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案发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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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并没有等得太久,就在9:58,婚礼开始了,鲜花、乐曲、客人们的欢呼、婚礼司仪的滔滔不绝,现场热闹极了。英才的表姐也戴上了那串项链,不过离得太远了,加上婚礼现场吵吵闹闹,根本就没有办法看清,自然,孔玥琳又开始抱怨,我们就对她说,等仪式结束,酒席开始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离新娘近一点看那枚宝石了。至于叶昭,在这个热闹的场景下,他冷淡的表情显得很不和谐,还总是习惯性地在那里东张西望。
1o:4o的时候,典礼仪式全部结束了,由于想要在吃饭时换一身稍微轻便一点的装束,新娘、伴娘还有那个警卫就又进了酒店,而堂兄自己先留在外面招待客人们。
“我现有个问题,”我对英才说,“阿宇没跟我们在一起么?”
“哦,”英才叫了一声,“糟了,刚才让表哥送他去睡觉,后来就把他给忘了!”
“也就是说……阿宇还在酒店里睡着?”我说。
没有人回答,他们以愕然的目光无奈地看着我。
我正打算说点什么,可令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意外在这时候生了。
大概在1o:45的时候,突然有客人叫了一声:“酒店后面怎么冒烟了?”听到这话,我也随着众人转过头去——果然,在酒店后面用作仓库的地方冒出了一股黑烟。
“难道是着火了?去看看,帮忙救火啊!”有人说道,这个意外在客人中引起了骚动,人们开始议论纷纷。
“先打119吧!”另外的人说。
“还是先去情况看看吧!”说着,堂兄和几个警卫、服务员还有几个客人向仓库跑去。“其他人先待在花园里!”
“我们也去!”叶昭对我说,说完,他放下碗筷第一个冲了出去。
我从来也没能想象,看上去比较瘦弱的叶昭跑得居然那么快,等到我跟着其他人跑到仓库时,叶昭已经站在黑烟的生地前面了。
“怎么样,是什么东西着了?”堂兄问。
叶昭失望地叫了一声,把手一挥,对我们能说:“没什么,你们自己来看吧。”
我们马上跑过去,居然惊讶地现仓库的角落里放着一捆很粗的烟筒,打开了的盖子丢在一边,那一股黑烟就是从这筒子里出来的。
“这是谁的恶作剧!”堂兄生气地说,“太过分了!”
“会知道的,”叶昭说,“不过更重要的是,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似乎是个调虎离山?”
“啊?你的意思是……”
“现在谁和宝石在一起?”
“现在应该只有莉莉、伴娘和阮宏图……啊!”
“他们在哪间客房?”
“他们在2o5……”
“难道他的目标是宝石?”我说。
“不管怎么说,”叶昭边跑边说,“先去酒店房间看一下吧!”说着,他风也似的跑了回去。
这个烟筒造成的闹剧已经够让人惊奇了,可是更让人惊奇的是,当我们正在往回跑的途中的时候,酒店里响起了警铃声。
“是阮宏图的警铃!”堂兄说,“果然!我们中计了!”
当我们一行人进到酒店里的时候,叶昭已经站在那里了,他面朝着一间客房,而那间客房的门正开着。
“那屋子就是2o5!”堂兄大叫着,“莉莉在里面吗?”
叶昭摇了摇头:“孔局长已经在这里了,我想就可以直接报警了吧。”
我们顺着他手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一幕可怕的场景——2o5的房门开着,室内的东西摆放完好,没有什么明显的异常,但地板上的东西却让人不寒而栗。那位身形魁梧的警卫阮宏图先生正直挺挺地趴在地上,头歪向身体的左侧,双目圆睁,肌肉紧缩,表情十分可怕。他的左侧后背似乎被某种利器刺破,流出了一滩鲜血,而他那握着警报器的右手就在那一滩血之上,那一阵刺耳的警铃声,仿佛就是这位宝石的卫士临死的呼叫。
“阮宏图!”堂兄大叫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罗医生,他还活着吗?”
“那么我来看看,”人群中走出一位五六十岁,相貌温和的老先生,向倒下的警卫走去。不一会儿,他站了起来,向大家摇了摇头,“几乎当场就死了。”
“我是警察,大家离现场远一点!”孔局长也赶到了现场,询问了情况,并给公安局打了电话。
“有局长您亲自出马,案子应该会很快告破吧,”李伯伯走过来说,“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下的毒手?”
