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十面共议讨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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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十面共议讨伐
他颤声道:“雪儿,我不是故意的,我……可能我,我是真的急了,我怕你有事!”白雪恨恨的看着霍云侠,道:“我的大哥,不是一个蛮横无礼,无能无耻之人!你不是我大哥!”说完转身而去
霍云侠看着白雪远去的背影,想要去追,却难动弹,只觉心如刀割,这种感觉,只有那日看到白夙等人先后离去的时候有过,他不知道为何如此伤心,只觉天地为之一黑,身体几因而倒。
白雪茫然的走了良久,忽然冷静下来,想起霍云侠为了自己隐姓埋名,如今更是事事为了姐姐复仇,自己却如此自负,因为可笑而荒唐的一见钟情,令他生气。一念及此,便又赶了回来,只见霍云侠呆呆而立,她轻声道:“大哥,是我不好,从今以后,我听你的便是。”霍云侠只觉泪水滚滚而下,激动的道:“我,我不该打你,雪儿,我不会打你了,再也不会了,你原谅我好吗?”
白雪看着霍云侠的眼睛,那是一双真挚而俊朗的眼睛。她记得霍云侠的脸,那是一张儒雅俊秀,白皙精致的面孔。
她上前道:“好了,咱们该往哪里去?”
霍云侠道:“法源这老秃驴,法宝寺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现身,法宝寺是他的老巢,我想他一定会在暗中观察,这次有灵教出来捣乱,他一定会有所行动。咱们,咱们暗里查访即可,切不可乱了阵脚,被人发现。”白雪点点头,心里想自己应该有所收敛,为姐姐找到仇人,手刃仇人。
霍云侠心里暗想:虽然我们苦练几年,但是要对付法源,谈何容易,连一个区区灵教也对付不了,不过也许灵教能帮我们一个忙,不管怎样,六大派聚众在雪衣教大肆杀戮,六大派的人死了,一点都不足可惜。当然,这其中,真武派的弟子自然除外。
岳晓生和钱小苛离开小院,岳晓生笑道:“钱姑娘果真是出来游山玩水吗?我看姑娘对武林之事,似乎颇有关切。”钱小苛回头道:“那又如何,我又不像岳公子这般冲冠一怒为红颜。”岳晓生一笑,道:“看钱姑娘的武功心法,似乎是玉府中人,玉府远在玉龙雪山,和中原武林似乎不曾来往。”
钱小苛道:“岳公子果真见多识广,玉府偏居西南,自得其乐,不过在下仰慕中原,由来已久,殷殷之情,难以抑制,所以才强求家母,前往中原。”岳晓生道:“中原人恐怕让你失望了。”
钱小苛道:“中原人各个身怀绝学,不可小视,不过尔虞我诈,也是由来久远,如今大宋重文轻武,民虽富庶,国难安宁,内忧外患,实则重重,我对中原的看法,的确有所改观。”岳晓生问:“那你是不是很快就回玉府?”
钱小苛摇头道:“不管怎样,只有在中原才能这么热闹,遇到这么多人,碰到这么多事,玉府所见,俱是白雪,冷清偏僻,敝帚实在无法自珍。如果可以选择,我倒宁可永远在这里,尤其是江南。”
岳晓生道:“江南是挺美的。”钱小苛点头道:“千年之前,这里乃是蛮荒之地,听说吴太伯让贤而退,以至于吴,遂有周之天下;太伯之后,数有百年,方才与周朝通车马,列诸侯,想来那时,仍然一片荒凉。不料千百年后,天翻地覆,沧海桑田,实在无法预料。所以江山百年,古今一致。”
岳晓生道:“钱姑娘的意思是?”钱小苛道:“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金人、苗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大家各得其所,如庄子所言,相忘于江湖,老死不相往来,各自营建自己的家园,那是多好的事情。何必刀兵相见,一定要争个你死我活呢。”
岳晓生道:“如果人人都这么想,那的确是天下刀兵,尽无所用。可惜每个人都想按照自己的意志生活,不同的意志是会冲突的,解决冲突最后的办法,绝对是武力,这就是战争的原因。我倒不觉得金人可恶,反而觉得宋人苟安一时,花天酒地,实在令人景仰不起来。换句话说,金人为何要用一年前建立自己的乐园,而不是几天之内,横扫而下,占领汉人千百年积累的基业,享受宋人无数年累积的成果?”
钱小苛摇头道:“男人,都是如此。战争的源头就在于无端的占有,也罢,说来何益?”
岳晓生道:“我看这次灵教北上,恐怕也对中原有所图谋吧,而且可能不止于一个区区六派联盟。”
钱小苛道:“灵教自立为西越国,苗人想要建立自己的天下,也未必不可能,大宋真是一块肥肉,四面八方,不知多少人想要图谋,大宋的皇帝幽居深宫,大宋的官员花天酒地,苦的只是大宋的百姓而已。”
钱小苛问:“那岳公子有没有想过让他们不苦?”岳晓生摇头道:“民不自救,天奈其何?”钱小苛笑道:“便如屈原,见家国沦陷,唯投江而去?”
