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小莲的烹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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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小莲见了萧叶,奇道:“来福,这是谁?”
来福道:“这是新来的下人,叫萧叶,二爷介绍来的。”他见萧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暗暗好笑,轻轻一扯萧叶的衣角。萧叶清醒过来,忙道:“萧叶拜见两位小姐。”
慕小兰微微一笑道:“不用多礼,你以后就当这是自己家里就行了,看你这身衣服太单薄了,来福,你下午和萧叶去买些衣物用品吧!”萧叶道:“多谢大小姐。”
慕小莲突然“啊”了一声,慕小兰也醒悟过来了,“来福,你说是宋叔叔介绍来的?”
“正是,二爷今天一大早就来了,现在赵伯正陪二爷正在大厅。”
慕小莲一跃而起,身形一晃已到凉亭外了,道:“夫子,我先去看看宋叔叔。”慕小兰也急忙站起向朱子明道:“夫子,我也去。”朱子明微笑着点了点头。慕小兰轻提红绫罗裙,碎步轻盈出了凉亭,虽然走得较急,但动作依然那么优雅动人,举手抬足都令人赏心悦目。
慕小莲突然右手拦腰抱起她姐姐,在她姐姐惊呼声中凌空飞起,左足在假山上一点,右足在树梢上一点,人已落在旁边的屋顶瓦面上,一红一蓝两个身影一闪便已消失不见。朱子明和萧叶看得目瞪口呆。
来福也向朱子明说了声,带萧叶向大厅走去,边走边问:“我们两位小姐美不美?”萧叶涨红了脸,半天答不出话来,来福见了哈哈大笑。
慕小兰被妹妹抱着飞到半空中,见脚下瓦片飞速后移,吓得惊叫出声,闭上眼睛,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响,疾风刮面生痛,她连忙道:“妹妹,别玩了,快放我下去。”
慕小莲笑道:“嘻嘻,姐姐,别乱动喔,要不我们两个都要掉下去。”慕小兰果然一动也不敢动。
转眼间,风声已停住,慕小兰也觉得脚踏上实地了,她睁开眼睛,发觉已到了大厅外。慕小莲放开了她,正往大厅中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大呼小叫:“赵伯,是不是宋叔叔来了?”慕小兰一愣,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大厅?
宋青平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吃惊地道:“丫头长得这么高了,如果不是穿蓝色的裙子,我还以为你是兰儿呢,你就没其他颜色的裙子吗?”
“我裙子的颜色多得很呢,有深蓝、中蓝、浅蓝、天蓝、蔚蓝……”
慕小兰走了进来,向宋青平行了一礼道:“宋叔叔好!”宋青平笑呵呵道:“兰儿乖,不必多礼,呵呵,兰儿越长越漂亮啦。”慕小兰脸一红,低声道:“宋叔叔说笑了。”
慕小莲走到宋青平前,掌心向上,小手一摊道:“宋叔叔,快拿来!”
宋青平一怔,“什么拿来?”
慕小莲不满道:“当然是见面礼呀,宋叔叔都四年没来探望过莲儿了,不会连见面礼都没有吧,快拿出来让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慕小兰道:“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没礼貌,一开口就问宋叔叔要礼物的。”
宋青平有点尴尬:“呃……礼物当然有,明天再送给你们。”
慕小莲小嘴一翘,不过很快又绽开鲜花一样的笑容道:“没礼物也没关系,爹爹很快就要带兵去打魔兵了,我可以跟爹爹上战场了。哈!”她说到高兴处,手舞足蹈起来。
“魔兵”二字一出口,大厅里所有人的笑容都僵住了,一下子谁也没出声,大厅里一片死寂。过了会,宋青平道:“你怎知道魔兵要入侵的,是不是大哥告诉你的?大哥已经知道了?”
慕小莲摇了摇头。“爹没告诉我,是宋叔叔你告诉我的。”
“我?”
慕小莲嗯了一声道:“我猜的,宋叔叔来得这么急,要连夜赶路……”
“你怎么知我连夜赶路?”
