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月的时候，天气偶尔却意外地好，天空意外地蓝，偶有微风拂过。
“还真是一个运动的好天气啊！”何伟嘴里叼了一支烟，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似乎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文学院的第一场联赛，就要开始了。
文学院的球员们，都换好了崭新的队服，“中文驰豹”四个大字尤其显眼。
“我靠，你还真是夸张！”身边的王进指了指何伟嘴边的烟卷，“临比赛前还要来一根啊？”
“老子想抽，不行啊？”何伟不耐烦地摇了摇头，又深深地吸了一口。
抽烟，有时候是为了缓解压力。
今天的对手，可是化生学院啊！
实在是没有十分的把握去取得这一个三分呢。
可是问题在，如果今天无法取得胜利，文学院最后的结局，只怕又难免是小组淘汰，黯然收场了。
何伟一步步走向球场，大脑里却空空如也。
讨论了一晚上，最后却连一个大致的战术思路也没有。
大家只能说，我们要尽力，尽力打。
妈的，什么玩意儿啊！
何伟眯起眼睛来，感觉今天的阳光稍微有一点刺眼。
曹毅低下头，走在队伍的最后，脚下还滚动着一只足球。
终于要比赛了啊！
即使只是替补，可是，自己的出彩表现已经可以得到大家的一点认同了。
自己，并非没有机会上场吧？
一个月前，自己也不会料到，事情会演化到这样一个地步吧？
生活就是如此地不可思议，一个月前，自己还是会一如既往地过一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不用用心思考为什么，看书，听歌，偶尔打打实况，踢踢足球，还有每天雷打不动地去看芝芝。
似乎，一切的事情都应该从和艺术学院的梁子上找起呢。
事情已经解决了，可是，自从那一场实况足球的比赛之后，自己的心境却也有了变化。
看到有人对芝芝发动起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势，自己就有一点坐不住了呢。
冲动，冲动啊......
实在不知道，这样一种情感究竟算不算是“喜欢”呢。
“去追，去追......”似乎每次和高建武见面，这王八蛋总是要有意无意地去提这样一个问题。
不久前自己视作仇敌，如今却可以推心置腹地直言自己的感情，还真的是很奇特呢。
只是，对于芝芝，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了。
先让我再证明自己一次吧！
“在想什么啊？”王吉若无其事地放慢脚步，等着曹毅走近。
曹毅挤出一点笑容来，拍了拍王吉的肩膀：“我在想咱们如果小组出线的话，是不是应该好好庆祝一下！”
“我操，那还用说？！”何伟竟然听到了这句话，把手里的烟头随意地甩在地上，“咱们是一定可以出线的！何止出线啊，八强，四强......这不都有可能吗？”
“好好表现。”王吉轻轻打了一下曹毅的胸口，“我还等着你给我喂球呢！咱们两个人简直就是绝配啊！”
重新夺回了首发位置，王吉的心情看来是大好，加上一直和曹毅的关系不错，自然会显得意气风发了。
“一定，一定......”曹毅笑着回应道，心里却把后半截话吞了下去。
如果我能上场的话......
这几天的训练，曹毅的确展示出了和从前判若两人的惊人进步，总是以出乎意料的传球让人猝不及防。
曹毅的传球和王吉的抢点，所制造出的就是一个个进球，在几天的训练中，文学院的球员们已经见识过不少了。
“曹毅可是咱的秘密武器！”何伟头也不回地强调道，“现在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底细，咱们不到必要的时候不要轻易把底牌亮出来！”
秘密武器吗？
这个字眼，也出奇地熟悉呢。
樱木花道就是这样子被安西诓在板凳上的吧？
大家就这样子走到了球场。
“我靠，来得够早的！”何伟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话来。
曹毅看了一眼球场，发现已经有人在做热身了。
这就应该是化生学院了吧？
何伟转过身来：“大家都活动活动，准备比赛了！”说完，就径直向球门方向走去。
那里有一个个子不高的球员，穿着一号球衣，臂上悬挂着队长的袖标。
化生学院的队长，王彧！
“准备得怎么样了？”王彧还是一脸的笑容灿烂，似乎从来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困扰过他。
“还能怎么样？加把劲儿踢呗！”何伟似乎很放松地倚着门柱，坐了下来，“我操，今天够晒的，这草皮都有点发热。”
“怎么样，有多大把握打败我们？”
“靠，你这也太直接了吧？”何伟仰头看了看天空，“今天太阳这么好，你说你会不会被阳光一晃一不小心失误一下呢？”
