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几段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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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漫山竹林。下山的石道被洒落片片枯叶,地上堆起薄薄一层。日,还挂在晴空之上,脚踩枯叶落竹声不时回荡在空旷的山间。路间行人寥寥无几,只有两位。在偏西的日照下拉出两道长长的人影。而回荡山间的脚步声只有一个节奏。
一道人影在急促下山,是脚步声的主人。另一道人影必然也就没动,他停在石道半路上,应该是在等待着两道人影的重叠。急促地踩叶声越来越近,脚步还是那个节奏,越来越近,就在即将相遇时。
停留的人影动了!!
他飞速奔向下山的人影,左脚未落尽右脚再起,如凌空漫步。在他奔过的路上,枝叶如被一道巨浪冲击,漫天飞溅。
很近了,只有两丈!飞奔的人影化掌成拳,拳化气浪狂涌,卷起漫天枝叶随浪扑向下山人。
“缝…!!”气浪夹枯枝黄叶冲过下山人,吹得他的毛发青衫向身后翻飞狂动。
枯枝穿破他的衣袖,黄叶斩断他的几缕发丝,狂风吹得他不禁眯眼。
风停,下山人停了,上山人也停了。拳头停在下山人眉丝前,没碰触他些许。破了衣袖,断了几缕发丝,以外毫无损伤。
“你不怕死?”
“怕”
“你现在不怕?”
“不怕”
“为什么?”
“你没杀气”
下山人是要回城东的夏寻。上山人是罗诀,拳头也是罗诀的,他依旧狂傲。嘴角上翘,感觉有些微怒…
“我很讨厌你这平静的样子!!”
“为何不平静?”
罗诀收起拳头,往前一步,就和经楼之前情景一样。用他狂傲的眼神死死盯着夏寻双眼。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说:“因为我想打死你!”
“你没理由”夏寻依旧平静
罗诀死死咬着牙齿,没有说话。或许他自己也想不出什么理由要打死夏寻。他的蛮不讲理却被夏寻的斯文有礼逼得无话可说……
见罗诀无话可说,夏寻往右侧小移半步,擦着罗诀衣肩走过,继续急促地往山下走去。
“那些书你都看过?”夏寻走出好几步,罗诀才开口问道。他指的那些书当然不是白绣让他找的几本,指的是之前半个月夏寻翻过的那些书是不是都看过。
夏寻没有回头,依旧急促地往山下走去。
声音从远处传回
“略读”
风,带着枯叶洒落。
石道只孤零零站着罗诀的身影。一匹枣红小马从山下跑远。
在山腰栈道相连的一间普通楼阁上,靠窗的位置站着一老儒一少女。都穿灰色麻衣长袍,老人是位儒者,手里握着墨玉竹简看着石道,少女是白绣。
“把白玉还给我!!”声很大,是白绣喊出来的
“书是你自己找的?”儒者声很小却很自然,仿佛山间的竹叶随风飘荡。
白绣做贼心虚似的,眼睛四处乱飘“你…你…!就是我找的!!”言语间有点犹豫
“那百草入药录第三章的目录是什么?”
