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事难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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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倏忽而过,转眼间已进入了深冬,这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更何况中原大地上一连数日未曾放晴,日日飘雪以致地上积雪深达数寸。白茫茫的天地间只能见得一片苍凉萧瑟,更有呼啸的北风肆无忌惮地泼洒着刺骨的寒冷。与之相对的,无论一年四季如何变换,少室山上下永远都不会缺少了秀美的景致,银妆素裹、青松覆雪的层峦叠嶂间,雪雾飘渺、皓如莹玉的云崖峻峰畔,无不展示着或旷达悠远或轻逸脱尘的风姿,正如“熊山积雪稍奇观,峻极远眺天地悠”所描摹刻画的那般,其中意境跃然自现,引人暇思。
纷飞飘零的雪花逐渐稀落了起来,不一会就便停了下来,天气逐渐地转为明朗,看来数日来断断续续的风雪天气已经要结束了。五乳峰上的少林寺里,三天来依然如故,一到午时,阖寺僧人集结,分派好留守人员,其余千余人,拉起一个长长的队伍急速地奔下山去,即便是年长老僧亦不能例外。一条长龙从山上滚滚而下,寻即在山下四散而去,或数人一组,或单人独行,千多人转眼间在白茫茫的大地上消失的一干二净。
距少室山十多里地有一条小河流过,此时已是严冬,冰层结的冻的极为结实,四五个僧人正由此结队而过,最后面的是一个又瘦又小的和尚,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不比其他僧人步履矫健,他显得要笨拙的多,只是在努力的追赶。转眼间前面几人跨过小河,招呼了一声小和尚便走入了树林,这里是树林的边缘,树林后面不远处就有一个小村子,他们正是要前往去救助一下在大雪中受灾的村民。“哎呀,我真奔,总是跟不上师兄们的脚步”,小和尚自怨自艾着加速往前走,脑门上热气腾腾的冒着大汗,恐怕他还不会武功或是刚刚习武。
小和尚一路沿着脚印追赶,走着走着发现了不对,“哎呀,我跟错脚印了”,他慌张的大喊一声,看了看周围死寂无人的林子,听着不知名动物的叫声,吓得赶忙往回急奔,还好脚印还在倒不至于让他迷路。他慌慌张张往回跑,一路上被雪下埋藏的石头树枝拌了几个跟头,一身棉衣的他倒也不觉得疼,满身带雪地爬起来连拍也不拍继续又跑,一路上还念念叨叨,低促的声音在树林里飘荡,隐约是“佛祖保扭俺,俺不想被林子了的妖怪吃掉,我的妈妈呀!俺跑,俺跑”,可林子里哪有什么妖怪。
“哎呦,累死俺了,不行,俺跑不动了,歇会,歇会再跑,哎,那还有个小山坡,真好”,小和尚气喘吁吁地道,接着爬上了左面坡上休息。约莫两刻钟后,他觉得休息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来要继续赶路,忽然头往前一伸俩眼一瞪,瞅着前方道:“耶,那几个乌七码黑往这跑的是什么东西?”,待那几个黑色物体近了,他才发现是几只狼。一看是狼,他大咧咧的吁口气道:“奥,原来是几只狼啊”,接着脸色又变的极为怪异,大吼一声道:“俺的娘嘞,是狼?”连滚带爬地夺路狂奔,嘴里哭喊着:“九命,九命,俺还年轻,俺还不想死”。
