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 章 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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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会骑马吗?”清容道,“咱们抢了他们的坐骑看他们还得意什么?也算是给他们个惩治好不好?”若兮一想这以后需要坐骑的地方可多了,就夺了他们的马也好,隧点头应允。
清容在地上扒拉了几下,拾了一把碎石子,瞄准那死鱼眼击去。只听那死鱼眼哎哟了一声,清容一乐又连着发了几粒,死鱼眼大叫着:“谁?谁这么大胆敢欺负你黄爷爷?”又拿脚去踢那福腿:“你是死猪头啊?还不赶紧过来帮我看看?”清容又朝那福腿发了两粒,福腿也哎哟哎哟叫唤着:“公子爷,小人也中了。”
清容立起身来走过去,冲两人抿嘴一笑:“请下马吧。”两个人冷不防被吓了一大跳,待看清原来一个是眉目清丽的女子,那死鱼眼乐颠颠地赶紧滚下马:“小姐,你,你认识本公子?”清容也不搭理他,过去拍了福腿一掌,那福腿也不由自主滚下马来。死鱼眼还一直死死地盯着清容,唠叨着:“这里竟也有这般美人?福腿,你回去不用跪着睡觉了。”福腿也是呆愣愣的,直直看着清容。
清容也懒得和他们多说,指着死鱼眼朝那福腿说:“你过去把他腰带解开来。”福腿兀自愣着,死鱼眼赶紧叫着:“我来,我来,我亲自解。”然后一把扯下腰上那条五彩腰带,还傻傻地笑着:“美人,我已解开了。”清容厌恶地皱皱眉头,又冲那福腿说:“去,把他捆起来。”福腿似乎已经明白些什么了,犹犹豫豫地不动,清容只好自己夺过那腰带,上前扯过那死鱼眼三下两下把个双臂捆得死死的,死鱼眼早大叫着:“美人,美人,你这是干什么?哎哟,哎哟,疼死我了。快放开我,快放开啊。”
那福腿见状转身撒腿就跑,也不管他那死鱼眼主子拼命的鬼叫。
清容鄙夷地笑着,招手叫若兮:“姐姐,咱们走吧。”若兮过来,两人上马,那死鱼眼还只管一眼不眨地盯着若兮,嘴巴里也忘了喊叫。
走了老远,若兮才笑着问:“妹妹是在哪里学会骑马的?我瞧草庐并未养马呢。”清容道:“以前养有两匹,一匹大黑马是师兄的,后来送与了凌哥哥,师兄说他也用不着,还有一匹枣红马一直跟在师傅身边,我倒是很少骑马。还是师兄教会我的。”
一时说到凌慕风,清容似乎又显得哀愁不已,若兮早看出她对他并不只是一般的情谊,但不知道凌慕风又是怎么看待的?想到那日在他怀中倒下,临睡着前,他喃喃着说由我来保护你之类的话,不觉痴了,他分明是怜惜自己的呢,鹤白曾拿他和清容开玩笑,他曾极力撇清之意,若兮一时脸上发起烧来,他对清容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如果他俩人真有意呢?如果他也对清容有意,那自是皆大欢喜,如若他对清容并无何意呢?这样想着不禁又偷眼去看清容,打定主意,看在清容对自己如此真诚的份上,如果她真对凌慕风一片痴心,如若有机会,一定极力撮合他们,这样想着内心却又莫名地涌起一股酸楚。
借着马力,不一时就走出了林子,拐过去眼前就是直通闹市的大道,清容回头冲若兮说:“姐姐,咱们现在怎么办呢?我倒想着先去救出了红袖,然后四处打听凌哥哥和师兄的下落,清容虽然不才,说不定还能帮上凌哥哥一臂之力。”
若兮仔细一思索:“也好,就去救了红袖出来,再去打听他们的下落吧。”街上一连问了几个行人,才弄清楚吉祥楼的确切位置,清容看看若兮缓缓地道:“姐姐,要不我先送你回草庐去,清容方能放心去救红袖,那般恶棍不是容易对付的,白日如不能下手,还只待晚间寻找机会。清容此去也不能保证一切顺利,倒叫姐姐跟着悬心。”
若兮自然明白自己跟着不能帮什么,却没的让清容揪心,却又自忖无处可去,还不如去寻得那菩陀寺再做打算。于是冲清容微微一笑:“妹妹放心去吧,姐姐跟在你身边非但不能为你解忧,还凭空让你分心,你自去救出红袖,我倒还有一点事情要去一趟菩陀寺,日后咱们就约在草庐想见吧,就此别过,妹妹千万当心!”
