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动物的本能和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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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洞口外的居然是一个四面绝壁的坦荡之地,这形同一个巨大的天坑状的深涧峡谷,崖涧的半腰之上清雾缭绕,峡谷里面生长着郁郁葱葱的灌木丛林。 一道大光从万仞绝壁的上空倾泻而下,普照着峡谷内的葱荣草木。峡谷之内,一湾清泉从嵯峨的岩石间婀娜而过,轻轻的流水之声和着清脆婉转的鸟儿的鸣叫,倒也显出几分风情云淡的野趣。
整个峡谷荒芜人迹显得很安静,就连走兽的踪迹也不曾看见。
大般法师觉得很是纳闷,他不大明白自己和露隐以及香玉怎么会顺着汪勿言的踪迹来到这样一个人迹绝迹的所在。
而汪勿言此刻却也是踪迹杳无。汪勿言究竟迷失在了什么地方?难道他真的在一个神秘的空间里蒸发了?
大般法师刚欲朝露隐问他们躲在洞口究竟是在窥探什么。露隐却朝大般法师又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神情显得异常的拘谨。
难道这道峡谷平静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巨大的凶险?
大般法师没有作声,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露隐的身边,和露隐一起窥探起了峡谷内的动静。
三人静静地躲在洞内的一块卧牛般的岩石后面耐心地窥探着。
洞外的峡谷依旧非常安静,就连清风掠过洞口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大般法师此时依然满腹的疑问,但是,他觉得露隐和香玉一定是发现了峡谷内的某种端倪。不然他们两人是不会变得那么神秘兮兮的。
露隐和香玉依旧一动不动地仔细观察着洞外峡谷里的一切动静。
他们两人究竟发现了什么?
大般法师顺着露隐的眼光朝着一处极其茂密的灌木丛里搜寻过去。终于,大般法师从密密匝匝的灌木丛里发现了一点点斑斓的毛皮的痕迹。
那是一头野兽的斑斓皮毛!
大般法师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在露隐的耳边悄声说道:“那灌木丛里隐藏着的是一只花斑老虎吗?”
露隐压着声音说道:“是汪勿言。他在狩猎。”
大般法师心里吃惊不小,他小声说道:“你怎么确定那头畜牲会是他?”
露隐说道:“我们是一直寻着他的踪迹来到这儿的。”
大般法师说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头畜牲?”
露隐悄声说道:“你不是随时随地的说迷障吗?汪勿言就是你一直没有看破的迷障现在,他身上的迷障清除了,你可以看见他的真身的。”
大般法师小声说道:“阿弥陀佛!他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的?”
露隐压着嗓音说道:“也许这儿才是他的本来的栖息之地。红尘俗世对他来讲,也许只是一场幻境。他现在很饥饿。他需要充饥的食物。也许以后他会经常到这儿来扑食猎物了。甚至他可能会长期盘踞在这儿。要不然他不会一进入到这个峡谷内就静悄悄地隐藏起来。”
大般法师说道:“你是说他现在在寻觅食物?”
露隐小声纠正大般法师的话,说道:“他不是在寻觅食物,而是要扑食猎物。他的内心此时充满了血腥和暴虐,饥饿让他蠢蠢欲动。你一直说他有着非同寻常的慧根,现在你终于知道他的真身是什么了。他的确不是一个凡物!”
大般法师小声地喃喃自语道:“难怪在红尘俗世之中无双偏偏会对他情有独钟,原来他的身体内一直隐藏着一种令无双痴迷的野性。”
露隐又小声说道:“无双是玉泉山极有灵性的生灵,她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普通之人如此痴迷的。看来,无双和他之间的纠葛冥冥之中是早已经存在的。只有无双可以感觉到潜藏在这家伙体内的那股霸气和野性。这是一场无法错过和回避的棋局。”
大般法师轻声喃喃道:“这真是罪过啊!无双这丫头为什么从来就没有向我暗示过这小子的不同凡响之处呢?假如无双对我有过稍微的暗示,也许我也不会铸下现在这样的大错!”
露隐这时轻笑了一声,小声说道:“你终归是个出家的和尚,迂腐之极。无双怎么可能向你暗示她在汪勿言那儿获得的感受。看来有些事情还真不是你个出家人开悟得了的。”
露隐的话令大般法师禁不住一阵面红耳赤。便岔开话题说道:
“他为什么会到这儿来觅食?”
