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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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布这两天的情绪都很阴郁,训练当中一直绷着个脸,这可不是他的性格。在下一场比赛的前一天,我突发奇想,和范德法特说:“咱们就打这个赌吧,决定下一场比赛的点球谁踢,就赌伊布今天会不会笑一下。”
“会的,”范德法特斩钉截铁地说,“伊布的性格很开朗的,他很爱笑,也很爱开玩笑,所以我说他一定会笑。”
结果我笑了,一种奸计得售的表情,“那好,我就赌他今天一直不笑。”结果,我赢了,范德法特和伊布一样,一天没笑。
下一场比赛是联赛,我们客场挑战费耶诺德,费耶诺德队也是荷兰传统三强之一,虽然现在有些势微,不如我们和埃因霍温,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仍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
让我感到遗憾的是,我这个赌白赢了,这场比赛出现点球。不但没有出现点球,还出现了我预料不到的事情。
全场比赛不算精彩,双方踢得中规中矩,球迷的热情也渐渐地被双方不紧不慢地消耗没了。
下半场四十分钟,我们全场最好的机会来了,我活动到禁区左侧肋部,这时范德法特过了一个人,然后清楚地看到了我的位置,一个直塞,球到了我脚下,我顺势一倚,然后转身过掉对方上来逼抢的队员,直插禁区。
对方中后卫上来抢断,我一个假动作把他晃了过去,但这时对方另一名中后卫已经封住了我射门的角度,而同时,他也就放弃了对伊布的防守,伊布的位置上空了,无人防守,对方的左后卫正在拼命往伊布这里靠,但显然来不及了,只要我把球喂到他脚下,以他的能力,这个球必进无疑。
可就在这时,我发现对方封堵我射门角度的中后卫封堵的并不严密,也就是说我自己射门的话也不是没有机会,于是乎,一个抉择就摆在我的面前,是传给伊布,成就他本赛季的第一个进球还是自己打,争取把握住机会?这是一个问题。
当前锋时间长了,特别是射手型的前锋当时间长了,都会产生一种“独”的心理,我也不例外,一般平时有十分之一的机会我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打,而这个球我自己的判断是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最终,略有自私的意识战胜了我队进球可能性的客观判断,虽然传给伊布之后进球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
于是,面对封堵的中后卫,我先是一个虚晃,他没吃这个动作,这时被我晃掉的那名中后卫已经从后面逼了上来,而门将也封住了远角,我仍然固执地要自己射门,一拐脚腕,球躲过了对方的中后卫,但打在边网上。
全场不管哪方的球迷,几乎是齐齐地发出一声叹息。我这时也有一点隐约的毁意。抬头一看伊布,他的那个眼神肯定能吃了我,不单是他的眼神,他的人也已经走过来了。
他走到我的身边,一言不发,直接一把把我推得倒在地上,然后猫着腰冲着躺在地下的我大声吼着,“白痴,你这个蠢货!为什么不传给我,多好的机会,你会不会踢球,你这头猪!”
本来我确实是有一丝歉意,但看到他这样,我立刻血往上涌,剧烈地冲击着我的头脑,我立即站起来,伸手就要去揪他的领子。这时,我的腰被人抱住了,回头一看,是范德法特,“汪,冷静一下,不要这样。”两三个队友也连拉带拽地把伊布弄倒远处去了,但我心头的火气还没消,“有能耐自己找机会进球呀,等着别人喂球算什么本事!”他听到了这句话,又要摆脱拉着他的队友要往我这儿冲,我看到他这样,也要甩开范德法特,队友们拼了死命拉住我们两个,直到裁判过来给了我们一人一张黄牌才暂时把我们压制住。

比赛结束了,双方互交白卷,由于这件事情,我还觉得很是气闷。费耶诺德队由两名亚洲球员,他们是日本的小野伸二和韩国的宋钟国,比赛一结束,他们两个就走过来。“你好,汪先生,能够在荷兰的赛场上和您同场竞技,我感到很高兴,希望我们能保持联系,交个朋友。”说着,小野伸二伸出了手。
说实话,由于一些历史和政治的原因,平时我就很讨厌日本人,都说体育和政治无关,但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一般见了日本人我都没好气,何况是现在这个状况。
我斜着眼睛看了看他,看得他一哆嗦。“你是日本人吧,我没有和日本人交朋友的习惯。”
“先生,我想你对日本人有些误解,不管我们两个民族在过去发生过什么,在赛场上我们都是对手,也是朋友,我对你优秀的技术很敬佩,有机会我们可以互相切磋。现在,我们交换一下球衣好吗?”
“我不愿意!”声音大得我自己都有些害怕,当年我还是坚持这样说话,“我不想和你交朋友,也不会和你换什么球衣,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我讨厌日本人,也包括你,我今天差点和队友动手,我不在乎真的和谁打一架!”
小野伸二愣愣地看着我,目送我转身走去。这时,宋钟国紧跑两步,来到我的身边,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汪先生,今天我觉得你的情绪有些过于激动。其实,场上那个球你应该传的。”
我回头看着他,他向我伸出手,我想了一下,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然后转身走了,这次,没人追上来。
更衣室里,科曼在对着我们咆哮,“你们本事都很大呀,不能把球踢进对方的门里,跟自己人打架倒很猛,有那个精力,干什么不努力再发动一次进攻。那个球汪确实应该传,但不传也不是就十恶不赦,伊布你觉得他处理得不对,可以下来再和他说,干什么在场上就发作;汪你也一点不容忍,场上就冲他吼,要不是你吼,也招不来裁判的黄牌。现在,罚你们两个回去之后不要休息,马上给我一人一个一万米,不,汪跑两万米。”
“为什么?”我跳了起来。
“因为你赛后对对方队员很不礼貌,我不管你们两个国家之间有什么,但这是在荷兰的赛场,你们分别代表各自的俱乐部,你对对方队员那样恶劣的态度直接影响了俱乐部的形象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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