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杀人有理,辣手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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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姑婆治好了勾显、崔树二人的伤势,与自己的夫君易周飞剑传书,易周此时正在峨嵋山上做客,接了山妻的书信,不由大吃一惊,忙与齐漱溟和乙休商议。
齐漱溟看罢书信,默运玄功,掐指一算,已是了然于胸。虽然齐漱溟的先天之术,太乙神卦不如其师兄玄真子精妙,但是这等微末小事,岂有推算不准之理。
齐漱溟说道:“乙道兄,依贫道之见,你那女高足误杀了天痴上人的弟子哈延,又把骑鲸客的勾、崔二弟子手臂断去,虽说事出误会,到底说不过去。令正夫人那样脾气,定必严惩无疑。此女资质既高,又在令正夫人门下修炼多年,寻常海外那些散仙,都未必及得上她。万一令正夫人盛怒之下,将她杀以抵命,岂不可惜?她知你恩宽慈爱,求杨道友前来乞恩,怎不给她设法转圜?一字不提,置若罔闻,是何缘故?”
乙休笑道:“你哪里知道,我那山荆素来护犊,较我尤甚。毕真真这个孽徒,被山荆惯得简直不成话了。你听她这‘美魔女、辣手仙娘’的外号,岂是修道人的称谓?如在峨眉门下,就此七字,也早逐出门墙了吧?以前因她所杀多是左道旁门中人,虽不免于偏激,有的罪不至死,还有个说词。似此口蜜腹剑,深机诱杀,焉有姑息之理?”
“休看山荆平日纵容,一旦犯了大过,只一变脸,毫不容情,谁也说不来。这孽徒太以疾恶好杀,昔游终南,与华山派几个小妖孽闹法,一日之间,连用山荆所传法宝,杀了十一人。中有两个,并非邪恶,因与妖徒为友,偶然同坐,也遭了波及,全数杀光,一个未留。”
“那两人师长恰是山荆旧交,查出根由,前往白犀潭诉苦。她本已该受责罚,偏是胆大妄为,惟恐来人告发,竟敢乘山荆神游之际,欺那两人自从山荆遭难,从不登门,交情泛常,妄自发动潭底埋伏,将来告状的人擒住,凌辱强迫人家罢休,永远不许登门,并立重誓为凭,才行放走。”
“那来人也是成道二三百年的散仙,当时被她制得死活皆难,没奈何,终于屈服回去,连愧忿带冤,几欲自裁。最终仍是恨极,因孽徒曾说,如有本领,可自寻她报仇。自知此仇难报,竟不惜辛苦艰危,欲费百年苦功,祭炼法宝,来寻山荆孽徒报仇雪恨。由此树下两个强敌。不久被山荆闻知,盛怒之下,便欲追去魂魄,使受九年寒潭浸骨之苦。只因她修炼功深,一面哀告乞恩,一面守住心神,拼命相抗。山荆又不忍使她真个堕劫,下那毒手,才得苟延残喘,已经吊打了三日夜。上次我遣司徒平去白犀潭投简,一半因为我夫妻将来之事,一半也是为了这个孽徒。”
“此事可一而不可再,此去劝自然劝。山荆知我能不惜费事,把左道中人的臂膀寻两条来,再向陷空岛讨些万年续断,与勾、崔二人接续还原。听我一说人情,也必以此要挟,我也自然答应。但业障罪大,处罚仍照预定,决不因我而免。只不过山荆借此收科,说因我劝,方没废却她多年功行,诛魂戮魄,永世沉沦之苦罢了。”

旁边尚坐着“采薇僧”朱由穆,此人本是前明宗室,因满清入关,国破家亡,被白眉禅师渡上山来,收为弟子,虽是佛门高僧,但是对犯在他手上的左道妖人绝不容情,下手之辣,较之毕真真之流尤甚。
朱由穆乃是白眉禅师的弟子,白眉禅师辈份极高,乃是与长眉真人一辈,朱由穆是其大弟子,又是佛门高僧,齐漱溟等峨嵋派弟子对其以半师半友之礼相待。
朱由穆说道:“乙道友何出此言,毕真真女檀越有何过错此言,似这等妖邪之人,搭讪在先,心中龌龊,正该以霹雳手段除之,这毕檀越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追云叟”白谷逸笑道:“诸位道友,休听他自壮门面的话。驼子和他夫人,先也和齐道友一样,是累劫近千年的患难夫妻,只是不能历久。最后一劫,他竟忘前好,不讲情谊,以致韩道友饮恨至今,平日非但不与他见面,连送封信去都须转托别人。上次驼子命司徒平去白犀潭投简,便是想试探他夫人是否年久恨消,回心转意。不料这一试探,果有一线转机。他觉得司徒平不畏艰危,幸完使命,大是有功于他,所以对他夫妻情分独厚。跟着得寸进尺,知他夫人素来好胜,自己不论多么薄情,名分上总是丈夫,决不容外人上门欺凌,可是韩道友心中仍未必无所介介,再似昔日夫妻同心,谁说的话都能算数,怎能办到?只恐驼子不开口讲这人情还好,如若开口,弄巧人情不准,还要加重责罚,那才糟呢。”
乙休正要答话,“穷神、怪叫花”凌浑也插口道:“这话并不尽然,再不好总是夫妻。毕真真师侄女日侍韩道友身侧,乃师近来心意必已窥知,如知不行,必不肯苦求杨道友请驼子为她们设法。开府时,毕师侄女我已见过,资质虽是不差,似是好杀,固应儆戒。万一韩仙子果然动了真怒,毁去真真的道力,迫使转劫,又太可惜。哈延死得虽冤,物腐虫生,并非无因。座中同辈甚多,为何单对此女殷勤?本身也有不对之处,不能专怪一人,此事是夙孽。韩道友决不忘情故剑,驼子所说罚已前定的话,极为有理。但是此罚必重,非所能堪。最妙是得妙一夫人再为从旁关说,就不致有大罪受了。”
“阿弥托佛!”张尘听了这些人无耻吹捧,为了巴结乙休与韩仙子,竟然将毕真真的罪孽消了个干干净净,尤其是凌浑,竟然说是哈延自己不长眼,犯到了毕真真的手上,死了也是白死,差点就喊出了“杀人有理,辣手无罪”的口号。
张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阻止。齐漱溟见是座中辈分最高得无尘大师开口,忙就教道:“不知无尘大师有何高见?”
“采薇僧”朱由穆看了张尘一眼,心中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师叔非常地看不起,自己拜入白眉祖师门下虽短,但是前几世都在禅师门下修行,历世相加,已有近千年的修为,这个无尘禅师从来没有听说过,怎么会被自己的师傅认为师弟,也让自己平空矮了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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