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雨中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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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寺后山南边的舍身崖,自李清与魔教教主柳荆在此一战,此处在江湖名声大躁。甚至许多江湖中人,特地登上少林,观赏当年比武还残留下的痕迹。
欲去舍身崖,必要经过一处五角凉亭。平时,坐在凉亭,是个非常观赏视角。
柳姓香客,每年都会坐在这处凉亭。虽不至于每天都来,但也会频繁出现在此处。唐子谋猜想,遇见寇白月他们时,正是去此处凉亭。
唐子谋并没有主动去拜访那位神秘香客,直接来到此处凉亭。
一大清早,唐子谋便会带着棋盘,占据着这处唯一的凉亭。慢悠悠的摆弄着棋子,自己跟自己下棋,打发时间倒是挺快。一呆大半天,倒也不无聊。
坐在旁边的独孤红,就没有唐子谋那么好的耐性。
本来坐在这里,算得上是撞运。可能一天就能恰好撞上,也可能十天半个月都白做功夫。这个巧遇需要耗费大量时间,为了不引起寇白月他们的怀疑,唐子谋选择用这个方法。更重要的是,他有这个时间,有这个时间可以慢慢等着。
他不着急,也有那个性子。
唐子谋耐心十足,独孤红等了半个时辰,便开始不耐烦起来。一开始还陪着唐子谋下了两盘,结果被杀得片甲不留,落花流水,便没有继续下的兴致。
没有耐心,又想了解详情不想走,独孤红越来越焦躁,特别是对比唐子谋的悠闲。
“一定要用这种方法吗?”
“在后山那里是下棋,在这里同样也是下棋。这里景色也不错,坐坐也不错。”
“切,只是一些花花草草。小师弟,咱们来过过招。”
独孤红开口说话,原来是yin*暗处的影子过过招。影子自然不会理会独孤红的无理要求,独孤红便开始缠着唐子谋。
唐子谋不动如山,独孤红小动作不断,都没能令他变色。手捻头棋子,沉入棋战之中。
就这样守了几天,都没有遇到寇白月一行人。以独孤红的性格,很快就消失在凉亭,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大约三五天之后,唐子谋独自一人坐在凉亭。
前一刻,还是烈日暴阳,下一刻,雷声而至,跟随而来的,便是滂泊大雨。风起得颇大,凉亭,没太大的遮掩雨水,轻薄的青衫,立刻淋湿了大半。
“主人。”
“没有雨具,雨水颇大,还是暂时在这里躲雨吧。”
本以为这么大的雨,不会有人过来。大雨中,两个人影快速跑过来。人影越来越近,四周颇为空旷,唐子谋几乎在他们出现的瞬间,便发现他们过来。由远及近的身影,越看越感觉到熟悉。
大概是大雨来得很急,两个人正走在半路上,赶到凉亭时,两人已经全身湿透。
来人正是寇白月与陪同的那位柳姓神秘香客。随即跟来的几个黑衣大汉,散发着十分不好惹的气息,挤到唐子谋这边。
其中一个拍下一个银锭,冷冷道:“这处我们包了,你可以走了。”
真真是霸道。
唐子谋也不生气,反倒气定神闲的坐着,慢悠悠的问道:“什么时候少林寺的地界,变成了酒楼饭馆,居然还能包场?”
“给脸不要脸……”
说话的黑衣大汉虽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唐子谋一拒绝,顿时惹其眉头怒竖杀气迸发。
黑衣大汉如此有持无恐,自也是有原因的。
首先,唐子谋只是一个人。随行的影子隐身在暗处,没人知晓。二来,看唐子谋穿着,一向低调,一向以舒适为主,一看并不像有权有势之人。更重要的是,唐子谋书生打扮,看上去没有任何威胁,根本没什么好惧怕的。
面色狰狞的大汉,足以以面貌吓退胆小之人。一个小小柔弱书生,居然敢呛生,也难怪黑衣大汉,一时怒上心头,恶向胆边生。
只见其“哗”的一下拔出刀,似下一刻便一刀而下。
唐子谋视而不见,悠闲得收拾着尚未来得及收拾的棋子,明摆着**裸的藐视对方。
“可恶的书生。”
大汉一见,更是怒上心头,眼见那闪着寒光的刀便要砍下,下一刻,却被人伸手拦住。
“等等。”
“寇当家?”
