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皇城杀机显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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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山庄牢房内,被牢牢捆绑住的追命,绵绵不绝念道:“酒啊,我好想喝酒啊……两位爷台请做做好心,请我喝一杯吧,大恩大德追命没齿难忘……虽然我是劫数难逃,但也不想含恨而终,只是一口,给我喝上一口便心满意足,死了也能作一头安乐鬼……”追命在这半个时辰里,不断的重复念叨这些话。
徐白终于忍不下去了,在追命身上狂揍道:“吵死人啦!快给我住口!不然我立即杀了你!”追命被打得连连咳嗽。
徐白坐下椅子道:“自讨苦吃,活该!”
哪想到追命仍然不放弃,继续说道:“俗语有云:请人一杯酒,胜做七级浮屠。利己利人,一举两得,两位何苦对我如此铁石心肠,吝啬区区一杯水酒呢?我好想喝酒呀……酒呀……酒呀……酒呀……酒呀……”
徐白受不了,用双手塞住耳朵,道:“天啊!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人,为乞一口酒竟可半个时辰没完没了,吵死人啦!”
徐黑抱怨道:“这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说什么机会难得,要好好整治这个臭捕快,否则又怎会挑起他的酒瘾,真是自作自受!”
追命道:“对!对!整件事情大家都有错,但并非不能化解,只要让我喝上几口,我发誓不再吵闹,若然反悔,教我五雷轰……”还未等他把话给说完,徐白就已经用酒坛塞住了他的嘴巴,道:“够了!算老子怕了你,喝吧!”
咕噜咕噜,徐白看着追命喝酒的样子,讥笑道:“嘿,喝酒喝得像饿狗抢屎,简直是奇观!哈哈哈哈!”
追命眼神一凌,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嘴里的酒朝着右手上的绳子一吐,内蓄劲力的酒水有如利刃般,将绳子一一割断,徐白立马发觉不对劲,取出背后的斩马刀,向追命的右手砍去。
追命腿招掌用,徐白虽非窝囊之辈,但双方仍相差十万八千里,斩马刀立时脱手。追命下一刻拿住斩马刀,割断了徐白的喉咙,鲜血四溅,听得追命道:“我死不了,便只要你去死吧!”
徐黑眼见自己亲弟被杀,举起斩马刀,便向追命扑了上来,喝道:“还我弟弟命来!杀!”追命手中大刀一掷,登时穿破徐黑心房,徐黑更是被这掷来的力道震飞出去,身子牢牢钉在身后的墙壁上。
追命弄断其余捆绑的绳索,说道:“放心,你们二人虽不是好人,但临死前总算做了一件好事,阎王爷该会格外开恩,赦减你们的刑罚!但记住,来世莫再轻信酒鬼,更不要轻视酒鬼!”
忍辱负重,追命终于成功脱困,但心情却全不兴奋,只因心系将被诱进杀局的众师兄弟,心焦如焚。心想道:“这趟若再遇到高手截击,我宁可战死也不可被生擒,成为众师兄弟的负累!”但他却不知道事态峰回路转,为四大名捕而设的杀局此刻已经展开,而地点正正就在他头顶之上。忽地他脚下的石阶往下一沉,触动了机关,前后出入口的石门嘭的关上,顶上大水汹涌而下。整座西门山庄的机关早已全部启动,蒙在鼓里的追命懵然中招。
另一边的无情破顶而出,埋伏在外的十三元凶之一“幻手仙子”尹琳雪遽施暗袭,与西门公子前后夹击。既知敌人设局以待,无情每一步只好加倍谨慎,选择破顶而出,原来亦是为了预防敌人埋伏的一招,但见其双掌一旋,瓦片挟势而出,正是他暗器四绝中的“风中舞”。
无情这一招兵分两路,同时袭向西门公子和尹琳雪,可谓连消带打。然他们二人俱非泛泛之辈,无情当知刚才一击作用不大,他只是要打断对方紧接而来的攻击,就算只挣到一刹那的空隙,亦足够让他重整阵脚,化危为机。
西门公子站在屋顶上,悠然说道:“日出总是那么美!只可惜,这已是大捕头最后一次欣赏到黎明的美景,好好多望两眼吧!”
无情道:“富甲一方的西门家,好歹也是武林中少数望族,想不到来到这一代,竟出了一个为虎作伥的子孙,实在教人惋惜难过。”
西门公子叹道:“唉,你说得对,我确是愧对列祖列宗,但愿他们泉下有知,会体谅我这不肖子孙的苦衷吧……”
无情笑道:“嘿,什么苦衷?说穿了只是贪恋权欲,为钱而出卖良知,绝不值得原谅!”
西门公子咬牙切齿道:“你……”
无情道:“你为了这座西门山庄出卖自己,西门山庄也出卖了你!”
西门公子道:“这山庄出卖了我?”
