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作茧自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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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间,我有了一种与独孤一剑一战的冲动,而且这种冲动在不知不觉之间升到了极点,就连我手中的刀都不由自主地发出嗡嗡嗡的共鸣声。在天龙令和独孤一剑之间,或者说在天龙令和武功之间,我终于选择了后者。
我再次收回要离开的脚步,主动向独孤一剑发出了决战的要求:“我们一战吧!”说完这句话,我的心中完全将来天龙山的目的丢在一边,只剩下对决战胜利的渴望,对武功更高境界的一种向往。不等独孤一剑作出回应,我的神识便隔入了意境之中,所周遭合为一体。
独孤一剑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很平静地看着我,缓缓地说道:“好好好,原来兄弟已到了忘意之境,那么如今盛传的爆取门派令牌的神秘人就是你了?”原来,我的意境一启动,独孤一剑也看出来了。
独孤一剑能看出我的意境层次并不稀罕,但他竟然说我就是神秘人,这让我吃了一惊。我连忙在心里告诉自己别慌,独孤一剑不可能这么快就看破真实原因,他的这一手只是一种技巧,一种心理战。说不定是因为独孤一剑没有把握战胜我,才用这样的一招棋。独孤一剑如果从天龙山和天龙令这一点上作出这样的推断,也不算难。但我知道,不管怎么样,都得对独孤一剑进行重新的评价,不光光是武功,还包括智力。
想到这儿,我压下因为独孤一剑的话而出现的情绪波动,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明知故问地对独孤一剑笑道:“呵呵,独孤兄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是神秘人呢?”
“猜的,是吗?”独孤一剑轻轻笑了笑,将飘落的雨轻轻地推到一旁,“不对意思,还得让你暂时离开一下我温暖的怀抱。”说完,又轻轻地抽出了宝剑。
独孤一剑甩了一朵剑花,然后叹道:“唉,像你这样的对手实在难求,那我们就战吧!”
我看着独孤一剑的耍宝并没有笑,反而神色更加严肃。我让白玉儿站到一旁,慎重地取刀在手,说了一个字:“请!”
我的话音刚落,独孤一剑身上的真气突然爆发出来,向我扑面而来。我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全身的真气也全部膨胀开来,与独孤一剑的真气在断崖上撞击在一起。
两团真气的撞击无形中产生了一道强力的气团,气团乱转,将断崖两边的树木刮得东倒西歪。白玉儿连连后退,明显是承受不住。飘落的雨虽然一步也不肯后退,但感觉也不好受。
我感觉得到自己的真气与独孤一剑的真气相差无几,但独孤一剑的真气更具有一种活性。我具体说不上这是一种什么活性,也不敢胡乱地猜想。但至少我证实了自己的想法,独孤一剑的境界已经突破了忘竟之境。我知道光凭内功无法战胜独孤一剑,正要出刀逼独孤一剑出剑,一条系统提示忽然打断了我的意图。
系统提示:天龙山被封闭,请所有玩家在五分钟之内离开……
“哈哈哈,看来我们这一战是打不成了!”独孤一剑哈哈笑着,竟不征求我的意见收回了宝剑。
这条系统消息虽然突然,但并非没有可能。只是我刚才心中只剩下战意,没有顾到这一点。我见独孤一剑收手,也不能强逼独孤一剑出手,只好懊恼地罢手了。
“看来天意不让我们在此地决战,这一战只好延期了。”
“来日方长,你我定有讨教的机会。”独孤一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同飘落的雨向栈道飞奔而去。不一会儿,两人便到了天岩峰,然后下峰而去。
飘落的雨道:“一剑,你刚才为什么主动收手了,这可不像你的个性。”
独孤一剑苦笑道:“因为那一战我虽不一定会败,但肯定无法取胜。”
“为什么?那个人真的那么厉害,连你也无法打败吗?”
“当然不是。那人最可怕的不是武功,而是他的智慧。”
“我不明白。”
“你注意到他使用的武器了吗?”
“嗯,好像是飞刀。”
“不错,你想想我们当时是各自站在断崖的一边,我的武器是长剑,他的武器是飞刀,谁占便宜?”
“当然是……啊,原来是这样啊,那个家伙太狡猾了。哼,我就知道他没什么真本事?”