露隐说道:“是你无意中让他得到了这种启示。如果他不能还原他的真身,并且得到某种暗示,他便不可能找到这条回归的路径。这样,也许他就会以另一种面目混迹于芸芸众生之中,直到了了一身。其实他陷入红尘俗世中,变得混沌而且昏昧。这是一种天意的安排。你一直以为他在红尘俗世中陷得很深,所以你将他从这样的安排中拉了出来。现在看来,你真的是违反了天意的安排。其实,冥冥之中汪勿言一直在寻找着回归的途径。而你恰恰激发出了他的这种潜能。现在,他终于找到了他的原始居所。他要在这儿盘踞下来了。”

大般法师小声说道:“希望他不要盘踞在这儿才好。不然这里面的生灵可就要遭殃了。”
露隐说道:“这里面的生灵显然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你没有发现整个峡谷内显得死气沉沉的很安静吗?”
大般法师说道:“我们该如何将他从这个峡谷内引领出去呢?”
露隐说道:“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在那道灌木丛里潜伏得很深,也很饥饿。我们任何轻微的举动都会将他压抑了很久的野性激怒。”
大般法师也感到事情有点棘手了。三人静悄悄地躲在潮湿的深洞内,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隐藏在那丛茂密的灌木丛中的花斑猛兽——汪勿言!
但是大般法师依旧不确定那就是汪勿言的真身。难道一直以温文尔雅示人的汪勿言真的就是一头噬血成性,暴虐凶残的畜牲。难道汪勿言的本性真的就是这样的吗?
这时,远处的丛林中突然发出一声猿啸般的吼声。
那头静静隐藏在灌木丛中的花斑猛兽似乎动了一下。
灌木非常密集,大般法师并不能确定那就是一头吊睛白额的老虎,但是从灌木的缝隙间露出的那一丁点花斑毛皮来判断,又极象是老虎的皮毛。
大般法师依旧不确定地在露隐的耳畔轻声问道:“你确定隐藏在那儿的畜牲真的是汪勿言?”
露隐说道:“我和香玉一直是寻找他的踪迹来的,不是他会是谁?”
说话间,远处的丛林里又传出一声猿啸般的吼声,随着这声猿啸声音的响起,整个丛林里顿时此起彼伏地传出一阵猿啸的低沉吼声,这些猿啸声在丛林里此呼彼应,似乎在相互间传递着一种信息,声势显得威猛而且惊人。
露隐说道:“看来一场血腥的杀戮就要在这道峡谷里上演了。”
大般法师说道:“何以见得。”
露隐小声说道:“我在深山峡谷中历经岁月几十载,野兽间相互交流的这点信息还是听得出来的。”
大般说道:“你是说你能够听得懂这些猿猴的叫声。”
露隐说道:“这不是一群一般的猿猴,而是一群世世代代盘踞在这道峡谷中的巨猿。它们已经感到了汪勿言侵入了它们的领地。它们在相互发出进攻的信息。看来它们是要强行将汪勿言从这道峡谷中驱逐出去了。”
露隐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丛林里传来几声新鲜树枝嘎吱断裂的声响。声音清脆,在安静的峡谷里显得有点惊心动魄。
此起彼伏的猿啸声在丛林里的四面八方朝着这边汇聚过来。
大般法师这时有些担心地小声说道:“我们可以阻止它们的这场血腥杀戮吗?”
露隐说道:“我们不能阻止它们。它们有它们的游戏规则和生存法则。汪勿言现在既然已经加入到了这样的游戏规则和生存法则之中,他就必须要去面对。我们帮不了他,他也回避不了。”
大般法师的心情显得异常的紧张起来,他知道他们现在即使从山洞内贸然现身出去,不光于事无补,反而会将整个事态弄得更加难以控制。
这时,一直躲在茂密的灌木丛中的那头猛兽动了一下庞大的身躯,大般法师看见有两道阴森森的野兽的眼光从灌木的缝隙间透露了出来。这两道锋利的冷漠凶残的眼光令大般法师不由得感到心凉如水。
大般法师说道:“它会退却吗?”
露隐也看见了从灌木丛中透露出的那两道冷飕飕的眼光,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道眼光说道:“它是不会退缩的!”
此起彼伏的猿啸声越来越近,已经汇聚到了丛林的边远。而灌木丛中的那两道阴森的眼光此时变得越加锐利。显得锋芒毕露的寒光逼人,它已经作好了血腥厮杀,贴身肉搏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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