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悲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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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两端,牵挂在天空随这风儿飞,既是风停了亦是无所谓。
卫行的“姑姑”自那次走了以后一晃几年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有时卫行看到她送自己的白色手链,忍不住会再次想起她。“那可是我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恋爱啊”。虽然至今依然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是不还是爱上了她,但卫行还是宁愿把它当做一次恋爱来对待。偶尔在无人时他也会手握着手链,闭上眼睛幻想一下自己与“姑姑”再次见面时会是一个怎么的情景。
春过夏去,赫然已经到了悲秋的季节,秋意已深,霜打哀草,风扫落叶,绿色褪尽后,入眼处一片的枯黄。树上只剩下了几片枯黄的树叶还留在枝头,被瑟瑟的秋风吹着做着最后的抵抗,但季节变迁,小小枯叶能做的也只是无用的挣扎,最终抵不过秋风的执着,一声叹息,从枝头飘落,随着风在空中连续打了几个旋儿,最后还是不甘的重归泥土,落在卫行的脚旁。
卫行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落叶,落叶枯黄已变的与生育它的土壤一眼的颜色。这不是一片完整的落叶,叶面上零零散散点缀着几个虫蛀的小洞,记载着它的一生所经历的痕迹。那叶面的一角已经折损,只是靠着叶经连着才未脱落,想必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依然坚守在枝头与上天安排的命运做着争斗。
落叶终归会飘落枝头化为尘土,这是他的生命的结束也是开始,因为在地下经历漫长的严冬后,春风降临大地之日,它就又会用它独特的方式重新回到枝头,将它的生命继续的延续。
落叶如此,植物如此,动物如此,人何尝也不是如此,天下万物不论渺小,伟大,都逃不过自然的轮回,当然卫行是这个轮回中的一个短暂的,小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意外。
卫行手掌用力一握,落叶化为粉末,随着他展开的指尖被路过的春风吹尽,随风飘散最终彻底的消失不见。
卫行喜欢秋天,喜欢秋天它的那种悲凉的感觉。枯草,枯叶,入目片片金黄,喜欢那种在美丽中透着万物将逝的悲。悲秋,悲秋,古人喜欢在秋字前面加上一个“悲”字,仔细想来倒还真是在合适不过了,悲伤,悲凉,悲壮,万物具悲,这个秋天果然“悲”的了得。
独立院中,感官所致,情随意动,一片落叶,一抹秋风,引的卫行心中不由的也有了一些悲意。“嘎嘎”听到天空有响动,抬起头来,却又见一队南飞的大雁,憨叫了几声排着人字行的队伍从头顶掠过,不由的是心中悲秋的意境又加了几分。
“呵呵”看着远去的大雁,卫行嘴角上翘,不仅想起了刘禹锡的那首《秋风引》,诗的意境到与此时的自己有着几分的想象,忍不住敞开喉咙大声的吟诵了出来:
何处秋风至,
萧萧送雁群。
朝来入庭树,
孤客最先闻。
“孤客”孤独一人异世为客,自己何尝不就是那诗中的孤客啊,一诗吟完,卫行仰天一声长啸,发泄被那悲秋引来的心悸。
自古中国文人都有“伤春悲秋”,这种带有颓废色彩的情结。卫行是军人,虽然有时喜欢故弄风雅,也染了一点这文人穷酸的毛病,但也只是一点而已,只会偶尔发作一下,一声长啸过后,心中悲意尽去。
“好诗”。
卫行箫声刚落,突听院外,有人高声的叫好,回过头来,见一华衣男子手里拎着一把折扇迈着大步从院外走了进来。
卫行住的是卫府的内府,再加上卫行药养病,杜世仁又喜欢清净,即便是丫鬟也只留了岚儿和喜儿两个,这些年很少有陌生人能走到这里。卫行见来人气度不凡,但却不认得,正要问是,却见一个女子从他身后闪了出来,女子身着一声浅绿色的衣衫,长相俊美,正是卫行的小姑姑卫可宜。
杜世仁走后,卫可宜和摇摇倒是来看过卫行几次,卫可宜还几次邀卫行出去玩,不过那一段时间反噬刚过,卫行身体还未回复,所以都拒绝了。卫可宜已经有段时间没来了,没想到她今天又来了,还带了个人。
“小姑姑来了。”
看是小姑姑卫行立刻展开了笑脸迎了过来。当年同堂共度,卫行和自己这小姑姑经常会闹写矛盾,如今一晃四年过去了,小姑姑卫可宜,已经出落成了,如玉似花的人间绝色,看的卫行只喊可惜,可惜了她怎么会是自己的姑姑,不然的话“嘿嘿”。