岳晓生冷冷一笑,道:“那也不至于,人生自得其乐,遑论其它?万事会想不气人,散发扁舟最潇洒,钱姑娘不也如此吗?”

钱小苛一笑,她觉得岳晓生实在是一个神秘的人,武功高深叵测,行事极端神秘,想法愤世嫉俗,偏偏还城府深厚,滴水不漏,他能想到屈络灵会在空气中下蛊,也能想到我一定会出手相救,最重要的是他能找到我,那岂不是我也在他掌握之中?大宋有为的男子,多半热血澎湃,都想北上抗金,可他偏偏不想,不想也就罢了,还不隐居,如果说是白雪吸引了他,那是绝无可能,他是出山后见的白雪。
一时想多了,便又复想:我又何必太过执着,人心叵测,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好好珍惜这次中原之行,回到玉府听从母亲的安排,在那个安静到让人发慌的地方,也实在太无聊了。
岳晓生也在想着钱小苛的目的,灵教为了西越国北上,钱小苛难道不是为了大理?不过这的确与我无关,大宋民丰物阜,兵弱将寡,朝廷不思进取,修文偃武,摆明了任人宰割,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管她作甚?她救我一命,好歹对我有恩,得人恩果,千年谨记,来日还要图报才是。
与此同时,屈络鸣在江湖上疯狂的杀戮给武林带来极大的恐慌,六派掌门只身于黄山赴会,义愤填膺。陆千豪慨然说道:“屈络鸣欺人太甚,杀我门人无数,江湖之上,六派之内,不啻血流成河,其行令人发指,其身天地可诛,奈何此二人隐匿不出,暗中使坏,以我之见,咱们不若直奔灵教,长驱直入,以牙还牙,剿灭妖魔,为武林做一件大好事。”
各派掌门均知此去灵教路途遥远,困难重重,尤其是剑谷音谷等派,基业深厚,不少又在闹市,深恐自己一走,门人尽遭屠杀,产业全改他人,苦心经营,付之流水。陆千豪转头问道:“法藏大师,你是六派盟主,当年法源大师诛灭蛇精,天地为之动容,现在是你建功立业的时候了。”
法藏心头犯难,他当上法宝寺掌门,只因法源离开,自己地位仅此于他而已,法宝寺长年东奔西走,四处损伤,高手大不如前,这次更是首当其冲,倘若再带人远赴西南,只怕回来的时候,法宝寺便一蹶不振了。
陆千豪摇头叹道:“你们都在怕,这正好中了敌人的奸计,他们都躲在角落里偷笑,笑我六大派再无高手,笑我中原武林胆小如鼠,热血壮志,夫复何言,法藏大师,你这武林盟主,当得也实在太过窝囊。出家人渡世济人,这是佛门要义,岂能相背?”
心云朗声道:“陆掌门,大家正在想办法,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以我之见,平常也没见你如此激动,今日只不过你黄山派几个铺子全数被抢,一夜之间你亏空无数,说到底你也不过是生意场上之人,咱们佛门中人,两袖清风,一点佛缘,心思自然不可与你并论。诛敌大计,劳师动众,长途远涉,岂是你一人可以决定?灵教倒行逆施,天人共愤,可就算咱们去了灵教,灵教圣女就一定会立刻赶回吗?你确定六派一到,灵教立刻偃旗息鼓,举手投降?”
陆千豪心头一时愤怒,说道:“心云师太此言差矣!我黄山派不过少了几个铺子,死了几个人罢了,剑谷、音谷,地处江南,哪一派不是伤亡惨重?陆某心中所想,只有武林联盟,其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天下武林,悠悠众口,不是陆某一人所能决断。”
心云冷声道:“贫尼也不能决断。陆掌门,劳师袭远,本来胜算不大,更何况你对灵教了解多少?西南偏远之地,天高皇帝远,他们早就自立为王,夜郎自大,早有反叛之心,贸然前往,那才是中了敌人的奸计。灵教蛊虫厉害,毒药厉害,谁能破解?姑且不论这些,就是一个气候,你也未必能够适应。你连五大灵宫,一大圣坛的位置都不知道,要大家前往,难道不是飞蛾投火,自取灭亡?你自己一个人疯癫也倒罢了,不必拉着所有的人!”
陆千豪正要发火,静通急忙道:“罢了罢了,大家同盟,何必如此?灵教一来,咱们乱了阵脚。其实灵教并不可怕,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灵教对我们研究多年,一击而中,伤了我们的要害而已。咱们也大可以其人之道还之,临危不乱真豪杰,处事有度大英雄,以我之见,咱们大可派人前往灵教查看,然后再兴讨伐之师,这段时间,大家小心为上,召集门人,共同度过难关。”
陆千豪道:“静通道长言之有理,陆某首当其冲,愿意前往,不知各派掌门有没有人愿去?”木风云道:“陆掌门要亲自前往,再好不过,木某向来也喜欢游山玩水,也一起吧。”凌敬心头本来有火,当下也道:“也好,让我去他灵教老巢,闹个天翻地覆便是。”众人见如此说,便也不好推迟,六派掌门,隐匿姓名前往查看一个旁门左派,恐怕是亘古未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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