小和尚眼见几只狼追到了身后,吐气声都清晰可闻,“呜呜”的低叫声更让他心乱如麻,双腿瑟瑟发抖,再也迈不动步了,只好眼睛一闭,转身立在当地,心道:“完了,俺一世英明没想到毁在狼手里,罢了,宁可站着生,不可跪着死,俺就站在这看看你们这些狼崽子怎么糟蹋俺洁白如玉的身躯,俺好想仰天长吼一声‘俺屈’,最后再英雄一把,可还是算了吧”。
不提小和尚心念如何转,就见他身后几只木箭破空飞来,将扑向他的两只狼当场射死,原来身后来了三名猎人。其余两只亡命逃奔哪还顾得着再吃小和尚,随即又从小和尚转回来的脚印方向奔来两人,弯弓搭箭“嗖”、“嗖”两声,仅余的两只狼也被放倒,几人相对大笑。
“小兄弟,好气度”,五人汇合后,一名年长的猎人过来打招呼道。小和尚正为自己芳华早逝自怨自艾,一听有人叫他,赶忙睁开了眼睛转过身来,将拍胸口的手立在胸前道:“阿弥陀佛,吓,啊,善哉善哉”。因为他带着布帽,又满身是雪,所以猎人们一时没认出来他是僧人。之后几人一致夸奖他胆气过人,果然是英雄少年,他连连谦虚,相互之间自然也就熟络起来。有几个猎人带路,不一会就出了林子,小和尚到了他们村子一打听才知道几位师兄刚走没多久,辞谢了几个猎人的挽留,他问明了方向赶紧急急忙忙追赶去了。
“他们这是到哪去了?再走俺可真走不动了”,檫了檫额头的汗,小和尚自语道。“你在找谁?”,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仿佛有荡涤人心的力量,让人不自觉地亲近。小和尚顺口道:“俺找,咦?”,原来他后面站了一个看起来比他年龄稍大,面貌清秀温润但感觉有些文弱的少年和尚。小和尚一见对方也是个和尚,顿时热乎起来,道:“不知是哪位师兄?俺迷路了,不知道回寺的道路,几位师兄也没找到,俺能不能跟着你?”。少年和尚温和地一笑,道:“那你就跟着我吧,到附近看看有没有要救助的村民,咱们边探访边往回走”。
这个少年和尚正是心若,小和尚跟着心若如同找到了组织,一路上唧唧喳喳说个不停,师兄、师兄地叫着,大违出家人风范,心若也不以为意,知他少年心性又一时兴奋,便一路侧耳倾听,时不时中肯地回应几句,让兴奋的小和尚直把他引为自己。遇到山路险阻,心若惜他身小力弱,将他挟起一路纵跃而过,小和尚眼泛异彩,对心若佩服的五体投地,自以后时时以榜样标榜,数年后成为同辈弟子中的佼佼者,后来被罗汉堂首座天平看中收为了弟子,赐法号无相,意为让他忘记本相,不要再执着于玩笑不羁的心性。
积雪一点点化尽,冬日最后的阳光已经带来了一丝暖意,再过不几日就要开春了。
少林寺藏经阁:“师叔,又来看小师叔了,您放心,放心小师叔一切安好”,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和尚对心毅道。心毅放心地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天悟,我不在的时候麻烦你照顾好你小师叔,千万不要出了差池,万一有事就立即通知我,切记”。天悟应道:“您放心师叔,我会谨记的,那您”,天悟指了指后面的禅房,意思是你要不要去看看。心毅挥了挥手道:“他在闭关,我还是不去打扰为好,知道他没事就行,好了,你忙吧,天悟,我走了”。
天悟双掌合十道道:“恭送师叔”,接着对身旁小沙弥道:“觉远,去为师叔祖引路吧”。旁边的小沙弥应了声“是”,恭敬地问候过后走在了侧前。心毅打量着小沙弥,见他方脸阔口,形容方正,神情虽略显木讷,但给人敦厚之感,再看他脚步轻盈,显是已有了武功根基,暗自点头。心毅随意与他交谈了几句,知他原来是两年前上山的,因喜读经文便拜在了天悟门下,两年里只学了些基础拳脚,多数时间都在参研佛经。