无情道:“众所周知,全盛时期的西门家食客数千,家丁婢仆不计其数,但如今,除了十来个充斥场面的护院外,庄内鲜见人迹,而且四处积尘,粉漆剥落,明眼人一看便知,偌大的西门山庄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徒剩一个虚壳罢了!”身陷险境无情依然心细如尘,观察入微,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能有这么出色的捕快维护公义,实是黎民百姓之福。
西门公子面色黯然道:“你说得没错,以为十世也吃不完的家业,原来亦有掏光的一天,而且比我估计的还要来得更早!”
无情道:“为了维持西门家的风光假象,你甘心为钱卖命,沦为秘密杀手,但你可有想过,这恶行一旦曝光,西门家不但声誉扫地,更会从此被天下唾骂,羞辱门楣!”
扇子合拢,西门公子紧紧握住扇子道:“不!这秘密绝不能外泄,更绝不会外泄!因为你根本没机会带走这秘密!”鬼神一扇歼最具威力的一招“九死一生魂魄绝”已向无情攻去。
无情所坐的“倚云座”飘然升起,避开了西门公子的攻击,接着他双手一旋,原来刚才他所处的地方,早已潜埋巧劲,瓦片碎石尽化成强劲暗器,近距离袭向西门公子。随即无情又投掷出数枚夺命暗器。
眼见暗器便要刺穿西门公子的喉咙,适才静观其变的尹琳雪瞬时出手将暗器一一打落,说道:“无情,到我来会你了!接我的‘暴矢迷星’!”漫天的暗器有如流星般纷纷射向身下的无情。倚云座后靠背亦同时向上发射出犀利暗器,双方的暗器在空中交织起来,激射出夺目的光芒。
尹琳雪喝道:“好,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离火飞鸦’!”暗器化成火焰乌鸦的形状,朝着无情猛袭而来。
无情双掌用力一旋,道:“来得好!大孔雀翔!”
离火飞鸦以攻为主,招势绵密,大孔雀翔则攻中带守,浑然无隙,两大暗器高手全力施为之下,漫天烈劲飞激,蔚为奇观。最后大孔雀翔击中尹琳雪的胸口,而尹琳雪的离火飞鸦则只是轻轻划破无情的衣袖,高下立判。
忽地无情发觉周围不对劲,但已晚了,听得西门公子道:“无情,你以为刚才区区数招便能败我吗?”阴阳扇黑白交错,乱人心神,无情先机已失,五感大降,纵欲以耳代目亦有心无力,一时间全摸不透西门公子杀招来路,形势极险。
西门公子道:“阴阳扇,切千片,本公子要你今日死无全尸!”
无情身上不知何时又被砍出一道血口,说道:“大言不惭,你根本没可能把我砍成碎片!因为,在这之前,我已和你同归于尽!”他按下倚云座的按钮,倚云座的轮子立时快速转动起来,随即从四面八方疾射出数不胜数的暗器,结局自然是两败俱伤。无情被阴阳扇刺中胸口,跌落倚云座;西门公子被无情的暗器所伤,口吐鲜血,倒了下去。

回过气的尹琳雪趁着无情无力反抗之时,取出自己的独门暗器“月轮刀”,娇声道:“去死吧!无情!”朝着快要跌入湖水中的无情用力掷去。眼见无情必死无疑,一道强猛炙热的拳劲从湖水中冲天而出,不仅将尹琳雪掷来的暗器打掉,更是将她连人轰飞。
来者,赫然竟是该于湖下“碧幽福地”面对困兽斗的铁手,只见他从湖水里窜了出来,双手牢牢接住下坠的无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诸葛神侯府的地牢内,铜面客用尽办法仍旧无法损伤五指牢半分,不由叹道:“这鬼铁笼也不知用什么奇金所铸,竟连削铁如泥的‘織色刀’亦难损其分毫!”
土行者道:“我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重要关头,绝不可功亏一篑!”
铜面客道:“这铁笼不但坚固无比,设计更异常巧妙,非一般方法所能开启,当今之计,就只有彻底搜查,希望能找出开启牢笼的秘密机关!”
“不用了!”只听得身陷五指牢内的司马荒坟道:“九转金丹不愧是千金难得的疗伤圣药,活命生肌,散瘀通经,短短时间已令老子伤势大减,功力恢复九成以上,灵效教人叹为观止!只要力量恢复,世上根本没有难题存在!”司马荒坟双手牢牢抓住铁栏,运足功力,竟将玄铁铸成的铁栏硬生生拗成扭曲,铜面客和土行者见了,都不禁暗叹他是一个怪物。
司马荒坟狞笑道:“唐傲那边准备的怎样啦?”
铜面客道:“听回报的人说,他身上的九根银针已经拔出,过不了多久他便可以恢复功力了。并且他身中主人的‘天魔蚀魂**’,表面虽看不出有何不同,但内心人格却全然改变,成为一个忠心耿耿的活傀儡!”
司马荒坟狞笑道:“我们也是时候行动了!”
皇宫御书房内,颜天瑜和赵煦在案几上下着围棋,赵煦下了一子黑子,说道:“你明知对方是有意留下线索,你为何不阻止无情和铁手?”
