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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在蒸汽缭绕的镜子上擦拭水雾,镜子赫然反映出与马赛在公交车站相撞的花白胡子维族男人。男人手里的剃刀在动,花白胡须一点点减少,露出一张比他的胡须年轻许多的脸。
这里是乌市的一间公共浴室,男人在镜子前左顾右盼了一下他的新面孔,从几个的淋浴者旁边走过,走向存放衣物的一排箱子。换上笔挺的西装,眼睛漫不经心地向四周扫了一眼,左手解开一颗衬衫扣子,右手探入衣帽箱,取出一支制式手枪,从解开的衬衫**腰间,完了,提起地上的密码箱往外走。
十几分钟后,这个改头换面的人,坐在一栋商厦的十八楼会客厅里。
会客厅布置得十分豪阔,墙壁全部用订做的红柚木板包起来,悬挂着许多巨幅的手工挂毯,还有一个维族老人与一些重要领导人会见的照片。参观过所有的装饰,他坐上靠墙的一溜布艺沙发,翻看沙发上的日报,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报纸的标题是:《公共汽车爆炸,二十九人丧生》
一个秘书模样的年青女人走了进来,微笑道:“对不起,海达尔先生,会长下午的预约满了,请你改天再来。”
海达尔不礼貌地盯着女秘书的胸脯,冷笑说:“噢,好的,好的。请你转告他,虽然我在国外久了,但还没忘记咱们的民族礼节,请他收下我的礼物。”说完打开身边的密码箱,取出一只手雷塞进女秘书手中,女秘书尖叫一声向后跳。
海达尔揪住女秘书的手说:“别怕,只是个打火机,是我和你们会长做买卖的样品。”
女秘书花容失色,不知所措地拿着那只假手雷。
海达尔感觉自己受到严重的侮辱,原以为会得到英雄般的接待,谁知像一只狗一样被打发出门。他怒气冲冲地走出商厦,一脚三级,急促地跳下台阶。如果手头有足够的炸药,他会毫不犹豫地将这栋二十多层的大楼夷为平地。
一辆白色桑塔纳轿车从商厦大楼旁的停车场驶出,开上路面,追上走在人行道上的海达尔,停在路边,助手座门打开。
车内有人叫:“上车吧!”
海达尔冷冷地看了车内一眼:“他不是预约满了吗?”
车内人又道:“海达尔,你听我说,他现在真的没空,我……。”
海达尔没听完便一脚把车门踢上,继续在人行道上行走。
轿车再次追上,再次打车门。
“海达尔,你听我讲完,有重要的事情,是哈桑……,又有人回来了!”
海达尔这才丢掉手里的烟,钻进车内。
“凯日,你老实说,阿布杜拉老师,是不是不敢见我?”海达尔双脚自然地搭到挡风玻璃前。
“不、不是,他今天真的回南疆老家去了,我特意留下等你。啊,你看,这是他叫我交给你的东西。”开车的凯日西装革履,细皮嫩肉,看得出是个养尊处优的人。
海达尔接过一个包打开,里面是一部手机和一叠钞票。收起手机,抓钞票在手中抛:“这是我的工资?”
“啊,啊,不是,不是,你不要误会,这是你的一点生活费。你可以用这部手机给会长打电话。”凯日似乎对海达尔非常惧怕。
海达尔点上一根烟:“上次我说过,我要的是海事电话,你们没听懂吗?”
凯日又赔笑脸:“知道,知道,就是搞这东西要花时间,也快了,我会加紧去办。”
海达尔望向车窗外:“你现在要带我去哪?”
“去火车站,等下有一趟去北疆的火车。肉孜说,从北疆口岸进来的四个人已经接到了,另外四个从南边来的,也到了乌市,他都安排好了,你也坐这趟火车跟他们去北疆汇合。”
“肉孜现在也在乌市?”
