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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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的这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安逸的时光。在安琪的细心照料下我渐渐好了起来,此刻已经能简单的下床走动了。
对于安琪的浓浓爱意,我能很清楚的感觉的到,但我是个混混,是黑社会,和她是黑白完全两个世界的人。我们如果真的走在一起,对她来说是否真的快乐,我永远无法给她安定的生活。
两个人拉着手漫步在医院花园的小路上,在别人看来我们两个人就如同热恋中的小情侣般。
我颓然的想:如果时间可以在一刻静止,那么让我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可以。
心中对安琪的爱是我一直犹豫不决的原因,如果我不是个混混,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对安琪展开追求,但我能吗?我除了砍人,喝酒以外还会干什么?我十二岁就跟着老大出来混,还蹲了三年苦窑。有着这样经历的人对于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是否合适。
“安琪。”
“嗯?”
“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吧。”
“嗯。”
两个人来到旁边的长条椅子,慢慢的坐了下来。沉默,又是一阵沉默,彼此间却明白对方的心意,心在交流。
“安琪。”
“嗯?”
“我想和你说件事。”
我决定向安琪坦白了,无论自己有多心痛,我都不能害了她,我们就好像平行线一样,永远不可能相交在一起,既然不能在一起,又何必再牵扯下去。
“嗯。”
“我”
我却真的不知道如何说下去,心中在善与恶在挣扎着,角斗着,无论哪一方胜利,对我来说也许都不是件好事,我突然发现我从来没有象今天这么懦弱过。
“安琪,我知道你对我的感觉,实话实说,我自从第一天看见你就开始喜欢上了你,但是我们之间不可能,我是个坏蛋,我们这种人没有将来,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不能害了你。”
一口气说出心中所有的话,我终于轻松了,却发现安琪像木偶一样呆坐在旁边,泪水慢慢的溢出眼睛。
“勇,愿意分享一个故事吗?”
“嗯?”
“以前,有一个很快乐的女孩子,她有着很疼爱她的父母和哥哥,生活的快乐而充实,她的学习成绩很好,每次都能拿到全校第一。可是有一天,母亲病倒了,父亲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也没能治好母亲的病,后来父亲借了高利贷,但也没能挽回母亲的生命。母亲的离去把父亲彻底打垮了。可是那帮坏人并没有因此放过我们,最终逼得父亲跳楼自尽。哥哥从那开始变了,一个有着当警察梦想的人却加入了黑社会。一年前,哥哥在他老大的帮助下还清了所有的债务,但我们也变得一贫如洗了。勇,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对于你就有一种亲人般的温暖,好像你就是我一直可以信赖的人。所以勇,请不要放弃我,好吗?”
在听完安琪的话后,我的心如刀子扎在心上一样疼痛,没有想到,表面如此阳光的安琪背后竟然有如此让人悲伤的故事。
“安琪,我明白了,从今天开始,你安琪就是我秦勇的女人,谁敢动你一根儿汗毛,我秦勇的名字一定成为他的噩梦。”我一把搂住安琪,看着远方的建筑坚定的说。
两个人终于走在了一起。在我仅仅拥抱着安琪的时候,发现花园的某处有一个神采奕奕的老人正在安静的下着象棋。
象棋是我在城南监狱的时候学会的,在监狱的日子是枯燥的,如果不找些事情来做,真的会被憋死的。另外我除了下象棋外就是看小说,看小说是最消磨时间的事情,也是我最喜欢的事情。就像南吴市天门老大夏宇的传记《黑道学生》就是我非常喜欢的,每每读这本书的时候我都会感到热血沸腾。

对于象棋,我还是可以引以为傲的,在城南监狱中,包括狱长都不是我的对手,几十回合内毕竟把他杀的人仰马翻。所以,对于象棋高手,我有着莫名的渴望。
很快,我和安琪走到老者的旁边,看了一会,觉得老者的棋路很高,但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对于这样的强者,我恨不得比试一番。
“年轻人,既然有意思来和老夫走一盘为什么不坐下来呢。”老者头也没抬的说着。
老者依然专注着棋局,仿佛刚才的话并不是他说的一样。我听着老者普通的一句话,在我的耳朵里却全然变了意思。老者在向我挑战,一种无言的挑战。
年轻气盛的我想都没想就坐了下来,这是我也看清了老者的脸。
和蔼,安详,宁静。一切代表祥和的词语都可以拿来形容这位老者,只见他满头的银丝随风飘动,双目有着和年龄不相称的神采,当我和老者对视的时候,我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大海一般的深邃,读出了似乎经历过千年才有的沧桑。
老者似乎以一种王者之风笼罩着我,在他面前,我似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而他才是在金戈铁马的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帝王。
“老人家,那小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淡淡的说着,用冰冷的气息回应着老者帝王般的气势。
“好啊,老夫好久没和年轻人下棋了,总是和一帮老不死的下棋,无聊的很啊。”
“小子先走了。”说完,将炮向左一掰,来了个当头炮。
棋局在不断的进行着,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存在与金戈铁马的站上,指挥着数万雄兵奋勇杀敌,但敌人的主帅却似乎精明的很,总将我的计谋吃的透透的,让我毫无反击之力。
“将军,哈哈,小伙子,你输了。”
“再来,怪了。”
“将军”“再来”
“将军”“再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知道自己被杀的片甲不留,犹如一个将军在战场上屡屡挫败,而此刻只能作为困兽之斗的挣扎般。
“妈妈的,怎么一盘都赢不了,老头儿,你也太神了点吧。我怎么走每一步你都好像知道我要那么走一样。”
“年轻人,有冲劲儿自然是好,但是当冲劲变成了冲动,就会葬送你的士兵,甚至是你的生命。你太急躁了,下棋和人生一样,要谋而后动,纵观全局,千万不能因为一时的热血而后悔莫及啊。好了,小伙子,你我有缘,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这盘棋我送你了,明天如果你还能来,我会送你一些好东西。”
老者神秘的一笑,起身离去。我看着老者离去的毫无蹒跚之意的步伐,渐渐陷入了深思当中。
这个老不死的怎么看起来古古怪怪的。
“年轻人,背后说人坏话和心里想着别人的坏话都是不好的行为。”已经走出很远的老者忽然送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啊。”我尖叫一声,崩溃了。
怪不得我不能赢他,他连我现在想的什么都能猜到。这老爷子是什么人呢?莫名中,我已经开始称呼他为老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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