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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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的怨念
目送弦一郎进家门后,渊重新回到自己的爱车上。
油门一踩,白色的积架在月色下箭一样离开了原地,朝家的方向驶去。
路面很平稳,车也不多,正是初学者练车的好时机,这是某个正好路过的路人甲在看到某人鬼一样恐怖的车技之后的第一反应。还好是晚上,车少啊。
恩,让我们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某位正沉浸在他的思绪当中,非常愉快的回顾他回到日本后的这段时间的生活,而陷入美妙回忆的后果是,咳,有一辆非常炫目的跑车,在大马路上以诡异S型路线奔走着,就像酗酒的醉汉一样的步态,观者莫不心惊啊。
心惊胆颤,就怕那车会突然撞到自己。
在车上纹着道明寺家的家徽的一个好处是,哪怕他开着车倒着走都没人敢管他,只是这就苦了那些明明已经下班还被迫从家里被抓出来加班的交通警们了,为我们伟大的道明寺少爷,开路。而且还不能被他发现。
结果是,某人一边非常happy的以越加恐怖的路线开车一边奇怪就算是晚上车少,但以日本的车流量来说也不可能除了他之外就再没第二辆车了吧。
算了,还是不想了。还是继续享受这种难得的可以非常high的飙车的状况吧。
(辰:我没有说么,渊的一大爱好就是飙车啊,最喜欢在那种曲折蜿蜒的山路上飙车……)
可怜的警察们就只能一路跟着这位大少爷直至他飙够瘾了回到道明寺家才能够下班,唯一的娱乐,就是欣赏到了所谓的,嗯,贵公子酒后开车的模样,也算是苦中作乐了。如果忽视一众女警员在耳边兴奋的尖叫声的话,也许,算得上是,娱乐吧,也许。
道明寺家
一个漂亮的漂移,将爱车甩进车库,渊精神抖擞的下车。
唔,休假休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该对付家族里那些顽固的老头子们了啊。轻松惬意的走在回到他和司共有的院子的路上,对往来的佣人的问候回以微笑,渊不知为何觉得后背有一些轻微的凉意,呃,难道,他忘了什么么?
他的疑问,在回到卧室后得到了很好的解答,生动的让他觉得简直就是阴云罩顶啊……
他可爱的亲爱的挚爱的弟弟司,正坐在没有开灯的只有月光照进来的屋子里,背对着门,看样子是在等着他自投罗网的。
看那个僵硬的散发着蓬勃怒气的身影,渊非常迅速的开始回想自己做了什么让他生气的事情,以至于司现在用一种近乎于恶鬼的姿态等在这里,呃,好吧,他承认他说的过份了,是像一个丈夫夜不归宿红杏出墙的妻子在盛怒中等待丈夫回来给她交代。
可是,为什么他觉得这样的形容更加奇怪了呢?
虽然他一点也不介意司以后会以这样的姿态来对待他,算了,他还是好好想想到底哪里惹到司了吧,不然,他的好日子可就算是到头了啊。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那也就是说问题出在今天咯。
今天……今天他干了什么?
早上把抱着他不松手睡的像死猪一样的司直接拎到浴室里用冷水浇醒,可是他一向是这么叫司的啊,不这么干的话那小子根本不会醒,恩,这条打叉;那么,是在午餐的时候趁他不注意把他的饮料换成了总二郎特制的日?本?茶以至于他直接被那种诡异的味道放倒然后被送到校医室昏睡了一下午,也不对啊,总二郎的茶他们从小喝到大,司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不会那么生气的啊,这条也排除;那么接下来是……他开车去神奈川看小弦,没有回来吃晚饭,等等,去神奈川的时候阿司还在昏睡中,也就是说他没有告诉司,呃,他知道为什么阿司生气到背后连鬼火都冒出来了,他再一次的,不告而别了。
虽然七年前的那次离别他有告诉过他们,但是貌似和没通知也差不了太多,反正没跟他们商量过啊,才回来没多久又不小心踩到雷区了哎……
唉,渊看着弟弟明明发现他回来了却依然固执的不回头的身影,在心里低低的呻吟着,神啊,可不可以直接让他昏过去啊,司生起气来,是真的,很可怕啊……
强忍住原路返回车库去自己在东京买的一处高级公寓住的冲动,渊知道如果自己这么干的话,后果可不是一般的严重。
话说,司的独占欲,还是那么的强啊……什么时候才能把他的小孩子的独占欲改造成真正的属于成年人的,所谓,爱情呢?
