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九点寒心再无柔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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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九点寒心再无柔肠
钱小苛看着母亲和小娟的骨灰,恨恨的道:“母亲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些汉人尽数杀光,为你报仇。更新超快我要找到传说中的八洞玉箫,用它强大的力量一统武林,完成你的心愿。”
侍女小兰过来说道:“小姐,山下有人来找你,说是你的,你的丈夫。”钱小苛一愣,她几乎已经忘记了罗骥,此时想起,实在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她心里先是一阵激动,继而却想:罗骥毕竟是汉人,如今我已经答应陆将军的条件,只怕不能和她在一起。
她的心地直在思索和斗争着,直到罗骥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也不知道不什么,居然只是淡淡的问:“你来干什么?”罗骥狂热的心一下子凉到极点,他有些不信的看着小苛,颤声道:“小苛,你怎么了,我是罗骥啊。”
钱小苛轻声道:“罗公子,可能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罗骥浑身一抖,眼前的小苛还是那样的美貌如花,栩栩如生,可是表情是如此的冷漠,眼神是如此的孤独,象是隔了一世一般,让人几乎无法相认。罗骥摇头道:“小苛,你,你怎么不认识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这样,你告诉我好吗?是不是你娘逼你这么做的,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钱小苛转过身,用力的阻止着眼底的泪水,狠狠的道:“你认错人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罗骥还要说话,钱小苛忽然大声道:“来人,将这个汉人赶下山去。”
罗骥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眼前人影晃动,刹那间已经多了十数个彩衣女子,一个个手执刀剑,杀气腾腾。罗骥感到眼前似乎一阵天旋地转,颤声道:“小苛,你不要吓我,怎么可能,才多久,才多久我们就形同陌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好吗?”
边的人看着钱小苛,钱小苛闭双眼,耳边不断的闪现着自己在母亲灵前的誓言,“决不放过任何一个汉人,要让他们血债血偿。”母亲那么关心自己,知道自己不愿参与江湖是非,顶着这么大的压力让自己离开玉府;她又想到各位被残杀的同门在灵堂前的哭泣,虽然他们没有多说,但是他们都在怪罪玉夫人养虎为患,收留了汉人。
谁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玉府成了瑶人的天下,但是现在玉府只有瑶人,一群愤怒的老弱病残,他们的亲人被田青姑杀害,他们虽杀了田青姑和所有没有逃离的汉人,却仍不解气,他们的目标也许是杀光所有的汉人,但他们知道这不可能,尽管他们也许不承认,却不得不面对现实,所以他们只能竭尽所能,恨所有的汉人,并将之作为自己最轻而易举获得胜利满足的手段。
钱小苛没有选择,她最在乎的已经不能得到,母亲的离开,使她从灵魂认为自己理当这么做,按照对母亲心血和使命最有利的方向去走。
她忽然大喝一声,长剑“噗”的一声扎入罗骥的胸口,罗骥浑身一抖,这一剑扎得好深,一直到了他内心底处,他分明听到自己的心在风中破碎,有如满天飞舞的飞蛾。
钱小苛下手的确很重,正如她无法把握的内心一样,只不过在最后的一刹那她的手忽然放松,罗骥才没有当场死去。
她一抬腿,将罗骥踢出许远,喝道:“杀了这个汉人。”小兰毕竟多少对二人的关系有所洞悉,当下喝道:“来人,将这个汉人带到地牢中去。”
小苛看着罗骥被拖走的时候,心头不禁觉得难受之极,小兰低声道:“小姐,要不要放了他?”小苛点头叹道:“放了。”说完转身离去。小兰跟去道:“其实,一个汉人也没什么,大家不会说什么的。”
小苛摇头道:“不可能,小兰,你还小,还不知道人间的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或许玉府真的不适合女人,你们还是都离开这里,否则,下一个伤心的人,就是你。”
小兰一怔,问:“有这么可怕吗?”
小苛无奈的说道:“比这还可怕,你根本不知道你会喜欢一个什么样的人,说不定他就是一个汉人,但你们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你说,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可怕,更可悲。经历了这次,我不想让你们也跟着经历。”小兰不解的问:“为什么你必须经历?你不能接受他吗?”
