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以怨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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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太可怕了!”水月嘟囔着倚在商岳身边
街上的灯已经熄灭,黄氏发艺门前的霓虹灯仍然闪烁,后院一间卧室的窗口透出昏黄的灯光。
水月没找到钱仍不死心,拽着商岳向灯光飞去,两人跳过墙头从门缝挤进去。卧室里,黄巧手夫妇只盖了一条毯子赤条条睡在床上。
水月忘记了找钱,呆呆的站在床前打量黄家夫妇的睡姿。女人仰面朝天,一条胳膊露在外面搭在男人肩头,男人弓腰侧着身子双手环抱着头下面的枕头。
女人忽然动了一下,推推男人的肩膀睡意朦胧的说:“别睡太死了?摸摸还有吗?要不放我枕头底下。”
男人也翻了个身,手往枕下摸了摸,说:“神经病,还在呢!睡吧!”
枕头下面肯定有东西。水月冲黄巧手吹了一口气,黄巧手又翻了个身与女人搂在一起。水月默念口诀把他夫妇二人引入美梦里。两人都梦见了自己的梦中情人,欢喜得拥抱接吻。
水月扯下他们身上的毯子,指着两条缠在一起的雪白的肉虫说:“快看!男人,女人。”
“看他们干什么?恶心。”商岳不屑的瞟了他们一眼。
水月笑笑说:“快看!那里。”
她飘到床头从黄巧手枕下拿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商岳惊呆了,里面是十几打崭新的百元钞票。
水月问:“这是钱吗?”
商岳说:“是!”
“终于找到了。”水月欢喜得抱住商岳在他额头吻了一口,挟起布包拽着他的胳膊飞回家中。
水月将布包扔到床上问:“够不够买哪个方盒子?什么脑。”
商岳从没见过这么多钱,他糊里糊涂的说:“够了,根本用不了。这有好几万了。”其实他们拿了十一打,一打一万,共十一万元。
“快去给我买什么脑,剩下的随你怎么办,扔到沟里也行。”水月说的轻描淡写。
“扔到沟里?我的好姐姐,你知道这是多少钱吗?”商岳瞪圆了眼睛。
水月跺着脚说:“我不管,我只要什么脑。”
“着什么急?买也得等到天亮。”商岳看着水月的眼睛,心里却在犯嘀咕。
黄巧手不是什么好人,从小商岳受了他和他们家孩子不少气,现在倒是个报复的好机会,反正不会有人知道。他做梦都想拥有一笔巨款,给妈妈治病,和妹妹团聚,带着他们到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安安乐乐的生活。决心一下,他心里一阵狂喜,就这么办了。
“商岳,你还想坠入魔道?”金童不知何时站到他胸前来了。
“别听他的,人生得意须尽欢,何苦委屈自己。”银童跳出来教唆说。
金童横眉立目大喊大叫,“商岳!人的贪欲是无止境的,你一旦陷入其中便不能自拔,越陷越深,你甚至会变成一个你自己也完全不认识的人,醒悟吧!”
银童摇头说:“人生在世活得不快活,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你还是……”
“你们住口!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们只是我身体内的两股气,少在我跟前指手画脚。”商岳不肯让别人控制。
金童银童相视一愣,金童说:“我们走吧,我们谁也操控不了他,商岳就是商岳。”两个小人一跳不见了。
第二天恰好是星期六,商岳揣好钱准备去前街的电脑店。走到大街上,一辆警车停在黄氏发艺大门口,街上人们都在议论黄家失款的事情,警察都来过两拨了。
黄巧手夫妇看好了一处门面,说好一早交钱,所以提前支取了现金存放在家里。他们够小心了,把钱塞在枕着的枕头里。半夜里做了美梦,黄巧手搂着那个叫雪儿的小姑娘颠鸾倒凤,黄巧手的女人刘莲也扑进梦中情人的怀里享受温存。夫妇二人搂抱在一起在床上抚摸、揉捏、翻滚,谁也不想醒来。两人折腾半宿,床罩都被二人撕开了一个口子,精疲力竭的醒来想起枕下的现金,留给他们的只是空空的枕头,巨款不翼而飞。夫妇二人目瞪口呆,黄家女人更是泪如滂沱。
警察勘探了现场,表示怀疑,询问了多次并没有破绽,现场也没发现一丝盗窃的线索。警察怀疑巨款根本没丢,不是夫妻说谎就是其中一人作案。
黄巧手怀疑老婆将钱送到了娘家,她娘家比较穷,她兄弟也经常来借钱。一个月以前,她的兄弟遭遇车祸,老娘又一病不起,家里的负担更重了。他老婆却怀疑他在外面包养了情人,她经常看到黄巧手跟一个做美容的小姐眉来眼去,为此他们吵过几架。
两人先是质询,然后谩骂,最后到大打出手,黄巧手被老婆抓得满脸花,他老婆却被打得鼻青脸肿,头发都被揪下了一绺,两人天杀、地斩,祖宗老娘的乱骂,家里鸡飞狗跳,孩子哇哇大叫闹得不可开交。

商岳从黄家门前经过,他们的女儿豆豆,满脸泪痕蹲在墙角抽泣,她叔叔黄洋问她吃饭没有,她摇摇头。黄洋叹口气把他领回家去。
商岳心软了。黄巧手夫妇虽然讨厌,可因为自己闹得要死要活一家不安,连孩子跟着受苦,心里着实不安。
“水月姐姐,把钱送回去把,人家都闹翻天了。”
“不行!你都答应买什么脑了。”水月掐着腰瞪圆眼睛。
“这钱脏,咱不能用。”
“脏?洗洗不就行了,我去打水。”水月说着要去找盆。
“姐姐回来!不是那个脏。是……”商岳不知如何解释清楚。
“那个脏?是什么?”水月就喜欢追根问底。
“我是说这钱不能用,用了肯定会惊动警察,弄不好我会被抓进监狱。”
“脏是什么?监狱又是什么?今天你怎么这么奇怪?”水月凑到他跟前看着他的脸问。
“脏就是脏,监狱就是一个小黑屋子,进去不让出来,比你的碧玉里难受多了。好姐姐,把钱还回去吧!”