渊的心里突然冒出一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强烈的打击自信呢……总觉得前路漫浩浩,前途坎坷的样子,算了,先将这头生气的狮子王安抚下来吧……他可不想被司的怒气烧成灰,虽然估计庄会很高兴看到他灰头土脸的样子。想到姐姐恶劣的兴趣爱好,渊暗下决心,绝对不让那个以看弟弟们笑话为乐趣的女人得逞,绝?对?不!
慢慢走上前,将司微凉的身体揽入怀中。
虽已进入初夏,可是晚上的温度还是比较低的,何况司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丝质睡袍,自然是早已被那夜间的寒意侵染上了身体。
“……”司不发一言,就如同那个抱着他的人不存在一般,全然的漠视。其实倒也不是完全的漠视,从他稍微放松的身体就可以察觉到了,稍微的程度是,基本上除了渊那个怪胎没人能够察觉的细微。(辰:不过好歹也聊胜于无啦,是吧)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你身上冷的像冰一样。”看来司是不打算开口了,渊只能从比较不怎么尖锐的题外话入手,以期软化司的怒意。
山雨欲来的平静。
挫败的放开手,像是没看见司的错愕一般。
下一秒,将那个别扭的喜欢发脾气的没有安全感的臭小鬼抱起来,放到床上,用薄被将他细细裹好,抱住。
恩,这样子就不会着凉了。看着弟弟类似于蚕茧一样的造型,他满意的勾了勾唇角。
“你今天,很开心?”我不问你为何不告而别,因为,我应该已经习惯了那种突然找不到你的茫然和疼痛,是的,应该习惯了。你总是在我不经意间就离开,连理由都没有,就丢下我一个人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去面对突如其来的空虚和寂寞。我们不该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存在么?连父母都比不上的,彼此的半身。可是为什么,你总是可以干脆利落的将我抛离,而我,却只能在无助中舔舐伤口,等待它结痂的那天呢?
并不像平日里生气那般失去理智的大吼,只是轻轻的低语,渊却分明从那里听到了司的痛,深入骨髓的。
我该怎么回应你,我挚爱的半身。你这样的生气,那因我不告而别而产生的愤怒里,有多少是因为亲情呢。可是兄弟之间会有那么多令你生气的理由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那么迟钝的你,已经有一点点将心交给我了呢?无关亲情,无关那因为双胞胎的身份而产生的深深的独占欲,只是爱情。

“对不起……”再多的话语也只能转成一声道歉,他所喜欢的,是那个在他的手心里被家人呵护长大的在阳光下耀眼夺目的小狮子,而不是这个因为他的行为而浑身散发出伤痛甚至于绝望的男子。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不会再不告而别,不会留下你一个人孤单,那七年的离别是为了换来以后能够相守的绝对的能力。他不想再在司的心里划下新的伤痕了。他的小狮子,应该是意气风发的男子。
“……你说的……不许骗我……”
“恩,不会骗你。”我怎么可能会欺骗你呢。
轻吻了下司的薄唇,“很晚了,睡吧。”
“我们一起。”
“好。”
守护,以及决心
天,亮了。
他,也该去见母亲大人了。
貌似除了七年前他决定里开之后,他和母亲大人就没有深入谈话过呢,那个看起来冰冷冻人实则比任何人都要疼爱他们姐弟三人的母亲。
七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东西了吧,比如说他不再是那个想要保护重要的人却有心无力的孩子,比如说,母亲的眼角也慢慢侵染上岁月的痕迹,当然,依旧是他心目中最美丽的女子。
轻轻的把某只八爪鱼从自己的身上扒拉下去,顺便在他的额际留下一记轻吻,渊自去浴室梳洗。
从道场练习回来,却见某只还在向某种由人类圈养的生物的究极状态发展,继续睡个昏天黑地。强忍住额角跳动的十字,渊单手将提着某只的领子,将他从被窝里拎出来,然后毫不留情的扔到已经放慢了凉水的浴缸里,让他醒醒瞌睡。
而对此适应力相当之良好的司,这才慢悠悠的从浴缸里爬起来,呆了半晌才对好眼睛的焦距,“哥,你让我多睡会会怎样啦!”
