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章龙动九天-145章璇霄丹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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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41章龙动九天
宁道子论功力不是姜神君的对手斗了大半晌始终不得便宜。不由起了怒火也不管丢不丢脸大声道:“闵师兄你怎在旁看着还不来帮忙?”
闵一得无法苦笑着祭起飞剑加入二人的决斗。
姜神君哇哇怪叫道:“两个死老儿看戏呐?还不来帮忙?”他应付宁道子绰绰有余但加上更胜一筹的闵一得无意捉襟见肘。
闵一得飞剑堪堪刺出即遇一股大力挡住进程。愕然斜睨却是一红脸灰胡的高大老头用一双肉掌硬生生地架住了自己的飞剑。这下吃惊不小飞剑可不同寻常长剑单只锋利就行。那剑上可附着使剑人的心神和罡元当真称得上遇锐折锐逢坚破坚摧枯拉朽所向披靡。
眼前这不起眼的老儿居然用肉掌抵御也不知是不自量力呢?抑是胸有成竹?再看那老头身后尚有另一红鼻老儿手上托着个酒葫芦大口享受着。不时朝自己挤眉弄眼做出种种怪相。嘿嘿……倒是好玩。
他自幼学剑至今百八十年素少问世论生性淳朴纵小石头也难与他比较。平时想寻人玩耍那些人要么出于尊敬没那份胆量;要么嫌他年纪太大与他没甚共同语言;故而始终寂寞万分。此次金蝉子回山邀长老们下山除魔师兄们修道正急无有闲暇。独有宁道子恰好破关为了保护师傅的独生爱子他自告奋勇陪着下山。明面上是这原因私底下他也想下山见识见识。
时见惊霓子与自己同样性子他呵呵大笑一时剑也不使了。绕过阙邪子行到惊霓子身前道:“喂你干吗朝我笑啊?来咱们斗斗。”
惊霓子朝他瞄了一眼慢条斯理道:“你想和我斗?”
“正是!”闵一得答的老实异常。
惊霓子嘿嘿一笑他玩世不恭放狂骸浪但论心机可比闵一得狡猾得多。以极其奸险的声音道:“你要和我斗须得击败我的师弟。”
闵一得道:“我不想和你师弟斗就想同你打一架。打得好了咱们交个朋友。”
惊霓子道:“这可不行你晓得我是谁么?”
闵一得奇道:“你们不就是昆仑派的么?还能有甚身份?”修炼了百八十年各门各派的绝艺他都曾涉猎。起初一愕但脑子里稍加回想即已明白阙邪子适才挡御飞剑的手法正是昆仑派的大道归元掌。凭掌法他自能判断出眼下二人的出身。
惊霓子笑道:“不错没想你的眼光倒是奇准。”说话间见他颇为沾沾自喜心想这家伙好骗得很估计三言两语就能哄他回家。又道:“我是昆仑派堂堂的三长老依本门规矩若有人想挑战要一关一关地打过来。我的师弟论排行是老四。所以你得先赢了他才轮到我。你既然想和我交朋友也不想我为你破了门规吧?”
“嗯说得没错是我考虑不周。”说完闵一得又指着阙邪子道:“这就是你师弟?”
惊霓子笑得眼都没了直是点头。心下却想待你们动手时老儿在边上瞅冷子使扳子瞧你输是不输。嘿嘿……
斯时北风怒号寒风刺骨美丽的雪花飘落大地它们用冰冷的手抚摸山川爱抚大河亲吻着天下间无遮无挡的世人。同样小石头率领的二万震北军也被纯净洁白的雪絮轻轻地舔吻。顶着呼呼朔风二万大军悄悄潜至秦营附近。当此雪花飞舞之际符誉又懒得迁营故而秦营一片静谧纵连战马也囿于天气之因不再乱唤胡嘶。
当一抹苍黄映入眼帘小石头扬马兀止。随即策马徐行至一处矮小土丘透过天地间纷纷扬扬的大块雪絮眺望远处绵延秦营。心地里无由升起一股噬血的**。这**来得那么突然又是那么令他惊讶。
在他身后两万铁骑鸦雀无声。玄色的铠甲上布着点点白色但不须臾漫漫飞舞的大片雪花舞白了他们的梢舞白了杀气腾腾的勇士。
无言片刻孟光驰马驱前与他并立抱拳道:“王爷差不多了。”
小石头朝他看看用力地点了下头。
孟光咧嘴一笑向后略微挥手。随即在得胜钩上摘下他那如镗似戟的怪异兵器在手上狠狠地舞了一圈拍马前冲。紧跟着两万大军里足有一半与他一起向前面的苍黄色秦营驰骋而去。望着远去的黑色奔流在小石头的感觉中就像自己亲手射了一支黑色利箭划开洁白大地直刺秦军的胸膛。
利箭转瞬射至秦营。
继而呼喝声、惨叫声、马嘶声、兵器挡格声交相迭起。孟光人高马大手中刀又怪模怪样后面万余人更是杀气腾腾那样儿便如雪狱里现出的魔神大军张着血盆大口肆意凌虐。秦军突遭袭击无不惊惶瞬时乱了阵脚。
符誉惶不急忙地披衣出帐跨上卫兵牵来的马匹朝后军躲去。边上围着几个死忠的臣子。其实这当口孟光尚未攻入中军他若是喝令全军进袭孟光势无幸免。但他身娇肉贵怕死得紧。草木皆兵下一边唤身旁的臣子组织抵抗一边自己策马后驱。心道无论如何自己总须先安全了再说。
小石头不慌不忙从混元戒里取出一支焰火弹指射向天空。随着“咻”的一声夜空里散烁出璀璨夺目的迷人光圈一蓬一蓬涣开犹如星辰明灭美丽非凡。
在谷里足足候了大半夜的郑恩抬头一瞅顿然大喜高声喝道:“将士们援军已至随本将军冲出去。”话音甫落拍马而前。那支魔鬼般的大戟划着美妙的弧线在急的空气里激荡着噬血的频率。
谷中荒食半月战马多已充饥。
除皇帝亲卫营的马匹尚存外其余军队无不成了步兵。即使如此数万雁翎军勇武不减尽管盔甲不整但在渴望胜利的刺激下犹如兽人一样挥斥怒喝迈着大步踩着坚硬的大地向那碍眼而又可恶的秦营扑去。
符誉好不易逃到后军脚跟还没站稳。斥候已至:“禀王爷谷中周兵杀出前军溃败。”
“什么?”符誉惶了起来看看周围将领。与此同时一员将领越众而出道:“二皇子末将领兵前去。”
“嗯!好……”情势危急下符誉也不摆什么皇子气派了挥手就把那将领打去了。接着又道:“符光这卑鄙小人为何不来救援?”刚说着又一斥候奔将进来口中大叫着:“报……”到了跟前大声道:“王爷大皇子全军溃败正向我军靠拢。”
“嘿嘿原来这家伙也没好日子过?”符誉自得其乐下脱口而出。风声鹤唳之后突闻对手比自己尚要不如不由幸灾乐祸起来。
旁边将领人人傻眼瞧着这位主子当真怀疑他是不是先帝爷的儿子世上竟有这等样的蠢人?
符誉出口已知不妙。转目四睨道:“既然周兵妄图突围咱们就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传本王令后军开拔包围周兵。”这话说出诸多将领的心中稍微好过一些。又是一会儿秦军两营终于汇合聚成一股庞大的黄色海洋。同时囿于人数众多秦军士气渐渐恢复不再惊慌沮丧。
俯天而瞰数百里方圆内上百万人你杀我砍万马奔腾。
孟光与郑恩的两支军队犹如两柄所向披靡的破流神剑分进合击直朝符誉和符光的后军阵营冲去。一路摧锋陷阵遇强拔强逢坚毁坚。秦国那哥俩当此火烧眉毛平生罕见的危难下居然出奇的团结。非但本人待在一起没吵嘴打架更连手下兵将也合汇一处以泰山压顶之势予周兵迎头痛击。
方今四国论军事强大就属秦周两国。秦国底子雄厚周国兵将精锐向来平分秋色。
仁秀帝被围若换在秦皇在世时三十余万大军自无幸免。可惜秦皇猝崩两个儿子又不顾大局争来争去暂且不说更而各拉大旗分裂秦军。两人既无秦皇的雄才大略又无高瞻远瞩的眼光生性锱铢必较吃亏要占回得了便宜哈哈大笑。尽管不时还记得要模仿下父亲外其余所为当真别无是处。
摊上这样的主子秦国将领是哭在心头泪往肚流。虽知二人种种缺点德行又亏但实在别无选择。成年皇子就他们二人其余悉数尚幼若自己拥护了保不定被人在后说是企图挟幼主而自立。诸般缘故故而秦军伊始的士气并不强盛甚至可说是沮丧对未来的失望让他们均抱着得过且过的念头。
但眼下周兵节节争先人人奋勇。手下更不留降兵即便跪着的也是一刀。他们在谷里啃草皮吞泥豆过着饮血茹毛的原始生活。在援兵已至那会便已悄自誓一旦得了机会定要痛报其仇决不手软。时此大占上风之际秦军又猝不及防被他们歼杀无数。
而且这些人杀人后也不知是谁第一个把血涂在自己脸上显得穷凶极恶;有榜样在前之后学者汹涌瞬时间周兵人人豺狼个个恶魔浑身浸满了敌军的鲜血腰上更挂着对方的头颅。砍一个挂一个有些人挂得走不动了。索性扔去几个随后再砍再挂。
不过秦军毕竟是秦军起始稍乱之后即由数个颇有本事的将领回拢败兵再聚声势。而且生龙活虎的周兵仅只二万震北军其余三十万大军前时还挣扎在死亡线上体力匮乏得一塌糊涂。在起初的勇猛之后随时辰渐长气力渐衰。走起路来也是打着麻儿的双腿纠缠踉踉跄跄跌跌撞撞。
如此一来周兵优势不再秦军复又冲回几下拼刺周兵大大的吃亏。那黄色的人潮一浪一浪几乎把黑色的周兵再次推回流云飞峡。仁秀帝在后面瞧着不妙命令亲卫营上前。只见华贵的銮舆从玄色人群里起伏而出周围猎猎旌旗遮天蔽日黑云垂空。瞧着威势倒是不凡但细看的话却能现有些旗帜早已褴褛已极不定尚有便溺之痕。
仁秀帝站在銮舆上身着金色甲胄抽出太阿剑向天上举大呼道:“将士们蹀血而进屠灭秦军岂不快耶?”这话说得好生文皱当兵的没甚文化可听不懂也没人回应。
便在这时一面玄色金纛倏然出现在大地尽头。
随大纛放大赫然一个“赵”字随旗飘舞。玄色金纛下一道黑色峰流卷涌着白色雪花奔腾而来。当先一人胯下一匹黑色战马凤臆龙鬐四肢昂健。远处望去竟像腾空蹈虚恣肆奔放。那人浑身迸着璀璨金芒夺目得犹如天日垂地好似天兵神将。
在百万人眼里那感觉就像汹涌奔腾的黑色洪流托着一颗无比耀眼的斑斓亮珠迅驰疾来。
刹那秦周双方的高级将领愕然静寂不约而同地齐齐看向这支来势威猛的铁骑洪流。而即将迎接洪流的一面秦军竟已胆怯开始仓皇后退。那无形的威势即便还没交手却深深地压在秦军兵士的心头上沉甸甸地令人窒闷教人恐慌。
与之相反周兵兴奋无比大喝道:“北风北风……”那欢呼声竟若已然胜利。其间尤以被仁秀帝硬拆去的五万震北军最为欢畅极度郁懑里蓦然重遇辉煌的确难以自已。噙着激动的热泪望着那位天神般的领犹如游子重归好生亟盼。
感觉到周兵的士气因自己地到来瞬间猛涨。小石头舞起日月刃挥出一道斑斓虹芒直扑秦军。
虹芒切割大地划开积雪顺着苍黄大地直线前驰。就在秦军尚未反应过来斑斓虹芒已剖开数十人的胸膛血肉横飞里倏然炸开爆出更为耀眼的璀璨光芒。那些光芒殊为怪异落那炸那遍地开花就像手雷似的伤人无数。
眼见一刀之威竟至若斯数十万周兵再次高声欢呼群情涌动下再鼓斗志悍不畏死地挥刀猛进。
小石头冲在最前一头冲进秦军阵营日月刃舞动刀罡喷涌。马前十数丈方圆顿成真空当者披靡闻风丧胆。后面那一万震北军勇士高举战刀一个个带着艺术细胞挥舞着既诡谲又异雅的线条完美地收割着余下秦军的头颅。
远处望去便像灰仆仆黑亮亮的蝙蝠群张开獠牙冲向无所设防的人群。
高的冲击战刀过后头颅跳起却被后一人又是一刀。如此这般有的秦军头颅即便已被砍下但倒霉些的仍要再吃一刀。有的更为惨不忍睹被劈得面目全非。而那些震北军却出兴奋的狼嚎声他们尚武他们凶悍他们具有连蛮夷都瞧之害怕的剽悍勇猛。
小石头此刻如果回头看定会由衷怀疑这梆家伙是否曾玩过现代排球。至于那些失了马的雁翎军左挟生虏、右挟人头个个勇猛玩命、奋勇争先散着久已不见的霸悍气概。
顷刻间形势颠倒秦军大沮。
仁秀帝举剑的右手高高伫在半空竟自忘了收回。望着勇猛如昔的震北军尤其当小石头突临全军将士的自欢呼。教他不知该喜该忧?足足愣了半晌才挥挥手命亲卫营跟上。自己则颓然倒在銮舆上瞥着左右的明黄色彩以往是权力的象征此刻偏是那么刺眼又饱含讥屑。
心地里一个声音在歇斯底里地喊着:“朕是皇帝朕才是皇帝你们都是朕的奴才怎么可以为外人欢呼?”难言的嫉妒死命啃咬着他的脏腑。刻毒的目光随着黑色奔流的前进而前进……尤其那璀璨亮珠让他无由地想起“天无二日”这个词眼。
若说数十万土黄色的秦军像一张黄色的画纸此刻便有三道黑色的墨汁在纸面上流淌。左右两股黑流缓缓而进其间忽成直线忽成圆形有时更被击散几欲化成零落的黑点;而中间那股黑流始终保持着行云流水般的恒。
土黄色的秦军在那道黑色箭流下犹如被犁开的泥土层层翻出最终复归尘土。而黑色的利箭却不时散出灼眼的光芒奔腾翻滚里显得那么荡气回肠又是那么让敌人毛骨悚然。
眼望小石头这般威势秦国哥俩惶得六神无主手脚瘫软。
符誉颤抖着嗓音问道:“诸位有何计策可挡?”