钱小苛摇头道:“不可能了,从我的母亲离开那一刻,我就已经注定走这样的路,不能喜欢汉人,甚至不能容忍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怎么可能在一起?我忽然想,玉府的姐妹都应该离开,女人不适合在江湖打拼。还是男人,男人的天下。你看罗骥,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恢复,——这样也好,下次遇到,彼此忘却从前,可以毫不留情。”
小兰叹道:“为什么这么麻烦,不过再麻烦我也能理解,想当年我和小娟都那么信你的话,认为人没必要去参与江湖争斗,这次如果不是小娟留了心眼,只怕我们早就成了亡魂野鬼。我要一直追随你,我不会再天真了。”

钱小苛闭双眼,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与痛苦,没有一个人告诉她可以和罗骥在一起。她转过身,玉府的山只有冷风,尽管时间还不到九月,她已经感觉风中凛冽的味道。
小兰站了良久,方才道:“我去杀了这个人,让你忘却所有的一切。”
钱小苛浑身一抖,看着小兰离去,她愣愣的站了良久,忽然有些疯狂的冲了过去,快到地牢的时候,小兰淡淡走了出来,道:“我已经杀了他,他再也不能来找你的麻烦了。”
钱小苛浑身一颤,一剑刺了过去,这一剑完全不在她的控制,刺得太重,以至于她都不知道这一剑居然就结果了小兰的性命。小兰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放不下,我还没有杀他,不过要救他,就要尽快,否则他活不了。”
钱小苛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惶恐的道:“小兰,你要挺住,我不是故意的,你对我更重要,你……”小兰被小苛揽在怀里,已经气息奄奄,有气无力的道:“你说得对,玉府的确不该有女人,女人太可怜了,为了别的姐妹,让她们都远离争斗。”
小苛痛哭失声,紧紧的搂着小兰,眼见她的气息渐渐了无,她忽然起身,往罗骥处而去,罗骥看到她怒气冲冲的跑来,正要说话,钱小苛一剑已经刺了过去,这一剑很深,以至于罗骥只是听到她仿佛在道:“我都说了不认识你,你为何要来破坏我的生活?”
小苛杀了人,冷冷的道:“来人,将他拖出去扔到悬崖下喂狼。”
她看着罗骥的身体被扔到山下,仿佛看到随之下去的自己的灵魂。
她接下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玉府的女子安顿在山下,玉府只有了男人,她一个人漫步在其中,却丝毫没有感觉奇怪,她的心渐渐平静,或者说渐渐麻木,这样她便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一定是尽快找到《指南译经》说的八洞玉箫,《译经》的指示实在太少,但足够她作出玉箫和灵教关联甚切的判断。
她坐在高高的椅子,想着毕竟与灵教成了真正的敌人,看来人间的事情,未必没有前因后果,只是罗骥呢?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要出生在江湖。
下面的瑶人在说着如何得到八洞玉箫,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灵教虽然在江湖掀起轩然大波,但在钱小苛眼里却不足为惧,她真正的敌人是汉人,从岳晓生身,她看到了汉人中不少藏龙卧虎之人,这是她最为忧虑和警觉的。
忽然外面有弟子来报,说江湖有一个用玉府剑法伤人的高手,手段极其残忍,已经在中原武林引起轩然大波。钱小苛沉默半晌,方道:“这可能是玉府逃走的汉人所为,不足为惧,只是这些人实在可恶,我一定要找出这个人,让他知道我玉府的厉害。”
下面众长老和弟子都义愤填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如何才能将这些可恶的汉人赶尽杀绝。钱小苛知道这不容易,就像现在她对罗骥的思念一样,她无法阻止,只能在心里淡淡的叹息。
相对钱小苛而言,屈络灵要彷徨和纠结得多,她来到犀牛潭下,看着瀑布发呆,凄然一笑,守住这里的秘密,这是她唯一能为江鸣做的事情了,所以尽管她很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她也依然没有进去。
叶涂的声音忽然传来,“小灵,原来你在这里,希望灵凤能出来吗?看了多少年,还是没有看到。”屈络灵转身道:“我在看我的爱情,看我唯一的守候,不知道该怎么说,叶涂,你爱过一个人吗?”
叶涂一愣,笑着说道:“怎么今天这么多愁善感,你可不是这样的人,大家一起玩的时候都是你拿主意,现在你怎么这么没有英雄气概?算了,我知道你的事情,为一个不爱你的人,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伤心?”
屈络灵幽幽叹道:“你不会明白,因为你根本没有爱过一个人,爱一个人,就要为他做所有的一切,哪怕是一生一世的等待,一生一世的蹉跎。不过我不希望你明白,不希望你如我一般痛苦。”
叶涂拍拍屈络灵的肩膀,笑道:“好了,跟我回去。”屈络灵摇头道:“不,我要去中原。”叶涂问:“去中原干什么,你一个人,难道还要和他们斗吗?”屈络灵点头说道:“这次是去找人。”
叶涂望着屈络灵渐渐走远的身影,心头不禁升起一股迷茫的感觉,屈络灵曾经的豪气干云、生死无惧如今都烟消云散,眼前这个人的背影越来越小,一如所有悲伤失落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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