“他打电话说他家有事,昨晚回土湾去了,他在土湾上火车。”
“这么重要的事还敢连夜回家?以后别让他干了!”海达尔眼露凶光,“回来的人住哪?带我去见他们。”
凯日慌了;“我、我也不知道,是肉孜安排的,他只跟我说,给他们买了十一车厢的票。”
海达尔不再答话,眼睛盯着火车站外川流不息的人群。
商厦的一个房间里,阿布杜拉朝西趴在一块花色漂亮的地毯上,虔诚地做礼拜。房门开了一个缝,闪过凯日的脸,门又轻轻合上。某个房间内因为是阴面,光线显得模糊暗淡。做完礼拜,阿布杜拉最大限度在伸直他已见驼的脊背,静静地站到窗户前远眺,远处乌市的市景尽收眼底。
“进来吧。”阿布杜拉早就看见有人在门外。
凯日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客人送走了?”
“走了。”凯日毕恭毕敬地垂手而立。
“请客容易送客难啊。”阿布杜拉的声音有怒气,“出国才两三年,胆子变得太大了,这么大一件事不但不跟我们打招呼,做完了,竟然还敢呆在这儿。是不是那个肉孜,让他找到这里来,看来以后我不能常来这里了。”
凯日道:“我看不是肉孜告诉他的。海达尔精明得很,而且他已经在乌市待了一段时间,他想知道会长在哪儿并不难。”
阿布杜拉点头:“也是。现在应酬越来越多,真是不胜其烦啊,连那些媒体的记者都能找来,更不用说他这样的有心人了。”
“还有,客人说曾经做过塔里甫(宗教学生),你是他的老师。”
“唉,有这样一个学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依我看,也不算坏事,这人比我以前见过的要能干得多。反正他们想干什么,都离不开您,脏活就让他们去干好了,将来体面的事还得由您主持。”
阿布杜拉再次望向窗外:“唉,体面的事,恐怕我等不到有体面的事可做了。不过我相信你们是可以等到的,为了这个民族,为了有朝一日的独立,这些我都不在乎了。”
凯日附和道:“您会等到的,就算时间长一点,到了那一天,整个民族都会记住您,感激您。”
阿布杜拉脸色已缓和,说:“好了,现在咱们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回到南疆,我心里才安稳,”
几辆警车停在一个修建颇为精美的维族院子门外,几名警察从院子里搬出许多纸张和印刷品,还有一台电脑和一套简陋的印刷机械,一些过路人和邻居远远向这边张望。
林建北从院子内走出:“你还真快,才两天就查到这个窝点了!”
努尔坐在一辆吉普车的保险杠上吸烟,得意地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们刑侦队的人只要全部动起来,查这种事就像大炮打麻雀。你不是领导,所以你不知道。我还感觉慢了呢!”
林建北笑:“噢,原来因为我不是领导!”
“少废话。再拿根儿烟。你不想在这儿看他们搬东西吧,走!抓人去啊,不抓到人这案始终结不了。”
“人不是跑了吗,去哪抓?”
“跑了不会追呀?他老子说他去乌市了,我们去追班车。”
“喂,他早上走的,现在可能都到乌市了。你……”
努尔没听讲完已走向身后,打开车门。重重坐上助手座,向后靠去,双腿自然地搭上前面板,登在挡风玻璃上。
“有必要去乌市吗?”林建北不情愿地上车启动。
“废话!反动传单肯定不是这小子写的,他后面没有一个组织才怪,说不定就在乌市。”
林建北开车上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这么追,追不上的,白费力气。”
“谁说追不上,我感觉今天一定能抓到他。喂,你小子好像很怕去乌市一样?”
“怎么不怕?今年几次去乌市的差旅费,你都说没钱报销,害得我老婆以为我在外面有女人。”
努尔大笑:“你小子不是怕去乌市,是怕老婆。哈哈,我的也没报销,我老婆一句不敢说。
林建北叹息;“我要是维族人就好了。”
努尔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意思?想说我们维族人歧视妇女呀?我们维族人照样有怕老婆的,还有给老婆打的呢。哈哈!”