符光不说话只用希冀的眼神注视着身旁众多秦军将领。
一员将领道:“二皇子目下周兵士气正盛。况且任何绝妙的计策一旦遇到绝对的武力势必望而兴叹。”
符光忍不住了抢在前头疾言厉色道:“那怎么办?难道就等他过来把我们一个个喀嚓掉?”他说话时尚在自己的脖项处做了个手势。符誉跟着如有同感的大点其。原本存有的嫌隙随着生命堪危早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将领暗自鄙夷抱拳道:“如今惟有请营中的武林高手组成一支突击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把那为的周将击毙方可挽回败局。”说话时他没回也没用手指认。但在场秦将包括那哥俩却不由地向“赵”字大旗下的那员年轻猛将望去。
符光道:“不错不错……徐将军说得对极。”又道:”来啊去请闵道长和宁道长。”余裕有人来报两位道长没见着有人看见他们昨儿深夜随人走了。
符光闻言暴跳如雷大骂道:“狗娘养的峨嵋派说什么高手助阵没敌人时吃好睡好要派用场了溜得比我还快。”边上将领听得肚内直笑。他这骂人的话无疑坦白了自己的肺腑之言便是他也想逃走只是还没来得及而已。
符誉瞥他一眼问那兵士:“两位道长不在了那还有谁在?”
兵士道:“其余人全在峨嵋派的俗家弟子也在。”
符誉道:“好传本王令命他们急来见。”
兵士叩跑去。又过一会百十余打扮怪异形态殊妙之人纷纷走来。这些人有僧有道有老有少男男女女胖胖瘦瘦可谓包罗万象。符誉这当儿脑子清醒得很上前便是一个大礼辛苦地挤出几滴眼泪道:“诸位好汉今日大秦危矣。”
他不说群雄也看出来了。眺望之余只见黑色浪潮滚滚翻翻一波高过一波;反之土黄色的区域却是越来越少放眼看四面八方没一处是进攻的全在艰苦地防守。
一老道出来答话“皇子可有甚需要帮忙?”
符誉道:“周兵胆气如此之壮其因皆在那人身上!”说着指指远处的小石头又道:“诸位若能组成一支突击队把他砍杀当场我军必能定倾扶危转败为胜。”
老道是崆峒五老之一排行第三的散羽真人由散桑派来协助秦军。此刻秦军有危自然当仁不让何况本人又自视甚高认为区区一周将还不手到即诛。当下道:“好我等愿听皇子吩咐。”
符誉大喜瞟了符光一眼颇含炫耀。
小石头一路高歌猛进所想披靡。远处秦军机弩“梆梆梆”的如雨点倾泻但落他身上连痒都没搔着。烜煚神甲可是神器一流若不是上等的仙剑休想动它分毫。尽管目下缺了两样尚不完美然也决计不是俗世的兵器可以剖卸得了。仗着盔甲之坚凭借手上的赵家宝刀日月刃手中刀指向何处何处便顿时摧枯拉朽不堪一击。数平生得意就今日最为意气风。
他这般身先士卒勇于替人挡箭挡刀的行为落在身后震北军将士的眼里当真是感动到了极点。直把他视为再生父母也不过尔尔。可惜他们并不知道若那家伙没那副坚厚的甲胄兴许此刻早已站到仁秀帝边上美其名护驾去了。
突然急进程滞了一下。
万余震北军勇士朝前一看哎哟不好。原来前方不知何时忽然多了百余位衣着怪异的男女老少围着自己的王爷你劈我砍你上我下组成了地网天罗般的杀伐阵形把个王爷围得风雨不透密不通风。失去锋尖的震北军登时滞泞原地。
他们原本靠着人高马大的优势以高的冲锋穿剖人群。此刻止了脚步优势不再外围那些刚刚还哭爹喊娘的秦军猛地重新回扑一下便陷入了困战中。
小石头这会暗呼倒霉得意还没多久便遭人痛殴围打。面对到处冒刺的围杀他不敢有丝毫大意。情知这些人非比那些寻常的兵士只凭蛮力打仗。谁知道他们中间有没一个拿着什么特殊的兵器或有什么变异真元可以砍破自己的烜煚神甲。
正文142章天剑诛神
其时雪花已止冬日懒洋洋地升起。那太阳一点也没有君临天下的自觉反而有种硬被人拉上台的味道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上近百万人层层迭迭你推过来我推过去。黑压压的一片似江河波浪无头无尽可惜眼下却分不出上游或是下游。
同时玄色阵营里猛地战鼓滔滔喝声阵阵直冲云霄。
放眼望去仁秀帝躬擐甲胄屹立土丘之上死命地敲打着战鼓。当然与他一起尚有百余人一起敲着否则单他一人决计敲不出恁大声响。原来他见小石头被围本军攻势受阻。尽.管心里存着嫉妒却也不愿再输一仗不然当真要做大周位被敌军擒住后杀死的君主了。
周兵闻得金鼓喧阗士气复升再次奋武扬威。
这会儿小石头却被人围得急了。每次出刀虽能取人一命但以耗费计委实大大的不划算。要知道他每次出刀留一半力防御一半力进攻;时辰一长未免气喘吁吁。其间有个老道最为狡猾每次想毙他当场际那死老道总是一沾即走飘忽不定;尤其身法更诡奇中有正正里含异殊难判断。
而且他最难受的就是要在百余高手的围攻下还想保住自己胯下的骏马。这么一来打斗愈艰防上防下又要伺机歼灭对方。时辰一长颇有些左支右绌之感。
着急之余不由破口大骂:“死老道飘来飘去作甚?可敢与我一决?”这声音蕴涵浑沛真元说出去就像炸雷。百里之内的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这老道正是崆峒派的散羽真人他道:“恶魔今日贫道等禁暴诛乱与你有甚规矩可讲?只须杀了你便是一桩天大的功……”听小石头音量忒响他也不示弱运以道宗降魔清音诀说出此语。
只是他死要面子活受罪这道宗降魔清音诀怎可瞎用?凭他的功境静心凝神多半马马虎虎然这当口厮杀正烈而且小石头又认准了他。趁他讲话身形一滞的那会手中刀轻轻一颤激出一道水波形的刀罡就打算把他腰斩当场。
故而他前面说得尚好可最后那个“德”字却再无法吐出。瞅见刀罡袭身那还顾及颜面一个懒驴打滚在雪地上连翻了数翻。仅差毫厘地避了开去。不过腰间的道袍裂了一道大口深堪及肉微微泛出血印。垂略看吓他一身冷汗。暗道为好面子差点便去见三清道祖。
小石头暗叫可惜趁这空暇回一看几欲目眦尽裂。但见身后的万余震北军就这刹那竟已死伤小半。这下他再不顾及胯下骏马照他现代意识人命最最值钱。身形暴升跃身腾空瞬时在半空衍出九条人影日月刃“噗噗噗”连斩三刀。
与此同时那匹随了他十数日的大黑马身中数十利箭冒出喷天鲜血。黑马凄嘶一声尤显悲壮。扬起的前蹄蹬动数下最终无力落地伫在那直是好久……
“龙动九天?”望见小石头瞬时展现的身法群雄里不知是谁诧叫一声。
龙动九天是昆仑至高身法《龙行八法》中的第七式。施展时虹贯长空潇洒恣肆。当最终成形可衍九条人影且无一虚影每影皆真。其中任一均代表了斗转星移的天象演化。电闪雷鸣、雨雪霜冻、洪水飓风乃至地震山崩、潮汐海啸……
喻示神龙在天上默默关注着纭纭众生心情一个不好便降下任意灾厄。
是而能练成第七式的在昆仑派现下弟子里也是有之寥寥。因为《龙行八法》的前五法可谓武技;而后三法怒龙蟠空、龙动九天、神龙无影却完完全全是道法已远技击之限近乎于道。//讲究的是无为自然存身天地把己心融于混沌按八极妙理自然演绎。
只见那九条人影身姿各异或盘坐或卧膝或举手或垂腕……但面容却是相若俏笑嫣然神采飞扬。似对地上的无比血腥感到欣喜不已。说来也不能怪小石头心地残酷实是《龙行八法》创于西昆仑瑶池那瑶池又尽是女子故而面容含义无不娇俏可爱引人爱怜;而且动作又是娴雅隽秀矫若流云堪比舞蹈。
面对九道人影瞬时挥出的三刀下面百余人还没及反应已然被诛三九二十七人。不是开膛剖肚便是斩去颅死状极惨。那瞬间激出的刀罡气波同样也推倒了那匹大黑马。其实马儿早已身死只是不愿颓然倒地而已。
至此刻小石头心中大恸既想为死去的马儿复仇也想为遭难的震北勇士们讨回公道。
心中存了恨意手上自也不再留力九条人影渐渐合拢。
那神奇一幕数十万周兵尽皆看见。虽不晓结果如何也不知杀伤多少人?但见着震北王突然演绎出惊世骇俗的神功无不欢呼雀跃勇气倍增。而另一边的秦国哥俩却吓得双腿软差点瘫在地上。
散羽老道得脱幸免再呼侥幸但他仍未吸取教训死要面子地嗔目怒喝:“好你个魔头居然用正道绝学对付咱们。今日贫道与你没完。”耳闻此言小石头倒没什么旁边人对他嗤之以鼻。均想那魔头厉害若斯大伙儿今日能逃得性命便已幸甚你还大言不惭的要和人家没完?简直与找死无疑。
他们惶惶不可之际小石头九影合拢归象于一。
紧接着一声苍凉悲壮的长啸几乎慷慨激越至九重天外抒着马儿惨死的悲痛;与此同时浮伫半空的身影瞬时转淡先是脚再是身体最后是一张充满冷笑尤含轻蔑的面容直至虚无就像世上再无这人。不过那骇人的啸声依旧一波一波地响起;便如平地炸雷浩浩荡荡接连不停。
散羽老道这时有些慌了骇声道:“神龙无影?”
《龙行八法》虽然神妙但仍非众人害怕的原因实在是小石头刀法与身法的完美结合。原本他护着骏马闪动不大群雄还可用阵法勉强困住;但他此刻行如流水翩若惊鸿尤其闪动无迹有影无形教人难以预防;使出的刀法又是神出鬼没无坚不摧;在场群雄自问谁也不能独力相抗。
但殊为怪异地便是人影虽失日月刃仍在。薄薄的刀身照着惊人的节奏轻轻颤动着出一种极似龙吟的衅鸣声。
散羽老道蓦然大喊:“诸位快放暗器。”
群雄省悟一个个掏出暗器向日月刃扔去有些人自视本身是正道故而并没暗器。然此时性命堪危也顾不及了手中刀剑纷纷砸将出去。原道这多东西扔去就算杀不死大魔头也必然教他放些鲜血。孰知那些兵器加暗器穿过日月刃四周后却是自然倾斜朝地。有些扔得远了居然还劈死几个秦军枉自空欢喜一场。
面临一位攻无可攻防无可防的对手诸人终于吓破了胆子再无一丝一毫的勇气与小石头拼斗。
五十余人也不知是谁最先返身即走跟着其他人哄然而散仓皇奔逃。便在这时节日月刃闪烁一抹诡异的光芒“咻”的一声追射出去。继而只见五十余颗头颅“砰砰砰”的纷纷腾升至半空。那情景分外壮观教人一辈子也难以忘掉。尤其秦军那对“好哥俩”只怕要一生梦魇常常悚醒。
随头颅升起数十万人跟着而视。极难相信天下间竟有人一刀可臻若斯威力?不过眨眼五十余颗头颅在半空纷纷炸裂血肉横飞。溅散出的血肉碎末笼罩百丈方圆直溅得附近秦军的脸上身上脚上浑身都是。有些胆量忒小的竟而吓昏过去。
与此一刻小石头在半空显出身形手执长刀脸色狰狞可怖双目却是顾盼自雄。但瞥眼瞧着自己一手造下的作孽场面转而愕然。骇然自忖这是我干的么?哦!天啊!我都干了些什么?一刀居然杀了恁多人。就只为了替马儿报仇?还是为了死伤的震北军?一时惘然若失好似他被人砍了脑袋一样。
周兵不知他念头只见他手提长刀浮伫半空浑身金光闪烁比之那懒洋洋的太阳反而更为璀璨。此时固然有人说他是天神下凡也没人会抱半点怀疑。
欢呼声里群情激奋士气大振。与之相反秦军沮丧到了极点。原本刚死了皇帝新君尚未嗣立对于古代的军队来说可谓暂时失了效忠的目标。如今现敌军大将竟是一位堪比天神的人儿不过从行为看更像是一位魔神。
他们退却了向来勇武的秦军终于产生了畏怯之意。人不与天斗自然也不能与神斗。古代宿命论深根每一人的心中当此一瞬数十万秦军返身即走。一路曳旗扔刀丢盔弃甲直向长安奔去。
眼望秦军如蝼蚁涌潮仓皇败北小石头竟不觉半点欣喜心中升起莫名的悸动。与秦军不同的是周兵高声欢呼扬着手中明晃晃的利刀一路追逐。深黑色奔流迅地吞噬着土黄色的画布直到再也望不见。
静默不觉里忽闻一声雕鸣在耳边响起。小石头侧原是小禽在叫唤自己。他微微一笑显得很是凄楚不过小禽却看不出来。
又听他轻声道:“小禽咱们人类其实与你们一样也是弱肉强食。若你没有强横的实力或没有可以算计一切的头脑那你注定只有被人剥削甚至付出性命。唉……”由衷地感叹一声随即浮起身子飘落禽背盘膝坐下道:“你就让我坐一会罢我实在太累太累……”
小禽虽不明白他究竟想说什么?但见他怏怏不乐竟也难受。跟着长鸣一声升天而起在天穹翱翔飞掠冀望以这样的方式让他重拾爽朗。
俯瞰大地山描银云天粘雪草满天霜遍地雪。不多时雪花仿如随风撩乱的柳絮又如漫天粼粼大雾抹去了适才的污垢再次洁白一片。
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小石头满怀惆怅半点没有胜利的欣然。
静静地坐在小禽背上任它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转俯瞰銮舆上的仁秀帝似也不像原来那么可恨了。心道他也是按人世的准则行事。可惜的是做得不够机密终被人知晓最后使人对他怨怼以致胜利没得到反而失去了本来的东西。
他不知道苍天为何要把自己从另一空间弄来?更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为这世间留下些什么?难道就照姜神君所说为了夏族而与华族放手一搏?再或是豁出浑身胆升天之后敢把天帝拉下马?嘿嘿地自嘲一笑暗道自己是个什么人?莫非自己还不清楚么?又能干出什么样的宏伟功绩?
