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莽苍得师嘱 崖洞炼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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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尘离开四门山时,为防朱洪夫妇追赶,并未辨别方向,驾起佛门遁法,一路狂奔,因记挂怀中道书,才寻了一个山头落下。待看完两册道书,在山中瞭望,根本不知此处是何所在。所幸此地还算清幽,灵气充郁,张尘决定暂时就在此处修炼那佛门第一奇书――《现在贤劫经》。
张尘原来在乌斯藏都司的“伽陀支寺”跟随噶举派(白教)的贡逸噶多大喇嘛修习藏密佛法,其中有一门“本尊法”讲的就是藏密弟子选择一尊佛陀(或者菩萨、罗汉、金刚、伽蓝等,依其修为而定)来做自己的本尊,修习时保持自己的身、口、意与本尊的身、口、意一致,结本尊手印,念本尊真言,观想本尊于面前的虚空,放光罩住自己,再移到自己头顶之上,从顶门没入,与自己融合为一,本尊即我,我即本尊。和道门的请神上身,可施展所请神灵的法术神通差不多。
张尘正好可以以“本尊法”为基础,以自己的佛力真元为代价,来延请《现在贤劫经》中记载的佛陀下降,与自己合而为一,对自己进行护持,并且可以施展请来的佛陀的神通,来以之伤敌退敌。
张尘寻了一处天然的石洞,在入口处设下了“大般若佛光障”佛门禁制,然后盘膝而坐,开始在心中翻译梵文写就的《现在贤劫经》。
须臾,不但《现在贤劫经》翻译完毕,就连相关的上下两册也知道不少信息。《时轮三劫经》中的三本经书,虽名为一套,实则各有妙用。《过去庄严劫经》除了记载着过去千佛外,还记载了一些佛门威力宏大的法术:佛门离合神光、西方天龙禅唱、金刚天龙禅法、佛家大须弥神光以及金刚须弥神掌等;除了这些之外,其经文的核心内容就是教修炼者如何解脱肉身皮囊的束缚,直接以元神成佛;《现在贤劫经》则记载了现在千佛及佛门有无相护身佛光、佛家降魔真火如意神焰、佛门心光遁法、佛门降魔金刚掌、小转轮三相化生妙法等法术外,中册经文的核心内容则是让修炼者如何凝结出舍利子,然后凭借舍利子中蕴含的力量,白日飞升,肉身成佛;《未来星宿劫经》又与其余两册不同,除了记载未来千佛和天龙十地禅功、波罗神焰、大小旃檀神光、小诸天诀印、金轮普渡法诀、大小诸天外道显化大自在佛光外,下册经文的核心内容是让其他非佛门一系的外道修炼者也能以禅门佛法证道成佛。
而无疑《现在贤劫经》中记载的修炼法门对张尘来说是最合适的。《现在贤劫经》中记载的佛门神通,如果想要修炼成功,首先修炼的前提就是修炼者本身先凝结出一颗舍利子,然后再修炼这些佛门神通,同时以佛元真力来培养舍利子,到最后舍利子的威力越大,施展的佛门神通的威力也就越大。直至摆脱天道法则的限制,肉身成佛。而张尘恰好有一枚叱利老佛的肉身凝结而成的舍利子,收藏于张尘的神识意海之中。
张尘盘膝坐于石台之上,双目紧闭,依着《现在贤劫经》上记载的法门,来感应舍利子的存在。张尘感觉到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婴儿,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飞行,脚下的海水呈现出乳白色,海面上波浪不兴,海水微微地荡漾着。忽然从海里升起一轮红日,大逾百丈,放射出万道红光,但红光并不刺眼,照在身上反有一种柔和舒适的感觉。在红日之中,有一座金莲,上面端坐着一个老和尚,裸露于僧袍外面的皮肤肤色黝黑,坚逾精钢,一双眼睛又圆又大,给人以不怒自威的感觉,双目开合之间,精芒闪现。
张尘知道刚才乳白色的大海就是自己的神识意海,而那轮红日应该就是叱利老佛留下的舍利子,红日当中的老和尚自然就是叱利留于舍利子上的佛影法相。
看到张尘来到近前,老和尚双手合什,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檀越得我舍利,当承我衣钵,贫僧与你即有师徒之缘。贫僧一生凄苦,中途出家,虽然释、魔同修,但终成正果,修成金刚果位。虽克服‘贪、嗔、痴’三毒,但心中仍有一执念挥之不去。”