“你不知道你的笑很可恶么,别对这我笑?”四年前的那场闹剧虽已过去,但卫可宜显然还没忘记,当年卫行就是这样笑着看着自己让自己丢尽了颜面。看到卫行笑脸相迎,作势皱着秀眉说了一句,卫行立刻配合的收起了笑脸,人家毕竟是长辈在外人面前要个些面子。

卫行看了一眼旁边的华衣男子,卫可宜会意介绍说道:“这位是北宣王府的小郡王,这次特地来找你的。”
“特地找我的?”卫行一愣,看着华衣男子躬身施礼。心想自己这几年都窝在家里养病,卫府都很少出,他一个堂堂的小郡王怎么。。。。。。。自己听都没有听说过他,他怎么会来找自己。
“卫家小公子的才名,乾文早有所闻,今日一见果真不凡。”小郡王相当的客气的收起扇子给卫行回了礼,语言诚恳,显然是刚才的那首《秋风引》给卫行加了不少的分
“什么?才名,世子不会搞错了吧。”这些年卫行在家养病,鲜有出去,也很少打听外面的事儿,今天突然来了个人说自己有“才名”,而且还来头不小,卫行有点纳闷的乐了,这个“才”嘛,自己是有点,但这个“名”嘛,倒是怎么来的?自己都不知对其哦。
“嘻嘻,难道你还不知道么?。”卫可宜毕竟是卫府的,知道卫行这些年一直窝在家里,对外面的事了解并不多,可能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事儿,见卫行一脸的费解呵呵一笑:“自从你八岁那年,在学堂上写了那首《咏柳》之后,我们的老先生已经将你的才名传遍了整个武阳城,八岁可作诗,你已经在武阳当了四年的“神童”了难道你还不知道么?我的小卫公子。”
“这样啊,那一首诗自己就已经成了神童。”卫行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也没想到自己的才名四年前就有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一首诗就可以称为神童,这个神童的名号来的似乎太廉价了,不过八岁作诗这听起来,这才名和他的那个年代饭店里的菜名一样,听起来都很唬人。
寒暄了两句,将两人让进屋子。卫行屋里就俩丫鬟,岚儿嫁人怀孕后,卫夫人曾经说要给卫行添几个下人,卫行没同意,现在屋里只剩下喜儿一个人侍候卫行。今天不巧,岚儿快要临盆了,喜儿吃过饭就去陪她了,只留了卫行一个人在院子里,不然也不会没事一个人在那伤春悲秋,引出来了那首《秋风引》
坐在屋子里,卫行勤劳的亲自为两人泡了茶水,反正这段时间就他和喜儿“小两口”,过日子,卫行经常事事亲为,倒也习惯,不过看的世子李乾文倒是满脸的不可思议,谁能想到堂堂的卫家小公子端茶倒水的事儿,竟然干的如此熟练。
李乾文是北宣王府的世子,北宣王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他当然就是当今陛下的亲侄子。北宣王号称诗人王爷,好诗文,喜欢到处云游,这些年来,基本没在他那洛城的北宣王府呆过。子随父相,李乾文年方二十也有着和父亲同样的爱好,喜欢结交文人,到处游学,这不,游着游着就游到北地武阳来了。
“方才郡王兄说找我有事,不知是何事?”亲自为二人端上茶水,卫行弹下衣襟在李乾文的对面坐下,刚才小姑姑说小郡王特地来找自己,什么事能让他特地的来找自己,卫行还真想知道。
正被卫行的特别“举动”搞得有点发愣的李乾文,直到卫行坐下发问才茫然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拿起卫行给自己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小卫公子,可听过李文清这个名字?”没说事情先反问卫行,显然经过刚才卫可宜那么一说,他已经明白,这位神童,对外面的事情实在是了解有限,所以话还是先问明白了在说。
“刘文清?”果不出李乾文所料,卫行想也没想直接摇头。
“哎,那卫公子可听说过,北遗第一才子刘宇刘大学士?”见卫行摇头,旁边的卫可宜已将开始抿嘴笑了,李乾文拜服,干咽了口唾沫,给卫行提的问题降了一个难度。
“刘宇,刘大学士。”卫行做沉思状,李乾文十分紧张,看着卫行,如果卫行再摇头,他也就只好喝完杯中的这杯茶直接走人了,这事就没法说了。不过还好,卫行最后终于点了头,
这才是他长出了一口气,看来,卫家的这位小公子还有救。
“那么我告诉你,刘文清就是刘宇刘大学士的女儿?”李乾文看着卫行一字一句,样子很认真像是在说一个十分麻烦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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