和她一个队伍的是她大姑和她四姑。

那天忽然从草丛里窜出来二十几个彪形大汉,原本押送的队伍加上杜铃兰和她大姑、四姑以及杜铃兰的小辈,也就只有十来个人。

再说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杜铃兰倒是可以百步穿杨,可是他手里没有武器,根本就没办法和对方抗衡。

对方原本是打算抢劫的,杀掉了押送的官吏才发现杜铃兰一行人衣衫破旧,没什么油水。

做劫匪做到这种程度也是没谁了,押送杜铃兰她们的是囚车又不是轿子,像我这么一个外来的人都知道,囚车的人押送得都是些罪犯,怎么可能会携带金钱呢?

歹徒发现了这个问题之后,恼羞成怒,他们扬起手里的刀,直接把杜家大娘砍死了。

他们要杀人泄愤。

杜铃兰的脑海里忽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她立刻跟旁边的杜家四娘使眼色,杜家四娘立刻会意。

那些小孩子看不懂她俩的意思,那种情况下也没办法直接喊话。

杜铃兰没有说具体是怎么发生的,只是说,最后只剩下她和杜四娘活着。

不过,杜四娘的囚车滚落山崖,而她的囚车在坠落的时候卡在了悬崖边上的一棵古树上。

囚车上的木制牢笼被摔碎了,杜铃兰得以逃脱,但是她好容易爬上来的时候,一个忽然闪现到面前的黑色身影对着她的头就是一拳。

我不知道她在讲述这些故事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是我看到在她寄给我的信上,有水滴浸泡过的痕迹——那肯定是泪痕吧。

今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腊月二十的时候,那就是玄宗终于发现杜家人有改过自新的行为,早就置身事外了;再加上当初被其他人陷害,本不应该得到这么重的惩罚。

于是他下旨,撤消对杜家人的出发,把流亡在外的服役的赦免、允许他们返回故土。

不管怎么样,总算是过了一个安稳的新年。

今天是正月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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