“我…我…不记得了!我不管!你说过只要找到了就把白玉还我!!”白绣似蛮不讲理又似撒娇般说道。
“白玉在二楼,你去找吧”话毕,儒者纵身一跃,直接从窗跃出。像大鸟似在空中滑落到竹林上,踩竹而去。
在儒者跃窗而出后,好一会儿白绣才反应过来。
“你居然把白玉丢到了二楼!!!”一声大喊后,无数的笔墨纸砚被扔出窗外,瓷碎声,竹裂声,声声回荡在山间许久。
————
风,是秋夜最凉,吹过溪水更爽,爽的是泡在溪水里的双脚。
玉衡院里,两个相邻院落的娃娃们围着西瓜大胖一起耍玩,确切说是在耍玩陈随心送给西瓜的玩艺。一旁不远处,夏寻在脚泡着溪流,还有坐着的玉衡院长陈随心,两人都看着耍玩的娃娃群。火炉上的茶壶还没沸腾,两只瓷杯的清茶已经被秋风吹凉。

“寻小哥,我看西瓜在修行炼器一道上潜力非凡。你看他手里耍的七星剑阵,我才教他没几天,已经耍得多灵巧。”陈院长痴痴看着孩群中的西瓜,西瓜笨拙地舞着合一的七星剑,他应该是非常喜欢剑上的闪光,在夜里胡乱舞动,就像一只喝醉了的萤火虫。
“额…是吗?”一个小娃拿着把大剑乱舞,能被陈随风说成灵巧,夏寻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话。
陈院长继续说:“如果西瓜能继承我的衣钵就更好了,这七星剑阵虽然器灵未生,但这也是时日的问题了。我看得出剑阵也很喜欢西瓜的气息。”
“西瓜还小,等他再长大些的时候再让他自己选择吧。这样可好?”虽然是问句,夏寻说的很肯定。
陈院长没有不悦,继续笑着问:“别看西瓜年纪小,你我都清楚他心底很清澈。一直压制他的修行这样反而不好。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迟点儿让他洗髓呢?”
“陈院长想让西瓜参加明年的岳阳春游?”
陈院长不好意思地抓了下自己脸颊“或许拿不上名次,但长点见识总是好的。”
夏寻似乎看穿了陈院长的心思,也没追问,说道:“在压一会吧,开春前我们在帮他洗髓。到时候洗髓用的药我来配。”
这个月来,同在一个院子里,陈院长经常会和夏寻交流。渐渐的也知道夏寻的学识非浅,还隐隐觉得夏寻在辩智学识一道超过吕随风。也就没了一开始那份鄙夷的心态。慢慢的,对夏寻也有所敬佩。至于夏寻说要自己给西瓜配洗髓药方,他就更没异议了。笑着说:
“好好好,不急不急。不急这几个月”
两人继续闲聊了好一会,娃娃们困意也渐渐上来了。两人便分别把娃娃逐一送回各自厢房。
送完娃娃的夏寻,洗刷一番后便盘腿坐在床上,闭目打坐。
他和昨日夜晚一样,尝试着把更多的神识驱赶至双手手。虽然有了一次经验,但被驱赶的神识依旧不时碰触到遮天的壁障,让他不时疼出阵阵冷汗。
只是今天情况好像有些不一样,每当他用坚韧的毅力把神识往左手驱赶,在通往左手的路上,他驱赶的神识就如用竹篮打水一般,还没去到左掌就全数遗落消失了。而右手则非常顺畅的全数通过,但当数十道神识到了右掌后,却瞬间被昨日融入右掌的那道神识全部吸收了。而且那道神识毫无变化……
在忍着剧痛和不甘。夏寻一次又一次地尝试把更多的通心神识用毅力驱赶到双手。无一例外,去左手的神识,走到一半就全部漏光了。右手的神识去到手掌全被消化了……
最后,或是累了或是痛晕了。夏寻就盘腿坐着睡着了。
在他安睡的过程中右掌五指不时无意识地颤动,覆在右手的长袖又不时无风自动……
一心二用很难,一心三用更难,那本“神识解译”说的一心百用,即使是夏寻,经过昨日的痛苦后,都认为那是纯属扯谈。在那本书中就有一位读过那书的道观高人,他在页中留下了这么一段随笔:“无可生一,一可生二,二若能生三则可无限。只不过,人心一可生二,二不可能生三。只因太极无极,阴阳相克才有的阴阳,相生则为太极无极。”
这段话其实很简单,就是说你可以有二个心识,一个是阴心,一个是阳心。却不可能会有第三个心。因为第三个心是天地大道。
或许夏寻就是因为这个高人所留的随笔,才会如此难耐和妄想。去追求第三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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