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波澜渐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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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杨过正踏着欢快的步子向着家中走去,丝毫不知道他的师父与大师兄所谈的一切,更加不知道他这一世的身份已经被他的师父查了个底掉。不过,想想也是,像孟老所代表的这一派既然能从春秋战国时代流传了下来,甚至连秦始皇焚书坑儒这样的使百家传承传几乎完全断绝的举动都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存在,由此可见,其门派的在传承之上自有其独到之处。于是,显然易见的是,哪怕杨过的天资在高,若没有经过身份的核实,哪有可能就这么容易就加入其中呢?更不要说杨过在其中还拥有相当高的地位呢。
与此同时,在药铺斜对个的饭馆的二楼雅间之中。左手一人身穿白缎子金线绣花的长袍脸型消瘦,鹰视狼顾,举手抬足间竟让人不由自主的觉得一股冷厉之气迎面扑来。而他对面的那个男子,一身白衣,轻裘缓带,神态甚是潇洒,看来三十五六岁年纪,双目斜飞,面目俊雅,却又英气逼人,身上服饰打扮,俨然是一位富贵王孙。已让人瞅着,就不由自主的觉得这二人之间的反差分外之大。
只见这时左首长者问道:“侄儿,你这不远万里的把我从白驼山叫来,就为这小子。”言语中显得颇为不屑。
“来,干一杯,叔叔!”右首的年轻人让了一杯之后,才正式回答道:“不瞒叔父,我想让您收他为螟蛉义子。”
听到自己侄儿的话,长者不由得哑然失笑:“克儿,你没发烧吧!我白驼山一脉从来都是一脉单传,哪有收什么螟蛉义子的规矩。你这不是开玩笑吧?”。
“这孩子是杨康之子!”没有回答叔父之话,年轻人夹起了一粒花生之后,自顾自的说道。
听了自己侄儿的话,长者显然是分外的震惊,只见他的双眼闪过一道寒光:“克儿,若是如此,就应该早早的除了这么个祸根,你怎么还要让我收他为螟蛉义子呢?”
年轻人微微的一笑:“叔父,你老还是说答不答应吧?”说到这里,他不由得稍微的沉思了一下:“若是您答应的话,也许我可以叫您一声父亲!”
长者听了这话大是震惊,他不由得把手中的酒杯放了下来,沉默了半天后才说道:“你都知道了?”
年轻人一阵的苦笑:“江湖上早就传的沸沸扬扬的,我又不是聋子,怎能听不到?”
“孩子,苦了你了!”显然的,年长者很快的了解到了自己儿子心中的那种苦闷,少见的温言安慰道,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转眼间他的气质又恢复了冷厉:“孩子,你告诉是谁这么嚼舌根,我这就去杀了他的全家给你出气!”
再次听了长者的这副口吻,年轻人不由得显出了一副无奈的神色:“我都说您多少次了,打打杀杀不能解决问题,您纵使是天下第一又能如何,九年前华山论剑您又不是没去,结果又怎么样?”
一听到这个,长者的神色反而分外的愠怒了起来:“早晚有一天我会去找郭靖、黄蓉去算账的?”
“那又如何,难道以您的身份,还能向黄蓉一个女娃子下手不成?就是您下得了手我也不能让!”说到这里,年轻人不由得露出了一副苦恼的神色,然后才接着说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您还能去找郭靖报仇不成?就算你报了仇,我看您也没有能力在东邪、北丐以至全真的天罡北斗大阵下逃得性命,最后说不得连南帝都会出手呢?”
听到这些话,长者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全真的那几个牛鼻子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而已,至于东邪、北丐。。。”说到这里他也有些不确定了起来:“他们和我一样,都是一代宗师,难道还能围攻我不成?”
“那九年以前在华山那怎么算?”听到了这句话,长者不由得沉默了起来。
然后年轻人又是一阵的冷笑:“更何况,您都不顾身份向他们的徒弟、女婿出手了,难道您还奢望着人家能跟出来排排江湖辈分吗?”说道这里,年轻人眼睛里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死灰之色:“再说,黄蓉那丫头对郭靖是死心塌地的,郭靖要是死了,以她那的那份聪明劲,不得费劲了心思鼓动别人跟您拼命啊!”
听到这里,长者一把手就拿起了桌上整整二十斤的酒坛,然后对这嘴就股股的喝了下去。而后,他将酒坛向地上一扔,略微带着几分醉意的问道:“那难道我西毒欧阳锋终其一生都要屈居在东邪、北丐、南帝之下不成?”
听着长者的心声,年轻人有时一阵的苦笑:自己的这个父亲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生把名看的太重了,终其一生对名心、利心、欲心、贪心,心心看不破认不清,最后终于参不透人生最大的机锋。若不是自己的到来,那句“我是谁”三字,何尝不是对他的当头棒喝呢?饶是他练成一身古怪的天下绝学,却又能拿来何用?