便在这当口忽听得远处一声轰然爆响。紧接着一个凄厉的声音悲呼道:“你们竟敢杀我师弟我闵一得和你们没完。”
小石头一惊暗叫不好。唤姜神君三人引出闵一得二人是为了突围的需要以免添加不必要的麻烦。殊不知他们三人居然杀了宁道子。这么一来只怕修道界从此后要血腥大乱了。
担忧之余暂放心怀立时拍禽赶去只见那闵一得飘浮虚空捏指向天口中一声清啸仿如龙吟声动九天。
随即天边浓云滚翻苍茫天穹里遥遥传来欢欣的呼应声。瞬间在他头顶上方的湖蓝色天际倏地裂开一道黑口里面电光霹雳乌云涌卷宛若无穷星河。跟着一道淡青色剑影由里突然飞出森寒的剑气陡然密布天上地下整个空间似突然化为剑鞘。
那种窒闷和束手无力的感觉让远处的小石头不寒而栗。
青影舞动绕天一匝但凡途经之处无不浓焰烈烈黑烟冒起.
“呛”的一声青影停伫在闵一得伸手可及此处。此刻众人终于瞧清这是一柄透明如水却偏偏散淡青色光耀的长剑。剑身上隽着一**螺旋状的条纹很诡异又很苍朴。剑尖处不时有青色火焰吞吐宛若蛇信嘶嘶作响。
姜神君失声:“峨嵋天剑?”
闵一得傲然道:“不错算你识货。今日你们三人能死在本门究极天剑的威力之下也算生而有幸。”说话时微微侧瞄了眼小石头。心下思量稍后要不要也把他一起诛了?
峨嵋剑派闻说由西方教教主菩提祖师所创故而其剑道迹近佛宗。不同玄门正宗剑术那般以元婴驱动飞剑。他们先以外物炼成飞剑然后再用真元灌注过一段时日即存想默念以经咒法力煅冶剑刃。久而久之飞剑与使剑人身剑合一心神相同。虽在另一空间却能随意召唤其变幻之功尤胜玄门之剑。
这般修炼飞剑的最高境界便是究极天剑。像金蝉那种每日背着柄大剑要用时尚要用手拔取然后以巧劲射。实质是属于峨嵋上乘剑道的基础入门而已。
惊霓子忽然哈哈大笑在地上手舞足蹈翻来覆去好似遇到天大的高兴事。只是那模样却像犯了失心疯不免教人耽忧。
闵一得大声道:“你小子别演戏了适才若非上你大当与你们二人纠缠半晌。我师弟岂会被他弑杀。而且……而且元婴不存。”他比惊霓子大了足足七八十岁这小子一说也不算妄言。只是说到后来语意悲怆。望向姜神君的目光蕴涵无比愤怒恨不能把他挫骨扬灰。
他一生修炼峨嵋剑道只有对剑的狂爱对道的追求其余万物无不懵懵懂懂对他来说一切都那么无害。惟有今日他领教了人心的险恶亲眼目睹姜神君一指击爆宁道子的头颅并毁了他遁出的元婴。让自己的师弟从此再无转世的可能。所以他要报仇他要让在场的所有人陪葬。
小石头朝姜神君望望。他眼下心神无比清晰心境修炼似又跃升一大层次。感觉中天下事仿佛都能掌握不过仍只限于仿佛二字。离真正地掌握他还有好大一段距离。只是姜神君借刀杀人以此逼迫自己远离正道的卑鄙做法他却了然于胸。
他知道姜神君杀了宁道子无非是让自己难以立足正道最终不得不投靠夏族的庇护。当然姜神君也想刻意拉拢天罗教。一旦小石头与夏族再无分彼此天罗教与夏族的关系自然又恢复到了当年截教襄助殷商抵抗西歧的亲密无间。
想起自己刚刚杀了百余位正道群雄虽然不是什么修道高手但这仇终究是结大了。姜神君此计严格说来委实多此一举。反而让自己把他看得透透彻彻。
正当他思忖那边厢的惊霓子猛地跳起指着闵一得破口大骂:“你个老不死明明辈分大了我们好大一截还要仗势欺人。你说你有没道理?何况杀你师弟又不是我们你却把我们也算将进去是不是你修道多年杀心未减啊?还是你们峨嵋派已堕入魔道?”
连串责问像鞭炮噼里啪啦地在闵一得耳际炸响唬得他一愣一愣的不知所措。那青色天剑也囿于使用者的心旌火焰跟着暗淡不少。他挠头思虑片刻后突然大喝道:“我不管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是天经地义。今日不杀了你们教我回去如何交代?”后半截话多半是他真心言语。
没等惊霓子继续罗嗦闵一得又是一声大吼:“移、山、填、海……”那“海”字甫一出口青色的天剑陡然光芒大炽。周围燃烧的火焰瞬时围拢窜起丈高;天穹轰隆阵阵乌云密布千百道约臂粗的紫色闪电扭扭曲曲当头劈下。而闵一得的整张脸倏地一片血红几如火烧。
“哎哟不好!”惊霓子大叫。他和阙邪子二人虽曾服用仙丹功力大进但自问决计接不住峨嵋终极剑技——天剑。只因上品仙丹地吸收可不是一僦而就的事。需要伴以多日的修炼才能完全吸.收殆尽。
故此二人功境比之姜神君仍差半筹若与闵一得相较更是差之远甚。
小石头不知三人能否挡住但要他眼睁睁的袖手旁观却做不来。日月刃轻震薄薄的刀刃微微一颤弯月似的刀芒化虹掠去。另一边三人也是绝招尽出惊天神指大道归元掌三十三拳交相迭出。
指影、掌影、拳影、刀影……四个拟化实体提取周围天地灵气的四股惊世骇俗的浑沛力道毫无花俏得轰然齐出。同时天地在此一刻仿佛坍缩紧紧收凝。五人之间纯以能量拼搏这是一场没有技巧没有虚招的决斗。
瞬间时光仿佛停滞空间不再流动。
一指点中青色的剑尖一掌拍中剑脊一拳轰上剑柄一刀直剖剑身……
青色天剑嗡嗡颤鸣瞧样子似乎即将不敌。
四人心下一喜加紧催运真元。可惜还没来得及高兴笑容刚刚现出端倪却顿时凝滞僵化在面部紧接着转而骇怖。
但见天剑周围蓦然腾起一片氤氲袅袅不绝。其间一点灿烂耀眼的豆大光晕渐渐弥漫开来出魅丽的云霞光彩。而四道勉力压制剑身的实影刹那宛若破碎的玻璃霎时迸放化为虚无。
四人“啊”的一声惨叫各自喷出一口鲜血远远弹起随而颓然倒地。小石头还算幸运有小禽托着。但那柄赵家的传家宝刀却再不留半分悉数化为烟尘。
闵一得环顾四人冷冷地道:“不自量力天剑之威也是你们可以抵挡的么?”又道:“算了不说了。世上蠢人太多再说也是枉然。就让我用天剑送你们一程!”说着驭剑而起腾升半空剑身周围散出朦胧的光泽。
而这些光泽众人骇然现竟是实体形的小飞剑。不过眨眼空中密密麻麻数之不清。且升升腾腾上下浮动犹如架上的东西没摆好在那摇摇晃晃令人触目惊心生怕它们突然掉落在地把自己插个透心凉不说起码死得时候比刺猬好不了多少。
闵一得再次大喝:“万、剑、诛、神……”
小石头不懂倒是神色不变其余三人自闵一得喊出四字顿时面无人色。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惊霓子惨厉大喊:“慢着慢着……”
闵一得皱皱眉头气道:“怎么又是你?我就是不慢咋了?”说完脸上摆出一副你拿我奈何的神态。
惊霓子苦笑“你要杀我们至现下我也没意见了。可你试图诛灭我们的转世烙印未免太歹毒了吧?”
闵一得道:”我师弟也不是一样被你们灭了转世烙印现今我就让你们尝尝这味道。”
临死之时小石头依旧改不了好学的性子问道:“三师兄什么是转世烙印啊?”
惊霓子凄然笑道:“听这名顾名思义从此咱们连鬼也没得做了。”
小石头一愣忙道:“闵前辈此事皆因我起自当由我一人承担你放了他们。”
闵一得理都不理自顾催法施剑。“万剑诛神”是究极天剑中的至高剑诀弑者灭神灰飞湮灭从此三界里再不留半点痕迹。虽名为诛神实谓诛魔之无上剑法。能在世间使用者少之寥寥。故而即便以闵一得的功境也要耗时费力聚气良久。
瞧他不睬四人灰心已极情知今日多半无得活路。
小石头轻轻抚摩小禽低声道:“我死了倒没什么却是连累了你。”
突然闵一得哈哈大笑道:“成了成了万剑诛神终于成了。”
四人闻言几乎气晕过去弄了半天原来这家伙当自己等人是实验品。
便在他捋须大笑众人颓丧而青色天剑光芒璀璨耀眼万丈之际。
蓦然间被天剑搅糊良久的灰朦朦天际倏然裂开一大口里面探出一只大如山峰的毛茸茸大手。那手白皙而修长指甲剪得也很整齐很明显手的主人是个养尊处优之辈而且定然受过极好的教养。可惜美中不足的就是汗毛太盛乍看只道是猿人之手。
它的行为也与众人料想截然相反。不但没有半点斯文甚至可以说是野蛮也很流氓。
它先在天剑周围胡乱摸掏了一通手指过处那些青色小剑纷纷破碎唏哩哗啦得简直像纸扎面糊。随即又抓住天剑剑柄放手里抖抖那样子便像是测测合不合用。跟着“噶嘣”一声四人合力也抵挡不了的天剑居然承受不住的它的抖动力突然从中而裂。
闵一得大叫一声从天跌落一跤摔得好生狼狈。不过.他此刻痛心的是那柄天剑那柄耗费五十年光景每日粹以无上元神煅冶浇注了全副心血的天剑。剑毁神伤元气大失。闵一得这会儿的伤势即便一个寻常武人也能致他死命。他狠狠地朝那巨手看了一眼今日胸中已是第二次升起满腔恨意。
这当口小石头等人却看得瞠目掉颚难以置信。当世竟还有如此强悍之辈?
小石头承受力较差一些惶声道:“妖怪那是妖怪。”
其余等人一愣心道也惟有这解释了。与此同时惊霓子不知闵一得的伤势状态心想遇上妖怪总比被人诛灭转世烙印得好。念及此他大声道:“妖怪快来吃我啊!我的肉香而且煮得时候还不用下料酒。”
众人愕然但转念一想陡即明白其意。
那手没理他直是鼓捣半晌未免无趣突然朝小石头抓去两指拎起他的衣领就这么升上天去。
转眼黑口复合浓云不再天地重复光明白云又开始悠悠流动。但小禽背上却已空空如也。侥幸得存的三人面面相觑。惊霓子忽然跳起大声道:“老四快回山通知师傅师弟教妖怪抓了。”说着惶惶地瞧了一眼闵一得撒脚就跑。继而阙邪子、姜神君也跟着而去。
闵一得望着蓝色天穹他心中怨怼冲天却没捶胸蹬脚迳是若有所思地沉默半晌随后掉头而去。不过片刻矮小的身影消逝在苍茫的地平线尽头。
正文143章太宰闻仲
小石头被巨手拎起之时已被那瞬间涌出的罡风迫得窒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悠悠醒来。却闻得耳边有声音道:“教主快醒醒!快醒醒!”
小石头心喜以为自己被天罗所属从巨手那里救出。睁眼一瞧眼前是个老者微紫的脸色五绺长髯胸前飘扬丹凤眼卧蚕眉;一袭水合龙虎袍扬扬洒洒;头上束一只镶金锍玉的帝王冠冕尊昂轩宇;尤令他惊异的是老儿额生红线呈目形垂下。论长相既威武又怪异让人不由便会心生惮意。
再看周围环境更是惊讶无限。
旷大的殿宇高不可及四下里空荡荡的不见一人一物;离地面尺许高处惟有氤氲缭绕云雾翻腾却不显现地面如何;其间一根根玲珑水晶般的浑圆玉柱伫满大殿壮观已极;玉柱由上至下不时隐现毫光爆裂空中;散开刹那犹如一朵朵绚丽彩莲开了就灭灭了再开;就这么周而复始绚光缤纷。
瞧这大殿的金碧辉煌恢弘气势教人几疑身处天阙。
小石头看得出神更想得入迷。那老者连说数语均是置若罔闻。
老者突然声如洪钟的大喝了一声小石头终被惊醒。移目回来赧颜道:“晚辈看得沉湎失礼了。”
老者似笑非笑地摇手无妨又道:“庞洪那厮对教主无礼老夫已然责罚。还望教主恕罪。”
听他唤自己为教主小石头诧愕:“你?你是……”
“老夫闻仲!”
“闻仲?你也是本教弟子?”小石头疑窦满腹眼前这人身形雄奇气质雅贵举止间龙骧虎视。四大天王就算加起来也不定及他万一。尤其那身装束极具震慑如此威武一人自己怎地就没听过?