“不,你说错了。论实力,我和他在伯仲之间,只在境界上我略胜一筹。但是,因为地利上的优势,他可以立于不败,所以他才向我发出了挑战。他知道如果出了天龙崖,他就没有把握胜我了。当然,我也不一定有把握胜他。”
“那你怎么还接受他的挑战?哼,那个混蛋太卑鄙了,连名字都不说的家伙,最好给我走路的时候被石头扳倒滚下山去摔死……”
独孤一剑听了,哈哈大笑:“哈哈哈……”
我带着白玉儿疾步向天龙庄方向奔去,一路上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如果不是拉着白玉儿,我差点就一个筋斗栽倒滚下山去。我当然不知道独孤一剑已经猜透了他的心思,更想不到独孤一剑的心智那么高。但我对独孤一剑的评价相当高,并把他列为头号劲敌了。
东窗听雨花了不少力气将在天龙山上练功的玩家请下了山,开始攻打天龙庄,并快速地收割着天龙庄庄员的性命。突然关于天龙山封山的消息跳了出来,受刺激最大的当然是东窗听雨了。
短暂的错鄂之后,东窗听雨开始暴跳如雷:“MD,倒底是哪个浑蛋干得?马上给我冲进去看看,到底是哪个混蛋杀了BOSS?”
东窗听雨带人冲向天龙庄大堂的时候,我和白玉儿来到了天龙庄。我在天龙庄外停了下来,非常想进庄去看看,期盼着能找到天龙庄的宝藏。但是,白玉儿却拉了拉我,道:“笑哥哥,你怎么停下来了?再不走时间恐怕来不及了。”
“来不及?什么意思?”
“天龙山马上就要封山了,我会被关在里面,那样我就再也见不到爹爹了。”说着说着,白玉儿已满脸的雨落梨花了。
系统设定,当某门派点被封闭的时候,系统只会将玩家强制性传出山外,而NPC如果不主动离开就会被关在山里。
我确实没想到这一着,哪里还敢有丝毫停留,展开轻功将白玉儿拖下山去。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想到今日下的招招臭棋,不免苦笑连连。我想,爆门派令牌的举动也该告一个段落了。
“呼……呼……呼……终于赶上了,呼……呼……呼……终于出来了!”就在封山时间还剩下最后的三秒的时候,我终于带着白玉儿逃出了天龙山。
跑出山口,我满头大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一路奔来,我不知超越了多少玩家,连气都不喘一下,药也不吃一颗,所以体力透支,真气耗尽,没走火入魔已经算不错了。白玉儿却并没有花费太多的精力和体力,所以一种上轻松自在,看到一个个玩家甩在她的后面,一路大叫刺激,最后还问我为什么停了下来。我从来没感觉这样脱力,苦笑着坐下来歇息,没有回答白玉儿的无理取闹。最终我没有追上独孤一剑,所以我知道在引以为傲的轻功上,我也没有胜过独孤一剑。
天龙庄内,东窗听雨带人冲进大堂。天龙庄龙头和三个头目的尸体躺在地上,旁边还有两个刀仆的尸体。东窗听雨看到这情景,便明了了情况。有人从官府买来剑奴和刀仆,抢在东窗听雨之前将龙头杀死了。
东窗听雨愤怒地大叫道:“狂生,你快过来。”
一个叫狂生的玩家战战兢兢地走了上来:“老大,什么事?”
“狂生,这几天是不是你带人看着天龙庄的?”
“是啊,想进庄的人都被我们打发走了,我可以保证没让一个人进庄,兄弟们都在,他们可以证明。”
“是啊,老大,绝对没人进庄。”
“可是***现在BOSS被人爆了,难道是被鬼杀死的?”
“老大,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盛传的那些神秘人干的,要么就是有人混入我们的队伍,然后在我们攻庄的时候偷偷地进去了。”
东窗听雨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如果是那些神秘人干的我们也无话可说,但如果是我们自己内部……嘿嘿,我一定要他好看。快给我看看,现在有谁不在这里?”
“老大,浪子一生不见了。”
“浪子一生?”
“老大,一定是他,难怪那小子武功那么好,还要加入我们,原来根本就是有预谋的。”
“浪子一生吗?我当他是宝,原来却是根草!可是就凭他一个人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对付龙头,这也不可能啊?”
“老大,你看那两个刀仆,是中级货。如果浪子一生带二十个这样的刀仆或者剑奴同时围攻BOSS,BOSS不被秒杀才怪呢?那两具尸体是最好的证据!”
