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最赌不起的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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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思虑之际,屋子外面的门口处传来声声脚步。
这次的脚步声似乎有些不一样,那是下定决心的杀伐果断,如同夺命修罗。
童九山拐过门口,正好迎上童啸抬头的目光,一步步走过去。
男人面无表情,眼神却动了动,拎鸡仔一般将童啸提起,狠厉的摆拳正中对方侧脸。
“噗”
童啸在空中转了几圈,撞到墙上,慢慢软倒下去,鲜血混着口水在嘴边淋漓遍布。
童九山不知终结过多少人的手攀上他的喉咙,猛然加劲,强烈的窒息憋得童啸伸着舌头,白眼直翻。
稍稍松手,童九山响起沉郁的声音:“童啸,我拼杀多年,杀人不少,你年纪轻轻就能这样有骨气,实属罕见,其实你很对我的胃口,就算伤了我儿子,我也没打算弄死你,但现在不同,你不死,我儿子就得死。”
童啸当头一棒,眼神茫然无助地四处游移,“原来,我要死了。”
“对。”
原来总是觉得死亡那么遥远,可是今天,居然这么真切的发生在身边。
恍惚间,两行泪水划过腮际。
童九山眉头一挑,“怎么,怕了?”
“也对,你这年纪的孩子,人生刚刚开始,还没能好好体验,便要…”
“我不是怕了”童啸打断。
“我三岁我妈就去世,再也没见过我爸,二十年,一直到今天,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
童九山听了这话心中揪起的一疼,甚至手上都被抽空力气。
“那咱们的遭遇还真是相像,我儿子也是在三岁失去母亲,与我失散,如此说来,小洛比你幸运的多,至少他找到父亲。”
男人下定决心,“时间不多了,我得带着你的命去换我儿子,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童啸闭上眼睛,等待死亡来临,“无话可说。”
铁爪再次加重力气,已经触到那根与常人无异的气管。
它如此脆弱不堪,男人只需轻轻一拧,便可完成对一个生命的审判。
童九山似乎触到他脖子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好奇心突起,竟然想看看。
而此时这份冥冥中突起的好奇心足以让他一辈子感激涕零。
那个硬物是一块淡黄色的黄龙玉佩,被一根似乎带了多年有些褪色的红绳穿着
不过看样子只是半块,断痕处似乎久经拂拭,渐趋华润。
童九山迥然色变,一把将玉佩扯掉,狠狠揪住童啸的衣襟,“小子,这玉佩,你是从哪来的?”
但童啸情绪更盛,刚才要被杀的时候都没这么激动。
“那是我妈留给我的!你他妈还我!王八蛋,别动我的东西!”
双目赤红的童啸歇斯底里的斥骂,从头到脚被捆成粽子的他,不甘的胡乱挣扎。
男人颤颤巍巍的掏出口袋里那一半。
年华逝去,时光穿梭,断痕虽已不似当初分明,可还能依稀对合在一起。
童九山的脑海仿佛炸过一声惊雷,余音在耳畔隆隆作响。
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
难道是…
童九山不敢去想,他没有勇气去接受另一个他意想不到的结局。

但此时容不得他犹豫,付虎的期限还有不到半小时,究竟应该怎么做?
自己的儿子到底是谁?
灵光一现,童九山想到一个人。
将他提到自己面前,目光灼灼问道:“童啸,你的叔叔是谁?”
但失控的男人听不进他的话,“你想干什么?”
“告诉我!”
童九山少有的陷入无尽暴戾中。
“你做梦!”
可偏偏童啸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主。
一大一小抻着脖子,面红耳赤的对峙着。
自从被放出来,印象里付建明就是自己那被付虎收养的儿子,这一段时间的点点滴滴犹如开动快进镜头,在脑海里掠影而过。
如果这一切是阴谋,那付虎手里的付建明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从始至终自己都被骗得团团转。
如果这是真的,那就必须杀掉眼前这个孩子。
纠结,不安,焦虑像是炽热的熔岩,持续在火山的内壁中暴涨。
“啊!”
童九山怒吼一声,狠狠一拳砸在水泥墙上。
这一下威力比大锤还强,随着轰隆一声,墙体顿时坍出一尺有余的破洞,掉了童啸一脖领子石粉碎屑。
这头发狂的暴龙,转身向门口奔去。
童九山真的没有办法,就算在黑室被关20年,也从未有过这般束手无策,他能保证自己不崩溃,承受能力已经很不错。
此刻,他唯有赌一把。
没错,谁的人生没有赌过?有人赌的是自己万贯家财,有人赌的是自己身家性命,而他,赌的是自己亲生儿子,而这,是他最赌不起的赌注。
远离龙城闹市的一角,这里是一片处处市井乡土的平民小巷。
狭窄悠长的巷道俯视看去像是一盘棋网均匀盖在巷区。
巷区环境和远处几条街外的大厦差别天壤,在早上,家家户户随意倒在门前的污水此起彼落。
他们的文化素养不见得有多高,但他们是这个城市最真实的风土人情,这里每一寸的土地,弥散着最浓郁的生活气息。
都说小隐隐于市,能隐居在此番市井中的人,心境真的不一般。
巷区内一个宅院里,这户的漆黑铁门,挂着两个早已泛黄褪色的福字。
院内,一个干瘦活像猴子的男人,享受的瘫在藤椅上,四仰八叉的姿态又酷似沙滩上翻壳的老鳖。
偶尔间,一只不会看脸色的苍蝇落在他的脚上,微微睁开三角眼,拿起身边的拍子。
啪!
苍蝇被拍碎脑袋,自由落体着掉下去。
男人满意的重新躺好,向身边的桌子上摸来一壶茶,灌进嘴里。
不一会儿,又飞来一只,似乎是原来苍蝇的位置吸引了它,不偏不倚的落在原位,好像死去的苍蝇复活。
啪!
又是一下,不过这下没打中。
“去你妈的!”
瘦猴站起来,喝口茶,眯缝眼睛朝天看去,“哟,喜鹊叫了,看来今天是有客来啊。”
“福子,你别在那杵着,家里没酱油了,你赶紧去打一壶。”
一个脸色昏黄腰缠围裙的中年女人,从屋里出来,扯着嗓门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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