“不是连夜赶路怎么会一大早到我们府中呢,宋叔叔你不可能昨晚到了金都,住在客栈中而不来我们府中吧。而且眉间忧心匆匆,连莲儿的礼物也没带,显然有什么忧虑的事,凭宋叔叔和爹爹的本事,天掉下来也撑得住,除了魔兵入侵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宋青平有点震惊,这丫头观察的细微、心思的缜密、推理的准确实属罕见。他不由得叹了口气,“丫头啊,你是有成为名将的潜质,可惜你是个女孩子,不然将来成就未必在大哥之下。”
慕小莲“哼”了一声道:“女孩子又怎么了,女孩子就不能成为名将了。”赵管家摇了摇头道:“二小姐,自古以来,哪有女孩子当将军的?”慕小莲不服气地道:“以前没有,就由我开始吧,由我开始以后就有了。”
宋青平突然仰天哈哈大笑,笑得甚是欢畅。慕小莲瞪了他一眼:“宋叔叔,你笑什么。”宋青平道:“乖侄女说得好,有这样的志气方配做一代名将,果然虎父无犬女!”
来福与萧叶气喘吁吁地跑入大厅,来福对赵管家道:“赵伯,刚才我碰到胖厨师,叫他准备二爷的早点了。”
慕小莲笑着对宋青平道:“宋叔叔,我亲自下厨炒几个拿手好菜给你吧。”
宋青平吓了一跳,“千万不要,嘿嘿,你弄的东西我可不敢再吃。”
慕小莲道:“我又不下毒,为什么不敢吃?”
宋青平笑道:“别人炒的菜,就算有毒,我宋青平也敢吃。但你弄的菜太怪了,我实在是想不明,同样的油盐酱醋为什么你调得出那么恐怖的味道,四年前吃了一口你弄的怪味鸡……”
“不是怪味鸡,是叫化鸡。”
宋青平苦笑道:“我只咬了一口那只怪味鸡,那种怪味我一世也不会忘记,当时就五脏六腑翻腾,什么东西都吐了出来。那以后三天我一直吐个不停,吃什么立即吐什么,从那以后,我就没再吃鸡了。我宁愿只身面对十万魔兵,也不愿再吃你的菜。”
“哪有这么夸张?”慕小莲一脸无辜,转头对赵管家道:“赵伯,你有口福了,一会你尝尝我的手艺吧。”
赵管家吓得脸都青了,“老奴还想多活两年,二小姐,您饶了老奴吧,老奴给你磕头了。”
慕小莲又对慕小兰道:“姐姐,我知你最疼我的了,能不能……”慕小兰苦着脸道:“妹妹,其他事好说,要我吃你的菜那可万万不行。”
慕小莲转身对来福笑了笑,还没说话,来福冷汗涔涔而下,“二小姐,您待小人恩重如山,如果您要来福上刀山下油锅,来福绝不皱一下眉头。但来福不敢再吃您炒的菜,您饶了来福吧,五年前吃了您的清蒸鲤鱼,我整整腹泻了半个月,差点小命不保,从那以后来福再也不敢吃鱼了。”
“你们都不吃我炒的菜,我炒菜怎么会进步呢?我觉得我的手艺很不错嘛,起码比以前进步了很多。”
宋青平笑道:“既然这样,怎么你每次不自己先试呢?”
慕小莲争辩道:“谁说我不试,我也试过一次的。”
宋青平道:“试过一次之后呢?你自己若还敢试第二次,宋叔叔也要佩服你的胆量。”
“妹妹,你还是别学炒菜了,会弄出人命的。还是跟姐姐学弹琴吧,最多是弹出一些噪音出来,大家都还可以接受。”慕小兰后来非常后悔说了这句话,因为慕二小姐弹的琴可远远是不止弄出“一些”噪音。
萧叶一直不吭声,这时见大家都不愿吃二小姐炒的菜,便上前一步道:“二小姐,就让小人试试二小姐的手艺吧。”
宋青平、慕小兰、来福、赵管家四人异口同声道:“万万不可!”慕小莲眉开眼笑,“萧叶,你真是好人,不象他们。”
来福道:“萧老弟,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你不知道,二小姐的菜是府中最恐怖的,谁也不敢……”
“来福!”慕小莲好不容易才找到个肯试她手艺的人,连忙阻止来福说下去。
萧叶道:“来福大哥,没关系的,我吃过树皮草根,什么难吃的东西我都吃过了,而且二小姐炒的菜一定很好味的。”来福不停的摇头,“那不同的,那不同的,树皮草根我也可以吃,府中很多人都可以吃。”

宋青平道:“丫头,教你个法子,煮好的菜先给猫狗吃,如果没事再……”
慕小莲有点不高兴,“太过分了,你要我将精心烹饪的东西拿去给猫狗吃。嗯,算了,姐姐,那我先煎条鱼给你养的小花吃吧。”小花是慕小兰养的一只小花猫。
“不行,我的小花又没得罪你,你干吗要煎鱼给它吃?”
