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郁闷波尔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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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队都忘情地砸在一起,绝杀!真的是绝杀!俄国人一个个瘫倒在地,没有人还想得起要从球网里把球捡出来重新开球。季莫舒克第一个反应过来,把球放在中圈,招呼队友过来开球,就算是例行公事也要把它将进行完。
响应他的是阿尔莎文,裁判员一声哨响,季莫舒克把球轻拨给阿尔莎文。其实,阿尔莎文还是有想法的,他想一开球就大脚吊门,趁对方都在欢庆,门将也注意力不集中的情况下抓住那几乎是万分之一的机会。于是他把球往前一趟,一个大脚打到前场,但还没等球落下来,裁判员就吹响了全场比赛结束的哨音。
虽然阿尔莎文还是执著地看着皮球飞去的方向,不顾及身边拜仁球员疯狂的庆祝,但球还是没有如他所愿停留在球门里,当然就是停在门里也没有任何意义。阿尔莎文只能摇摇头,回身和走过来的我交换了队服。
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两个队的球员们的表现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对方门将甚至躺在门里哭泣,还是卡恩上去把他扶了起来,一幅凶神恶煞的长相的卡恩此时慈祥得就像一位神父,拍着他的肩膀轻声地安慰对手。我突然就觉得很是奇怪,卡恩什么时候会说俄语了,下来之后我问他,他告诉我:“我就是说的德语,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懂。”我这才恍然大悟,不过球场上有些东西是不用语言的,那样的动作和表情就已经能够让双方队员沟通了。
我和阿尔莎文也是这样,我笑着指了指他身上的队服,他一看,也笑着点了点头,把队服脱下来和我交换,然后他还向我竖起了大拇指,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整个过程我们没有说一句话,但至少我觉得已经有了充分的交流。
在拜仁队员一片欢腾的气氛当中,我看到只有一个人与众不同,他没有加入到欢庆的行列中,只是一个人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场上,偶尔和走过来的人击掌庆祝一下,就好像自己是一个局外人。
他是波多尔斯基,说他是局外人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对。半决赛两个回合,他一直没有获得出场机会,这个赛季以来他就把大部分时间消耗在板凳上,要知道,他可是2006年世界杯的最佳新人,这还不到两年的功夫呢,所以我能够理解他远离欢庆人群的举动。
我走过去,对他说:“毕竟是我们的球队赢了,多少应该开心一点吧。”他看着我,苦笑着说:“我也明白这些事,但我就是高兴不起来。”我拍拍他,“有什么事等回了慕尼黑再说吧,现在还是高兴一点,否则也不解决任何问题。”说着,我强拉着他进入了欢庆的人群,于是我清楚地理解到了什么叫做强颜欢笑,他的表情让人看了真是难受。
回到慕尼黑之后,我们投入到德国杯决赛的备战当中,这个周末,我们将面对多特蒙德队,这也是我们今年能够接触到的第一个冠军。
训练当中,我格外注意了一下波多尔斯基,“波尔蒂王子”训练当中面无表情,明显的还是不开心。我问身边的小猪:“波尔蒂这个样子多长时间了?”“基本上下半年一开始我就没见他笑过,他一直挺难受的。”我想了想,“这样,今天训练结束之后我请你们两个吃饭,你去和他说好吗,由于我们位置上的竞争性,我不太好过去。”
小猪答应了,走过去和波尔蒂说了,波尔蒂抬头看了看我,点了点头。
晚上,在慕尼黑的一家中餐馆,吃着并不地道的中餐,我没有什么胃口,但他们两个却明显地大快朵颐。我笑了笑,“什么时候到中国,请你们吃真正的中餐,保证你们连舌头都嚼了吞下去。”

听到我说话,波尔蒂从美食当中抬起头,看着我说:“谢谢你,汪,我的确是因为上不了场不开心,但请相信,我并不是针对你的,因为我们都是在竞争自己的位置,我没有竞争过你,这也很正常,只不过竞争失败的人都会有些不开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点点头,“我明白,而且也请你相信,我的确没有想过你是因为我而不开心,你是一个能够面对竞争的人,而且你很有雄心,希望成为世界级明星,否则拿着那么高的工资也不会不开心了。我知道在米兰有一个门将叫菲奥里,在球队待了九年,只上场两次,照样在队里待的悠哉游哉,听说明年他要晋升为教练。而你不是个喜欢混的人,所以你才有烦恼。”
波尔蒂听了没有说话,小猪在旁边说:“当初在国家队的时候,我就总劝波尔蒂转到拜仁来,但现在看来,也许这不是个好主意。”
“不,不是这样”波尔蒂插话了,“当我也的确是想要转到拜仁的,这是我的真实想法,转会到豪门应该是大部分球员的愿望,而且当时我的确认为自己有实力在拜仁站稳脚跟,只是现在我发现也许是当初我对自己太有信心了。”
“不,这不是你实力的问题,”我接过去说,“你的实力没有问题,你在国家队总有好的表现就是明证,但就是你在拜仁的发挥总是不好,这可能是你的风格和拜仁不符,或是你自己的心理问题,我们需要坐下来好好分析一下。”
波尔蒂没有说话,场面有些冷,我于是招呼他们吃菜,“海参再不吃就凉了。”
但波尔蒂的心思显然没有在海参上,看着小猪一次次努力地想要用筷子夹起海参,又一次次地失败,不停地用手绢擦着海参掉在身上之后洒下的汤汁,我笑得前仰后合,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想了许久,他说:“有个事情我想和你们说一下,科隆俱乐部又找我了,希望我能够回去,我这两天正在想这个事情,也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我还没有说话,小猪在终于将一大块海参放在嘴里之后立刻嚷开了:“这怎么行,波尔蒂,你要转会也许是对的,但转会回科隆那简直就是倒退,你在那里不会有前途,我反对。”
这是他们的目光都望向我,看来不说两句是不行了,“说实话,我没有想到你会有会到科隆的打算,如果单从俱乐部的档次来看,你转会回科隆确实不是好的选择。但选择俱乐部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你在那里待得开心,如果你回去觉得开心,能够发挥出来,那谁也不能阻止你回去,也并不能说回科隆就是一个坏的选择。1995年的时候,英超与意甲相比还是一个弱势联赛,但博格坎普就是选择了从国际米兰转到阿森纳,事实证明他的这次转会很成功;而巴蒂足球生涯的大半时间都在佛罗伦萨度过,佛罗伦萨也不是顶尖俱乐部,但巴蒂过得很愉快,他在球队里有皇帝般的待遇。你也许也会成为巴蒂,谁又知道科隆队在未来不会强大起来呢。总之,这件事你必须认真考虑,只要你觉得好那么就去做吧,不要管别人说什么。但丁不是说过吗:‘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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