“少林**无双传,多少玄妙在此间”,藏经阁禅房内的一个少年僧人低声呓语道。这是他手中《伏虎拳拳谱》中的一句挈领口诀,位于拳谱最后一篇的总诀中。他身边还放着诸如《五十一招伏魔剑》、《般若掌法》、《大文殊杖法》等七八本秘籍,显是已经翻过,散乱地摆在一边。
“外三合即手与足合、肘有膝合、肩与胯合,为少林武功之基本,我早已做到;内三合即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我自信也已做到;十年来我勤练拳掌,早以达到收放自如,纯熟无比的境界,恐怕已达内外相合之境,而拳谱所说**的玄妙境界我却并没有完全领悟到,究竟差在哪呢?”,少年僧人邹眉沉思道,不一会他灵光一闪,道:“难道如此?”他跃身而起,奇慢无比地打了几拳,随后又推出了几掌,拳掌过处周围的空气发出“滋滋”的声音,而他却眉头一皱,停下了动作,煞地令人费解。
不一会他又一次动了起来,打的是“伏虎拳”的起手势“并步双勾手”,只见他先是左脚前上右脚离地,两掌沉稳凝重地平推而出,继而右脚前上左脚离地,两掌下后绕行上举,观其出拳似慢非慢、似快非快,竟给人影影绰绰之感,仿佛周围空气也随之扰动起来,他一拳接一拳,连续使出十九路“伏虎拳”,如果有行家在此必能看出他此时所打出的“伏虎拳”有种是似而非的味道,仿佛遵循着一种莫名的轨迹。少年僧人接着变拳为掌,脚步挪动间数招已发,其势迅如奔雷,威猛凌厉,掌力去处门窗震动。
一个小沙弥闻声而起,跑来察看,从门缝觑见心若在练拳,便在远处驻足观看,片刻间心神引动,不能自已。只见心若时而出拳,时而出掌,交杂相应,实是精深玄奥至极,之后撮指为剑,划臂为杖,无比尽显其中精妙而不失分毫犀利威猛。小沙弥看到后来见心若出招时拳非拳、掌非掌、剑非剑、指非指,只见一片虚影竟分辨不出一招半式,顿时心神疲惫扰乱至极,胸中气血汹涌沸腾,忍不住一口血喷出委顿在地。

心若半个时辰后收招而立,身前为掌力所聚的一团灰尘四处飘散,他禁不住仰天长笑,屋瓦门窗簌簌震动,阖寺皆惊,多奔向藏经阁方向,而众禅堂隐修老僧或不动如山,或微微一笑。片刻后他止住笑声,沉声道:“**非合,合而不合,原来如此”。他走出禅房外,忽见一堆僧人聚在厅中,正好奇地看着他,不禁老脸一红,还好众僧齐齐向他躬身施礼,师兄心毅也来接应,他赶紧仓皇而逃。
心毅吃惊地打量着心若,只见他气质忽而飘忽不定、忽而端凝厚重,显是已进入一流之境,只是实力还不稳定以致气场紊乱给人以变动之感。心毅赞道:“师弟,好样的,没想到你如此天才,我四十岁时才练到你这种境界,你竟只用如此短时间,师兄真是不得不佩服你了”,随即他脸色一凝道:“最近几日,你不可懈怠半分,努力巩固好你的修为,师兄半月后会好好考较你,如过不能和我平手的话,可别怪师兄不讲情面”。心若收起笑容,肃然道:“是,师兄,心若不会让您失望的”。
事分两面,话分两头,且说“无忧谷”中,眼见春日到来,牛大叔夫妇决定让小铃和小洋择吉日成婚,于是便开始张罗婚礼的事,这在谷里可是个大喜事,大家纷纷响应,于是整个谷中都围绕这件事转了起来。惟独有一个人却闷闷不乐,谁啊?会这么扫兴,那就是小朋。说实在的,他是个老实孝顺的孩子,自从经历了上次的事情以后,他已然成熟了很多,但由此带来一个负面效应就是——对外面的世界和人产生了畏惧,他总结这几年发现:他只要一出谷总会出事,一出就是大事,他可不敢再刺激父母了,于是决定打死也不出去了。