闻仲捋须道:“老夫千余年前是截教弟子。”说这话时他分明蹙了下眉大有隐痛之态。
“截教?”小石头低念思虑半晌蓦然惊喊:“啊?你……你是闻太师?”却见他几乎惊得眼珠掉落张嘴结舌。那模样真是既可笑又好玩。要知道照他记忆千余年前既是截教弟子又是姓闻特别名里带个仲字除一心报国死而后已的殷商闻太师外再无旁人。只是突见古人又是那么有名教他实难置信。
“太师?”闻仲多半也是第一次听见自己有这样的爵位笑道:“教主说错了。老夫以前在人世的爵位是太宰可不是太师。”
小石头猛然想起眼前这位若真是已经死了千余年的闻太师(太宰)那这里又是何处?难道是地府?抑或是天庭?心下吃不准判断他道:“闻……太宰这是何处?”
闻仲道:“玉清天九霄雷府!”
“玉清天……九霄雷府?”小石头再次喃喃地念叨突然瞪大眼望着闻仲道:“这里是天庭?”连续数次吃惊他觉得脑里的神经似要崩断大有吃不消的感觉。
“不错!”闻仲道:“是老夫的属下庞洪用神念引通天地之路才把教主接上天来。只是举止稍嫌粗鲁还望教主原宥。”
“不妨事不妨事……”那可是天上的神仙别说抓抓自己就算杀了自己又怪得谁来?小石头暗自庆幸。只是他本人还没从震惊里苏醒仍觉不可思议。偷偷掐下自己的腿肉隐有痛楚这才明白非是梦境。
那些小动作闻仲俱看在眼内不由失笑。心想自多宝师伯而降的那几位教主人人心有山川之险胸有丘壑之深。虽然以之勾心斗角大占便宜;但若用此心态修炼多不能得道正果以致本教日益凋零。而这位新任教主大是不同非但没有城府且尚带淘气。无怪他几乎妙悟大道惊动九天十地大神。呵呵……
他自得其乐地想着看着小石头真是愈瞧愈欢喜。仿佛截教兴盛即在眼前只须有小石头出马。那便是唾手可得不费吹灰之力。
与此同时小石头也是心潮起伏百思千绪。自己居然登上了天庭?还见到传说中的闻仲。那么玉皇大帝观音娘娘如来佛祖自己也会见到么?
他想起小时看过的小人书还有那些《西游记》《封神演义》他们的神通广大和无所不能曾让自己崇拜万分。想到如今就和他们共处平行那感觉真是奇妙怪异不觉心儿怦怦情难自已。
闻仲见他愣良久忍不住出言唤醒:“教主在想什么?”
小石头一怔讪笑道:“没什么只是胡思乱想有些匪夷所思。”又道:“闻太宰……”
闻仲挥手打断意气自若地道:“以往俗世爵位已如烟云教主以后莫要再唤。如今承蒙长生大帝赏识命吾执掌九霄雷府添为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之职。”
“那就是打雷的喽?”小石头好奇地问。他很渴望了解天庭尤其当日姜神君的一番叙述让他更增兴趣。总想着玉皇大帝就是治水的大禹么?西王母是元始天尊的女儿么?那会囿于身在下界条件受限惟有置疑于腹而今能有机会知道他自然精神倍加神完气足。
闻仲闻言大笑心想此人稚子之心坦诚一片;生性率直又不拘小节当真是本教之幸天尊之福。此念在他脑里仅是一闪旋即便道:“教主说得不错九霄雷府的职责便是执掌九天神雷。”
小石头点点头一副“果我所了”之色。又道:“闻天尊在下心中有个疑问只是不知当不当说?”这当口他面容显得赧窘但双目中的冀望却教人不忍拒绝。
闻仲对他欢喜爽气地道:“教主尽管提来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石头闻言大乐挺挺胸轻咳一声做足了准备。然后问道:“闻天尊在下想知道如今的天帝到底是谁?”他问话时的表情犹如他前世的狗仔队神采焕不说那种极欲挖掘第一手资料的迫切让他拥有了这份职业的潜质。
幸喜闻仲对此份职业了解不深更不知下界某些人深受其痛故而还能保持微笑。只不过小石头开口问的人却属他极端厌恶之辈。那眉头皱了起来说道:“教主何以问起此人?”顿了片刻又道:“老夫实在不想从口里说出他的名字或是提及他的一言半语。”
说到这里现小石头嗒然若丧心有不忍即道:“只是教主既然提起。罢了老夫便说上一些又有何妨?呵呵……”
他举止大气挥洒磅礴看得小石头是既惧又敬。但闻此言却即欣然陪着一起大笑那笑容竟而颇带谄媚。
闻仲道:“说到这位天帝那便不得不介绍其余数位。如今天界有六御也就是五帝一后。他们是中央玉皇大帝东方青华大帝南方长生大帝西方天皇大帝北方紫微大帝以及承天效地王母娘娘。这六人里以玉皇大帝的身份最为尊贵因为他是天界领也就是你们下界所谓的天下共主。只是此人昔日在下界虽然颇有威名且被天下万民誉为圣人大禹但他自升天为帝后便生性大变。处起事来废公立私又到处分封心腹嫡系以致天界明明有六御下界众生却传说只有四御。说来说去无非另两御与他政见不合是而他百般刁难千方设计总不让人舒坦。老夫的上司南极长生大帝就是如此。一气之下索性不再管事隐修玉清天中整日逍遥过活倒也快哉!”
他捋须微笑似对长生大帝此举颇为赞佩。又道:“如今天界诸仙是人人埋怨敢怒不敢言。肯办事的得不到升迁那些阿谀拍马每日承颜候色总想着如何取悦他的那些小人竟而身居高位有些更而执掌一方山水。但这些人只知钻营却不懂如何为民谋福以致下界民不聊生天灾不断**连连。好端端的三界居然被他一人搞得乌烟瘴气死气沉沉。唉……遥想往日万朝来邦的威势那是不会再有了。”这番话他前面说得义形于色可到后头却是长吁短叹颇为神伤。
听得玉皇大帝果是大禹小石头终于解了一惑但听得万朝来邦四字。不免讶异问道:“天界也分很多邦国?”
闻仲正色道:“那是自然天界与下界一样。下界有什么天界也有什么。二者最大的区别不过是个人的力量和寿命的长短而已。”
“哦!”小石头恍然又道:“那有些什么邦国呢?”心下却想也不知前世的西方神人是否就是一个邦国?更不知是中土的厉害抑是西方的厉害?以前他是没得机会知晓此刻忽到了天界心中渴望了解的**真如枯柴遇火顿时炽烧起来。
闻仲看看他忽然破颜笑开朗声道:“教主真是好奇得很看来你对天界的一切都颇感兴趣?只是时辰紧急老夫要赶在天路关闭前送你下界否则一旦关闭天路教主便下不得界了。”
小石头笑道:“下不得界就下不得界这里不是蛮好么?”
闻仲肃颜道:“教主有所不知。天界的灵力比人界浓厚得多是而这压力也就不同。若有人还没修炼到炼气还神之境便试图留栈天界时辰一长必然爆裂五脏六腑即便是灵体也难逃此劫。”
“哦!”小石头一骇心想这不是和星球引力一样么?寻常人若没一定的保护措施而企图赤手空拳地登上外星球倘若那异星引力大的惊人势必被异星迥然不同的压力给挤垮。又想他这话倒有些科学道理。呵呵……
瞧他忽地傻笑闻仲愕然问道:“教主何事笑?”
小石头道:“没什么想到一些怪论而已。”打着哈哈并不想说出自己那可笑的念头。猝地又道:“哦!对了闻天尊突然寻我上天必有什么要事予以交代罢?”
这当口提及下界他脑子清醒思路恢复寻思着闻仲总不会无缘无辜的单想捋自己上天睡寐一会然后又辛苦地送自己下界罢?假如真是这样那他这位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当得实在失责不过。和他适才说得那些尸位素餐之辈实在半斤八两没甚不同了。
闻仲笑道:“教主终于想起正事了!呵呵……”
小石头大羞暗忖什么叫终于?真真难听至极好像我是个不务正业之人。这会他倒没跟着陪笑毕竟心下怨懑。
闻仲笑了片刻又道:“此趟老夫请教主上天实有要事与教主商榷。”
小石头侧耳聆听心想不会和那姜神君一样要我在天上也与人争一长短吧?倘若真是那我当真太累了。倒不如现在死了得好。
不提他的噱笑念头有些不自量力。
这时闻仲已然开口:“教主前些日在下界几欲妙悟大道震动九天十地。此事长生大帝已与老夫说晓。可惜就是当日大帝不知教主身份以致出手扰断最终使教主功亏一篑又不免令人扼腕。否则教主时下便可率领吾等截教弟子入驻上清天碧游宫了。”
“上清天碧游宫?”小石头骇然那不是三清道尊之一灵宝天尊所居之地么?怎地要我领他们进去?
“正是碧游宫。想不到教主也并非一无所知。”闻仲脸上荡漾笑意。他与小石头说了会话不知为何往日怨怼大减平和渐增。即便笑容也比往日多了不少。须知他身为九霄雷府之主平日威严凛然时常怒目肃颜不说手下二十四天君纵连长生大帝也少见他笑容。
小石头笑笑心想我能说是从《封神演义》里看的么?只是他费解闻仲何以说非要自己率领截教弟子才能入驻碧游宫?难道就因自己是当代截教教主?可前代恁多教主他们不带却为何偏偏是自己呢?他晓得其间决非那么简单许是有甚天大的隐密。
他素来爽直又好研古遇上这百思不得其解的疑窦自然要问个明白。
听了他的疑问闻仲深吸一气叹声道:“教主是在下界继任本教教主之位是而本教的苦怆教主并不了然。唉……遥想当年本教在灵宝天尊的带领下那是何等风光又是何等荣耀?**八荒上宇下宙无不有我截教弟子。可惜封神一战天尊遭他师兄太上老君和西天叛逆接引真人准提真人的围攻终致金身湮灭元神被锢。从此我截教群龙无人心涣散人人如丧家之犬四处躲藏生怕被玄教和西天叛逆之人所诛杀。那时那景老夫历历在目如今思起依然椎心泣血苦不堪言。”
这番话说的抑扬顿挫又饱含深情可入小石头耳里却让他呆若木鸡疑如奇谭。实因这套说辞与他以往所知所晓大悖其向。也亏他之前经历过姜神君的打击这当口承受力大进。不过须臾渐渐醒神继续凝神细听。心想不管是真是假总有它的道理。何况人间编纂许有人从中作梗或许事实真相真是如此也不定。
其时闻仲静默不语似沉浸在以往的苦恸回忆里。只见他双手握紧青筋爆起;五绺长髯无风怒舞;尤其脸上一阵阵地抽搐牙齿间更而出磨碎之声。丹凤眼虽然紧闭但卧蚕眉却是高高竖起;可见心中之愤怒已是无以复加。
从种种迹象看来他此言多半属真没得虚假。小石头如是想着。
过了好一会闻仲终于再次开口:“老夫昔日十数位同门无一不是被玄教弟子诛杀。而且最可恨的便是他们不但毁其肉身更而诛弑元神。只可怜那十数位同门竟而落得个灰飞湮灭的下场。从此天上人间再不留他们片点烙印。当真可悲……可叹……老夫每每思及总觉心如刀绞煎肝燎胆。”
听他了半天牢骚却不涉及到底要自己如何?小石头忍不住问道:“闻天尊有甚吩咐还须快说在下心痒难熬如坐针毡。”
闻仲哭笑不得莞尔道:“教主是爽快人倒是老夫罗嗦了。好既然教主迫切揭晓老夫这便进入正题。”沉吟余裕似在整理思路继道:“教主如今身登大位又有妙悟大道的前因他日领袖群仙逍遥上清这是必然的事。”
小石头连忙表示不敢说道天尊抬举过高了。
闻仲摇摇手道:“教主能不骄傲跋扈这是好事但过分谦虚则显懦弱大不可取。”瞧见小石头讪笑又道:“那日老夫在汴梁城内扮做珠宝店掌柜见教主为维护一名女子与那气骄志满的小纨绔翻颜。当时教主不亢不卑气贯长虹。老夫瞧得是欢喜若狂。此等作为教主若能时时谨记本教之兴即在眼前。”
小石头闻言怔忡道:“那日的珠宝店掌柜就是你?无怪当日那般奇异那人说没就没跟着店也没了。”
闻仲笑道:“其实那日老夫实为送一对龙虎珠而去。”忽想起什么问道:“那对龙虎珠教主可曾带于身上?”
“没带!”小石头想那对龙虎珠邓姐姐与冰清喜爱得紧时下整日贴身藏带。我连摸一下都不能又有何机会佩带?
闻仲和颜悦色道:“不带也没关系说来那对龙虎珠实质是两只神兽后裔的内丹。只是他们的父母惹恼了西极天皇大帝颛顼以致大帝怒而诛弑并留下这对被剥神格沦为妖兽的兄妹继续为他守护俗世丰碑。也不知为何他们竟而知晓教主修炼出了天界之人才有的元神故想伺机谋害教主试图夺神自修一举升上天界重为神兽……”
听到这里小石头暗暗惊出一身冷汗。他晓得这对妖怪便是当日的巨蛇、红虎。只是那日过后琐事接踵而来又没生什么怪异费解之事。是而很快忘怀谁知妖怪并没死心居然潜于暗处。
见他神色有变闻仲慰道:“教主也无须担忧妖兽已被老夫制服日后再不敢生出加害教主之心。说来也是巧遇老夫在俗世有许多庙宇供奉每月均要巡游天下享受众生烟火。那日恰好神游汴梁时见寺外居然有妖怪徘徊。吃惊之余自然要问个明白。遂出手擒下逼问他们有何目的竟敢冒天大忌讳留恋众生居所?两只妖兽起先并不老实于是老夫用了些小手段……”
说到这里他神情古怪显然那所谓的小手段并不怎么太小否则凭两妖怪数千年的苦修岂会熬受不住?这时他又道:“严刑逼问之后他们终于原原本本一无藏私的完全坦白。那时连老夫都在暗自庆幸若真被这两只妖兽成功的话那我截教兴盛还不知要待到何年何月?后来老夫突生奇想寻思那两妖兽既是神兽后裔若就此弑杀未免可惜。倒不如送予教主以后遨游宇宙八荒之时好有坐骑代步免得教主辛劳!”