众人正在说话间,宋青平突然立掌如刀劈向慕小莲的颈部,这一下快如闪电,事先却毫无先兆。慕小莲随着劈过来的掌势纤腰向后一仰,凌厉的掌风从她鼻尖上掠过,她足尖用劲一点,身子向后倒射,蓝影一闪,她已站在离原先位置七八步外的一张椅子前。她立即明白宋青平要试她武功,她暗暗吃惊,想:“宋叔叔只是随手试一下我,当然不会用上多少内力,我差点就避不开,看来我的功夫还很差。”
宋青平吃惊却更甚她十倍,刚才他那一下偷袭,虽怕会误伤侄女没用上多少内力,也没有巧妙的后着,但出手却是用最快的手法,最突然的偷袭方式,居然给慕小莲轻描淡写的避开。还有她倒跃时,再退多一步,就非撞上身后的椅子不可,但她背后如长了眼睛一样,就停在椅子前,竟然在这电光石火一瞬间,拿捏得恰到好处。
宋青平在慕小莲进入大厅开始,就暗暗留意观察她的动作,想看看她武功究竟练得怎样了。但凡武艺有一定基础的人,下盘都是沉稳无比的,慕小莲举手投足却是自自然然的,和没练过武艺的人一样。宋青平看了半天,看不出什么名堂,于是就出手一试,他本只是想看看慕小莲突然被击中后,护体真气反震的强弱,根本没想到慕小莲能避开。宋青平很清楚,刚才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偷袭,如果自己遇到那么快的偷袭怎么也无法躲避开的,只有立即反击,和对方拼个两败俱伤。
慕小莲沮丧地道:“宋叔叔,莲儿的武功是不是很差呀。”
宋青平道:“你这样的武艺还算差,那全天下学武的人都要羞愧得自杀,包括你宋叔叔在内。丫头,你这身本事是谁教的?大哥的武功和我一样是走至刚至阳的路子,你刚才的身法走阴柔的路子,象行云流水一样,讲究连绵不绝,应该不是大哥教的吧。”
慕小莲正要回答,门外传来的激动的声音。“贤弟,是你吗?”
“是大哥!”宋青平迎了上去。
慕家姐妹快步向厅外走去,“爹爹回来了。”
萧叶瞪大眼睛,看着大厅门口,马上就可以看到这位一生充满传奇色彩的慕大将军了,他心情十分激动。厅外进来一人,年纪大约四十左右,面如古玉,双眉斜飞入鬓,目若朗星,盼顾之间精光闪闪,三缕长须飘洒胸前。萧叶大奇,这个样子倒象个斯斯文文、饱读诗书的儒生,哪象个叱咤沙场的将军,不过和一般儒生不同的是,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势。
宋青平快步上前,一拳往慕海天肩上打去,激动地叫了声“大哥”,同时他自己的肩上已中了一拳。他忍着痛,和慕海天用力抱了一下,道:“大哥,我有急事要告诉你。”
慕海天笑容渐渐收敛,激动的心情也渐渐平复,沉声道:“魔族?”宋青平点了点头。
“我们到书房中再说。”
慕小莲道:“宋叔叔,一会你教我风雷刀法,好吗?”
