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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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准备把河里的尸体打捞上来,陈海没有反对,我就去寻找较长的藤条和可以做牵引的石头。很快的就弄好一切。我用藤条捆住石头,瞅准位置,使劲的将石头抛出去。可是因为距离太远,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石头砸开水面,浪花开始泛起,波及尸体,衣服一动一动的。水底冒起了水泡,呼噜噜的就没有停歇,我将石头重新的拖上来,只是站在那里发呆。
“我来!”陈海接过了我手中的藤条和石头,紧紧的攥起,大吼一声,抛了出去。他抛掷的位置很准,石头正好砸在尸体上,发出“噗”的一声响。我本认为这次就成功了,那知道那尸体竟然无法承受石头的重量,开始向水里下沉。衣服再次的扩散,中间微微的凹了下去,然后我就隐约的看见一具人的枯骨从衣服里脱离了出来,快速的下沉。
“那是什么?”陈海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忘记了拉藤条。
“人的骨头。”我沉声回答。我看的很真切,从衣服里脱离出去的东西的确是人的骨骼。
陈海突然疯了一样使劲的扯拉着藤条,衣服和石头裹在一起,很快就被他拉上了岸。他怔怔的盯着那质地优良,并没有腐烂的衣服,突然就蹲在地上呕吐起来。
其实我也很想吐,因为那腐臭的味道真的让人无法承受,我只能用手捂住鼻子,找了一根树枝挑开了衣服。裤子和褂子纠缠在一起,也被拉了上来,上衣里面没有什么,可是裤筒里却裹着一节小腿骨。骨头从膝盖的位置脱离,连接的部位很明显有被牙齿啃噬过的痕迹,颜色已经改变,也许是浸泡太久的缘故。
我将腿骨头从裤筒里挑了出来,接着就再难坚持下去,因为腿骨的下端竟然已经完全的破碎,破碎的地方只看到残缺的断痕,而里面却已经是空洞。骨髓没有了,被什么东西吃了。我转过身,逃到一边去,再也不想看一眼。我的胃传来一阵揪住了一样的痛楚,呼吸都有一点困难!
我和陈海很快就离开了河边,恐惧却依旧笼罩在心头,陈海一直不说话,脸色阴郁的吓人。我不知道他是否认识死去的人,但看样子他是不愿意说了。
陈海再次的显得急切起来,可能是因为危险让他想尽快的离开这里,可是我并赞成他这种鲁莽甚至显得过激的行为。
“这很危险!”我警告他。
“河里有什么?”陈海吼叫,“我不想死在这里。”
“我们已经离开了河流!”我也不知道河里有什么。
“死了很多人。”陈海显得很痛苦。
“他们是谁。”
“一些外来的人,他们来到了这里,可是却注定要死在这里。”他低声的咒骂:“好邪恶的河流。”
我知道他是不认识死去的人了,不然不会这样说。看来除了我、陈海这两批人,还有其它的人,甚至很多的人来到了这片原林里。他们中的人有一批很显然比我们早到了这里,可是意外的死在了河里。
我和陈海尽量的避开河流,向下游走去,一路上看见一些小动物、鸟类、还有品种各异的蝴蝶、其它的生物,却没有遇到什么可怕的野兽,和这样一个美丽的环境很不协调。也许是因为白天它们都藏匿了起来,我没有去想太多。
我和陈海在一个离河流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前面的路愈发的难走了,树木遮天蔽日,杂草漫山遍野,阴森森的感觉很危险,我不想再继续的走下去。而且天色也已经很晚了,我们可能要在这里过夜。

陈海心里显然是不愿意的,可是他一个人也没有胆量独自的前进,只好采纳了我的意见,开始寻找适合过夜的地方。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到处都是灌木和杂草,很难找到一个空荡一点的地方,没有办法,最后只好决定在树上过夜。
在树上过夜其实有很多的好处,首先,可以避开一些猛兽的袭击;其次,人处在高的位置,可以看的远一些,能够较早的察觉到危险的来临。当然,不利的因素也有的,没有办法舒适的睡觉,容易遭到毒蛇和一些爬虫的骚扰。
我和陈海寻了一个粗壮的大树爬了上去,然后坐在了一个大树枝上。晚餐只有水果,最近我不再吃那些血淋淋的东西,现在想着都会反胃。虽然陈海的身上带着火具,但这样的地方显然是不适合生火的。何况那些小动物都聪明的很,如果不使用猎枪,休想碰到它们的一根毛。为了避免被野人发现,我们轻易的也不敢使用猎枪,何况就算有肉了,没有盐巴,吃起来也没有什么滋味。
我和陈海啃着水果,荡悠着双腿,睁着双眼,就那样算是休息了。
“我们走的路正确么?”我问。一直没有见到将军的影子,我不得不怀疑我们是不是又迷路了。
“你对那只狗好像很感兴趣?”陈海避开了话题,问我。
“它有可能是我一个朋友的狗”我说,接着解释:“我和它曾经相处过一段时间。”
“你从来不说你以前的事情!”陈海有点不高兴。
“都过去了,已经不重要了。”我叹息。能够活下去,见到沉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陈海问,“是来寻找你的?”
“也许是为了它的主人。”我说出自己的猜测,“他的主人也失踪了。”
“这就是你来这里的原因?”陈海问,接着叹息,“这么长的时间,它的主人可能已经不在了。”
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心中还是存着希望的。将军既然在这里不愿意离开,那么高阳就可能还活着,可是我不知道的是现在的我离将军其实已经越来越远了。
没有很好的话题,我们只有继续的沉默,陈海斜靠在树干上,望着深林的深处,似乎在想着心思。我很无聊,用手擦拭着枪管,那“优雅”的毛病再次的暴露无遗。
长夜漫长,如此的“睡觉”真的不是一个轻松的事情,幸好我早有了这样的经历,可是陈海显然还不是很适应。他时不时的伸缩着自己的腿,寻找舒服的姿势,看来今夜是无法入眠了。
“别掉下去了。”我提醒他。
“跌不死的。”陈海微笑。
“下面有野兽!”我警告他,并不是危言耸听。
“我180磅,老虎都会被压死。”陈海漫不经心的回答。
可是他的话刚说完,就尖叫起来,他疯狂的挣扎着,双手想抱住树干,却没有抱住,身子笔直的向下面落去。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抱着猎枪跳向地面,看见陈海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脚,眉头痛苦的蹙在了一起,十个指缝间渗出丝丝的血迹。
“你怎么了?”我吃惊的问。
“脚被咬了!”他痛苦的回答。
“什么东西咬的?”我吃惊的问。
陈海还没有回答,我就听到了身后的草丛中有声音响动,我快速的转身,可惜还是迟了半步,一个长的像是蟾蜍的动物闪电般向我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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