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会长同志的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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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杯……”
LG社全体成员在小村的一间小饭馆的包房里庆祝殷铁成和闵浩蓝入选校队。
“这是本社建社四年以来首次有社员进入学校足球队,大家为这件大喜事再次干杯。”会长喝得有些醉,他勉强站起来与各人喝酒。现场除了喝果汁的殷铁成之外其他人都有几分醉意。
“各位同志,小弟一定不会辜负诸位的期望,努力训练,争取能打上主力,为**切割俱乐部争光。”闵浩蓝站起来说。
“呜呜……”群情激昂。
“喝,喝……”
殷铁成一个人从包房里逃出来。包房正对着一个小小的荷塘,与里面的喧闹相比,外面要安静许多。殷铁成坐在荷塘的围栏上给高中的老同学发短信。
“喂喂,一个人呆在这里干什么?”
社长从房间里走出来,他一歪一斜地坐到殷铁成身边。
“我出来吸口气。”
“大家都在为你们高兴,你难道不高兴?”
“当然不是,我非常高兴。”
会长伸手搭在殷铁成的肩上。
“你很高兴,呵呵,我也很高兴,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会长你不会去再喝两杯。”
“你这家伙当我是醉了吗?我现在回去再喝两杯,你们这些家伙肯定会把我扔到路边,自己,自己回去的,我出来缓一下,等一下回去把他们那帮混蛋全部喝倒。”
殷铁成苦笑,果然是没有醉。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高兴吗?”
“为什么?”
“亚洲第一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者,印度最伟大的诗人泰戈尔在他的《飞鸟集》诗选中有这样的一段:Ifyoushedtearswhenyoumissthesun,youalsomissthestars.如果你因失去了太阳而流泪,那么你也将失去群星了。”
“……”
“一个人,他看到了台面上有一块蛋糕和一块饼干,他把蛋糕放到嘴里了,你知道为什么?”
“他喜欢吃蛋糕。”
会长同志摇摇头,“是因为蛋糕离他比较近,而饼干离他比较远。”
殷铁成看看会长,会长的头上似乎有圈白色的光环。
“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喜欢足球,我记得是因为巴乔,可是到现在为止我还从来没有进入过班队,呵呵,足球就像是那块仍然在台面上的饼干,虽然我现在正在吃蛋糕,但仍然会看到它啊,每次我都希望有身边的人可以吃到它,因为就算我吃不到它的味道,也可以从别人的表情中感受它的美味。”
“唔。”
“‘除以受苦为生活的直接目的之外,人生就没有什么目的可言。我们观察世界,见事事处处,都充满痛苦,都原于生活本身之需要,且不可分离,真可谓毫无意义可言,不合于道理。个别的不幸,固然似为不期而遇的事物,但作为通常的不幸,则事出一辙,可见是必然的。’(叔本华《悲观论集卷》)”
又来了,“……”
“人生就是那么不快乐的,没有得到的东西总是最好的,好的东西总是得不到的。你TMD不会明白我心情的,我感觉自己就是一只没有脚的蝴蝶,不知自己要飞到哪里才能停下来。”

“师兄你是教授内定的研究生,在历史研究方面,将来师兄肯定会有很高成就的。”
“呵呵,我知道了,你是喜欢爱你的人的人,而我是喜欢自己爱的人的人。”
“……”
“在**切割足球社踢球的时光真是美好啊,我已经是大三了,明年就要卸任会长的职务,明年也没有时间经常去俱乐部踢球了,要准备考验,准备工作。我TMD是老了,老是抱怨现实,怀恋以前的时光。”
殷铁成耸耸肩,“师兄只是很感性而已。”
“对对对,我只是感性而已。”
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会长绕着头周围看,看来他是醉得不轻。
“会长,为什么我们社会叫**切割俱乐部的?”
“为什么为什么?”
“**切割好像和足球没有什么关系,听起来怪怪的。”
“那TMD汉堡包就是吃汉堡吗?”
“哦。”
“你这家伙都没有人话说的,我回去把他们喝倒,喝倒!”
会长说完艰难地推门走进了包厢。
一大群人走在从小村回学校的路上,殷铁成看看旁边正在用手指甲挑牙缝上青菜的闵浩蓝,那家伙虽然脸颊红红,但显然没有喝醉。
“你今天训练看起来有些不同啊,母猪上树的事情居然发生了。”
“你少来人身攻击,我今天和平时没有不同啊。”
“杜老师的话你好像很听的样子。”
“小时候大家都叫我诚实谦虚小郎君,我一直都很乐意接受别人的意见,不过这就要看人了,有些废人的话我是怎么都不会听的。”
“在你的世界里恐怕没有几个不是废人的人吧?”
“尤其包括一些候补的家伙。”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明天早上一起去跑步吧。”
“什么?我的腿现在酸得很哩。”
“你今天好像没跑几圈?”
“我可是守门员啊。”
“随你吧,老实说,如果你不减下十来斤肉,你就永远只能成为第二替补门将。”
闵浩蓝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挣扎,“好吧,明天几点?”
“六点半。”
“六点吧,清晨的时候最适合长跑。”闵浩蓝严肃地说。
“好,六点西教学楼大门见,我们绕教学区跑。”
“准时。”
“会长刚才和你说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
“他都醉成那样,刚才把自己这辈子做过的东西全部说出来了。”
“一些很深奥的问题。”
“哦?”
“你要不要听,我想是关于会长的梦想。”
“你不是说很深奥吗?”
殷铁成点点头。
“深奥的我可不要听。”
‘你不吃饼干是因为它离你太远了。’
殷铁成看看昏黄的街灯,忽然觉得自己仿佛也是一只没有脚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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