张尘道:“还请大师明言,若小僧力之所及,当为大师解惑。”

叱利道:“为师能有今日之成就,虽贵在自身精进修持,但追根溯源,奠基实为魔教心法。我佛有云:‘一饮一啄,皆有前定。’我即是魔教造就,此因此果,亦应还与魔教。徒儿可念及此事,保留魔门几分元气才是。”
张尘问道:“‘天道当兴,三英二云。’峨嵋上应天命,中有青城等派为之辅佐,下有凡夫俗子对其顶礼膜拜,天时、地利、人和三条峨嵋全部占齐,似此实难可与之匹敌。”
叱利笑道:“天道高深莫测,岂人力所能尽知哉?修真者窥得一二,岂敢妄称尽知天道。如今徒儿来此世界,大衍之道,四十有九,四九天道,你就是那唯一的变数。至于其他,则非人力可预知也。”
张尘道:“我明白了,虽然天道昭昭,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但我亦可从旁推波助澜,只要天道的轨迹有一点偏差,一切就与原来完全不一样了。”
叱利颔首道:“善哉,善哉,徒儿聪慧非凡,我道兴之有望。为师心中执念已消,已不沾世上半点因果,阿罗汉位业可期。此间事但由徒儿你执掌,我一生所学,尽在舍利之中,徒儿你好自为知,为师去也。”说罢,叱利化作一道金光直冲云霄,在张尘的脑海里转瞬即逝。
张尘看着叱利老佛飞升极乐世界,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人就是一种不容易知足的动物,人来到世上,先想着吃饱穿暖,然后又会想着华服美食,然后又想大富大贵,大富大贵之后又想有权有势,有了权势就想问鼎九五至尊宝座,当了皇帝又想长生,长生之后又想成仙成佛,没有满足的时候。修真之人得天独厚,采天地之灵气,聚日月之精华,寿达千年者车载斗量,与天地同寿的亦不在少数,修真者已是凡人仰慕的对象,但他们却又想飞升成仙,破碎虚空。可真的成仙成佛之后,就会飞升到另一个陌生的世界。扪心自问,成仙成佛真的就好吗?飞升就是修真者唯一的目标吗?
张尘用力地摇了摇头,想到:“想那么远干什么,先增强自己的实力,能在这个变幻莫测的仙侠世界里活下去再说。”
张尘盘膝坐到了叱利留下的莲台上,四面八方的红光全涌了过来,从张尘的五官七窍中钻了进去。叱利老佛一生的人世见闻,修道经验,功法口诀像潮水一般涌入到张尘的脑海中。
张尘看到了叱利与同门师兄妹一齐修炼的情景,看到了为争西方魔教教主之位,师兄妹反目的情景;还看到了叱利下决心振兴西方魔教,同时收毒龙、史南溪、雅各达、玉清、郑八姑等人为徒的情景;也看到了叱利忍辱负重,潜入佛门,倍受正道猜忌,隐忍苦修的情景;最后更看到了正道传给叱利老佛有缺陷的佛门功法,导致佛、魔心法冲突,最后尸解求道的情景。张尘到现在才真正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师傅那波澜而坎坷的一生。
正沉思时,忽听洞外有人传音道:“老身乃是青囊仙子华瑶崧,家师乃是散修谈无尘,洞中是哪位前辈高僧在此驻锡?还请撤去护洞禁法,容老身拜见。”
张尘猛地醒了过来,左右一看,还是那个石洞,张尘闻听外面等候的是青囊仙子华瑶崧,回忆了一下原著,估计此处可能是莽苍山。刚才叱利老佛留下的佛影法相消失时冲天而起的佛光,引起了华瑶崧的注意,才过来查看。张尘整理了一下衣服,撤去了“大般若佛光障”,走出洞来。
青囊仙子华瑶崧昔年曾得到长眉真人的嘱托,替他在此看守昔年以之用来除魔的一对飞剑――紫郢、青索,勿被旁人取去。等预言的有缘人来时,飞剑有灵,自会择主。此处还有一个昔年的魔头镇压在此处,为防其脱困而出,为祸人间,也一并由华瑶崧看管。而华瑶崧一是受朋友所托,二是爱此地风景秀美,灵气充郁,故此一住就是百余年。今日本来在洞中打坐,默运玄功,运炼元神,忽见洞外佛光耀天,这才出来查看的。
青囊仙子华瑶崧见从洞中走出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但身上穿着很奇怪,很像传闻中一些在乌斯藏都司秘密修行的某些佛门支派所穿的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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