林建北正色道;“我的意思是,我要是维族男人,我就跟你抢老婆!哟,快没油了。
“早上不是刚加满的吗?这么快就没油。”
“大哥呀,我们从北疆到这里,已经跑了四五百公里,骆驼也该喝水了。
“不怕,前面有加油站,最多十公里。”
“就怕备用油跑不到加油站。对了,你有钱加油吗?”
“我有十块。”
“难怪你老婆不说你,你的工资看来全部上缴。”
“是啊,我要钱没有用。还有烟吗,再给我一根。”
林建北瞪大眼睛。
前方不远果真有个加油站,一辆出租车开到加油机旁,等候加油。、
加油工拿起油枪,伸进出租车油箱,打了几下油没出来,自言自语道:“怎么搞的,停电了?”回身去加油机察看。
出租司机在车内大喊:“喂,师傅,你快点行不行?我要赶去接火车呢!”
“掉头、掉头!快、快!”后边坐在吉普车里等待加油的努尔也大叫。
刚打火准备开近加油机的林建北忙乱地扭转方向盘:“又怎么了,不去乌市了?”
努尔道:“我突然觉得不对头,肉孜可能骗他老子,要不老子骗我们。邻居说他昨晚才从乌市回来,不会今早又赶去乌市。回土湾,快,这小子最有可能坐回北疆火车。”
林建北摇头:“唉,我早就说去乌市没用,你就是不听,走了这么多冤枉路。”
努尔咧嘴笑:“不走冤枉路,我怎么想得出,这次肯定对了!听我的错不了,我是领导嘛!喂,怎么停车了?”
引擎轰隆了几声,车子开出加油站几百米停了下来。林建北说;“没油了,领导同志。”
努尔道;“刚才你怎么不加油?”
林建北苦着说;“你拼命喊掉头,我敢不听吗?现在怎么办?”
努尔动静很大地跳下车,扭头望公路,最后眼睛停在路边草原上几匹悠闲吃草的马。
林建北下车,面向遥遥相望加油站道:“唉,我去看看加油站有没有油桶。”见努尔盯着马匹,“喂,你想骑马去赶火车呀?”

“那又怎么样?”努尔撒腿就跑,跳上了一匹马。
汽笛长鸣,一列火车在铁路上飞驰。铁道两边是广阔的草原,小群的羊在埋首吃草,牧羊的少年在不远处用羊铲甩着石子,不管是羊还是人,对飞速行驶的火车熟视无睹。火车经过后,视野的尽头是天山的雄姿。
土湾县县城是个交通枢纽,要想从北疆去乌市或去南疆,不管火车、汽车这里都是必经之路。中午时分,土湾铁路派出所的值班警察刚吃完午饭,坐在办公室悠闲在看报。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他跑出门看,只见一个满脸胡须的人骑马冲进院子,眼看就要冲向他。他急忙缩头进屋,马上的人大喝一声“驭!“,马停了下来,像急刹车一样,地上掀起一股烟尘。
值班警察吓得面如土色,正要喝问,来人已跳下马,亮出证件高呼:“我是北疆公安局刑侦队长努尔,所长在吗?”
所长大概已听到响动,从屋里走出:“有事吗?努尔队长。”
努尔揩了一把汗道:“你好,所长,刚进站的火车上有一个嫌疑犯,我想上车检查,请配合!”
所长打量了努尔好一会才点头,手指一个小门说:“好的,请跟我们走,全体集合!马上……”
努尔没听完所长的话就跑向小门,小门外已看见月台,他迈开脚跑了进去。
站上的火车已经快要起动,列车员在示意送客的人后退,有的车厢正在关闭车门。努尔跑到车边正想大叫停车,铁路派出所的民警也跟来了。
所长说:“我已经通知延迟几分钟开车,来得及的。”
努尔还在喘气,摊手埋怨道:“你倒是早说啊,我又不想锻炼身体。”
“我以为你想跟火车赛跑!”所长摇头苦笑。
这时,林建北驾驶吉普车直接驶上月台。
努尔跑了上去,笑道:“哇,你小子也挺快的啊!”
