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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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门的时候,刘国豪原本以为随便跑一会儿,然后把哪吒背回去这事就算交差,顺便拉近和他们家的关系,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出了门后,哪吒选择了阳明山方向,这么一跑就跑到了山下,速度不疾不徐,刘国豪就是追不上。
从刘家到阳明山差不多五公里,刘国豪毕竟是正在服兵役的人,平常跑这么点距离还是问题不大的。可问题是,哪吒的速度整好介于有氧和无氧之间,跑起来特累人,等到了山下后,他已经实在无力支撑,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小……弟,我……不行了。”刘国豪抬手哀嚎,简直想哭,原本还想表现下,谁知道丢了个大脸。
“跑不动了?”哪吒停下来,脸不红气不喘,转回身淡淡问?
按照哪吒的能力,就这速度,他能绕地球一圈都不喘气,这才到哪儿啊?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把刘国豪这小子给累趴下,省得他成天想着往外跑,今天来这么一下,估计他三天蹦不起来。
刘国豪满脸通红,也不知是累得还是臊得,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奈何怎么也使不出力气。
哪吒看看也差不多了,走过去单手一抄,把人给楞拔了起来,“走吧,跑够了咱们回家去。”
“嗳。”刘国豪也不挣扎,任由哪吒托着自己往回走,乖孙子似得,他怕说了过头话哪吒真的扔下他不管。
俩人开始原路返回,走了没一会儿,身后传来喧天鼓乐声。
回头看,一辆花车缓缓开了过来,车厢里站满了鼓乐手,还有个穿西装的胖子端着麦克风不停喊叫。花车后面,人流如龙,密密麻麻怕是有上万!看上去除了黑帮分子就是学生。
刘国豪吓了一跳,连忙示意哪吒把他扶到一边去,俩人站在路边看热闹。
看着人潮滚滚而过,听着喇叭里声嘶力竭的大喊,刘国豪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脸色开始变得凝重。
那个胖子喊的是当地方言,哪吒完全听不懂,他只当是搞什么欢庆活动,看得津津有味。
又过了片刻,人潮从公路上涌过去,押后又是一辆花车,上面音响放着骚骚的靡靡之音,一个衣着暴露的女郎攀着车栏杆在跳舞,挠首弄姿。
“龙溪里拉,龙溪里拉,龙溪里害的哇面来哄哄,龙溪里害哇爱民来昂昂……”音乐放到这里,跳舞的女郎对哪吒抛了个媚眼儿,还做了个高踢腿。
哪吒打了个寒噤,好险没把刘国豪扔地上,小脸儿都绿了。
“赶紧走!”哪吒托着刘国豪加快了脚步,这外面果然不能待,太吓人了……
刘家大门口,路晓明和刘先生正对坐看书,一阵乐声传入耳中,他探出脑袋向外看,顿时傻眼了。只见从阳明山方向过来一大票人,密密麻麻的,一路大喊大叫,道路为之堵塞。
刘先生很快也听到了这动静,探头向外看,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简直不像话!”刘先生骂了一句。
领头的花车开到了刘先生家门口,上面喊话的胖子改成国语,大声煽动,“岛民们,跟着我,一起去总统府,把卖夷求荣的汉奸马总统赶下台,夷州是我们大家的,他小马上台时候做的许诺都成了狗屁,这个位子就不能给他坐!”
路晓明大吃一惊,这些人是要去冲击夷州总统府的!
政治他不懂,也不太感兴趣,可有诉求为什么不循正常渠道弹劾?这样直接冲击,很可能引发暴力冲突。
花车开过去,紧接着是滚滚人流,路晓明看着示威人群目瞪口呆,这哪里是普通民众,分明就是学生里混杂着黑帮分子。学生少不更事,黑社会又最会煽动,这两种人群搅在一起,往往就会产生“化学反应”。
“夷州不是听说很好的吗?怎么会乱成这样?”路晓明疑惑问。
刘先生紧皱浓眉摇了摇头,叹道:“不过是绿党为了大选搞出来的把戏,每次大选前都要这么闹腾一下,把个好好的夷州弄得鸡飞狗跳。”
路晓明更不明白了,“可这和黑帮有什么联系?”