宋青平道:“风雷刀你不适宜学,不过一会我们可以比划比划。”
慕小莲大喜道:“太好了,我在花园中的空地上等你。”
慕府花园正中是个大池塘,池塘边栽满杨柳,这时,柳树叶子已落光了,只有光秃秃的枝条垂着。池水清澈见底,池塘底铺了很多鹅卵石,水中的游鱼历历可数,一些水草随着水波轻轻摇曳。五颜六色的鱼儿在水中悠闲嬉戏,时而停在水中,只有鱼鳍轻轻颤动,时而快如闪电,消失在水草中。一颗石子投入水中,水中的游鱼受到惊吓,躲得无影无踪,池塘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四面扩散。这几圈涟漪尚未消失,又一颗石子投进池塘,生成新的涟漪。
慕家姐妹正坐在池塘边的一块大石上,慕小兰将一颗一颗的石子不停地投入池塘。慕小莲笑道:“姐姐,你想将这池塘填平吗?我帮你忙吧,我力气大,抬些大石填得快些。”慕小兰听了笑了一下,又恢复闷闷不乐的样子。慕小莲知道她姐姐每当有不开心的事,就会来这儿往池塘扔石子。
慕小莲见无法逗姐姐开心,便直接道:“姐姐,你不用担心,爹爹与魔族宿命一战,是在所难免的。爹爹已准备多年了,这次出兵一定可以很快凯旋归来的。”
“如果魔族象传说中那么厉害,这,这很令人担心。”
慕小莲嘻嘻一笑。“传说哪能相信的,在人们的传说中我们爹爹也是佛祖座下大鹏转世,有着无边的神通,魔族那些跳梁小丑岂是对手?何况这次我也要跟爹爹出征,有本小姐出马,那些魔兵还不是要死翘翘。魔族厉害点也好嘛,若没有个强劲的对手,我这辈子岂不寂寞得很?”
慕小兰抿嘴一笑,“你只有吹牛的本事比魔族强,这个我倒是相信。”
慕小莲道:“起码我还有一样本事比魔族强。”
“什么?”
“炒菜!听说魔族吃肉是生吃的,我怎说也可以将肉弄熟呀。”
“哪里,我看府中所有人宁愿吃生肉也没人愿意吃你炒的菜。炒菜的本事,全大陆包括魔族在内,纵横九万里,上下五千年之中,没人能做得出更难吃的菜。”
慕海天和宋青平沿着池塘边的绿荫小径走过来,慕海天道:“按你讲的这些迹象来看,这次魔族志在整个大陆,并非某个国家。按他们现在的调度来看,估计明年春天才会挥军南下。”
“大哥,我也是这么想的,还有一段时间准备。”宋青平看见了池塘边的慕小兰姐妹,问:“大哥,莲儿的武艺是谁教的?”
“没人教她呀,她哪会什么武功?她很小的时候经常缠着我,要我教她武功,我说还要等她长大点才行,后来到了可以学武的年龄,她又没说要我教。我想女孩子舞刀弄枪的也不好,也就没教她了,她倒是时时自己练剑的,但也没什么招式。”
宋青平想了想道:“原来你还不知莲儿的武艺,大哥,你心中先入为主,认为她不会武功,你看她的比划时没什么招式,也就没认真看了,其实莲儿武功已不在你之下,远胜于我。”
慕海天一愣,他虽知宋青平不会无凭据乱说,但还是断然道:“这不可能的,就算有前辈高人偷偷传她武艺,她才十五岁,能有点基础就算不错了。”
“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我想遍了当今世上的高手,实在想不出有谁能教出莲儿这般武艺。大哥,你一会留意看看莲儿的武功派别。”宋青平提高声音叫道:“莲儿,准备好了吗,我们比试比试。”
慕小莲一跃而起,“姐姐,看我跟宋叔叔学风雷刀。”她大声应道:“宋叔叔,我在这等你好久了。”
于是,他们四人来到池塘边的一块空地上。这块空地很大,旁边放着两个兵器架,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这是慕海天平时练武的地方。空地上被踏得太多,没有长草,现在空地中间满是落叶。
慕小莲折下一根树技,来到空地中道:“宋叔叔,我们就用树枝比试吧。”
宋青平走到慕小莲前,解下风雷刀摇摇头道:“我用惯风雷刀了,还是用刀好。”
宋青平说完慢慢地拨刀出鞘,随着他慢慢拨刀的姿势,一股无形的压力向四面扩散,慕小兰觉得好象要喘不过气来。慕海天向慕小兰招招手道:“兰儿,到我这儿来。”慕小兰来到慕海天身旁,才觉得呼吸顺畅了。宋青平拨出刀后,头也不回,刀鞘往脑后一抛,“咯”的一声轻响,刀鞘刚好掉下来搁在兵器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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