“MD,狗娘养的,马上叫所有兄弟给我找到浪子一生,就算挖地三尺来要给我找到他,一定要将天龙令给我扣出来。”说完,东窗听雨走上前去踢了踢两个剑奴的尸体,心里十分惋惜。MD,这可是二十万两白银啊!浪子一生那小子哪来这么多钱?想着想着,东窗听雨对浪子一生的来历产生了怀疑。

在山口小息片刻,我渐渐缓过气来。在休息的过程中,我从经过的玩家口中隐约听出这次进攻天龙庄的人是东窗听雨,心里便留意上了。
白玉儿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时不时就来催促我快点上路。我一休息完毕,白玉儿便骑上了马。因为笑书生只带了一匹马,在清河村的时候白玉儿就据为己有了,我一直以步代劳。白玉儿说了一声出发,却松着缰绳,让马踏着碎步,慢慢地向前走。
我有些苦笑不得,白玉儿刚才催个不停,现在却又这样走。我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新开了坛酒,一边走一边酒。我们就这样慢吞吞地向前走着,渐渐到了清河村三里外的一个小树林。
忽然,小树林里钻出来一群人,将我们团团围住了。一个蒙面人跟在这群人身后走了出来,指着我大笑道:“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笑书生啊笑书生,这回我一定要整死你!”
我看着那个蒙面人,感觉那蒙面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我又看了看围着的一群人,一共有十八个,十个剑奴和八个刀仆,全是中级货。我没有把握在不伤到白玉儿的情况下将所有人都放倒,不免有些焦急起来。
白玉儿挺身而出,厉声呼喝:“你们想干什么?”
蒙面人这才看清白玉儿的相貌,眼神猥亵地看着她,哈哈大笑道:“笑书生啊笑书生,为什么这些美女每次都喜欢跟着你,你到底有什么好的?龙虬庄的大小姐是这样,何府的大小姐也是这样,现在这小美人也是这样!这太不公平了!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你,再把你所有的女人都抢来玩个痛快!哈哈哈!”
听了蒙面人的话,白玉儿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双手迅速伸入了怀中取出了一个瓶子。然后又取出两颗红色的丹药,一颗塞在我手上。
“吃下去。”
我看出白玉儿的古怪,悄悄地将丹药放到嘴边,不动声色地向蒙面人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龙虬庄和何府?不过你想抢我的女人,那得看看你的本事。”
“哈哈哈,笑书生,你的飞刀再怎么厉害也架不住这么多剑奴和和刀仆的同时攻击!”
“呵呵,是吗?你杀得了我吗?”说话间,一道绿光从我的指尖冒出,向蒙面人射了过去。
蒙面人却像是早就料到我有这么一招了,既使在看着白玉儿的时候也有一颗眼珠子盯着我的手。我的手一动,蒙面人便跑动起来,一路不停地进了小树林:“哈哈,我就知道你要先射我的,可惜啊可惜,今天死的肯定是你!给我杀,杀了他!”蒙面人逃进树林的时候向士八名随从下了命令。
一招没有得手,我知道失去了最好的机会,伸出一只手将白玉儿揽在怀里,另一只手伸进怀里去掏药。我同时全身真气全部集中在防御上,准备硬挨上几刀子。那知道等了一会儿,我发现自己并没有受到攻击,只有胸口疼得厉害。我低头一看,看见白玉儿正咬着我的胸口。
“你干什么咬我?”
“你刚才说谁是你的女人?你说,还有,你到底还有哪些女人?”
“什么谁是我的女人,我还有哪些女人?难道你也是我的女人吗?”
“讨厌,你再说我毒死你。”
“毒死我?”
我这才想起自己还身处险境,竟然和白玉儿打起情骂起俏来。我苦笑着抬起头来看周围,发现蒙面人的十八个随从全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又惊又喜,上前踢了踢一个剑奴。那家伙竟受不住我的一脚,整个尸体全变成了灰,只剩下一堆衣服。我吓得连忙收脚,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这些人怎么变成这样了?不……不会真的是你毒死的吧?你刚才给我吃的那颗丹药是不是解药?”
白玉儿点点头笑道:“聪明!他们要杀笑哥哥,我只好将他们毒死了,笑哥哥不会怪我吧?”