可往往事与愿违,他偏偏被分配了最不想做的任务。小朋刚决定努力争取一把,恰好牛大叔就来到坐在门外大石上的他跟前,说道:“小朋,你坐这干什么?天怪冷的,走,回屋去”。小朋应道:“爹,我没事的,让我再坐会吧,啊,对了爹,我能再跟你商量个事不?”。牛大叔道:“么事?”,小朋支支吾吾道:“我,我,我是想,其实”,牛大叔奇道:“哎,小朋,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子啊,怎么现在跟个大姑娘似的,有话就直说”。小朋涨红了脸道:“爹,我不想出谷了”,牛大叔道:“你不想出谷,以前你不是哭着喊着要出去吗?你现在又怎么不想出去了呢?”接着沉默了片刻,他又道:“你不去也行,那就由我跟小洋去少林寺送喜帖吧”。
看着老爹一瘸一瘸地回去,小朋恨的直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暗道:“这不是让老爹受罪吗?他生平出过最远的一次门就是被抓去做壮丁的那次幸亏老天保佑他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要是这次让他去,恐怕离了谷他连方向都分不清,什么时候能找到少林寺,得,还是我去吧”。
小朋第二天就从谷里出发,这次他不敢懈怠分毫,一路直奔少林寺方向,次日中午就到了长葛城,他为了尽快赶路,早上一点东西没吃,此时感觉腹中有些饥饿,便直奔城中而去,要买些馒头带在路上吃。第一次出来时,总是露宿山林,还真没进城看过,此时进到城里,他倍感新奇,感觉这里跟他小时侯去采办东西的小城比热闹多了,老多没见过的饰品、玩具、食物,看得他眼花缭乱。他一边到处张望,一边找卖馒头的摊子,大约转了两条街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家,他让老板包了十个馒头,放进包裹里便回转城门,继续赶路。
“快点,快点,听说有个叫货多的蒙古小王爷要在桑树岭约战蔡老庄主,我们快去看看”,一人对另一个年长些的说道。小朋一看,周围不少人都往城门那奔去,其中还有不少背剑的、跨刀的、使锤的江湖人物,好奇心大起,也快步跟去。
走出城门他突然顿住脚,自言自语道:“不行,上次就是因为看热闹差点连命都丢掉,还是不要去了,可是看他们去的方向正是我的必经之路啊,哎,算了,绕道”。他调转脚步向一条小道跨去,恰好一人从后面奔来,跟他撞在了一起,他纹丝不动而对方跌在了地上,他连忙道歉要将那人扶起来,不曾想对方爬起来就跑,手里还提着小包裹。小朋看着那人一顿好笑,心想:“城里人真搞不懂,一个个奇奇怪怪的,拿着个小包你还跑那么快干什么,真是的”,摇摇头便要赶路,忽然他脸色一变,吼道:“操你奶奶的,竟敢偷我包裹”,施展轻功便追去,也不管会不会惊世骇俗了。
那个小偷也瞎了眼了,他一个穷小子能有什么好东西,小包裹里除了一份喜贴两文钱和给心若带的衣物什么也没有了,他偷去也没什么价值,真是得不偿失,何况小朋还身怀上乘武功,被抓到了指定一顿好打。小朋眼看小偷躲入人群,他加快步法,在人群中连闪几次终于越来越接近对方。
小偷心头大骇,心想:“今天真是出门不利,惹了个大煞星”,连忙将包裹奋力抛出,他以为小朋会去追包裹,自己也正好趁机跑掉。可是他打错了算盘,小朋有时具有愣头青的潜质,不仅没去追包裹,还加速向他逼来。小偷亡魂大冒,也不顾周围都是人,“扑通”一声跪地求饶,小朋刚才一心想收拾他,现在一见他这样,反而不好意思修理他了,央央道:“算了,你走吧,以后不要这样了”。看见小偷倏忽跑个没影,小朋怕包裹丢了,急去寻找。