林建北一脸愁容地跳下车:“我告诉你,我身上的钱加不了多少油,这车现在恐怕连车站都开不出去了。”
努尔还是笑:“别担心,所长同志会帮助我们的,连火车他也能叫停,一辆汽车算什么?是不是,所长?”
所长又是苦笑:“没问题,一家人嘛。”
“走,抓人去!”努尔抢先登上火车。
海达尔在火车车厢里来回走动,他不是在找人,他是想让别人认出他。在哈桑的基地,不认识他的人恐怕不多。不过,他没想到还没被人认出,已看见了巴提力克那张经过伪装的脸。伪装得很蹩脚,崭新的衣服和墨镜,一眼就能看出和隔壁卡座同样打扮的三个人是一伙的。
巴提力克当过哈桑的警卫,或者说是一条忠实的狗。海达尔不喜欢狗,不过他现在需要狗,还不止一条。他没有马上惊动这四个全车厢最显眼的人,巴提力克起身上卫生间,他跟了过去,叉住巴提力克的后颈推进卫生间门里。随手关上门,抽出手枪顶住巴提力克的后脑。
“警察,敢乱动毙了你!”海达尔捏着嗓子说话,“说,你们几个人,哪个组织的?”
巴提力克还算镇定:“我、我是做买卖的,你认错人了。”
海达尔冷笑:“认错?我监视你很久了,烧成灰我也认识你。老实交待,哈桑派你们回来想干什么坏事?”手上的枪扳了枪机。
巴提力克大叫道:“有种你他妈毙了我,老子就是做买卖的!”突然发力转过身,看见身后人是海达尔,一脸惊愕。
海达尔哈哈大笑:“很好,没尿裤子。”
巴提力克惊魂未定:“你、你怎么来了,肉孜说找不见你。”
“先别问,撒尿吧,完了带上你的人到卧铺车去。”海达尔拿出几张票递给巴提力克。
“让你这一闹,尿不出来了。”巴提力克接过车票,瞪了海达尔一眼。
“那就到北疆再痛快吧。”
“你来了就好了,是肉孜通知你的吗?”
海达尔点上一支烟:“不,我信不过那小子。你们先到卧铺车去,我去找他,他在土湾上这趟车。”
安顿了巴提力克几人,到了土湾车站。等到火车再次开动。海达尔又在车厢里行走,在一节车厢,他的眼睛盯上坐靠窗的一个维族男子。二人对望,海达尔似乎想开口,铁路派出所长刚好从后走来,手拍在他肩上。
“请出示你的车票和证件。”
海达尔镇定的摸出车票和一本护照。
所长很快返还护照:“啊,原来是国外回来的,欢迎,欢迎!欢迎回国参加家乡建设,海达尔先生,请找位置坐吧。”
海达尔礼貌地点头,坐到隔壁的卡座。
与此同时,努尔挡住起身开溜的靠窗坐的维族男人,双手把他按回原位。
努尔笑说:“你好,肉孜,你不认得我,我也是刚认得你,不过,我要你以后好好记得我,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林建北!”
林建北出现,拿出一付手拷将维族男人拷住。
肉孜大叫:“你们不能这样乱抓人,我是正经的生意人。”
“是吗,我就是找你做正经生意的。把他带走!”努尔看也懒得再看肉孜,摸出兜里响的手机,“啊,政委,好消息,刚抓到那家伙,滑得很,跟我们捉迷藏,差点……,什么?去乌市汇报?嗯、嗯,遵命!林建北,你坐火车押这家伙回去,我要去乌市花天酒地喽!啊,所长同志,麻烦你们再协助一下,谢谢了!”
所长与努尔握手:“不客气,一家人嘛?”
林建北伸出手说:“把你的十块钱给我,我加油钱花光了。这么远的路,总不能让我讨饭回去吧?”
努尔从包里掏出一张馕,撕下一半说:“挪,够你吃的了!”