小石头抱拳道:“天尊心意在下铭感由衷。只是那对龙虎珠眼下不在我身会否对她人有甚危险?”心下却想原来我的性命安危只因牵连截教兴盛才让他耽心无限否则怕是压根不理。
闻仲摇手肯定地道:“不会它们已被老夫炙灼过妖婴时下戾气大减。而且就算他们从珠里逃出也决计不敢伤害持珠人。因为老夫下的禁咒是珠碎婴灭就算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

小石头稍宽心旌但想起心下最疼惜的二女身边各有一只妖怪依旧是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生怕闻仲判断有谬以致自己遗恨终生。当下再也难待片刻催促道:“还请天尊长话短说快快说完之后我也好尽快下界。”
眼看他神情恍惚闻仲就知他必是担心那日的两名女子。也猜那对龙虎珠定在二女的手里。
笑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教主当日大道进途被挠他日再想有此机缘势必千难万难。故而我与大帝商酌打算暂授教主九霄雷府神雷天君之职。凭此职教主可掌握雷府诸雷以此防身。但若得授此职又须教主本人亲上天界不可才不得不如此做法。”
“神雷天君?要我当?”小石头指着自己鼻子一副难以置信之色。
闻仲肃容道:“不错只是委屈教主了。”
见小石头又想说什么摇手制止道:“本教衰落已有数千年虽在俗世威名盛著但在玄教与西天叛逆人的眼中纯属笑谈。因为无论本教在俗世如何展?人员再是如何众多?势力又如何雄厚?然上清天里空荡一片天界仙人里又殊少截教出身。依此浅薄根基本教倘若有甚异动那两教之人只须覆覆手便可让本教再次灰飞湮灭。所以当务之急教主要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另外便是寻找昔日出身截教如今却散落各大山川湖海的弟子让他们一同出来为教主保驾护航。当然单单这样还不够尚须教主自身努力苦修早日得道正果金身大成。俟那时便是截教全面复出之际。”
小石头愕然这压力太大了倒不如待在天界试试灵力的压迫总比精神**同时受折磨得好。
闻仲又道:“截教散落俗世的仙人老夫这里有张名单教主回去后可以细细参详以决定寻找的次序。不过教主最好去趟天涯海角先救出祖师灵宝天尊的大弟子也就是老夫的师伯多宝道人。”
说到这里他叹息一声继而沉声道:“昔年天尊被锢师伯勉力抵抗之后被西天叛逆接引道人所擒最终沦为西方教教士。之后师伯趁西方教改为佛教时伺隙遁回中土打算重建本教。怎奈事机不秘终教西天察觉。接引遣准提道人捉拿师伯。可怜师伯当日封神一战元气大伤直至那时仍未完全恢复最后护身法宝俱毁被准提封印于天涯海角。教主若想振兴本教惟有先救出师伯让他为你好生绸缪同时他也能指点你修道之法。如此两相得宜之事教主切不可轻忽。”
小石头听得错愕难当多宝道人他知道就是天罗教的位教主。可那所谓的西天叛逆居然就是佛教未免让他诧异到了极点。他道:“闻天尊在下在俗世便听得佛道一家之语。怎地佛教是天界叛逆?”
闻仲道:“所谓的佛道一家只是佛门与玄门而我截教和元始天尊的阐教可从未承认过这句话。玄教与西天叛逆交好说来也是从封神一战起。当日若没西天叛逆的助阵玄教岂能毁得了我截教?”说到后来很是傲然瞬间霸气四溢。
那股磅礴直迫得小石头胸腔难受几欲爆裂忍不住地咳嗽起来。
闻仲一愣急忙收敛气势不好意思地道:”教主恕罪老夫想起往事不禁情难自已。”
小石头缓缓地舒了口气稍觉好受一些。心下骇然地想这就是天神的实力乖乖隆的咚单是外放的气场便差点压死我。又想亏自己在下界已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不说无敌天下单想寻个能与自己相颉颃之人也是寥若晨星少之又少。殊不知今日竟在他人的气场下如是狼狈。若与姜神君等人说了必不敢相信。
这时听见闻仲道歉忙摇手无妨谨慎地道:“闻天尊在下尚有最后一疑。不知能否问个明白?”
“教主请说!”闻仲抱拳显得很是恭谨。
小石头微微一笑道:“据在下所知封神一战是阐教与截教之间的战争怎又牵涉到了玄教?那玄教又是何人主持?”又道:”只因此事牵涉到在下将来如何处理三教之事是而冒昧问出还望天尊勿怪。”
闻仲道:“教主说得不错是老夫思虑有失几乎误了大事。”说着居然抱拳作揖赔礼示歉。
小石头大惊忙伸手扶持道:“天尊莫要如此羞煞在下了。”
闻仲紫色的脸膛上逸过一丝宽慰的笑意遂开始与他解释:“其实玄教教主便是鸿钧道祖的大弟子道德天尊。而封神一战时阐教教主元始天尊早随鸿钧道祖重返天外天神庭。之后阐教弟子俱是奉了元始天尊之女也就是六御之一王母娘娘之令才勉强参战。是而本教之毁不关阐教的事其因俱在玄教和佛教的身上。教主以后见了阐教之人可与之论友无须干戈相见。”
小石头吁了一气颇感欣慰。只因他身兼两职既是截教教主又是阐教弟子。倘若为了截教之事而与阐教反颜心中着实不愿。眼下听了闻仲所说确属皆大欢喜之局。
闻仲又道:“教主时辰差不多了。老夫先授你神君金印请教主凝神而收。”
“怎么收?”小石头懵懂不晓。
“闭眼静心即可!”
“哦!”小石头乖乖闭起双眼。与此同时忽觉一股滚烫的热力由眉心传来。刚想大喊便听闻仲道:“教主勿惊很快就好。”当下苦苦忍耐过了会儿蓦觉眼前金光一片灿烂已极。随金光淡去竟觉自己闭眼也能视物。须臾之后又现这看物的不是自己的双眼而是额上被闻仲另开了一眼。
这当口闻仲在他面前挥手虚抹一圈倏然现出一面水纹状的气体眨眼气体凝固居然成了明可鉴人的镜子。小石头今日震惊够多此刻也不觉骇异只是伸头过去照照。他晓得闻仲的意思无非让自己看看现在的样子而已。
一瞧之下呆若木鸡。眉心处果然多了一眼。且歪扭如闪电虽然精致但现在头上不免觉得难看。啼笑皆非地道:“闻天尊这……这要当天君难道非要这样?”他指着自己的第三只眼面露窘迫。毕竟一个正常人突然变得与寻常人不同心理的确难以承受。
闻仲数千年待在天界何等怪人没看过?自然不清楚他的想法。呵呵笑道:“不错教主额上多了神雷印后比原来更英俊了。”在他看来只要大体像人就已生得正点像小石头这般英武之人确够得上天界美男的标准。
小石头听得愕然苦笑道:“天尊这样子就算英俊?”
闻仲道:“唉老夫知晓本教的素水印无比尊崇但教主眼下没练成《太素心境典》这素水印是现不出得。无奈何为保教主平安同时提防宵小暗算教主受委屈了。”他以为小石头嫌弃神雷印层次太低是而深以为憾却未料及他实想一印都不要。
听得这印与自身安全有关当下也不罗嗦了。暗道千好看万好看总不及安危重要。固然长得天下第一美但突然夭折不免丧气得紧。如是一想也就随遇而安了。道:“还好了不算委屈也蛮好的。”说着又是笑笑多半属于宽慰下闻仲接着又道:“在下想问天尊这印如何用法?”他想容都毁了再不学怎生使用那便冤枉透顶了。
闻仲道:“教主要用此印只须心中默念玉清神霄诀。”当下便把数十字的口诀说了一遍。
小石头记忆忒佳听他一遍即已倒背如流。问道:“就这么简单?”
闻仲轩眉一笑显然是说小石头此问纯属废话。v
小石头不信旋即吟诵起来。那口诀堪堪念完却见一道紫色闪电在大殿内“哗啦”直响;跟着“噼里啪啦”数百道相若大小的紫色霹雳接踵而来。直打得殿内云层翻翻滚滚白色氤氲蓦化乌黑。
闻仲压根没想到他会在这里试用吓得脸色都变了。忙喊道:“快停下快停下……”待闪电消逝他抹抹额头望着一脸无辜的小石头苦笑道:“教主这里可是玉清天。乃属三十五天上界。照天规除长生大帝外其余人不能在此使用法术否则必遭天谴。”
小石头一愣那天谴二字吓得他汗毛悚立问道:“会有什么样的天谴?”
闻仲道:“这个老夫也不知。禁咒是鸿钧道祖留下惟有他和元始天尊知道。长生大帝能在玉清天使用法术也是缘于他有元始血脉否则即便是玉皇大帝也难逾越此禁。”
听到自己犯了鸿钧道祖的禁忌小石头已有晕糊之感。这可是三清道祖的师傅!是古往今来天上人间的第一高手。如今自己犯了他的禁咒那还有谁救得了?愈想愈觉彷徨倘若危险真临那也不过如此可这随时要来却又不知何时来得惩罚且连惩罚的轻重大小也是一无所知。这种完全无法控制的悚惧的确骇人得紧。
闻仲宽慰着:“教主莫要心慌也不是没有法子。”
小石头一喜忙问:“那有何法子可解?”
闻仲道:“只须教主修到万劫金身元神合道禁咒便不解自解了!”
“万劫金身?元神合道?”小石头低吟忽然问:“那在下修到如此境界需要多少时日?”
闻仲怔忪沉吟半晌讪笑道:“也不是没有可能只须教主自强不息愤图强终有一日可臻此等境界。”说着显然是打着哈哈在不费工夫的安慰:“毕竟教主有《太素心境典》在手这功法可是天上人间最强的五大功法之一。”
听他说话闪烁小石头疑念顿起。问道:“那如今的佛祖和道德天尊是何等境界?”
闻仲一愣肃然道:“他们正是万劫金身之境。”
“啊?他们也才是万劫金身?”小石头大呼一声哭笑不得。
那两人是什么层次?自己岂敢希望与他们相若?这下肯定是没得救了。他这时万分懊悔悔得是自己为何手痒偏在这玉清天里施展什么雷法?但隐隐的又有愤恨恨得是闻仲早不说晚不说却在自己施展完了后一番话等于一棍子敲晕了自己。让自己未来全失就算禁咒不来但也等于永远活在了恐惧里。这样的结果当真不如死了倒好。
他狠狠瞪了眼闻仲道:“闻天尊你可要为在下想个法儿不然在下完了那截教也跟着完了。”
闻仲无奈地摊手道:“老夫功浅力薄焉有能力破解得了鸿钧道祖的禁咒?教主眼下惟有亟望自己福缘天降突然再次悟道。倘若单靠苦修的话旷日持久不说这禁咒是不等人的。”这话分明是推卸掉了他的责任且还语带威胁。
小石头满头金星几欲晕厥。叹了一气无奈道:“也惟有如此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教主切莫灰心不定你福缘深厚当真能再次悟道也不定?”闻仲继续劝慰。
小石头颔算是认可了。又道:“闻天尊你送我下界罢。”
闻仲道:“不急时辰还未到。”又问:“教主身上穿得是烜煚神甲吧?”
小石头点点头算是回答了。
闻仲又道:“此甲原是大神女娲之物之后赠予天帝神农氏。谁想他惨遭轩辕篡位这甲也就作为战利品送予了炎帝姜氏。然不多久炎帝神秘死亡此甲又辗转落至人间战神蚩尤之手。之后华夏大战蚩尤凭此甲的威力连战皆捷无往不胜。若非西王母和玄教弟子助阵轩辕几乎要肉袒面缚跪地投降。只是此甲似带不祥每一任主人仿佛都没好下场。教主还是慎用为妙。”
小石头听得是愁眉苦脸气道:“天尊你怎老是打击在下。原本蛮好的心情此刻是晦暗枯涩你若再说些别它的倒霉事出来在下就要拊膺顿足嚎啕大哭了。”
闻仲一愣随即放声大笑道:“不说不说了……哈哈……”
正文144章曹社之谋
朔风冷冽封冻千里。
在蓝田战役中大获全胜的周兵暂时扎营于流云飞峡东南三十里外的张家坪。小石头率领的震北军原就在此驻扎过是而周围环境极为熟悉。大军初到他们作为半个主人倒也热情。但凡靠近水源或是避风的居屋悉数让予了备受经月磨难的禁卫军。
震北军威名盛著远扬四国。职责环拱中央的禁卫军老实说颇为妒嫉。但此仗结束两军之间隔阂去了很多一路上你说我笑互结为友。此刻见震北军又是义气为先没半点自居救命恩人的桀骜之态十数万禁卫军那便愈加赞佩。
路边营外三三俩俩到处是勾肩搭背的军士。一般是两名禁卫军伙同一名震北军然后由那名震北军为他们讲述震北王爷的英勇事迹。随月色朦胧听故事的禁卫军们却是双眼亮人人怀着敬意憧憬着那位盖世无敌所向披靡的新任震北王。更有人暗忖若咱们也由王爷统领却该多好!
数十万人谈得尽兴固然夜深露重竟没一人睡去。被禁卫军这般热情招待震北军们也是高兴但小石头领军日短论事迹着实不多。说来说去多是那几桩陈年烂芝麻的琐事。尤其火头军根就那件智破盗窃片言折狱的事件自日落月升已足足说了上百遍。从东营至西营又从南营到北营。说到后头不觉被他编成快板凡有人要听他便说上一段。直说得口干舌燥咽喉涨痛方始罢休。
人声喧阗中张家坪最大的一处屋室。
仁秀帝独坐大厅听着屋外大军的兴高采烈声再想起此仗前被困深谷的狼狈一时恍如梦境。暗道自己弑杀震北王妃意图控制天罗教的谋算究竟不知对是不对?如今虽有把柄握在手中且拆散了二十万震北军更暗中吸纳五万勇士加入雁翎军。但依今日之势看来震北军不愧为我大周精锐战场上所向披靡几乎是以一挡百的厮杀。那八万雁翎军自出征到如今损折二万余人然其中泰半都是雁翎军原来的士兵。新加入的震北军仅占极其少数。种种迹象若京城的震北大营果真造反即便有五十万戍卫军也难保一定获胜。
想着、想着颇觉烦躁。又忖无论如何纵然朕不想一统天下但外面这梆江湖人却非要尽快诛杀不可。祖宗江山得之不易万不能在朕的手上没了。待回京后先要拿下那假冒世子的魔教教主万一被他深植军中倒是麻烦无比。
思虑半晌正想唤人服侍安寝。忽闻屋外有人禀道:“皇上震北军军师奚方在外觐见。”声音响亮厚实迥非禁宫太监般的尖锐刺耳此趟伐秦为求保密仁秀帝没带一位太监以将军仪仗出京。此刻服侍他的多是宫内侍卫。
仁秀帝闻言一愣不明这出身江湖的震北军师何以深夜来此觐见?莫非他想讨取功名赏禄?又想若真这样倒是极好。朕可在魔教内暗插棋子。如是一想即道:“宣他进来!”
