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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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意笑着,凝目看了他半晌。
宁觉非看他笑里大有深意,顿时警惕起来:“你干吗?你那表情那么鬼祟,什么意思?”
解意只是摇头:“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你的这个皮相实在是未成年,我会有犯罪感。”
宁觉非为之气结,一咬牙,忽然探身向前,闪电般出手,将他肩头的衣服拽住,猛地拉了过来。
解意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拖到了床上。
宁觉非重重地压住他,没头没脑地吻了过去。
解意怔了一下,本想推开他的手卸了劲,反而揽住了他的后颈,与他绵绵地亲吻起来。
他真是年轻,或者说,他的身体真是年轻。他只觉得宁觉非的嘴唇透着清新的气息,皮肤如丝绸一般细腻,一头散落的青丝如水般滑下,盖在自己的脸上,感觉真是奇妙至极。
宁觉非这是第一次主动与男子欢好,新奇的快感令他意乱神迷。这个身体本就年轻,只略加挑逗,便已血脉贲张。他的鼻翼急促地喷着热气,手已不知不觉地伸进了解意的衣襟里。
正在这时,院门外忽然传来了两位大嫂高兴的笑声。
两人急忙分开。
宁觉非半坐着,靠在墙上,胸口急剧地起伏着,眼中有些困惑。
解意躺在床上,衣衫有些零乱,脸上却有些微的笑意。
宁觉非看着他,忽然咬着牙,低声道:“现在你知道我不是未成年了吧?”
解意笑着,从容不迫地从床上坐起身,随即站到地上,边整理衣服边说:“知道了。你是大人,不是孩子,这下满意了吧?”
宁觉非知道他在故意逗自己,却不上当,只是笑着躺了下来:“我现在身子没力,不跟你争这一日之短长,嘿嘿,咱们走着瞧。”
解意一挑眉,笑道:“好啊,我拭目以待。”
说着,他忽然认真地道:“刚才闹了一下,你会累的,先睡一会儿,我出去看看有什么状况,等你醒了,我们就吃饭。”
“好。”宁觉非这时也觉得浑身乏力,便闭上眼休息。
解意缓步出去,替他带上门,这才来到厨房。
那妯娌俩一个正在烧火,一个在切菜,边做事边说笑,显然极是兴奋。看到解意进来,张嫂便连忙把刀放下,恭敬地叫道:“解公子。”
另一个夫家其实也姓张,不过为了区别,解意问了她的娘家姓氏,便称她李嫂。这李嫂没有张嫂开朗,坚持要守礼节,一直叫他“老爷”,就是不肯改变称呼,这时听张嫂唤他,也连忙从灶边站起身来,对他福了一福,低声呼道:“老爷。”
解意听着,很是刺耳,却也无奈,只得温言道:“好好,你们继续做事吧。”
两位大嫂便又做起手中的事来,只是不再说笑。
解意站在门口,微笑着问:“刚才听见锣声,后来又有那么多鞭炮声,是城中有了什么大喜事吗?”
张嫂闻言便爽朗地笑了起来:“是啊,解公子,那可是我们国家的大喜事呢。”
“哦?是什么啊?”解意颇感兴趣。
张嫂笑道:“北蓟前两个月在燕北打我们南楚,结果最近被我们的军队射死了他们的皇后,逼得他们退了兵。以后啊,只怕有好长一段时间会太平呢。你说这是不是大喜事?”
解意立刻附和:“是啊,的确是天大的喜事。”
张嫂手中下刀快极,只见一串串细细的萝卜丝随着密雨般的“夺夺”声刷刷地出来。她手快,嘴也快,这时继续说道:“听说这次带兵立下大功的大人,祖籍就是我们三江口,所以全城父老都觉得脸上有光彩呢。今天他们商量着,过几天搞个赛狮会,可能还要赛龙舟,以示庆祝。”

李嫂一直闷着,这时也忍不住了,笑道:“这真是最好的年礼。”
“是啊。”张嫂也笑着点头。“今年这个年,过得可真是喜兴。”
李嫂忽然问道:“要过年了,老爷和小公子都不回家吗?”
解意微微一笑:“太远了,现在上路也来不及了,所以就不打算回去了。”
“哦。”李嫂点了点头,又恢复了闷葫芦的状态,只埋头烧火,偶尔揭开锅看看。
张嫂忽然说:“解公子,你和小公子老是闷在家里,其实也可以到城里走走。解公子是读书人,城中有好几个诗社,每个月都有赛诗会,大家比文比诗比书比画,赢了的还有奖呢。”
解意却是不感兴趣。要他一个现代人跟古代人比诗书礼乐,那真是玩笑了。他客气地说:“舍弟生病,我还要照顾他。等他痊愈了,我们定会到城中四处看看的。”
张嫂感叹道:“解公子,你可真疼小公子,难得看到像你们这么关爱的兄弟呢。”
李嫂也频频点头,显然颇为认同她的说法。
“应该的。”解意声音温和,不疾不徐。“这一世能做兄弟,也是难得的缘份,总要珍惜。”
张嫂立刻道:“谁说不是呢?可现在那些大富人家的兄弟,倒是吵闹的多,友爱的少。像你们这样,又读过书,又有钱,还这么友爱,真是不容易见到。”
李嫂也道:“是啊。”
张嫂说得兴起,滔滔不绝:“像我们隔壁的牛二跟他兄弟,那真是一天不打架都过不安生,弄得他爹娘简直都没法活了。”
李嫂听得连连点头,又说:“那个西城的陈大官人,那么大的家业,几辈子都吃喝不完,还不是容不下自己的兄弟?非逼得他远走他乡不可。”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全是东家长,西家短。解意看她们已忘了自己的存在,便悄悄地退了出来。
轻手轻脚地回到屋里,他慢慢地坐了下来,看着闭目沉睡的宁觉非。
暗影里,他的脸仍然有着惊心的美丽,苍白的肤色令他如玉一般,有种令人心疼的脆弱。可他却清楚地知道,这个显得年少弱质的身躯里,却有着一个坚强的灵魂。这样的身体,那样的魂魄,都同样让他倾心。
正在这时,宁觉非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忽然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看向他。
解意正坐在敞开的窗边,西斜的金晖照在他挺拔的身姿上,勾勒着他俊朗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弓形的嘴唇,望之不似凡人,倒像谪仙。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对视着,良久,同时笑了起来,异口同声地说:“你很漂亮。”
这话一出,二人便即住口,随即又更加开朗地笑了。
半晌,解意才道:“刚才那锣声,还有鞭炮,是庆祝南楚大捷,好像说是射死了北蓟的皇后,逼他们退了兵,在什么燕北的地方。”
宁觉非听着,点了点头。
解意忽又想起还有内容没说,便补充道:“说是那个带兵的什么大人,祖籍也是这里,所以全城庆祝。”
宁觉非冷静地道:“那个什么大人,是南楚的右相,叫章纪。”
“哦?”解意有些意外。“你认识?”
宁觉非的眼睛忽然变得深邃幽黑,嘴里却淡淡地道:“莫齿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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