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神的怒火(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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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让我抓住是哪个贼偷了我的地图,我要把他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地剜下来。”柯龙低声诅咒道,旁边的伯卜敦没有答话,他懂得的通用语相当有限,虽然能听懂柯龙的命令,但是要表达自己的意思就比较困难了。
柯龙本来就是一个阴险狠毒的人,只能见到别人倒霉,别人遭殃,轮到他自己的时候就会心理极度不平衡。他看见街边上那个卖甜点的人正笑容满面地招揽客人,心中不快,心想:“我的地图都丢了你还敢这么高兴?”于是便命令伯卜敦上去把人家的甜点摊子给砸了,伯卜敦二话不说就把摊子给掀了个底朝天,小贩想要跟他理论,却被伯卜敦大手一挥,将他打出十几米远,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只是不停地呻吟。
邦看在眼里,心中不满,想要上去管一管,可腹内又饿得难受,连站起来都困难。他若是这时逃走还不至于被对方发现,可是邦的倔劲儿上来了,他想:“我不过去管闲事也就罢了,可你们要过桥,我凭什么躲啊?我在这儿拦路抢劫,正愁来来去去的都是老幼妇孺呢,现在正好劫下你们两个兵痞!”于是邦不但没有躲起来,反而把腰板挺得笔直,生怕对方不发现自己。
到了桥头,柯龙果然看见了一脸敌意的邦,还没等他说话,邦先开口道:“抢劫!把值钱的东西都给老子留下!”
听邦这么一说,柯龙倒愣住了,他的第一反应是疾退一步,将短刃抽出鞘外,然后环视四周看看有没有伏兵。他绝不相信邦只有一个人却敢这样明目张胆地跟自己叫号,“一定有伏兵,说不定还有很多。”柯龙草木皆兵地向八个方向望去,结果除了一手拿棒棒糖一手擦鼻涕的小男孩和老眼昏花的老太婆之外,没有发现其它的高手。这时候柯龙才转过脸来望着邦,狐疑地问:“维尔罗尼亚的北方佬,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抢劫,抢——劫!你是聋子啊?赶紧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省得老子动手。”邦仍然坐在桥头,双手握剑,剑尖戳在地上,不是他托大,要坐着迎敌,而实在是没有力气站起来了。见邦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柯龙更加觉得不对劲,便不向邦的方向靠近,而是隔着一段距离喊道:“小子,你说的话蛮大的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本事。”说着他便命令伯卜敦上去试试,柯龙在迷失走廊那边见过邦独斗地精,知道对方确实不弱,但他对伯卜敦的实力还是有相当的自信,怎么说也是天生神力的兽人,对于同样靠蛮力取胜的邦来说应该会有相当的克制作用。
伯卜敦走到邦跟前,登时就把天上的阳光全都遮去了。邦抬起头望着对方那魁梧的身形和墨绿色的皮肤,隐隐地还能嗅到一股野兽的膻味。邦知道即使自己站起来也及不上伯卜敦的肩膀——男性兽人的平均身高是2米,而伯卜敦至少有2米3、4那么高。
沉默寡言的伯卜敦身上裹着一件虎皮,背后背着一把双手巨斧,显得威风凛凛,宽大的下巴上面肌肉纠结,从血盆大口里面伸出两只月牙状的獠牙,鼻孔向上翻着,而一双红色瞳孔的眼睛更让人不寒而栗,就是这样一双眼睛紧紧盯住邦,像是要把邦从里到外都看透。邦毫不示弱,也扬起头来和伯卜敦对着看。
兽人有一个天生的习惯,那就是每见到一个生人,就要将他下下研究一遍,好估计对方的实力,从而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得过。这个习惯虽然会令人类生厌,但不可否认这也相当实用。可是今天伯卜敦研究了半天,却没看出个所以然来。邦本身的实力并不难探知,对地精那一战伯卜敦也亲眼见到过,可是伯卜敦总觉得邦和前两天相比身体里面多了点什么,而且还是和兽人相通的一些东西,至于到底是什么,伯卜敦搞不清,更无力用语言向柯龙表达出来。原来邦自从被恐惧之石侵蚀之后,他的血液成份变得和兽人极其相似,只是他自己还没有察觉,兽人本来就是谢伊因的子民,当然会觉得邦身上的黑暗气息和他们很像了。于是伯卜敦和邦就这样互相对视着,谁也不先动手(邦不动手是因为饿坏了),把一旁的柯龙搞糊涂了。

“浑蛋,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动手?”柯龙粗暴地向兽人喊道,“你可从没害怕过,他只是一个人!”