清容由不得滴下泪来:“姐姐,清容真不舍得和你分开。既如此,就等我此番救回红袖,咱们在草庐相聚罢。”
说不尽的难舍难分,说不完的离愁别绪,短短时日,都已将对方当着自己最亲的姐妹般,乍然说声分别,万千愁绪涌上心头。

一时不忍道别,清容帮若兮打听清楚去菩陀寺的路才转身离去,若兮勒马在原地直到看不分明清容的身影才打马去往菩陀寺。
若兮一路行来,一路沉思,自己就算去了那菩陀寺寻得进入西海池的入口,但是一个人闯进皇宫去,又能做些什么?手无缚鸡之力,身边又没有可靠之人相助,先前还对凌慕风抱着希望,可眼下他已经是自身难保,况又不知下落,清容本来还能帮帮自己,红袖而今却被困在了吉祥楼,凌家又出了这样的事,她自然没有三头六臂,也抽不出身来帮自己。
正想着,却见眼前路上混乱不堪,人声马嘶,到处是乱跑乱撞的人,没头苍蝇般跌跌撞撞,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若兮勒马观望,围过来的人群不一时就把她拥挤在了中间,人碰马,马挨人,人挤人,那马只是站立不稳,若兮忙着拉那缰绳,马却突然受到了惊吓般长嘶几声,突地扬起了前蹄,若兮一个不慎,竟直直地摔下马去,眼见着落下地不是被众人挤踩便是被马蹄践踏,若兮只觉脑子里一片空白,已经不知道惊叫了。
就在那一瞬间,若兮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不及细想,腰间一紧,身子似乎凌空而起,直直地飞了起来,风声在耳边掠过,只听得一个声音说:“好一招蛟龙揽月!”愣神间,身子忽一下似乎已被人搂住了,若兮一惊,对上视线的竟是一张英气勃勃的脸,目若朗星,面似敷粉,此刻正紧紧地盯着自己,若兮脸一红:怎的竟到了男子的怀里?却见对方讶然地睁大眼睛,正欲说什么,只听旁边一人道:“呵呵,此刻倒是抱得美人归啊。”若兮一听不由大窘连忙挣扎着下地,那男子也似微微红了脸,匆忙放开了手。
看见腰间的白绫,若兮才明白过来原来对方是丢下那块绫子助了自己才免于落地遭人践踏之难,暗想此人能有这般臂力及临危之时的高人智慧,必不是泛泛之辈,忍不住又看了两眼,竟忘了向对方道谢。那男子早已缓过神来,冲若兮微微的一笑:“姑娘可否无碍?”若兮一惊,匆忙施礼道:“多谢公子相救之恩!”又忙着拉下腰间白绫。
“你倒不用谢他,如果不是我那块白绫,只怕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你不得啊,姑娘,你看这楼离地面有多高。”一只手突然伸过来一把扯了去。
若兮抬眼,见旁边一个须发皆白的小个子老头,一边揉搓着往怀里塞那白绫,一边促狭地呵呵笑着,挤眉弄眼的活像个顽童。只好也朝他深施一礼:“多谢老人家。”
“哈哈,真乖,好,好,小女娃。”小老头乐的哈哈大笑拍着手原地打着转。
若兮暗惊怎的还有这种老人?只听旁边那男子道:“师傅,您就别逗了,咱们和人家熟不相识,别吓着她了。”说着又看向若兮,那眼神里明显是充满了惊讶,若兮早已经习惯人们看她时惊异的眼神,但是他的眼神不同,那里面有着另外一种东西——亲切温和,似乎他在看一个熟悉的人,然而又充满意外重逢的惊讶。
他的眼神很清澈,明亮,微微泛着一点蓝,像春日的晴空,大鹏展翅翱翔,过后不留一丝痕迹的澄净清亮。很少看到这般干净的眼神,如沐清风,不带一丝痕迹的云淡风清。若兮突然很喜欢这双眼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小老头却跳过来:“小女娃,你怎的摔下马去了?”若兮只好说是马被人群拥挤受了惊吓。小老头抓抓脑袋不耐烦地说:“这里怎么这多人?”又拉那男子走:“拖雷,我说吧,这里不好玩,偏要往这里来。走吧,走吧,咱们去别处看看去。”
拖雷看一眼若兮,无奈地道:“姑娘自己当心,在下告辞了。”若兮微笑着点头:“多谢公子相救!请走好。”拖雷又回头认真看了看若兮:“姑娘是哪里人?”那小老头早跳着前面跑去了,若兮一愣忙答:“离京城并不远。”那拖雷点点头,似乎有着无限遗憾地道:“好,后会有期!”
看着他大踏步地随那小老头离去,若兮方收回视线,心道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只怕是后会无期呢。她打心眼地喜欢这个拖雷,看见他的眼神,真有一种平静安心的感觉,兄长般使人温暖踏实,如果是自己的亲人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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