“不怪不怪,怎么会怪你呢?”我想到白玉儿的毒药那么厉害,用那种毒药杀任何BOSS还不是手到擒来,便欣喜若狂地抓住白玉儿的小手,连声问道,“玉儿玉儿,你能不能给我一些毒药啊!你……你也知道笑哥哥我行走江湖,总得有东西防身啊,是不是,你看……”
“对不起,笑哥哥,这种毒药我是从爹爹那里偷来的,只有一瓶,刚才全撒在他们身上了,我也不知道这药这么厉害的。”
《武林》游戏系统平衡性规定,越厉害的毒药数量就越少,像白玉儿所用的毒药是非常罕见的。白玉儿用掉的这种毒药在游方神医的手里也只存了这么一瓶。因为游方神医将这瓶药当宝贝似的藏着,所以就被白玉儿看准了下手偷出来玩。
这时候,蒙面人认为他的十八个剑奴和刀仆肯定已经将我解决了,便得意洋洋地从藏身处走了出来。蒙面人走出树林,发现我竟然完好无损,而他的十八个随从却八趴下了,一下子就吓傻了。
我一见蒙面人出来,抬手便是一刀。蒙面人根本毫无反应,一刀穿喉,啊地一声怪叫,挂了。
“真菜!”我耸耸肩走将过去,将蒙面人的蒙面布取了下来。终于看到那家伙的名字了,原来叫做浪子一生。我一看便明白了,难怪我攻下落凤寨后浪荡一生就消失了,原来他建了这个新人物。难怪浪子一生才会这么清楚我的事情。我伸手往浪子一生尸体上一摸,摸出了一块牌牌。我拿起来一看,牌上写着“天龙”两个字。
“这……这不是天龙令吗?”我看着手中的天龙令,半天合不拢嘴。
原来,浪荡一生和随同他一起的杀人狂、剑魔、鬼见愁等数十个玩家在冀州一起重生以后,利用做山贼时抢来的钱买秘籍买丹药,使新人物的实力在短时间内得到提高并超过了原来的武功。当浪子一生知道东窗听雨正在招人,准备爆天龙令的时候,便想到利用东窗听雨的力量。浪子一生花了两百万两银子去官府买了十个剑奴和十个刀仆,然后秘密带到天龙庄附近藏了起来。随后,浪子一生跟随东窗听雨的大部队来到天龙庄,趁着东窗听雨带人吸引住天龙庄的庄员的注意力,浪子一生带着十个剑奴和十个刀仆偷袭并杀死了BOSS龙头,得到了天龙令。浪子一生拿到天龙令,偷偷走到天龙峰下才用天龙令封闭了天龙山。随后,浪子一生带着剩下的十八名随从在清河村外的小树林里等待重生后的杀人狂他们的到来,准备在天龙山上开山立派。哪知道浪子一生看到了老仇人也就是我的经过,便想用剩下的十八名随从将我杀死。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浪子一生怎么也算不到白玉儿这样一个娇弱的小姑娘身上竟然带着那么霸道的毒药,瞬间就将十八个武艺高强的随从全部杀死。
我看着手上的天龙令,又想到在天龙山上攻打天龙庄的东窗听雨,嘴角浮起一丝笑容。
我以匿名的方式给东窗听雨发了一条消息:“如果想得到天龙令,就快去清河村三里处小树林外收尸,慢了就见不到浪子一生的尸体了,也别想再得到天龙令,神秘人字!”
东窗听雨正在懊恼地接收来自小弟的消息,都是没有找到浪子一生的消息。东窗听雨越看越生气,忽然收到写着“神秘人字”的匿名消息,马上跳起来冲出了天龙庄。东窗听雨的小弟们见老大突然不打招呼地离开,先愣了一愣,然后一窝蜂地追了下去。东窗听雨拼命地跑到清河村三里外的小树林,总算见到了浪子一生和十八具剑奴刀仆的尸体。东窗听雨又喜又惊,喜的是浪子一生确实死了,那么天龙令便重新有了机会。惊的是神秘人果然厉害,那十八个随从可全是中级货,神秘人竟然全部解决了。这些剑奴和刀仆不但武艺高强,而且有智有谋,绝对不是次等货可以比的。想到这儿,东窗听雨过去查看随从尸体,却发现尸体都变成了灰,只剩下空荡荡的衣服。东窗听雨倒吸一口凉气,这种情况应该中毒所致,但东窗听雨可没听说过这个游戏中还有这么厉害的毒。东窗听雨越看越是心惊胆战,他想到如果是自己得到了天龙令,再遇到神秘人拿这种剧毒对付自己,自己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想到这儿,东窗听雨感觉有些恐惧。突然,消息的提示音滴滴滴地响了起来,将东窗听雨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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