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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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低哑的呻吟在烛光幽暗的卧室里回荡。靠墙壁摆放的大床上,床单已经皱成一团,被子也大半掉到地上。
一个肤色雪白的少年在男子狂猛的撞击下摇摆,双手紧紧抠著男子宽厚肩膀,少年的脸,潮红一片。
随著身上男子加快了冲刺,少年原来勾住男子腰杆的腿经不住颠簸,滑了下来,打开在男子身体两侧,不停颤抖著。
“呼──”男子猛地停止了律动,抽身,乳白体液喷洒在少年平坦光滑的小腹。汗水从他轮廓深刻的脸庞流下,沿下巴滴到健硕胸膛。披散肩头的黑发也已被汗水浸湿。
卧室里,蒸腾著浓郁的**。
气息平缓後,男子抓起床头衣服,随意往身上一披,将还大张双腿,半闭著眼睛喘息的少年拉下床。“去打水,帮我沐浴。”
“主人今晚才两次就够了?”少年嬉笑著睁开眼,竟是碧荧荧的,**著身子爬起来,又朝男子怀里偎去。
“咳咳!”卧室顶梁飘下两声清咳。一条人影跳落地面,轻巧得像片树叶。
“谁?”男子都没仔细去看那人,全身肌肉本能绷挺,飞快自枕头下抽出长剑,朝那人影当胸直刺。
“湛飞阳,是我!”那人双肩灵巧一晃,已躲过长剑。
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顺势抹过男子臂膀,架在他颈中。
少年伸手捂住了自己嘴巴,碧绿的眼珠睁得滚圆。
脖子肌肤瞬间炸开无数寒粒,男子却认出了声音,惊喜地抛下长剑,“海城,你怎麽来了?”
“我来的好象不是时候。呵!”
雷海城撤回了匕首,微笑。没好意思说自己其实已来了有段时间,正赶上卧室里两人在上演活春宫。勉为其难地观赏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湛飞阳收兵,想不到那少年居然还要继续,他不得不出声打断。
湛飞阳见雷海城身上穿的是西岐普通兵士的薄皮袄和麂皮裤子,呆了呆,很快反应过来这身衣服定是雷海城从哪个倒霉的西岐兵士处“借”来的,对雷海城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上前用力一抱。
“半年多没见,海城你长高了,肩膀也宽了,你的脸怎麽变这麽黑,还有那胡子,啊哈哈……害我差点认不出来。”
“你样子却没变。”虽然被湛飞阳抱得紧紧的,有点不自然,但见湛飞阳满脸豪爽笑容,雷海城也就没将他推开。
湛飞阳又捏又拍地笑了一阵,才放开雷海城,对那碧眼少年道:“快去拿坛酒来。”
“是!“碧眼少年匆匆穿起衣服,畏惧地看了雷海城一眼,才走出卧室。
“他可不可靠?”雷海城盯著少年的背影问湛飞阳。
“不用担心,他不会乱说的。”
雷海城见湛飞阳说得笃定,就不再多问,跟湛飞阳在桌边坐定,笑道:“对了,我刚才进城後,抓了你一个兵士问路,还跟他借了衣服,你别见怪。”
“海城你肯来找我,我高兴都来不及,说什麽见怪,咱们兄弟何必生分?”
湛飞阳整好衣容,想到适才被雷海城撞到他与碧眼少年欢好的场面,他再豁达,也多少有些尴尬,讪讪道:“海城,刚才没吓到你吧?那孩子已经跟了我好几年,除了他,我没有──”

“我知道。”雷海城好笑地看著湛飞阳额头上的筋都快紧张得凸出来。见面前一直有所顾虑,担心湛飞阳再对他示爱,弄得两人之间关系别扭。那碧眼少年的存在虽让他略觉意外,心情反而轻松了许多。
“那孩子不错。”
“其实,我对他没有……”湛飞阳明白雷海城的心思,也解释不下去了。
这时门上剥啄,“主人,酒水来了。”
除了一大坛子酒,碧眼少年还端来几碟牛羊肉当下酒菜。在两只银制大海碗里斟满酒水後,他不等湛飞扬开口,就识趣地退下。
酒水很稠,入口辛辣外带著微酸,雷海城估计是用羊奶、马奶之类的发酵而成,与湛飞阳连干三大碗,庆祝两人重逢。
“那天你被子元江水冲走,我真的以为你死了。回西岐後就想方设法说服国君,同意让我出兵攻打天靖。我说什麽也要杀掉冷玄,为你报仇,没想到後来听说你还活著,还在云潼关大破风陵军。”
湛飞阳又自己干了一碗酒,眉飞色舞,“海城,连我西岐的将士听了你那些传闻,都对你神往不已。”
“传闻总是夸张的。”雷海城苦笑。
前世执行过的任务中,有远比这更凶险的。他从来没觉得云潼关前独闯风陵千军万马有什麽了不起,靠的不过是自己的敏捷身手和一点点小聪明,当然还有运气。
“海城你不用谦虚,看过你杀虎,我就知道你绝不简单。只是後来,你怎麽成了天靖的定国王爷了?”
说起这个王爷的头衔,雷海城就窝了一肚子气,“还不是冷玄的计谋,无非想笼络我替他卖命罢了。害我现在只能贴著假胡子来找你。”
湛飞阳大笑,往雷海城碗里挟著菜。“我想你也不会为那种人所用。海城,那你今後有什麽打算?不如你来我西岐,一起攻打天靖?”
雷海城来之前已预料湛飞阳会这麽说,微笑摇头,直视湛飞阳,“不瞒你说,我前世就是政府,嗯,相当於你们的朝廷的杀人工具,那种生活我过厌了。所以这辈子,我不想再做任何国家,任何人手里的棋子。我来找你叙旧,因为你是我在这世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也相信你不会拿朋友情分来逼迫我,对不对?”
湛飞阳表情一路在变,面对雷海城坦荡如海的目光,他最终吁口长气,道:“之前的话,当我没说过。来!不提那些,我们喝酒。”
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酒,一口饮尽。果然不再继续先前话题,天南海北地跟雷海城闲聊起来。
两人都是海量,将一坛子酒喝到底朝天才微有酒意,合衣躺到了床上秉烛夜谈。直至天色发亮,湛飞阳才入睡。
雷海城却无倦意,瞧著湛飞阳睡脸,无声笑了笑。重生以来,几乎他认识的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想利用他、算计他。不过与湛飞阳喝完这坛酒,他心头的抑郁总算释放了大半。
至少,他愿意相信,那双褐棕色眸子里的真诚并非出自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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