拦住的人正是寇白月,大汉虽不满有人出手,但想起寇白月与主子之间的关系。虽心下略有不满,但还是把刀收回,退到凉亭边缘,与其他人一起挡住外面洒进来的雨水。
从始至终,唐子谋连头也没抬,十分嚣张的理会着自己手下的东西,就好像根本就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大汉并不知晓,若非寇白月叫得及时,自动护主的金剑,会在下一刻,一剑刺入其要害,保准死得无声无息。

大汉收刀,金剑溜溜一圈,剑芒吞吐不定,随时处于警戒状态。
唐子谋虽然看似无害,警惕心很众的黑衣大汉们,并没有放下警惕之心,而是绷紧着身体,随时预防意外。
“真是抱歉,打扰这位先生雅兴。在下中吴寇白月,阁下有些面熟,不知我们可曾见过?”寇白月十分好脾气,并不因为中吴第一大商家的当家人,而性情傲慢。反倒格外温和,当先拱手问道。
“寇家商行的少东家,在下倒是听说一二。”
唐子谋笑眯眯的回答,丝毫不因对方的试探,而露出半分怯色,反倒神色淡淡,倒显得有几分读书人的傲慢。
为引起寇白月的兴致,他十分不客气的上下打量了寇白月一番。
一个大商行的少东家,被一个看似无权无势的书生如此不客气的打量。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就怒从心中起,毫不客气的利用手中权势,出了心中这口恶气。
寇白月却好似平交好友一般,只是好脾气的任由其打量着。
外面雷声轰隆,寇白月面带淡笑,唐子谋余光扫了围在四周的黑衣大汉。以语言挑拨,四周脾气比较直的黑衣大汉都未开口说话。可以肯定,这群不好惹的高手,是那位柳姓香客的手下。
“正是寇某。”
“此处乃少林之地,几位不嫌弃的话,可坐下略带休息。”唐子谋不显刁难,客气一二。
“打扰了。”柳姓香客初次开口。
寇白月笑眯眯的坐下,上下打量着唐子谋,越看越觉得眼熟,总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但仔细想想,又没有关于此人的记忆。
身为第一大商行的东家,寇白月不仅在数字上格外敏感,更有十分恐怖的记忆力。一些重要的合作伙伴,只见过一次,便能对上号。就算是不特别去记,多见两三次,十之**都能认出来。
觉得熟悉而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人,一般只是那些不重要的人偶然之见。寇白月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青衫书生,不似平常人。但若不奇特,又如何不记得?
易容术再神奇,也无法掩饰其气息,特别是唐子谋这种特异独行的存在。就算刻意淡化,寇白月这种精明的商人,还是本能的感觉熟识。
面对寇白月打量的目光,唐子谋也不由觉得此人真真厉害。
为以防被认,他的易容十分彻底,仅仅与寇白月短短的相处,没想到此人记忆如此之久,确实不可小看。
“还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在下李若堂,这位是……”唐子谋以母姓为化名,顺带把话题带到一边至今未开口的柳姓香客身上。
“柳无尘。”柳姓香客硬梗梗的开口,显得几分生人勿近。
柳无尘?唐子谋快速的翻阅的脑海中的记忆,江湖中,没有关于柳无尘这个人。是化名?还是因身份特殊,特意隐藏了名字?
“哈哈,柳兄对陌生人颇有些腼腆,等熟悉了之后,李兄便会知晓,还万妄要见怪。”寇白月笑呵呵的打着圆场。
腼腆?魔教中人的字典里,有这两个字吗?
“寇某在这寺中呆了近一个月,从未见过李兄出现。此处为少林后山,常人一般都需引入其进。在这里能见到李兄,倒也算是缘份。”
寇白月笑呵呵的说着,话中深意却是在怀疑唐子谋的身份。四周的黑衣大汉,因寇白月的一句话,更是警惕心大起,一时空气凝结起来。
“在下居于少林后山,因体弱而在此地休养。”
唐子谋直接交待了住处,这点以寇白月的身份,应该很容易查出来。所谓的休养,自然是对外准备的借口。他相信,无相大师会安排的妥妥当当。
五分真五分假的话,令寇白月一时判定不了唐子谋的身份。
少林寺可不是医馆,后山一般非本寺都不得进入。就算唐子谋身份不明,没有丝毫武功。但能居于后山,想来也有些来头。
寇白月转念想着,笑得十分和气。
身份上一时没有什么可疑,寇白月暂时也消了打探的念头。开始发挥商人八面玲珑的本事,虽有个一直不太开口说话的柳无尘夹在中间,气氛在他的刻意烘托下,倒也还颇算和谐。
唐子谋一开始表现出一种读书人的高傲,渐渐也似乎被寇白月的巧言妙语,而面色缓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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