“你已经睡很多了,”随手丢了块表到那个还坐在浴缸里的人面前,看他反射性的接住,“已经七点多了,你马上要迟到了。”
“切,迟到这种事情,我从来不知道你会在乎。”
“总二郎他们待会会过来接你,我今天开始就不跟你们去学校了。”他可不想跟别人分享司睡眼惺忪的样子。
“为什么?!”某只反弹的程度比较大,不过还算是意料之中。
“家族里的一些事情。”
“我可以帮你。”言下之意我不要一个人。
“有需要的话会让你帮忙的,现在,你给我马上收拾好了去吃饭,我在餐厅等你。”还不是时候,在收拾完家族里那些牛鬼蛇神后,我会让你帮忙的,司。可不是现在,有些东西即使我明知道你有所察觉可还是不愿意让你看到呢。
“我不是小孩子了。”所以哥哥,你可以不用那么千方百计的保护我,但是,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会照你的意思去做。
“我知道,收拾一下吧。”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示意司先把自己打理一下,随后慢慢朝餐厅踱去。
道明寺家的早餐一般都在大餐厅吃,以便让家人可以乘早饭的时候聚一下,其他时候则可以选择让人送到自己的院落里。
爷爷早在两年前就带着奶奶学习时下的年轻人一样环游世界,现下不知是在夏威夷跳草裙舞还是在庞贝看火山灰,这个时候能够看到的也就是前几日不知抽了哪门子的风从夫家跑回来的姐姐和他家冰雪为魂的母亲大人。
不过,虽然庄在外人面前是自烈火中涅磐的火凤凰,可到了母亲大人面前,也就是一直规规矩矩的小火**。说实话,他对于庄在母亲面前那种安静柔和的态度,真是很喜欢啊。不像在他和司面前,张牙舞爪的像个恶鬼,专门以欺负他们为乐,偏偏还不能反抗……
渊到餐厅的时候,就看见母亲和姐姐早已等在那里了。
道明寺枫是一如既往的冷凝着脸,只是看到长子进来时微微软化了眼神,而庄因了自小养成的习惯,在母亲面前总是乖顺的让人不敢置信,即使已经嫁为人妇也依旧像是少女时代一般,态度上不见任何改变。
“司呢,还没有过来么?”
“他马上就过来了,母亲。”其实比起这个称呼,他更喜欢用另一个呢,妈妈。
“从明天开始让他早一点起来。”
“我会的,母亲。”明知道不到最后一刻司是不会起床的,母亲你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吧。“对了,吃完饭后,希望您能够拨出一段时间,我想和您谈谈,母亲。”
“……好。”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和自己分别了七载光阴的儿子,你已经准备好了么,进入这个你所不曾真正了解的世界,我的孩子。
“你,已经决定了么?”七年的时间也不足以让你改变主意么。
“是的,母亲。”渊端正的跪坐于母亲面前,眼神坚定。
“即使……也不后悔?”哪怕你的固执与我如出一辙,我也依然希望你能够放弃那条充满了荆棘与坎坷的苦难之路,做母亲的,总是想要自己的孩子能够顺遂的生活的。
“您知道我的选择。”既然已经选择踏上这条路,他就绝对不会回头,哪怕伤痕累累也依然会毅然决然的走下去,直到,死亡来临的那一刻。
“我明白了。”其实早就该明白了啊,在七年前你决定离开的时候就知道你的选择了不是么。
“请您多多指教,妈妈。”他想要保护重要的人,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被家族所控制的最好办法就是反过来控制家族,当整个家族都只是他手中**的东西时,那些所谓的惊世骇俗的伦常自然也就不可能成为他和所有人之间的阻碍。
母亲知道他真正的目的,却并不曾做出真正意义上的阻拦,她终究是希望他们能够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他想要守护众人,而在此之前,母亲就一直在守护着他们了。
从来到这世界的第一天起,他就告诉自己这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实力,有了足够的实力才能够保证他所做的能够越过一切的阻碍,最终达成目的。
而母亲,则是他前进道路上,最坚实的基石吧。
义无反顾的无条件的支持他的母亲,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守护他的人。

对于道明寺财团的高层来说,今天是一个不寻常的日子。
五月十七日,道明寺财团成立的纪念日,也是,新一代继承人入驻财阀的日子。道明寺家族规:“家族继承人,一代,仅一人。”
也就是说,道明寺家族一代只有一个人拥有继承权,一旦选定继承人,同辈的其他族人自动失去继承权,以防在继承人确定的情况下发生手足相残的事情。
还有一个隐性规则就是,只要在十八岁那年没有被确定为继承人,基本上也就失去了继承权。
而最重要的是,少主威严,众皆不可抗。
(某辰承认有点恶搞啦,这句是从《太平》里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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