刘先生苦笑,说:“您是外省人,不知道,咱们夷州的立委、官员、甚至总统,哪一个不是和黑帮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夷州共有三个大帮派,分别为青联帮、五湖帮和神道盟,另还有两大政党,分别为绿党和蓝党。其中势力最大的青联帮支持绿党,而五湖帮和神道盟则支持目前当政的蓝党,甚至有传闻说,现任马总统就是五湖帮成员。
每到大选季的时候,庙堂上政客们争破了头,街巷中黑帮各显其能展开火拼,夷州岛的大选可谓是蔚为壮观,被全世界引为笑谈。

路晓明也是无语了,这样干嘛还要搞什么大选啊,黑帮们直接找个地方开片,谁赢了让谁家的候选人上台不就得了?省的劳民伤财。不过转念一想了然,总得糊弄糊弄民众不是?至于私底下是怎么回事儿,估计平头百姓也不能知道。
路晓明正琢磨着,押后的花车开到门前停了下来,车厢里跳下来一为衣着暴露的年轻女人。
“是刘先生家吗?”那个女人穿着缀满金属片的比基尼,浓妆艳抹,就这样站在门前大大咧咧问。
刘先生皱了皱眉,“是我,你有什么事?”
女子莞儿一笑,“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刘老先生目不斜视,淡淡说:“姑娘穿着这身,恐怕不方便进家门,你要是想休息一下,我可以借给你一把椅子。”
女子听见这话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的更灿烂了,“那就不进去吧,反正也就是说几句话,你听好,我们帮主说了,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昨晚的事情可以不追究,前提是,大选期间你们不准捣乱,否则!”
说到这,女子展颜一笑,抬起右手曲成兰花指,对着屋里轻轻一弹。路晓明瞳孔陡然收缩,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女人指尖上弹出了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黑气,悄无声息飞向刘先生。
黑气从面前飞过,路晓明假装翻书,右手一招,把那丝黑气抓在了手中,整个过程连头都没抬。女子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好半天后才松开,又转为妩媚,下一刻,她突然做了个漂亮的后空翻,稳稳落进了车厢里。
“记好了,否则……”那女人把自己缠在一根钢管上,做个了开枪的手势,花车缓缓开动,追向示威人群。
刘老先生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却又莫名其妙,他压根儿就没明白那女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当口,哪吒托着刘国豪远远走了过来,路晓明心中一动,对着哪吒招了招手。
哪吒扔下无助的刘国豪,连忙跑了回来,路晓明起身走出大门,向着哪吒展开了自己的右手。在他的手心里,一缕黑气萦绕一周,随即消散。
看见这屡黑气,哪吒吃了一惊,路晓明使了个眼色,转头看向正逐渐远去的花车,小声说:“我们跟上去看看。”
哪吒会意,走上来扶住路晓明,两人向刘老先生打了个招呼,跟在了示威队伍后面。
刚才那屡黑气是魔气,这是一种由死气转化而成的能量,魔族专有,凡人哪怕只接触到一丝,也会大病一场。路晓明他们到夷北市来,一是为了养胎生孩子,二来就是想追查出那些魔族的下落,现在看来,他们居然和夷州的黑帮有关联。
俩人刚上路,后面喘息声大作,刘国豪这小子居然奋起余力跟了上来。“阿姨、小弟,我陪你们走走?”
路晓明看了哪吒一眼,目光中满是责备,那意思很明显,你折腾的很不到位啊,这小子居然还有力气。
就在两人琢磨着怎么把他给甩掉的时候,刘国豪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脸色顿时一变。
“喂喂,是我,什么?有紧急状况!立刻归队!好吧……”刘国豪站在旁边讲电话,越讲越丧气,路晓明心中一松,这小子已经不足为患了。
很明显,他接到了归队的命令,假期泡汤了。所谓军令如山,绝对不许耽搁,他只能立刻上路。
挂了电话,刘国豪目光凄婉看着两人,满是恋恋不舍之情。
“去吧去吧,别犯了军法。”路晓明挥了挥手。
刘国豪快哭了,一边往后蹭一边哭唧唧说:“你们……可一定要等我啊!要是实在有事要回去,也一定要留下联系方式啊,等我服完兵役就去大陆找你们。”
路晓明脸都焦了,留下联系方式让你去追我媳妇儿?那我成什么啦!可气归气,他还得摆出笑脸,“慈祥地”颔首点头……
看见路晓明点头,刘国豪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撒开丫子跑回了家,他要立刻收拾行李回部队。
路晓明对着哪吒恶狠狠一偏脑袋,“嗯!”
哪吒又赶紧把他扶住,俩人一摇三晃追向游行队伍。
前面车队出了明德路上大道,开向博爱特区方向,那里是总统府所在地。另一边的路口涌出来一大群黑帮分子,汇入人流,在他们后面同样跟着无数学生加无业游民,示威游行的队伍一路汇聚,越来越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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