且说包裹被小偷狠狠一抛,恰巧不巧砸到了一个江湖豪客后脑上,那大汉当即大怒,抽出背后狼牙棒,对着周围吼道:“他奶奶的,哪个王八羔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暗算爷爷”,一看没人应声,他也是个浑人,于是把气撒在包裹上,上前一脚又将包裹踹飞了,他这力道可不比那瘦弱的小偷,只见包裹划出一道弧线远远地向人群最密集处落去。
追来的小朋恰好看到这一幕,他气愤地指着黝黑的大汉道:“你,你,唉”,赶紧又向前追去。大汉莫名其妙,摸了摸后脑勺,道:“还好没流血,看来我的功力有长进,快刀枪不入了”,说着便哈哈大笑着前奔,看见前方小朋迅疾的身影,诧异道:“刚才那小娃娃功夫不错嘛,恐怕仅次于俺铁山”。
小朋费尽千辛万苦才从一位大妈手里拿回包裹,差点没被对方刁难死,一看东西都在,除了钱不见了,他也不想再找了,心想:“还是早点离开吧,这事折腾的”。他刚迈步要走,浑人铁山赶上来了,咧着大嘴自来熟地道:“呀,真巧,小兄弟,咱们又见面了,你也是来看比武的啊,那正好,咱一起”,说着拨拉开人群,拉起小朋胳膊往里走,没想到一抓抓了个空,他不信邪又抓了一次,还是如此,他不解上乘擒拿手的奥妙,自然抓不住。小朋可没心情跟他玩,说道:“我不是来看比武的,大个子,你自己去吧,不用带着我”,转身便要走。
大汉铁山挠挠头,遗憾地道:“这样啊,难得俺跟兄弟投缘,没想到这么快你就要走了,那兄弟你自己保重”,小朋听他语出真诚也微微有些感动,应道:“大个子,你也保重吧,后会有期”,转身便走。此时却突生变故,只听“唰”一声,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急飞而来,直奔小朋后心。铁山一见,赶紧前扑对着那那银色物体抓去,不曾想慢了半步还是没有截住,他急的大吼:“兄弟小心”。小朋早就感觉到了袭来的物体,他身往左传,左掌上拍一甩一推,就将那物抓在手里,引得周围不少人纷纷叫好。
铁山一看小朋没事,咧嘴一笑,接着反身拨开人群向场内走去,喝道:“哪个王八羔子敢暗算俺兄弟,活的不耐烦了,把头伸出来让俺敲两下”,周围人纷纷起哄,没过多久,就听到忽喝打斗的声音。小朋怕铁山出事,只好挤进去观看,只见场中分成两派,一派是蒙古人,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黄浅色锦袍,手拿摺扇,作贵公子打扮的人,约莫三十来岁,脸上一股傲狠之色;另一派是挑着一面锦旗,上书“蔡”字,旗下站定六七个人,前面一个年轻人扶着一位老者,看似受了不轻的伤。
铁山冲上去了三四次了,每次都过不了几招就被狠狠打倒,可他毫不退缩依然勇猛前冲,让人不禁钦佩,眼看贵公子打扮的人脸现不耐要下毒手,人群里有见识的武人已经开始叹息。小朋一听那还了得,可他从没有为人出过头,不禁心急如焚,又一想故事里常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世上没有后悔药吃”,他一捺头皮,从人群中钻出径直奔入场中。
场中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看这少年要干什么。小朋脸色发窘,一看铁山还要往前冲,他赶忙把他拉住,道:“大个子,算了,我不怪他,咱们走吧”。铁山满脸淤青,显是对方故意而为,他挠了挠头,哭丧着脸道:“兄弟,俺没用,打不过他,为你讨不了公道”。
小朋劝慰了他几句,拉着他要一起离开,此时对面的贵公子白眼斜翻冷然道:“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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