颜天瑜下了一子白子,道:“不可为而为之,明知那是龙潭虎**也要闯他一闯。放心好了,我观他们面额红润,此去必能化险为夷;反倒是你的星宿旁最近隐隐闪烁着一颗暗星,这乃不吉之兆,所以我来这里保护你。”
赵煦下子道:“你这占星相卜准不准啊?”
颜天瑜笑道:“到时你就知道了。”下子道:“你又输了!”只见棋盘上白子已将黑子三路围得水泄不通,黑子唯有缴械投降。
赵煦将手中黑子轻轻放在案几上,道:“运筹帷幄,确乃大将之风,朕就是不明白你为何不愿入朝为官?若你愿意,王侯拜相自不在话下!”
颜天瑜道:“我欲逍遥,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官场实在不适合我。再说小煦身边不是还有诸葛先生吗?”
赵煦叹道:“唉,你从小就是这性子!”
突然殿门外闯进一个衣衫破破的太监,慌张道:“皇上……皇上……唐傲他杀出了天牢,现在朝这里杀过来了,御林军挡都挡不住他!”
赵煦惊道:“什么?”
“嘭”的一声,殿门被破坏,一个御林军侍卫被打飞进来,随即满脸杀气的唐傲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喝道:“给老夫滚出来,赵煦!”突然一声轰轰响声传入耳中,有如山崩地裂,整个御书房竟摇晃起来,书房左首的那根两人合抱的朱红大柱竟被从中而断。
殿外的侍卫蜂拥而上向唐傲扑杀去,只听一阵“砰砰”声响,唐傲每一拳打出,就有一个侍卫倒地不起,没人能在他手上过上两招,几乎在霎时间里,最先冲进来的数十几个侍卫悉数倒在地上呻呤不止,唐傲站在原地狂笑道:“哈哈哈哈,他妈的全都是些废物,竟连老夫两招都敌不过!”
这时林枫又带着大批侍卫纷纷涌了进来,赵煦指着唐傲道:“快把这逆贼给朕拿下!”
林枫手势一挥,数十个侍卫把唐傲团团围住,另有十几个侍卫上前把赵煦护住。
赵煦道:“将这逆贼拿下!”
皇上旨意一下,侍卫们纷纷扑拥而上,可他们还不到唐傲一丈之处,均被他的昊天罡气震退开外,大喝一声,唐傲一拳击在右首的朱红大柱,又是一声轰轰巨响,大柱被他从中击成三段,中间一段从中如炮弹般激射飞出殿外。看到这惊人一幕,那些侍卫都吓呆原地,唐傲并不罢手,又向另一根大柱冲去,轰轰声中,支撑御书房的四根朱红大柱又毁一根,整个御书房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唐傲冷笑一声,霸拳一出,浑厚的拳劲隔空轰在最后一根大柱上,喀嚓声断裂声传出,唐傲脚下一蹬,身子拔地而起,破殿顶而出,接着双足落在屋顶之上,颜天瑜第一时间拉着赵煦的手,并喝道:“快退出去!”跃出了御书房,侍卫们也纷纷紧跟着跑了出来,唐傲不理会下面的人如何叫喊,功力凝聚脚下,罡气四下扩散开来,无数瓦片被震得碎裂,一声巨响,整座摇摇欲坠的御书房彻底坍塌。
颜天瑜走出人群,让侍卫们退下去,保护赵煦安全,看着站在废墟上不可一世的唐傲,说道:“唐傲,你别再乱杀无辜了,我来跟你过招!”
唐傲望向站在最前沿的颜天瑜,手指着他,怒喝道:“老夫认得你,就是你害老夫被囚禁在那臭气熏天、暗无天日的天牢里!今日老夫一定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以懈老夫心头之恨!”
诸葛神侯府的凉亭内,连日来为左武王镇伤续命,诸葛先生即使修为深湛,亦难免精疲力竭,看其满脸憔悴疲惫,就如短短数日已苍老数十年。心里却记挂着去营救追命的无情和铁手,希望他们能平安而回。忽地他发觉四周动静,坐在石凳上道:“能够悄无声息潜进敝府,当非无须藏头露尾,请现身一见吧!”
“哈哈哈哈……”走出来的正是司马荒坟等人,只听他说道:“先生举止气度均无与伦比,世所罕见,难怪被誉为京城第一人!有这么出色的敌人,确是我司马荒坟的荣幸!”
诸葛先生平静道:“五指牢固若金汤,竟也困不住你,好一个司马荒坟,老夫实在低估了你!”
司马荒坟走上石阶,坐在诸葛先生身旁的石凳上,道:“过奖了,实不相瞒,老子生来自负,先生却是少数能让我看在眼内的人物,若非大局为重,我实不愿凭计谋手段来置你于死呢!”
诸葛先生淡笑道:“老夫风烛残年,行将就木,何以令你们如斯重视,静不惜大费周章,设局来取老夫这条老命?”
睿智超凡的诸葛先生,表面看似从容,暗里实已于刹那间将一切来龙去脉抽丝剥茧,大致将司马荒坟的全盘部署理出个大概。
司马荒坟道:“原因很简单,因为最难对付的你,就是我们这伙秘密杀手的最后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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