不过这正是年轻人这一生最大的隐秘,说什么他也是不会对别人说的。于是,他只好继续劝道:“到现在为止,您的手里正反两部九阴真经都已经有了,若不是没有那最重要的总纲,我相信此时的你绝对会比他们当中任何人都要强的。不过,现在您的逆九阴也是冠绝天下,若是和正九阴相互推敲,超越他人也并不是一件没有期望的事!”

长者听了却不由得要了摇头:“孩子,你今年多大了!”
“四十五。”
站着一阵的苦笑:“一转眼你都四十五了,而我更是垂垂老矣,眼见着就直奔七十大关而去了。人老了,血脉也不想年轻的时候那么畅通了,内力也就快到了衰减的时刻了,再将来,最多也不过是保持一个养生的效果罢了。至于在上一步,除非我能在短时间内再上一个境界,否则的话不过就是一个笑话罢了!这你又让我如何甘心呢?”
“不甘心呢,想我欧阳锋吒咤一生,心狠手辣,下手无情,终其一生追求的也不过就是天下武功第一罢了,没想到即将垂垂老矣,却终是一事无成啊!”说到这里,只见得欧阳锋双手一拍,“啪”的一声巨响,就将自己面前的酒桌完全拍散了架,各种的佳肴散落了一地。然后,欧阳锋仰起脖子来一声巨啸:“我不甘心呐!不甘心呐!”
看着欧阳锋此刻这副灰心的样子,欧阳克是实在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叔父,自己的父亲。他现在还记得自己刚刚穿越之时,欧阳锋那种目中无人,意气风发的样子。于是,他不由得长叹了一声:“父亲,您老了!”
听着克儿叫自己的这一声父亲,虽然有点不顺耳,但欧阳锋还是不由得感觉到一种久别的温情再次充溢了自己的身上。于是他也不由得摇了摇头,暗自感叹道:“自己还真是老了!”而后他向克儿说道:“那你为什么要我收他为螟蛉义子呢?总不成他真的是你和杨康的老婆偷情生出来的孽种吧?我说的呢,当年你在铁枪庙演戏的时候,还有心占人家的便宜!那也不对啊,要是这样的话,你早把她们母子俩抢回家了!”
欧阳克听了这个不由得一阵的苦笑:“自己的这个老爹呀!人家是孽种,那我是什么?我恐怕还不如人家呢!”不过这种话他无论如何是不敢和欧阳锋说的,但他又要为自己找个解释,于是,他不由得沉吟了半响,许久之后才说道:“你也知道,虽说杨康当年存心不良,不过那他点小心思在咱爷俩的眼里不过是秃子头顶的跳蚤明显的罢了。说到底,当年的事还是我们算计了他,否则的话,他一介小王爷之尊,无论如何也不会沦落到这种下场的。“说到这里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既然他生前念念不忘要做您老的弟子,我看您就成全了他的儿子吧!”
听了这番话,欧阳锋不由得一阵冷笑:“编,你接着跟我编,这么些年来我怎么没有发现你还有这一手呢?这谎话说得还头头是道的,不过,按你所说,我收了他为弟子不就得了,还用你这么费劲心思的要我收他为螟蛉义子吗?”
欧阳克刻没想到此时自己的叔父、父亲还是这么的老辣,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破绽。于是,他不由得登时就哑口无言了起来。
半响后,还是欧阳锋先开了口:“算了,我也不需要知道答案了,反正自从那次放你来到了中原,让你见到了黄蓉之后,你就古古怪怪的,一门心思的恋上了黄蓉,连自己的那些姬妾都不要了,到现在都不肯结婚,甚至华山论剑之时还要老子装疯。。。”
说到这里,欧阳锋的语气不由得严肃了起来:“我可跟你说好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想让我收杨康那小子的孽种为义子也容易,你小子是强抢民女也好,还是眠花宿柳也罢,哪怕是你到现在也放不下黄蓉那精灵的小丫头,要老子亲自出手替你把她抢来,你也得给我欧阳一脉留下一条根,我可不想先祖的血脉自你我而断绝。”
欧阳克听到这里,不由得又是一阵的苦笑:他知道,这一关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过不去了,毕竟,在这个时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己纵然是再喜欢黄蓉,但她毕竟是已经嫁作人妇,自己的父亲无论如何都是不肯欧阳家的血脉就此断绝的!于是,他终于点了点头,说道:“那好,但你也得答应我,以后你对杨过那小子,得对像我一样。”
欧阳锋看到这种情况,终于一扫刚才那种颓废的情绪,而后,爽朗的一笑:“好!我欧阳锋向来是一言九鼎,更何况是对你了。不过,由件事得先说好,教他武功我可不负责,大不了我就在一边看着,反正我的这一身功夫,你没有九成也有八成了!”
欧阳克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同时在心里叹道:“我这不是在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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