“咋!”
余裕由屋外进来两人。一前一后前一位白面无须青袍潇洒正是震北军新任军师奚方;后一位腰大膀圆雄武健壮却是王府原本的家将孟广。
仁秀帝没说话只是端坐椅上摆着帝皇的架子。不过他面带疑惑诧异那侍卫不是说震北军师求见么?前一位风度泱泱不用问自是军师无疑后面那位显然是员武将。这会他推翻了自己前面的猜测。因为没一人会在另投主子的时候还会带上别人。毕竟这事犯忌愈能隐秘便愈好。既然对方不是来效忠的这下他也是糊涂至极拿眼紧紧望着前面那位。
白面书生行到仁秀帝近前大声道:“草民奚方见过圣上!”后面武将跟着拱手道:“末将孟广叩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拿脚在地上跺跺“咚咚咚”三声极似头叩地的声音。
这当口仁秀帝悚然而惊眼前二人大犯忌讳。尽管嘴上喊得漂亮举止间无疑形同谋反。那有臣下见了皇帝非但不叩拜还拿脚在地上跺踩出的声音显是为了迷惑屋外的禁宫侍卫。他也不是莽撞之人情知对方既然如此势必有了万全之备。当下不以为意面含微笑正想开口说话。蓦觉口舌虽张却不出半点音量。旋即吓得不轻晓得定是对方捣鬼。
与此同时那威猛武将在脸上一抹露出与原本迥然相异的容颜清秀瘦减三缕黑须飘拂胸前颇为潇洒。倘不是他身上还穿着武将铠甲仁秀帝真要怀疑眼前这人莫非是位教书匠。这假扮孟广的其实便是身为摩天峰四大天王之一的通臂。只听他道:“二位爱卿此次战役出力良多朕心甚慰。平身罢!让朕想想该赏些什么给你们!”
说话声质与仁秀帝一般无二简直出自一人之口。
仁秀帝听得瞠目结舌毛骨悚然。此刻不用他人解释便已清楚对方的谋算。分明是想假扮自己谋图篡位。他一下站起想扳倒什么物事以便惊动外面的侍卫。通臂食指轻弹射出一缕指风制住他。旋即朝他阴笑数下脸容狰狞到了极点但嘴上却诚惶诚恐地道:“谢皇上恩典末将为皇上肝脑涂地原是应该的事不敢求赏!”话罢用那刚撕下的人皮覆在仁秀帝脸上接着开始剥衣拨袍。
便这么一边说一边替换服饰。不多时通臂成了仁秀帝仁秀帝却成了孟广。白面书生压低声音凑在仁秀帝耳边道:“皇上委屈了。”仁秀帝双目喷火愤懑难当直觉满腔怨气荡溢胸怀。隐隐又有一丝悲哀暗道早知这样倒不如死在秦军手中。
白面书生又道:“皇上你也莫要动怒。咱们这么干全为报仇而已。谁教你鸩杀王妃做出那般天怒人怨的龌龊事?”
闻言仁秀帝先是惊诧莫名继而双目暗淡显得痛心疾。
白面书生微笑道:“皇上此刻觉得悔了?嘿嘿……可惜已经晚了。你明明有佳丽三千仍会干出此等蠢事真让奚某匪夷所思!尤其王妃的年岁比你足足大了不少。”
仁秀帝紧闭双目眼角处带着泪痕晶晶闪亮。不知是悔恨当日蠢举呢?抑是懊恼今日之大意?
瞧他这样奚方不再继续打击。对通臂道:“天王照计划行事!”
通臂微笑颔继而拟着仁秀帝的声质道:“好既然两位不愿领赏朕便赐你们御酒今日咱们君臣三人共谋一醉。哈哈……”
仁秀帝被他们摆在一边奚方与通臂在那推杯换盏喝得好不快乐。待酒酣耳热奚方起身告辞说道:“哎呀你个孟广真真失礼至极在皇上面前也喝得这么酩酊大醉。”一番话显是说给屋外侍卫听得语罢搀起伪装好的仁秀帝互相扶着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了大屋。
到得屋外他且与侍卫们说笑几句方始走入茫茫夜色里。
通臂坐在椅上嘿嘿数笑大声道:“来人啊!侍侯朕安寝了。”心想老子圣宗当不着今儿个却是做了皇帝。虽是假的但这享受还是需要得。嘿嘿……
如此过了一晚翌日清晨大周远征军再次踏上回程之路。途中通臂大摆皇帝的谱。时而要歇息下说是做车做得累了;时而大骂饭食不好说要杀了那名做菜的厨子。对原本那些忠诚不二的将领也是爱理不理不时说出几句挑刺的话语。又说郑恩的雁翎军着实是一梆酒囊饭袋害得朕堂堂一国之君在那幽深的恶谷被围恁多时日。回去后定要好生整顿、整顿……
起初一日众人不以为意。只道仁秀帝初出围困有些歇斯底里。孰料几日来均是如此非但不改半点更而有变本加厉的趋势。这么一来私下里军中将士怨声载道皆说早知咱们保得是这样的君王毋宁投降算了免得受此窝囊气。相反震北王的仁厚和英勇却在震北军的宣传下深入人心。
待十数日后大军回到都城汴梁数十万禁军对仁秀帝已是恨得牙痒痒然对震北王倒是心生神往。
汴梁皇宫。
仁秀帝着日月滚龙袍头戴珠玉镏金冕全套帝皇服饰一本正经地坐于养心殿内。
不过捱他下的却非往日那些腰紫束金的三公六卿或是六司部而是一帮颇像江湖草莽的豪汉。其间惟有数人生得较为体面其余之人无不穿着怪异打扮另类。教人实难置信就这样的一群人居然堂而皇之地坐于帝宫养心殿。尤其某些人尚在扣脚丫挖鼻屎半点没有觐见帝皇的的压迫感和紧张感。
再细看这梆人正是天罗教上上下下的十二内外各堂的堂主以及三大天王、十大长老甚至无极岛的姜神君隗斗奚方和那日随着南唐皇子一起进京的狄祝融也赫然在内。
这当口仁秀帝在龙椅上扭了扭又拉拉衣襟扯扯袖子道:“这劳什子的龙袍穿在身上不适得很害得老夫浑身难受。”下面人莞尔有些生得粗豪的却是捧腹大笑。更有人道:“天王你若当得累了就让属下试试。属下们这辈子还没尝过当皇帝的滋味呢?哈哈……”
“去!这皇帝老夫是代圣宗当那么几日。你有什么资格?”仁秀帝在龙椅上吹胡子瞪眼拍桌而起。吓得那名堂主浑身抖牙关打颤。
多闻忽道:“通臂小心些提防隔墙有耳!”这名堂主是他心腹自要予他解困。何况见通臂确实没甚演戏的天分他也为之着急。生怕万一教人察觉那便功亏一篑了。
仁秀帝也就是通臂点点头重新坐下。慢条斯理地道:“多闻你要老夫假扮皇帝万一圣宗回来责怪你可要出去顶罪。老夫却是没责任的。”他这是预打招呼而且每次见了多闻都要如此说上一遍就像生怕多闻抵赖似得。
多闻微笑道:“圣宗若晓得你当了大周的皇帝他不知会怎样高兴呢?又岂会开口斥责?”这句话也是他每一次的回答。二人不晓为何以前均是无法无天的主如今偏生对小石头忌惮已极。只恐做得不好惹他恼。心里又想你这几日的皇帝当得是作威作福老夫都羡慕死了。你倒得了便宜却来卖乖?
通臂气道:“你总是顾左右而言他罢了这皇帝老夫不当了。”说着便想掼下冠冕扯去龙袍。
“胡闹!”广智急忙阻止又道:“现今是什么时候?还论得到你们推三阻四?还不把冠冕戴上?”
通臂慢腾腾地再次戴上冠冕道:“这大位原是圣宗坐得时下老夫沐猴而冠心地里难免忐忑。而且那皇后也烦人得紧。三头两日地派人来请时而自行过来端茶倒水又说要服侍。你们说老夫这日子到底难不难过?”
众人捂嘴低声窃笑。
广智淡笑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谁唤本教中惟有你一人精擅幻骨**能随意变换体形?而且这事须当隐秘又不能到处寻找外人。你便辛苦几日待圣宗回来后就好了!”
“回来回来……你们总说回来!听神君讲那日圣宗被天空巨手捉去不定凶多吉少……”
“住口不许胡说八道!”神目突兀地大喝一声。
通臂一惊讪讪地道:“老夫不是那意思是……”
姜神君蓦道:“诸位如今主要的便是那西秦自蓝田大败后又重整旗鼓以楚王符斐为帅雷啸岳为副帅领军三十万打算征伐大周。我等若再不从长计议反而总是罗罗嗦嗦地谈些无关紧要的事只怕刚得的江山转眼即亡啊!”
广智道:“不错咱们是该从长计议。”
通臂在上面道:“老夫可不懂什么行军打仗。何况这决胜绸缪本就是你和奚先生的事。只须你们商量好了咱们依着计策行事便万般无忧。何必去伤这脑子?诸位是罢?”下面那些粗豪汉子人人颔连道没错均说此言实属天地至理。
奚方道:“眼下不单是西秦伐周南唐和北汉也在蠢蠢欲动。据说秦使已至两国说大周欲效魏武一统天下。那两国君皇已然相信。只怕秦军至境那会两个琐碎小国也会趁机分一杯羹。”
众人静默三国联军齐相伐周这样的消息确令他们震撼。
这当口忽有太监叩门说有机密要函。继而进来一名小太监行至广智跟前给他一只小竹筒。广智接过挥手要他退下展开浏览须臾。凝重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掠过沉声道:”三国果然结盟。北汉由奋威将军梁喜率五万大军取潞城南唐则由副督统傅强领兵十万威逼淮南再加西秦的三十万大军。如今咱们要面对的可有四十五万的三国联军。”
众人再次愕然尽管早知有此可能不过一旦得到确实依旧诧异莫名。
多闻道:“西秦与南唐出兵倒情有可原北汉与东周向来交好可为唇亡齿寒。怎也糊里糊涂地做出此等蠢事?”
奚方道:“东周伐秦势如破竹虽有蓝田之败但经王爷之援依然大败西秦。让他们元气大伤。时此局面东周着实算得上一枝独秀。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三国怕东周运用一一击破之策故而突然联合也是人之常情不为突兀。”
“有理只是咱们眼下该如何是好?还望两位军师筹谋决断。”神目颔符合。
奚方一笑道:“此等局面在下与广智兄其实早已料到并也做了准备。诸位不必烦恼。”
大伙哈哈一笑。心知己方里有此二人当真是高枕无忧。不说广智老谋他们已知晓颇久奚方的精明也在蓝田一战里得到体现。眼下二人又是齐心协力想来就算有天大的难关也没甚大不了的事。
神目忽道:“广智老弟既然咱们用李代桃僵之计夺了大周江山为何不杀了仁秀帝和洛亲王二人反而仅把他们密囚呢?”
广智道:“仁秀帝鸩杀王妃此是圣宗要报得大仇若不由他亲自动手只怕圣宗会心生不满。至于洛亲王嘛……嘿嘿……”他冷笑数声又道:“当日我命天罗所属假扮叛军尽诛六司座。如今汴梁城中的簪缨世族以及大周上下官员那个不对洛亲王愤恨极至。等得圣宗回来由他亲手交出汴梁城内必然欢声一片。震北王爷的威望数大周上下还有人能比么?一旦传出仁秀帝驾崩司马家嫡系血脉无一幸存你们说大周国内舍圣宗以外有谁敢登上龙座?”
“不错不错……”听得一番解释下面人交相迭耳容颜尽绽。
胡长老嘿嘿怪笑道:“那到时咱们天罗与无极便扬眉吐气了!”
众人皆自颔瞬间殿内一片欢快。
与这里气氛截然相反的是震北王府的密室地牢。这间地牢原是王府厨役腌菜所用此刻被天罗教之人三改两改的变做了囚人的秘牢。顺阶梯下去两边燃着火把。至最深处有两间牢窟一左一右可以对面相望。左关押的是仁秀帝右则是洛亲王。昔日的两位天之骄子这会儿说不尽的落魄道不尽的狼狈。
两人默默各自坐在自己的牢房内。时而望望对方时而唉声叹息。
过了良久仁秀帝蓦然开口:“皇叔你……你恨朕么?”
司马润摇摇头不语只是呆呆地看着地上。
仁秀帝又道:“皇叔咱们输了咱们司马家输了输给了天杀的魔教。没想到朕一心希冀九合一匡统一天下殊不知反而连自家的江山也弄没了!哈哈……”
司马润仍旧不语。
仁秀帝道:“皇叔你说朕是不是很傻?很蠢?”过了久久始终未得回应不耐大喊:“你倒是说句话呀?”
秘牢原就密封很小的声音也能传得极响此刻他大喊一声当真如狮子怒吼震耳欲聋。
司马润缓缓地抬起头道:“你想让我说什么?说你真的很傻很蠢?还是安慰你几句对你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仁秀帝默然没想司马润一改往日性情说话竟刻薄若斯。
又是久久仁秀帝道:“皇叔若你谋反成功便好了最起码我司马家江山也不会落于他人之手。”
司马润闻言哈哈大笑在地上翻来覆去弹手跳脚犹如疯了一般。瞧他这般癫狂仁秀帝大惊忙喊道:“皇叔皇叔你怎么了?快来人啊……来人……”
一条黑影掠到牢门前朝司马润望望对仁秀帝道:“放心这老家伙老婆被奸又死了儿子自从关进来每天都会作几次。”说完再次走开让他们叔俩继续讨论。
看着往日俊雅雍荣的皇叔今日落魄成疯子一般仁秀帝心头酸楚眼眶涩不由滴下眼泪。人说皇家性薄没得情义。但今日二人沦落囚犯常人的心态同时也回到仁秀帝身上。这当口他想的不是江山社稷也不是天下万民心里头闪来闪去的均是清丽隽雅的皇后那一颦一笑一蹙一攒深深牵动着他的身心。暗自思忖她好吗?她现今怎么样了?