“应该不会吧？”
“老子这次就是冲着破你的门来的！”何伟很神秘地笑了一下，“我们有了一个秘密武器啊！”
王彧微微一愣，笑道：“足球嘛，本来就是一个一切都有可能的事情，我真希望这一次你们可以给我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何伟所说的秘密武器，现在却又处在了一个不知所措的时候。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
就站在场边，连同一些早早到场的文学院学生们观望，等待比赛开始。
咦，不知觉地，心跳好像就要加快一点呢。
芝芝！
她不应该会在这里出现的吧......曹毅努力回忆，却总想不到芝芝是一个喜欢足球的女生。
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看到曹毅，芝芝浅浅地笑了一下，随即又微微低头不语。
曹毅心中又是一动，恍惚中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走到她的身边，究竟想要做什么。
就好像，身不由己，不由自主地就靠了过去一样。
“你......”曹毅考虑了一下，“是来看比赛的吗？”
“是啊！”芝芝点了点头，笑道：“今年院里的足球比赛方面，老师指定让我负责的。”
对啊，芝芝已经是副主席了！
原来，无论自己是否会出现在场上，芝芝都会观战的吧。
可是似乎离自己的梦境又近了一步呢。
曹毅心里有一种“原来如此”的释然，混杂了一点点失望和更大的希望。
让我上场吧......日夜加练，难道不是为了这样一个机会吗？
“你......可以帮一个忙吗？”芝芝忽然开口道。
曹毅连考虑都没有：“需要我干什么啊？”
“嗯......学校给每一支球队都发了饮料的，可以陪我去领一下吧？我一个人拿不动的。”
曹毅忙不迭地答应，心里不由地狂喜。
很难争取到这样的机会，能够和芝芝独处吧？
哪怕只有几分钟也好啊！
“喂，你干什么去啊？”
一只足球滚到了曹毅的脚下，却是吕尧故意踢来的。
“去搬饮料啊！大家不能渴着踢比赛吧？”
曹毅说着，漫不经心地把球挑起，球最后正好落在吕尧的胸口，被卸了下来，落在脚背上。
“好球！”吕尧冲着曹毅竖起一个大拇指，“你快些回来热身，随时准备上场啊！咱们院今年也有你这一个大发现呢！”
这话说得曹毅大是受用。
在心上人的面前，谁不想被人多夸两句呢？
“你也会上场吗？”芝芝问道。
“也许吧，”曹毅笑道，又不忘试探性地补充，“如果我出场的话，能不能为我加油啊？”
“当然了，没问题！”芝芝抬起头来，笑容令曹毅感觉似乎阳光也随之灿烂了几分。
在球场上，我不会让任何人失望了！
“曹毅！”一个俏生生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很熟悉，这几天来，似乎经常能够听到这个声音呢。
就在昨天夜里，还会忽然打电话过来，一个劲地为自己打气加油，搞得曹毅有一点点摸不着头脑，好像自己不是一个替补，而是铁定要首发一样。
“芊芊啊！”芝芝笑着打了一个招呼。
“嗨！”芊芊满脸兴奋，没有一点迟疑地站在了曹毅的身边，靠得严丝合缝，让曹毅不经意地就能嗅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幽香。
“就要开始比赛了吧？”
曹毅摇了摇头：“还有半个小时吧。现在在做准备工作，我要去把饮料搬来。”
“那我也去好了！”芊芊挤了挤眼睛，“你一个人，大概搬不动吧？”
......
能够和芝芝独处的几分钟也没有了。
结果是，曹毅一个人搬了两个大箱子，几十斤的分量，身边紧跟着芊芊，和芝芝聊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题，曹毅不时插两句嘴进来。
也好，这样的情景，似乎也不会有太大的尴尬吧。
当真和芝芝独处的话，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呢。
“你今天也会上场的吧？”芊芊忽然又凑了过来。
“应该会吧。”
“那好啊！我会为你加油的！”
芊芊说这话的时候，给人感觉相当认真。
“那样的话......就谢谢了。”曹毅笑道，“其实我的球技相当差劲的！”
“那无所谓啊！”芊芊道，“就算输掉了也无所谓。我只是想为你加油呢！”
曹毅似乎心头微微动了一下，一扭头，就与芊芊的目光相对。
不过短短数秒。
“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曹毅转过头去，“......比赛就要开始了，还需要做一做热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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