“李先生,请冷静一下,”孔局长说,“警铃刚响过不久,料想歹徒还没有跑远,请先通知其他的警卫封锁这个酒店,在公安局的人到达之前,不要让大家随便离开!酒店经理在吗?这个酒店有几个出口?”
“我在这里,”酒店经理答道,“有三个,一个是大家来这里的正门,第二个是酒店仓库那边供货车进出的侧门,但是仓库那边的门平时是上锁的,没有办法从那里出去,另外酒店有一个后门,那里是一条小路,只有上下班的员工才用,从那里可以一直走到红军路上去。”
“那么,歹徒离开酒店只有两条路了!经理先生,先关闭正门,任何人不得离开,另外歹徒最有可能的逃跑路线是后门,派几个可靠的警卫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从那里离开酒店,最后我希望能够确认一下参加婚礼的客人是否还都在酒店。”
“可是莉莉去哪了,莉莉!”堂兄焦急地叫了起来。
大家都前后看了看,果然新娘并不在现场。
“会不会是被凶手抓走了?”我说,“如果这是一起绑架……”
“这个可能也是有的,这么说就是打倒警卫再把新娘和宝石一起掳走……”孔局长说。
“是谁干的,赶快去救人啊!”堂兄喊道。
“情况还不清楚,先不要急,或许情况并不像是我们刚才想的那样。”孔局长说。
“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叶昭已经进到屋子里面去了,“如果是新娘被绑架的话,为什么新娘的项链还留在屋子里?”他垫着一张手帕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项链。
“啊?这么说不是为了宝石,而只是绑架案了?”孔玥琳在边上说。
“可是宝石并不在那项链上啊!”李志鹏喊道,“那就是从项链上卸下宝石……”
“的确如此,”叶昭说,“正像大家说的那样,宝石的确被卸下来了,但是项链并没有破坏的痕迹,也就是说,宝石是被正常卸下的。”
“这就怪了,”孔局长说,“要绑架的话,就没必要卸下宝石,即使要卸,也应该有所破坏吧。”
“而且,”叶昭说,“项链是好好放在桌上的,这说明是安静地摘下项链,卸下宝石之后,新娘才因为某种原因离开的。如果是绑架,无论如何这样的行为也未免太奇怪了。”
“如果是凶手威胁她拿下宝石给自己呢?”我说。
“很有道理,”叶昭说,“不过这样的话绑架的说法就不合理了,因为有让她拿下来的功夫还不如连人一起带走……”

“不管怎么说,”堂兄说,“现在莉莉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对了,和莉莉一起过来的还有小晴呢!”
堂兄说的“小晴”就是婚礼伴娘,而她本人现在也正站在人群中。
“你们不是在一起吗?莉莉人呢?”堂兄问她。
“后面冒烟的时候,”伴娘说,“他们两个让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我就去了,别的我也不知道。我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当时项链莉莉呆戴着吗?”
“戴着,她还没有开始换衣服呢。”
“总之,”孔局长说,“可以肯定的是有人利用烟筒制造了混乱并趁机进行犯罪了。不过新娘的下落……”
“今天是不是只有这一场婚礼?”有个人说话了,是阿宇的声音。
“阿宇!”我叫道,“你怎么在这。”
“你还好意思问!英才的表哥把我带去睡觉之后,居然也没个人过来叫我,害得我睡到刚才才醒!”
“抱歉抱歉,居然把你忘了……”
“刚才你问的话是什么意思?”孔局长问他。
“婚礼时我都在睡觉,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看到的新娘是不是你们说的新娘。”
“你说什么?你看到了新娘?”
“是啊,我睡觉的房间就在一楼后门旁边,我刚醒过来的时候听见有个女的说:‘快走,不然来不及了’,我就出去,现有一个穿着婚纱的女的跟一个戴眼镜的男的从后门匆忙地出去了。”
我们大家都吃了一惊。
“然后呢?”我问。
“然后我只是觉得很奇怪,而且错过了婚礼,一时都不知道该干什么,当我刚想出去找你们的时候酒店里就莫名其妙响起了一阵警铃,吓了我一跳,我也没敢乱动,不一会就看到大家从楼的入口那边跑了进来。再后来,就是英才好两个警卫从楼上跑下去了。”
“那是英才跟人找他表姐去了。”孔玥琳说。
“之后我就上来了。”
“从你醒来到现在,没有其他人从后门离开或进来吗?”
“肯定没有呀,刚才我一直都在后门那里。”
“这么说,罪犯就是那个戴眼镜的男的!”李志鹏说。
“那个男的应该就是刘焱吧!”李伯伯说,“刚才警卫跟我说,刘焱并不在酒店里!”