伯卜敦慢吞吞地转过头来,用夹杂了许多方言的通用语回答道:“他不是人类……他是兽人,跟伯卜敦一样,伯卜敦不和自己人打。”
“你说什么?”柯龙差点当场气死,一向惟命是从的伯卜敦竟然睁着眼睛编起了瞎话,说邦是什么兽人,那边邦也生气了,他一边用剑尖敲击地面,发出“当当”的响声,一边皱眉道:“你这个绿家伙别给我造谣好不好,我和你长得哪点相像了?害怕就说害怕,编出这么一个谎话来,真亏你说得出口!”
伯卜敦脸上不红不白,兽人和人类不同,不会因为被人冤枉而生气,只要自己没说谎话,自己的诚实自己知道就够了。他仍然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个北方来的家伙变了……以前他是人类,现在和伯卜敦一样,伯卜敦不和自己人打。”
见伯卜敦一直坚持这么说,柯龙心里闹开了锅,他暗想:“伯卜敦从未说过谎话,看样子也不是怕那个叫邦的北地人,可是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个人类怎么会在几天之内就变成了兽人,而且外表上还和从前一模一样?”
稍作思考,柯龙决定不和邦闹翻,如果伯卜敦坚持不和邦动手的话,自己一个人和他斗有一定的危险,何况现在对他来说找回被偷走的地图才是第一要务。于是柯龙用商量的口吻对邦说道:“小子,你也别犯混,我今天心情不错,就不和你计较了。”他转头对伯卜敦说:“我们走,去找那个该死的小偷,把我的东西夺回来。”
邦听见柯龙说“小偷”两个字,不由心中一动,心想:“难不成他们的东西也被偷了,不会这么巧吧?”邦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道:“你们在丢东西之前有没有见过一个黑头发,穿白衬衫,脖子上系着红色三角巾的年轻女孩?”
经邦这一提醒,柯龙眼睛一亮,道:“有啊!我看她从我身边经过,手里玩着一枚亮晶晶的银币,我看她的手法挺有意思,特意多看了几眼,不久我就发现钱袋不见了——难道是她偷的?”柯龙的语气相当焦急,邦看出来柯龙一定是丢了非常重要的东西,同时想到:“妈的,阿思雅放在手里玩的银币一定是从我这儿偷去的。”
邦因为肚子饿,气力不足,于是说话开始慢条斯理,柯龙却以为邦是有意卖关子。邦道:“也不一定是那女孩偷的,她还有一个同伙,很可能是由她来吸引你的注意力,然后由她的同伙下手——你想要回自己的东西吗?”
“当然想!”柯龙好不容易找到了线索,怎肯轻易错过,他也顾不得什么埋伏,几步走到邦的近前,简直要把脸也贴上去,他急不可耐地催促道:“快说!他们在哪?只要你带我去找到他们,我不会亏待你的!”
邦心里暗笑:“我要是知道阿思雅在什么地方早就自己去了,我才要借助你们来找回我的戒指呢。&qt;见柯龙急成那个模样,邦笑道:&qt;带你们去可以,不过有个条件。&qt;
“快说!”柯龙已经准备从钱袋里掏钱了。
“不用,我不要你的钱。”邦摆手道,然后他拍了拍自己空瘪的肚子,眨了眨眼睛,说:“只要你请我吃饭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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