水月气得一跺脚嘟囔了一句:“让你气死了。”噘着嘴头也不回地去了。
商岳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放心吧水月姐姐,我会给你买一台电脑的。”他将布包藏到床下,等待送回布包的时机。
街上人来人往,商岳无可奈何。
他坐卧不宁,好容易等到夜深人静才悄悄来到黄巧手家院外,拎起布包从墙头扔了进去。担心他们看不到,进入黄巧手夫妇的梦里,告诉他们钱在院子里。
这晚,两人谁也不理谁,背对背躺在床上喘粗气,打了一个瞌睡同时醒来,互相呆呆的瞅着发愣。
“我做了个梦。”
“我也做了个梦。”
“商岳说钱在院子里。”
两人跳下床趿拉着鞋飞快的跑进院子。院子里的灯亮得耀眼,老远他们就看到了院子中间的布包。
“真的,钱又回来了。”
夫妻俩关门闭户拉严窗帘,将布包里的钱摊在床上数了又数。
“少了一打,是商岳,肯定是他,和他老子一样神神道道无恶不作。”
两人不敢再睡,抱着钱一直坐到天亮。
黄巧手先报了警,然后夫妻二人赶到小川家闯入商岳母子居住的后院小屋。
商岳刚打开房门就被黄巧手劈头盖脸打了一个嘴巴。商岳猝不及防,着实得挨了一下。
黄巧手还想动手,商岳一矮身,在他脚踝骨上猛踢一脚闪身滑了出去。黄巧手抱着脚龇牙咧嘴破口大骂。
“你奶奶的混账野种,偷到老子头上来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小川和陈娟纳闷的跑出来,听到黄巧手夫妇大呼小叫,明白了几分,他们根本不信商岳能偷这么多钱,见黄巧手夫妇欺人太甚也不由火冒三丈,忍不住和他们对骂起来。
黄巧手冲进屋子要搜,把陈娟撞了一个趔趄,陈娟大怒,在他脸上挠了一把,脸上立时出现三道血印。
黄巧手女人刘莲扑上来与陈娟厮打起来,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刘莲眼尖,隔窗看到王绮霞手里拿着一沓钞票样的东西不停的拍打床板。她猛然用力一头将陈娟顶到一旁,冲进屋子从王绮霞手里抢过钞票,跳出来气咻咻地说:“看看!这钱不是偷的是什么?疯女人会有这么多钱?”
小川夫妇哑口无言,商岳也愣了,钱都送回去了,怎么还有一沓?
“疯女人,野种。”黄巧手夫妇不住嘴的咒骂着。
商岳愤怒了,跳起来,啪啪啪啪!左右开弓给了他们每人两个嘴巴。黄巧手夫妇被打傻了,他们连躲的念头都没生出来就挨了两巴掌,舅舅小川也吃了一惊,商岳这孩子肯定是魔鬼附体了,不然动作怎么这么快。
警察来了,黄巧手夫妇捂着红肿的脸骂骂咧咧,对商岳和小川夫妇不依不饶。警察瞪了黄巧手夫妇一眼说:“吵什么?跟我到公安局录口供。”
公安局里,黄巧手夫妇一口咬定商岳偷了他们家钱。警察问他们有什么证据,他们说两人同时做梦梦到的。
警察气乐了,说:“你们没病吧?做梦算什么证据。”
钱是水月偷偷塞到妈妈床上的,商岳无法解释,他闭着眼什么也不说,被逼问急了便说那一沓钱是在街角捡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干警小刘见问不出什么,又没有商岳偷窃的证据,请示了分局长马鸿图后让小川将商岳领了回去。
舅妈陈娟一肚子气,指桑骂槐把商岳骂了个狗血喷头,从此不许王安在找商岳玩儿,商岳气愤地将门口的一只塑料水桶踢出好远,冲进屋子,嘭地关上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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