“什么!”李志鹏大叫,“这个混蛋!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他来参加婚礼,果然在他身上还是出问题了!”
“不过,这显然不是绑架了。”孔局长说。
“此话怎讲?”
“如果有人绑架你,你会对他说:‘快走,不然来不及了’这种话么?”
“那么,”堂兄说,“莉莉是自愿跟他走的?可是,这是为什么!莉莉为什么要离开我!而且是在婚礼上!如果她不爱我,又为什么要跟我结婚!刘焱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不必太担心吧,”叶昭走过来说,“想必莉莉姐应该是去送刘焱了。”
“你说什么?送他?”堂兄一脸惊讶。
“对啊,那种话很明显就是类似于催促别人赶车么!”
“可是,你凭什么就这么肯定呢?”
“你们俩之间的感情,你自己应该是有信心的,对吧。我想,你们的结合应该不只是家长的意愿吧?”
“当然没有这回事。”
“那个刘焱家境应该也不比你差吧。”
“应该说,比我要好。”
“这就是了,莉莉姐并不是因为你比起他有什么物质上的优势才选择了你——而且她显然并不缺乏这种东西——那就可以确定她对你是真心的,否则为什么跟你结婚呢?那么跟前男友一起离开你也就无从谈起了。”
“可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在英才回来之前,我们还是看这起谋杀案怎么样?”叶昭看着孔局长说。
“那是当然,在我眼皮底下生这种无法无天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过,我倒是也很有兴趣见识一下你这位年轻‘侦探’的分析能力究竟如何。”
“这件事情与表面上似乎有所不同。”
“愿闻其详。”
“孔叔叔觉得有几个疑点?”
“四个。”
“新娘的举动。”
“警卫的姿势。”
“宝石的位置。”
“还有按铃的人!”一阵短促的一问一答后,他俩异口同声地说。
“孺子可教也。”孔局长笑着说。
“多谢夸奖。”
在其他警察到来之前,孔局长先简单检查了一下现场,据孔玥琳说,她爸爸是个老刑警了,只是现在一般不亲自调查刑事案件了,这一次算是老将出马。由于孔局长在,叶昭没有擅自行动,只是独自站在一边盯着现场思考。
不一会儿,孔局长从离尸体不远的一张桌子下面找出了一把水果刀,本来应该是放在果盘里的,刀刃上还沾着血迹。
“看来这就是凶器了,”叶昭说,“酒店里随便放这么危险东西是在是个不明智的举动。”
这时,我定睛瞧了瞧现场,不过除了那具可怕的尸体,我什么也没有现。
“这间屋子里似乎没有什么线索。”我对叶昭说。
“是吗?这就是线索。”
“啊?这是什么意思?”
“屋子里太整齐啦!”
“我不明白你的话。”
“你会明白的,这是起有趣的案子。”
“你又用这种让人生气的词。”
“这是我真实的感觉啊。”
“你不会像福尔摩斯一样冷血吧。”
“有时我是觉得自己的血液温度有点降低了,但是无论如何,同情心只应当赠予值得同情的人。”
“言下之意你觉得这位勇敢的警卫不值得你同情?”
“谁知道呢,不过有时事情跟表面上看上去不太一样。”
“你看到了我没有看到的东西。”
“只是你不注意罢了,我告诉你两件我看到的东西吧。一、尸体的右手周围有不少血,但是警报器上血很少而且已经凝固的血迹上有摩擦的痕迹,另外还有血迹之中那块圆形的痕迹。二、尸体的外套左前胸部位比较凌乱。”
“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说明很多问题!阿宇,新娘很那个男的从后门跑出去是什么时间?”
“1o:48,我起来的时候看了表,我下床就听到她的声音了。”
“很好,我们赶到烟筒那里是1o:49,警铃响起大概是1o:5o,对吧?”
“可能吧,因为我看他们离开后不一会儿警铃就响了。”
“很好,我赶到现场是1o:51。”
“你1分钟就到了?”
“差不多吧,但是我并没有看到什么人。阿宇这段时间并没有什么人经过后门你能确定对吧?”
“我拿我的高考成绩担保!”
“很好,这是你对担保的最高待遇了!那么案情已经比较明朗了。”
“你说明朗?”
“当然不是全部了,至少还要等等新娘的证词。”
“新娘的证词?”我问,“你是说英才的表姐没有危险?”
“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这样的,好像有什么人上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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