这时司马润忽然恢复常态冲到门边双手抓住粗粗的门柱嘶声裂肺地喊道:“皇上我有罪我有罪求你不要伤害他们不要伤害他们。江山我不要龙椅我也不要我只要王妃和瑞儿求皇上把她们还给我还给我啊!”
看着司马润伸出的手臂和那黑不溜秋充满污垢的手指仁秀帝凄楚难当仰天怒吼:“大魔头全是
你全是你毁了我司马家毁了我司马家的一切……”
声音在秘牢里回荡却泄不出半丝到外界。而且别说被仁秀帝视为大魔头的小石头即便王府里来来往往的下人也没听到一丝。
此刻小石头究竟怎样了呢?在天界抑是回到了人界?
正文145章璇霄丹阙
玉清天
茫茫云雾裹着缕缕霞光缓缓流动;数百只色彩斑斓的天禽时而扑翅滑翔时而追逐嬉戏欢快的鸣啼声响彻天际。一种悠然自得的仙家之气弥漫天穹。云霞舒卷里雕阑玉砌丹楹刻桷连绵不绝若隐若现。
闻仲在大殿为小石头加了个封印说可以暂时抵消外界的灵气压力又说这封印可让小石头暂达炼气还神之境。小石头问:“那在下已是仙人?”
闻仲莞尔道:“仙人岂是好当?封印只是让你暂时可抵御灵气压力。时辰过了便再也无用了。”说完带他飞出九霄雷府直往天界通路而去。
殿外无人看守多半闻仲早已悉数打。
一路冲云破雾尽情飞翔小石头兴奋不已转目顾望惟见天庭胜美白云袅绕。不时有不知名的怪异神兽在身边闪现。闻仲瞥及他神情心下一动忽道:“教主老夫传你一套行云术以备下界后也能御飞天际。”
小石头高兴已极忙不迭满口应承。待闻仲传毕他又连忙照诀施展。
正飞得舒畅闻仲忽然止步道声不好。
小石头刚习会飞行差点撞他身上停了身子愕然询问。
闻仲气道:“没想今日天路关闭恁早尤其那日值神周登居然亲来?真真怪煞!”
小石头朝前望去只见白雾茫茫混沌一片那有什么日值、月值?
闻仲知他疑窦又道:“目下不忙赶路咱们待上片刻看看动静。”说着额前红线忽现一目从里面射出一道金光穿透朦朦白雾。眨眼之后金光返回前方同时现出一幕胜景。
一座宏伟高大的牌楼金碧辉煌镏金镶玉。牌楼下数百彩绫飘舞甲胄鲜亮的天兵肃穆而站。中间有两将军模样之人似在吵闹。一人面相狰狞怒态毕现另一人似也不怎服软时而嘟囔两句时而据理力争。
闻仲解释道:“那二人便是日值神周登和时值神刘洪。周登为人猖獗又喜欢欺负同僚那刘洪当真可怜了。”
“怎么可怜?”小石头讶问。心想这天界和俗世相若仗势欺人之辈竟也恁多。”
闻仲道:“多半有人现昨日下界上来一人。故此周登正在训斥刘洪。”
小石头点点头寻思原来起因还是落在我身上。
又是一会儿眼看周登并不罢休好像愈说愈是起劲口讲指画不算更而揎拳捋袖。那样子宛若要吃掉时值神一般。而刘洪多半也是个拗脾性双手一合一放现出一根金光璀璨的缀缨长枪。
这当口闻仲叹了一气道:“越来越乱了。唉……”又道:“教主今日是下不得界了。二人这般一打必然惊动天官。咱们先走稍后这里一定是众神群集。”
小石头怔忡问道:“那在下何时方可下界?”他挂念二女又担心姜神君再出诡谋陷害他人。
闻仲道:“明日吧明日若有机会老夫定然送教主下界。”说着忽然腰间玉佩鸣响毫光大作。并伴以咯噔、咯噔的怪声。他拿起玉佩那上面便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天尊你何时能到?再不来仙尘酒便没了!”
闻仲呵呵一笑道:“老夫马上来。”随玉佩光泽淡去他放下玉佩道:“老夫差点忘了一个约会教主既然下不了界便与老夫同去。”
小石头一愣道:“在下还是不去了免得给天尊添麻烦!”他如今那有心思赴什么宴会?心下一个劲思忖传说天界一日地上一年。也不知是否属实?这疑窦尽管噬心却不敢询问闻仲生怕得到什么地上已千年的回答。若真这么翻了千倍别说见邓蓉与冰清只怕她们十八代的重重孙都已头花白了。
念及于此他心旌如悬忐忑不安。
听他所说闻仲摇摇头笑道:“绝对不会那十数位仙人均属老夫好友相交足有千年。何况大多人出身截教。即便有所察觉也决计不虞曝露反会千方百计地为教主遮掩。”
小石头释怀道:“那便再好不过了。”又想既已应了闻仲为截教出力时下能先结识数位截教仙人倒也不错。日后万一需要什么襄助熟人总比生人划算。
闻仲忽然笑道:“教主行事谨慎老夫观之甚慰。呵呵……”话罢拽起小石头胳膊迳往另一方向而去。
此时所去天途景色与适才一比殊然相反。两边玉树琼花白如烟云芬芳醉人;高空彩虹悬挂道道绕连心旷神怡。待走近才现虹下天河奔腾轰轰隆隆滔滔不绝更时而有金色鲤鱼弯身蹦跃。一旦过了最矮的彩虹便躯体骤大耸双角化龙夭矫。
起初突见鲤鱼化龙小石头惊得张口结舌。之后见得多了却也不怪自败。
这般不久猛见一座幽雅庄园倏现白云深处晶莹流离光泽耀眼。
庭院漂浮空中底下无数白云袅袅流动纷纷聚合;上空数道彩虹犹如经过人工编织奇妙地组成三朵绚丽夺目的七彩莲花宛若穹隆倒扣为庄园增添了美妙奇异的顶篷。
周边仙鸾仙鹤成群门前白鹿白猿作对;香烟缥缈氤氲腾袅显是仙家别院。
飞去间片片白云犹如感应的电子门只须二人到了近前顿时自行让开。离庭院稍近时一条流云衬托的虹衢蓦然出现脚下。闻仲不再飞行拉着小石头落于彩虹表面。与此同时小石头也小心感触着行走彩虹的感觉。
伊始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彩虹突然消失。但见闻仲大步而跨昂挺胸顿也抛了恐惧。踏着彩虹他觉得和前世走在钢化玻璃上的感觉没什么二般?同样有滑溜溜的性质倘若脚步不稳或者行踏急促下一刻只怕就是四脚朝天的结果。
至虹衢尽头便是小巧玲珑的园门。上空轻霞飞溅**滚散流淌至门前上又极妙的凝合为三个娟秀雅美的大字“无尘园”。然又不必担心飞霞过多以致字体模糊因为飞霞从上而下再到组成大字接着消散无形整个过程均是生生不息流淌不止。这般鬼斧神工的门前题字别说看小石头自问连想都没想到过。不由暗赞仙家奇妙巧夺天工。
便在这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细声细气地在蓦然响起:“天尊你来晚了!”
闻仲哈哈一笑也没说话迳自走入。
小石头亦步亦趋地随着担心跟不上脚步而致迷路。边走边想那女声妩媚妖冶对闻仲仿佛情根深种。莫非这院子的主人是他的老相好?堪堪思起接着又自行否定暗道据传说天庭是禁止男女相悦的。而且闻仲又恁大岁数虽然相貌堂堂但未必就有仙女喜欢。
一个人胡思乱想下不觉和闻仲到了庄园深处。
遥望四处是见琪花玉树五彩迷眼暗香浮动;白云卷裹里隐现画栋飞甍琼楼玉宇可谓萃秀万千美不胜收。
又是片刻耳中隐约闻到绕梁仙音余韵悠扬。正想伫足聆听忽闻前方一记鼓响随即云帏徐徐卷起。不远处竟有多达数十人形资各异的或躺、或卧或站或坐。这些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带一字巾九扬巾也有鱼尾冠碧玉冠有挽双抓髻或索性光头。
其间丰神飘逸的男仙大多浮升半空执箫低奏;而耄朽不堪的老者则卧躺云石击节以合;更有那美得简直不可思议的仙女吹竹弹丝;听似乱哄哄的胡奏其实乱中有序充满层次当真是凤管鸾箫峨峨洋洋人人春风沂水惬意万分。
只是眼中所见乐器委实巨多即便小石头有着两世阅历也大多认之不出。不过无论何种乐器奏出的乐声却是舒人心扉。每节每奏均让人心旌颤动不觉鼓舞。
见闻仲来到诸仙并未歇手依旧是各弹八琅之璈各合太虚之簧更喝叠和高卑互陈给人很专业的感觉。
这时一位娉婷婀娜的绿衣仙子由云端飘落手上拿着脆笛但已不再吹奏。飞至闻仲近前浅笑滟滟道:“天尊您终于来了!奴家想死你了!”
小石头闻言恶寒眼前仙子讲话的声调让他无由地想起寻欢阁的那位老鸨。但随即袭来的馨香气息却让他心神一清眼目为之一亮。这位仙子既不施脂也不敷粉髻高耸如云长眉弯曲细长红唇鲜润牙齿洁白一双善于顾盼的闪亮眼睛美目流波娇俏动人当真是引人入胜。
闻仲一派淡然显是早已习以为常。回道:“三位仙子请喝仙尘酒老夫岂会爽约?”
那仙子看看小石头微蹙黛眉道:“他是何人?”问话的声调分明对闻仲带来陌生人颇感不满。但她生得靡颜腻理傲雪欺霜即便容颜板起依旧给人嗔喜两相宜的感觉教人不得不为之迷醉。
闻仲拍下自己的额头笑道:“差点忘记告诉仙子这位是敝府新上任的神雷天君。”又对小石头道:“石天君眼前这位美丽非凡的仙女便是掌管人间禄事的碧霄仙子。你有何亲戚倘若留在下界需要涨升收入尽可寻仙子襄助仙子为人一向客气从不拒绝朋友。呵呵……”
小石头抱拳“石康见过碧霄仙子。”听闻仲介绍自己姓石他索性便用上前世姓名。又听眼前这位仙子管人间禄事心想她也算得上是女财神。念及于此不免多看两眼却招来那仙子的鄙夷眼神。
“石天君客气了奴家不敢受此大礼。”碧霄很是正经地道。说完嘴上兀自嘟囔:“神雷天君?雷府有这样的职位么?”她见小石头居然拥有肉身未免诧异。须知举凡截教出身的仙家昔日在封神大战里无不被毁肉身。而且太上道德还留有谕旨登上神位的截教门人不得再授徒传道否则必贬下凡从此六道轮回。
闻仲怕她继续唠叨忙道:“神雷天君之职是大帝新设在二十四天君之上除灵霄神雷不能使用外府中诸雷皆可做主。”话罢心下却暗骂女人就是多事。
碧霄一愣道:“那石天君如同是天尊副手喽?无怪天尊今日会带石天君同来?”
今日之会的仙人均是天界一部一司的正神。其间闻仲虽然职位最高但他的手下还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不过经闻仲一番介绍她知道小石头职别不低。须知天界计有三十六雷而九霄雷府的二十四天君只能各使一雷。时下听得小石头居然有权利施展除灵霄神雷之外的其余诸雷其地位几与闻仲相近。
其中诸般因由小石头全然不知。倘若知晓势必惊诧天界居然与俗世一样也有按资排辈之事。
这当口诸仙一曲完毕。适才专心致志奏乐如今却纷纷上来与闻仲寒暄。不仅礼数周到有的更是恭谨倍至犹如俗世的下官见到上级一般。
闻仲只道:“列位道友好自在!老夫羡慕异常!”
诸仙呵笑又是一番寒暄。
突然间一位黛眉如画风姿隽雅的白衣仙子由庄园上空的虹莲上飞来。身边庆云瑞彩瑶珞垂珠好不美妙。小石头直是看得眼都不眨。这般缟袂清寒赛似嫦娥奔月般的诗情意境昔日惟有梦中得遇何曾在现实见过?
那仙子降到半空止了落势置身祥云上端面带浅笑柔声道:“诸位云霄敬酒了!”说着粉白素手轻轻微抬一缕耀亮晶线由她手指倾泻。与此同时在每位仙人的身前忽然各自现出一只亮莹玉觥。
晶线降落分成无数斟满每只玉觥。瞬间香气满园令人垂涎。震北王府虽不比皇宫豪侈但也膏梁锦绣。可小石头硬是被面前这美酒香味引得喉咙噎水咂嘴舔唇。若非顾及园内美女众多又怕闻仲因自己失了颜面他早已滴滴口水滚落在地。但心下也暗责自己何以心神不守一至若斯?
好不易等那云霄仙子在空中巧笑妍嫣细声细气地道:“诸位请满饮此杯!”
话音落下众仙甫想饮酒蓦闻一苍浑嘹亮的笑声由空中传来。
循声望去但见远处苍茫天际紫光一点明灭数下跟着瑞气千条霞光闪现。光影里隐约藏有一人太极道袍一袭潇洒手执拂尘简傲绝俗。待近前方始看清竟是一庞眉皓美髯飘胸的老道乘彩色氤氲而来。那老道在很远处便大声叫嚷:“云霄仙子等等老道!”
闻仲蹙蹙眉头低声道:“怎地他也来了?”
老道飞近云霄仙子身边笑道:“仙子贫道叨扰一杯如何?”
云霄笑起道:“许天师是贵客寻常请都请不来今日跸足我们三姐妹的无尘园陡然蓬筚生辉!”
“好说好说……”那姓许的天师眼中仿佛只知有酒而不知美女。双眼诚然盯着云霄却只看她的手指。云霄芳容绽笑手指微弹同样在他面前置放一只亮莹玉觥。轻柔地道:“天师请慢用!”
