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天痴上人问难白犀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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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童得了师兄采薇僧朱由穆的指教,先一步赶到青林岗,在此守候。心里暗想:“久闻‘神驼’乙休与天痴上人二位散仙得道多年,两人都是高手,此来必有一场恶斗。现有师父传授得佛法妙用,埋伏有的已经破解,有的减去许多威力,除归途有二处埋伏还没有来得及化解外,剩下的几处埋伏没有一处是完整的,而且乙休尚未觉察。”
“岷山入口到白犀潭这一段得埋伏,天痴上人路过时,见了大师兄所留金字警告,必能从此破去,无甚可看。最热闹还是岷山白犀潭口。大师兄为防我到时多事,另生枝节,才让我在此守候。其实中间这处埋伏,威力已减去一半,天痴上人来到的时候,不过是稍微有些梗阻不便,肯定能顺利通过。”
“先师白眉神僧传授得‘佛门心光遁法’,飞行神速,顷刻千里,自己又有灵符在手,少时候,去回破解归途的二处埋伏,一定能够赶得上。现在何不去到岷山左近,守候天痴师徒,助他们破那末一道禁制,省得到时两头紧赶,就便观战,岂不是好?”
想到这里,便往岷山飞去。阿童到了那里一看,白犀潭深藏在后山的一条暗谷尽头。乙休作法时,顾虑到山谷内有僧寺民居,惟恐凡人误入,因此那最末一道埋伏,便在暗谷口外,相隔只有十来丈远。
两面是险崖,下面是盆地,林木茂翳,蓬蒿没人,地极幽僻。就这样,乙休还惟恐有人无知闯入,两条可通樵径的栈道,都有云雾封锁。
阿童隐身在谷左崖腰磐石之上,左对天痴上人来路,举手便可将埋伏破去;右对谷口,可以观战:地势再妙不过。先以为乙休沿途设伏走来,照理应该先到,必是隐身在内。探头遥望谷内,只见里面景象阴森,静悄悄的,一点声息皆无。
等了一会,阿童看见谷口有一极小人影一晃,仔细一看,那个小人竟然小得出奇,身量宛如初生婴孩,可是神情动作矫捷如飞。衣饰更是华美,身上皮肤白滑如玉,头挽抓髻,短发斜披,两肩后各插一支金光闪闪的宝剑,长才数寸。短衣短裤,脚下没有布袜,赤着脚穿着一双芒鞋,相貌甚是英悍。
阿童很是奇怪,这个小人若说是道家元婴,又觉不像。他知道韩仙子在白犀潭中收养了不少异类精怪,因此怀疑这个小人是怪物炼成,但是身上又没有妖怪得邪气,心中很是奇怪。
那小人先是探头探脑得向外边四处张望,渐渐试探着走出谷口,似要往前面设伏之处走去。快要走近埋伏的地点,倏地一道光华冲天而起,现出一个矮胖大头的麻衣少年,身材如同刚才的小人一般,这个矮胖得小人迎着刚才那个小人,直比手势。一会,又手指谷内,作出问讯之状。先来得那个小人也用手势比划,两人好似相识。
阿童这才知道,这末一处埋伏,乙休和韩仙子还派有人在此守候。正在端详那小人是何精怪幻化,那矮胖少年猛似吃了一惊,一面将手急挥,令小人退回谷去;一面侧耳略听了听,慌不迭地一纵遁光,迎面飞来。

阿童疑心自己的踪迹被他看破,觑定来势,正想躲开,少年已落在附近磐石之上,手掐灵诀,只一晃身便隐去。阿童忙即运用师传法眼,细一察看,原来那少年也和自己一样,选中这片磐石,意欲隐身观战。那隐形法颇高,虽用法眼观看,仅依稀辨出一点人影;如是寻常之人,休想看出。阿童想不通他既然想要躲避生人,为什么还要从埋伏得地方出现,而且原先那个小人为什么要到谷口来,让那个矮胖得小人泄露了行迹,真是好生令人不解。
阿童这微一迟疑的功夫,再俯身探视下面的小人,已经退回谷中,藏起不见。随听来路远处,风雷大作,约有顿饭光景,才行止住。紧跟着破空之声由远而近,抬头一看,遥空云影中飞来十余道光华,人飞得高,光细如丝,目力稍差的便难看见。晃眼飞近白犀潭上空,光已大长,宛如十余道白虹当空飞舞。看神气,似知下面有险,又不甘示弱,等查看出端倪,再行下降之状。阿童看情形,知道是天痴上人师徒到来。
白犀潭峡谷两边危崖交错,中通一线,已由乙休行法禁闭。天痴上人师徒约定登门,本该先礼后兵,叩关而进,其势不能一到便即深入,非由谷口叫阵不可。但是乙休设下得埋伏厉害,只要落地,立生妙用,将天痴上人师徒一齐困住,甚或受伤,都在意中。
阿童不敢怠慢,忙把大师兄朱由穆送给自己的灵符取出等候,这灵符还是白眉禅师未飞升时所制,本就不多,威力非同寻常。
那十余道剑光,电掣也似在空中盘旋了三五圈,突然一齐下降。眼看离地不远,倏地一蓬五色彩烟,由伏处潮涌而起。为首一道白光,拥着一个白衣老人,满面俱是怒容,将手一扬,便是震天价一个霹雳,朝彩烟中打去。
阿童知道那彩烟后面还有无穷变化,见天痴上人发出太阴元磁神雷,不等下面旗门现出,立即乘机手指掐诀,将灵符往外一扬,一片金光像雨电也似随着雷火打入阵内。跟着连声迅雷过去,彩烟消散,现出五座旗门。天痴上人面上立现惊喜之容,将手朝天一拱,忙要收时,那旗门似有灵性,光华连闪两闪,便破空飞去,一晃不见。天痴上人师徒也同时落到地上,白光敛处,各自现出身形。
阿童见那天痴上人相貌清秀,童颜鹤发,长髯飘飘,一身白衣,外披鹤擎,极似画图上的古仙人打扮,周身俱有青气环绕。随来弟子十二人,各着一件白短半臂褂衫,下穿白色短裤,长仅齐膝,赤足麻鞋(到底是南方人,穿着打扮就是凉爽)。手内分持着一两件法物兵器。只有两人空着双手,神情也颇沮丧。余者都是道骨仙姿,英仪朗秀,除法物兵器外,各还佩有葫芦宝囊之类。六人一面,左右雁行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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