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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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确实没有结束,但只是对我们而言。就在对手盼着终场哨音赶紧响起来,结束这场噩梦的时候,41分钟,伊布和范德法特在右路二过一,然后范德法特地滚球横传进禁区,球速极快,罗达JC队的后卫已经没什么心气了,球很顺利地越过了一名中后卫,正好传到插进禁区的我的脚下,这也是我们演练过的配合。
我右脚一停,在对方门将出来之前,左脚飞快地一捅,球直窜网底,4:0。
我们的球迷已经兴奋了将近一整场,有些疲倦了,但这个进球就像给他们打了一针兴奋剂,看台上再次山呼海啸,而我本人也兴奋异常,这时到荷兰之后的第一个帽子戏法,我双臂张开坐飞翔状,绕场飞奔,跑动距离大概有50米。
比赛结束后,阿姆斯特丹当地的报纸高调宣传了这场胜利,写道,“这场胜利令人兴奋的不仅仅是四个进球和汪青的帽子戏法,更积极的意义在于汪青和伊布在锋线上终于又有了配合,不管是有意或者无心,但至少让人们看到了希望。”
短暂的兴奋之后,接踵而至的是冠军联赛主场迎战AC米兰的比赛,这之前三连败的我们出线的可能仅仅停留在理论上,而如果输掉这场比赛,那我们就连理论上的可能也输没了。
可能是受到那场大捷的影响,我们增加了信心,开场后我们向对手的大门发起了猛攻,并迅速取得了进球。3分钟的时候,伊布在禁区前沿背身拿球,外脚背拨给了高速插上的西科拉,西科拉凭借冲起来的速度过掉了卡拉泽,然后立刻传中。传过来的是半高球,但位置相当好,迪达想出出不来,我做了一个高难度动作,右脚做支撑,身子和右腿成九十度角,和地面平行,正好赶上飞过来的球,我把全身力气贯在左脚上,奋力一抽,随着迪达伸手向后倒的动作,球飞进大门。
这还是我们在今年的冠军联赛中第一次取得领先,几个队员疯狂地跑着,庆祝着,大家都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而且这个比分一直保持到了上半场比赛结束。
下半场,同样是在刚刚开场时,又进球了,不过是对方,米兰获得角球机会,皮尔洛开出角球,人群之中只见因扎吉高高跃起,一头将球砸进球门,比分变成了1:1。
看着因扎吉夸张的庆祝动作,我们的队员全都沉默了,经历了冠军联赛太多的失败,队员们的神经都有些脆弱,而这个进球恰恰又给我们脆弱的神经重重的一击,看得出来,很多人已经垮了。
随后的比赛,全队踢得毫无斗志,疲于应付。13分钟。西多夫直塞因扎吉,超级皮波在格里格拉和奥布赖恩两个人的夹防下居然还挤了进去,接球之后直接弧线球射门,挂角入网。
全场都沉默了,包括我们的队员。
20分钟,又是因扎吉在禁区内得球,格里格拉已经毫无信心,其实护球并不是因扎吉的强项,只要逼住他,就对有机会抢断他的脚下球,但格里格拉却选择了直接踢在因扎吉腿肚子上,把他踢倒在地,禁区里,他自己也知道百分之百是点球,踢完人也不争辩,直接转身就走。

场上队员没信心,门将的心气也就不会高,面对皮尔洛提出的点球,洛邦特也只是象征性地做了一下扑救动作,但还判断错了方向,1:3。随后的比赛成了例行公事,米兰也不愿意催逼过甚,我们也失去了进攻的勇气,包括我都已经有了绝望的感觉,双方都在等着终场哨响,裁判也看出来了,不时还不到一分钟,就吹响了全场比赛结束的哨音。
我们终于输掉了理论上的出现可能,比赛结束后,走进休息室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自己都感到有些奇怪。和托马斯通电话的时候,我跟他说了这种感觉,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汪,恕我直言,你还是少了一点坚韧的品质,也许真的是你在荷兰受到整体足球环境的感染,荷兰并不缺少才华横溢的明星,但他们就是少了一种一拼到底的精神,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从来没有拿到过世界杯的原因,还记得你在去年最后一场比赛中给队友们讲的破釜沉舟的故事吗,现在我觉得你少了那样一种精神了,你必须把它找回来。”
是啊,必须找回来,我也这样对自己说。
冠军联赛小组赛最后一个主场,我们面对安德莱赫特,对手一胜三负,比我们多三分,而这三分恰恰就是从我们身上拿的,冠军联赛评分的球队先看自身胜负关系,如果战胜了他们,而且净胜两球以上,我们还有可能超越它们,跻身联盟杯。
我们确实不想这么快地告别欧洲赛场,因此一开场就向对手的大门发起了猛攻,对手也明白,只要守平,他们就能进军联盟杯,所以他们很明智地收缩在后场,连前锋薛琦铉都跑回来帮助防守。
整个上半场,对手几乎就没有怎么过半场,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却没有能够敲开对手大门。14分钟,西科拉右路横传,球到了我的脚下,我假动作晃开对方后卫,右脚射门,门将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是用眼睛盯着皮球,球先是打在横梁上,又弹在立柱上,又弹了出来,被对方门将牢牢地抱在怀里,保住球扒在地上,我看到对方门将用手套摸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很显然,他是在暗自庆幸。
下半场,全队又开始急躁起来,招数渐渐散乱,进攻的套路没有了,中场球员只要在前场拿住球就是一脚远射,多半偏离了目标,最好的机会出现在31分钟,我在禁区线上接到斯内德传球,后脚跟传给插上的范德法特,他得球后带了一步,然后立刻横穿禁区,禁区内插上的伊布一脚劲射,距离太近了,只要不是打在门将身上,就肯定进球,但他却偏偏就是打在了门将身上,连对方门将的表情中眼睛里都透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三分钟后,对方也有一个单刀球,打在了立柱上。
比赛结束,双方互交白卷,我一言不发,闷头向休息室走去,听见身后薛琦铉在叫我,我只是加快了脚步,逃一般地离去。
终于,我们今年在欧洲赛场的所有希望都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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