许天师笑得暴牙那样儿便如俗世的惊霓子丝毫没有上界天师的风范。在小石头看来这老道雍容大雅仙风道骨怎奈竟是个酒鬼不禁为之叹息。然想起自己适才的心思又忖当此美酒之下确实极难自抑。除非是个石人又或者没了舌头不然怕是佛祖也会咽口水。
云霄说完老道已迫不及待地端起玉觥一口饮尽。随即伸手拭嘴咂舌舔唇高声赞道:“好酒好酒啊!此酒不愧为截门之最!贫道今日得尝实属幸甚!”接着双眼望天喃喃自语道:“酒色透明味甘芳醇入喉似玉龙倾泄暖腹漾胃;尤其口中芬芳经久不散其味冲神其气清心!妙、绝、真真美极也!”
一番话说罢回望云霄仙子恢复了冲淡恬虚的道家风骨微笑道:“今尝仙子美酒贫道无以为报特赠家师金丹一葫以作野人献芹之礼。”他右手一翻手心摊开掌上平白多了一只毫光万道的金色葫芦。
小石头自额生一眼目力大增稍聚心神望去顿即大愕。那葫芦上分明隽着一行古文篆体“兜率宫钦赐极品仙丹”。
九个霞光流离的小字宛若九记重锤砸在胸头。
极品仙丹是何概念?元虚未对他说过。但他晓得上品仙丹的药效。普通人服一颗上品仙丹即可起死回生若活者服用可再增百年寿元。倘若修道人服用平添百年修为不说元婴也能增长三分。照仙丹每升一品药效翻升百倍计那么一颗极品仙丹或许可使凡人升仙。尤其金丹还是天上人间最为厉害的炼丹大师太上道德亲手炼制。这样的宝贝老道居然拿来换酒喝实属暴殄天物可惜之至。
想到这里小石头心儿怦怦。他很渴望获得那极品仙丹要求不高只需两颗。邓蓉与冰清各服其一。
他情知自己纯属痴心妄想。不说兜率宫老君与自己非亲非故也压根不知自己的存在。就算他知道自己只怕等来的不是仙丹而是老君最为厉害的乾坤圈或是八卦紫金炉。先一圈击晕自己然后扔进炉里烧烧为紫金炉加些养分。思及此不禁浑身一颤寻思未来的敌人还真是强大自己能斗得嬴么?
云霄仙子根本没想到许天师会送她一葫芦极品金丹。连忙推却道:“天师所送之礼委实过巨奴家不敢受还望天师收回去为好。”
许天师笑道:“仙子毋庸客气贫道说送你便送你。仙丹贫道多得是可惜就是缺少美酒。倘若仙子以后能时常酿出一些给贫道解解馋贫道保证每月以金丹十颗与仙子做交换。”
园里众仙人人吸气要知道兜率宫所出金丹可是仙家至宝散仙服用一颗能立臻天仙天仙服用百颗能晋升金仙。金仙若能得以服用万颗则能不死不灭位列玄仙。而玄仙若再服用早晚能达万劫不灭之境。虽然无尘三仙子囿于出身截门肉身已毁但若得以服用金丹对于元神稳固凝练实体也是大有帮助。
何况兜率宫金丹在天界可是属于紧俏商品一类除了五方天帝和老君亲传弟子外再无任何仙神能轻易享用。只是他们不明白许天师虽为老君三十六亲传弟子之一可也决无资格每月获赠十颗金丹?难道说他监守自盗抑是……?
“这?”云霄迟疑不定。许天师在天界身份尊贵他说每月给自己十颗金丹那便决无虚假。不过金丹虽好但万一被太上知晓自己仅用区区酒水便换得他辛苦炼制出来的金丹。到时许天师自然无虞怕只怕太上仙颜大怒黜贬自己等人那便得不尝失了。
正踌躇难决闻仲越众而出笑道:“既是天师赠送仙子尽管收下。你若不收反教天师赧颜。”
朝闻仲略一颔许天师笑道:“天尊说得对极请仙子收下便是!”
无尘三仙子均是截教门人向来惟闻仲马是瞻。此刻听他说收下索性不再踯躅。大大方方地收下后嫣然一笑道:“那奴家就多谢天师厚赐了。”
闻仲又道:“仙子既然收了金丹自不可忘记每月酿些仙尘酒送予天师解馋。而天师那每月的十颗金丹数也万万不能忘了。”
许天师拍着胸脯道:“那是自然只要仙子有酒贫道决不食言。”说完哈哈大笑端起身前玉觥又是一口美酒。
诸仙见他一连喝了两觥口角流涎余暗道自己等人若再不饮只怕稍顷便轮派不到了。当下也不怠慢各自执觥仰天。
数刻间群仙笑语喧阗击节唱诗其形其状虽未酩酊大醉但也酒酣耳热。趁闲暇闻仲行到碧霄身前与她俯耳低语。碧霄形不于色直是颔但等闻仲说完不自禁朝小石头打量数眼继而往云霄仙子走去。
又是一会闻仲满意地走回小石头身边对他道:“教主老夫送你一件大礼。”
“大礼?”小石头诧异适才在九霄雷府便因受了忒大礼以致中了忒大的诅咒。此刻听见这二字不禁寒蝉。
闻仲笑而不答往他手里塞了一物。
小石头瞥眼偷觑一时惊喜交集。原来所谓大礼便是许天师刚刚赠予云霄仙子的那只金丹葫芦。毋庸置疑是闻仲向云霄讨来转而送予自己。这份礼物确实大得很也确实中他心意。当下并没客套手一翻把葫芦收入混元戒里。又道:“天尊实在谢谢了。”
闻仲道:“依教主目下功力在俗世虽然殊少敌手但若能凭此金丹多造化几位帮手也是欣悦之事。老夫在天界囿与天规所限能帮忙的较少。眼下有此机遇自当责无旁贷。”
小石头憨厚地笑笑心下乐翻了天。暗忖回去后先不论造化谁反正蓉儿与冰清那是肯定有份的。呵呵……自得其乐的想着。忽然又忖我这样只顾二女会不会自私了点?思虑半晌心想我为截教大业舍身时下只取两颗金丹应该不算罢?何况若二女红颜衰老或者突然玉殒那我也势必无心做事。照此理推断我给二女服用金丹也算为公。这般自欺半晌愈想愈觉有理当下放了琐绪改而偷偷打量在场的仙人。
这当口空中虹霞里倏然飘落无数龙凤描金桌轻如绒羽飘飘荡荡一张张缓缓定在诸仙身前。待桌子平稳无数珍馐百味异果佳肴又是缤纷漫天一一落于桌面。交相叠垒之余不但排列齐整更而搭配合宜竟没错摆一份也没缺漏半点。
如此巧妙上席让小石头大开眼界。抬头定睛原来空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位红衣仙子琼鼻挺直小嘴樱桃秋水杏目美波流眸。这些桌子和菜肴正由她素手轻挥。适才闻得庄园有三位主人心下判断眼前这穿红衣的多半就是其中一位。
果不其然一位朱顶绿睛生相殊为怪异的仙人呵呵笑道:“琼霄妹子好手段!心思巧得很!”这话一说旁边其余诸仙纷纷颔。小石头却感错愕暗自鄙夷这仙人好不知羞。生得丑陋不堪不说还口舌花花唤那娇滴滴的仙女做妹妹。
那琼霄仙子确实人比花娇往云霄与碧霄中间一站。三姐妹一样的婀娜多姿一样的焕泽润犹如金花玉萼艳冠群芳教人又惜又慕陡增爱怜。
云霄仙子轻拢秀蓦道:“今日请诸位道友前来一来是邀各位品尝拙姐妹们亲手酿的仙尘酒;二来是要各位予咱们论个公道。”她说话时在旁的碧霄仙子忽然秀眸泛红珠泪盈眶显是有甚委屈。
诸仙愕然。
与此一刻三姐妹盈盈做礼。
眼见如此诸仙情知稍顷所说之事分明事关重大迥非寻常。迅即喧阗暂息心下皆自诧异无尘园的云霄、琼霄、碧霄三位仙子均是昔年姜尚赐封的上神。尽管职别低于仙位但因她们三人往日的地位和威风普通仙人根本不敢加以欺辱。不明白三人到底遇着什么难题竟需诸仙襄助?
刚才那讲话的朱顶绿睛的仙人道:“三位妹妹究竟何事?快些讲来。哥哥定与你们做主!”这次小石头倒没恶心反而向他佩服地看了一眼。
云霄朝那仙人敛衽一礼起身后道:“公明大哥此事说来话长。请听小妹慢慢叙来。”
群仙敛容正襟端坐细听。
她话语轻柔缓缓说来几如适才的钧天广乐婉转悦耳。
说到这里又稍稍顿歇拿秀眸在众仙脸上掠过即道:“而且本门也有门规未得师傅同意一旦私自改名便属自出山门从此不算本门弟子。是而小妹碧霄顶撞了几句。殊不知那碧霞元君好生蛮横在会上扬言小妹三日内若不改名便把小妹打入凡尘受九世轮回之苦。”
她话音甫落便听得“砰”然巨响那朱顶绿睛的仙人翻了桌案滚了一地瓜果。站起身嗔目怒喝道:“好生可恶的贱人!居然如此欺压吾门?”回过头望着在场诸仙道:“列位道友咱们系出一门共为灵宝驾前。今日碧霄遭辱列位有何打算?”
众仙纷言均道与那碧霞元君誓不罢休!
瞧他们群情激奋小石头颇感惊异因他不知内由当下向闻仲问。
闻仲喟叹一声道:“教主这便是截教门人的羞耻。当日封神大战截教群仙大多遭那玄教仙人毁躯灭体仅剩元神。之后道德天尊怕咱们流落凡尘引祸端。故召阐教出身的姜尚往来说客要咱们上天为神。说是升天实地里就是监督而已。”
听着神神仙仙的脑子一片糊涂。往日在世间小石头始终不明神和仙到底那个为尊?此刻猛然想起便再询问。
闻仲苦笑道:“原先自是神人为尊当年的盘古、伏羲哪个不是天外大神。只是自大神神农氏惨遭万余名上仙围攻致死。从此便再无一位大神现身这个空间。之后大禹继位荣登玉帝宝座。他便下谕说仙比神高神列仙后。如今的仙神划分其实颇为简寥。金丹大成**飞升者为仙;躯体遭灭仅剩元神者为神;不过玄教仙者另当别论他们若毁了躯体只剩元神尚有末段的散仙位。譬如太上道德有位李姓弟子修炼中失了肉身元神飘荡。太上法外施恩依旧让他做了天仙如今唤铁拐李位列上八仙之一。还有那玄教门人哪吒由东帝太乙救苦天尊为他竖形立体重造身躯。只因我等修道先修身再炼神然后再修身最终炼虚合道臻上乘妙法身化亿万方算修成大道。可而今咱们这些当年的截教仙人一个个均无肉身为辅始终停留在炼气还神的境界那是永无得窥大道之机了。唉……”
听他说得悲苦小石头同情心泛滥问道:“那你们的实力就是再也强不起来枉有上乘妙法却也无奈喽?”
闻仲道:“正囿此因数千年里咱们这些出身截教的天界仙人守望相助互帮互扶就是怕受那玄教群仙的欺负。孰知碧霄仙子依旧受了那碧霞元君的莫大委屈。真真可恶至极!唉……这便是本门没有教主的苦怆!”
听了闻仲一番感慨小石头无语半晌。
便在这时节那朱顶绿睛的仙人忽然吼道:“我截教虽毁却也不容旁人轻辱。那碧霞自视轩辕之女莫非便可欺压碧霄?哼……也不想想她那老子早已灰飞湮灭时下竟来摆公主的架子。诸位道友眼下需要我等同心协力不然那梆家伙迟早欺凌到诸位头上。”
这话颇含鼓动之意小石头朝他望望心想此人貌相粗陋心思却细晓得拉拢大伙一起出面。问道:“天尊此人是谁?”
闻仲道:“他唤赵公明是老夫至交当年为保殷商遭玄教暗算坏了他性命。否则依他那时的修为若到了今日早已是大罗金仙。岂会窝身神位受此屈辱?”
“赵公明?那不是武财神么?”小石头暗自思量。又向他看去此刻在他眼内丑陋的赵公明居然变得无比可爱。财神之名家喻户晓妇孺皆知。能在天上看见确能令人精神一振。
这时赵公明又道:“许悠你身为天师倒也为某家的三位妹妹评评理。碧霄有此名时那碧霞贱人尚不知何处?如今居然要碧霄避她忌讳?这般辱及我等到底是何道理?难道我截教之人就该受此屈辱不成?”
许天师饮了手中酒慢条斯理道:“公明老弟贫道虽为天师管的却是降妖伏魔。何况碧霞元君是西王母的弟子你教贫道怎生插手?这事牵连甚广贫道实在有心无力。还望公明老弟恕罪则个!”
“哼!你们玄教之仙就是卑鄙无耻欺软怕硬。”赵公明怒声呵斥忿冲冠确不愧一个武字。
许天师面色一寒冷声道:“赵道友讲话还请自重莫要辱我玄教!”
瞧场面火暴二人舌剑唇枪怕是碧霞未寻他们倒先短兵相战了。闻仲急忙打起圆场道:“诸位碧霄此事由老夫禀明南极长生大帝请他老人家做主。想来大帝还是会买老夫几分薄面的。”他是玉清天三府列司之在玉清天位高职重由他出面解决此事确比其他人有用得多。
诸仙闻言尽皆颔。
一鸠形鹄面的仙人道:“师弟若真能照此办理便属极善之策。怕只怕那碧霞跋扈恣肆连长生大帝也不放在眼内。”这人是闻仲的师兄同为截教四大仙之一金光圣母的弟子。原本法力高强已初达金仙之境但自肉身被毁功力大损现为天界御马总监。实为脱毛凤凰今非昔日。
闻仲道:“孔师兄那碧霞虽贵为公主然毕竟已失凭恃若由大帝出面谅她不敢不应!”
“马天君马天君……”
众人正说话忽然喊声响起。
同时由天外闯进一人。踉踉跄跄跌跌撞撞一副神形慌乱失张失志的仓惶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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