所长笑道:“不用担心,努尔队长,我安排他们坐餐车,乘警会照顾好小林同志的。”
努尔说:“啊,太感谢了,所长。还有件事,你看我的车,啊,方便的话,能不能帮忙托运回去?我知道你们有办法,一定有办法!”说罢狂拍所长肩膀。
林建北边押肉孜走边不住地摇头。
海达尔等几人消失,也离开座位。
火车天黑时到达北疆市,一辆警车开到车厢旁,林建北和一个乘警押肉孜走下火车。
肉孜边走边嚷嚷:“喂,警察大哥,这手拷太紧了,换一个好不好?”
“这是新手拷,不锈钢做的,以前的旧手拷生锈了,钥匙打不开,要用斧子才能打开,你真的想换?”林建北边说边与乘警握手告别,顺手将肉孜推上车。
警车开走,海达尔和巴提力克以及另外三人也从一节车厢跳下。
海达尔手指远去警车:“都看见了吧?不是我快一步,哼哼!”
几个人噤若寒蝉,巴提力克望警车影子,半响才说:“真险!他妈的,幸亏是我带人回来,换一个你不认识的,现在大家都坐在警车里面了。”
“别高兴太早,这小子进去了,我们等于才出虎口又入狼窝呢!”海达尔有意让这几人紧张。
巴提力克果然惊道:“对呀,那、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在北疆……,你看,是不是马上回乌市?哈桑说,有事找阿布杜拉阿吉。”
海达尔冷笑:“哈,找他,我就是从他那里来的,要不也不知道你们坐这趟车。北疆是不可久留的了,不过我们有事要办。”
巴提力克说:“是,要走也要找到另外的人。哦,你知道他们在哪落脚吗?”
海达尔摇头:“不知道,不过肉孜那小子安排的落脚点不难找。”
巴提力克说:“就怕我们还没找到人,公安先到一步,而且连我们也……。”
海达尔白眼道:“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了,当年杀公安的劲头哪去了?”说完径直往车站出口走。
巴提力克低头,不再出声,与其他四人悻悻跟在海达尔身后。
自从在阿布杜拉的商厦吃了闭门羹后,海达尔更加坚定目标,那就是要有自己的人马,自己的地盘。刚好巴提力克带人回国,他认为是个机会,只要将这伙人抓在手中,收归己用,迟早会发展壮大。
“大哥,这几个人行不行?万一不中用……。”
和海达尔说话的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塔西,塔西从小只佩服眼前这个无所不能的大哥,别人根本不放在眼里。
海达尔道:“他们是受过训练的军人,是圣战的战士,行不行我知道,这事你少管,把另外的四个人接来就是了。肉孜刚被抓,你和他有过接触,小心一点,别再跟肉孜的人见面,安心做你的生意。”
“好吧,那我走了,你也小心点。”塔西说完,高瘦的身子没入黑暗,不一会,响起汽车离开的声音。
海达尔点燃一根烟,环视一下这个宽敞的院落,走近一间屋子,推开大门。门里巴提力克站起,地下满是吃剩的食物和瓜果皮。
海达尔坐到中间的坑上说:“都吃饱了吧?我已经找到另外的四人上人了,他们马上到。”
巴提力克惊喜的说:“你、你才回来两个多月,这么快就有帮手了?”
海达尔冷冷地说:“这里也是我的家!好了,大家不是回来度假的,废话我不想多讲,先把丑话讲在前头,跟我干事的有两种人,一种是战士,另一种是死人!你们当中万一有谁不是第一种人,我会亲手将他变成死人!”
巴提力克怒道:“你用不着怀疑我们,为了圣战,我们可以粉身碎骨。你们说,是不是?”
另三个人异口同声:“为了圣战,粉身碎骨,宁死不屈!”
海达尔像是满意地点点头。
巴提力克又说;“我不过是担心肉孜会坏了大事。”
海达尔端茶喝了一口:“这个你放心,肉孜上有老下有小,能顶个十天半月,再说,这小子平时太张狂,公安抓他说不定是为了不相干的事。”在灯下的小桌上打开一张纸:“这就是我们在北疆的任务,巴提力克,你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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