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红酒也有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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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沉沉,夜色已经降临,喧嚣一天的街道渐渐变得安静下来。
华灯初上,沐浴在烂漫灯火中的金林市显得分外的美丽,仿佛黑暗中起舞的发光彩蝶。
欧雅国际实验中学的礼堂内,灯光璀璨,高二年级的“五四”青年晚会在悠扬的小提琴声中缓缓拉开了序幕。
舞台中央,一个嘴角微微扬起,面容泠俊,身形稍显单薄的美少年映入了大家的眼帘。
让人沉醉的旋律随着他优雅的动作散发到礼堂的每一个角落,众人的眼前立刻呈现出一幅碧波轻荡、微风轻拂的海滨画面。
“快看,是张天逸,他拉的小提琴!”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充满悠扬琴声的空间,直奔每个人的耳朵,台下有女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大喊起来。
瞬间,欧雅国际实验中学的礼堂就像烧开的水一样,沸腾起来。
“天啦,他就是号称才华横溢,魅力无限的神秘美男张天逸吗?”
“好有有魅力哦,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么让人着迷。”
“没想到他还会拉小提琴,还是第一次听见,真好听”
“表情那么忧郁,举止又那么高雅,好有贵族气质,他简直就是我梦里的白马王子”
……
拉完一曲《海滨音诗》,张天逸撤到舞台的后场,收拾好自己的小提琴,换下表演的服装,和主持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礼堂。
“他是个无法解开的迷,让人永远看不透。”
“不,他不是个迷,他更像是一片广阔的海洋,无边无际且没人知道深浅。”
——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两个人小声的交流着。
离开了礼堂的他,快速穿越了教学区,来到欧雅国际试验中学禁区C号别墅后的车库,钻进他那辆蓝色的卡雷拉,把小提琴放在车的后座上,便发动车朝大门驶去。
天下最郁闷的事情莫过于一件你不明白的东西总让你看着却不让你触摸,更不让你知道它到底是什么。
欧雅国际实验中学的门卫也很郁闷,每次看到张天逸蓝色的卡雷拉他就很郁闷。
两年来他为这辆车开了不下上千次的门,但是他不知道这辆车里面到底坐了什么人。
虽然他很想很想知道,可是却无法找到突破口,它的车窗永远紧闭,而且车窗玻璃经过特别的处理,从外往里什么也看不到。
这都不是让他最郁闷的,让他最最郁闷的是学校的领导吩咐下来,只要看到这辆车就放行,什么也不许问。
其实,不只是门卫,欧雅国际实验中学的老师和学生也都知道有这么一辆车,但是没有几个知道车主是谁,长的什么模样,也无从得知。
现在,门卫又极度郁闷了一回,他按下了大门的开关,为这辆卡雷拉缓缓打开了欧雅国际实验中学的大门。
离开了校园的卡雷拉就像个蓝色的精灵,穿梭在城市如织的街道中,谁也不知道她要飘向哪里。
张天逸开着车在“迷宫”中漫无目的转悠,享受着车内飘荡的若有若无的《但愿人长久》。
他喜欢听王菲的歌,喜欢她声音的那种空灵和虚无缥缈,他更喜欢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卡雷拉最后停在了“撒弗里拉”的门口。外面的侍应接过他的车,帮他停到了后面停车场的3号位——那个专属于他的车位。
他已记不清他是多少次来“撒弗里拉”,只记得从踏进欧雅国际实验中学的第一个晚上他就来了这里,王鹏带他来的。

一踏进“撒弗里拉”,他便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撒弗里拉”是一个旅居在金林市的法国人查理开的,无论是室内的装饰,酒侍的着装,还是唱片中的背景音乐,都洋溢着原汁原味的法兰西风情;并且,这里的红酒全是来自法国原产地,就连勃根第地区中夜破酿产的罗曼尼.康帝,波尔多地区中梅铎的拉菲在这里基本上能找到每个年份的产品。
与其说她是一个酒吧,不如说她是一个酒窖来的更贴切。
他之所以喜欢这个地方,是因为这里可以使他远离尘世的喧嚣,心灵变宁静和自由:听着香颂,品着陈年的红酒,他会暂时忘却身边的一切和自我。而且,这里还给只喝拉菲——高贵的波尔多王子的他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拉菲号称波尔多中的高贵王子,喜欢红酒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就连一些不喝红酒的人,都或多或少听闻过拉菲酒庄的名字。
“一瓶1985年的拉菲,一支Slrsf/BordeaGrandru用一口纯正的法语对眼前的的酒侍说。
周围的法国人朝他投来的惊讶的目光:这位看起来不会超过十八岁的中国人,法语是如此的标准!
酒吧的侍应生们倒没觉得奇怪,他两年前就让他们惊讶过,已经见怪不怪。
“亲爱的张,几天不见,我都想你了。”查理跟随着拿酒给他的酒侍来到了他桌子旁。
看到查理,张天逸站了起来,给了他一个标准的法式拥抱。
“我也想你了,我的老朋友,查理。”
酒侍把酒和酒杯留下,和查理、张天逸打了个招呼,就走开照顾其他客人去了。他们都知道他喜欢享从启瓶,醒酒,冰镇,到闻,摇,品,喝的整个过程,不希望因有人代劳而错过其中的任何一个细节。
生活是一门艺术,喝酒同样也是,而艺术,本身就是一种奢侈品。欣赏艺术,需要天分,也需要用心体会,只有懂得艺术的人才能真正享受它,以及享受在此过程中拥有的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乐趣。真正享受红酒的乐趣的人,不是喝给别人看的,而是在琢磨红酒的成长过程,用超值的价格来享受瓶子里液体不同层次的香味以及酿酒者在酿制过程中溶入的心思。
对张天逸来说,葡萄酒是酿酒师用自己所有的心思孕育的生命,品酒的乐趣,就在于摸索这个生命成长的过程,和人生一样,整个过程有酸、甜、苦、辣,越好的红酒,越像一个完美的人生:酸而不涩、甜而不腻、苦而不黏、辣不呛喉、香不刺鼻、饮后回甘。
为了给他创造更好的品酒气氛,查理和他只寒暄了一会,便来到打碟的地方,让音响师把背景音乐的音量调低了点。
他没有跟查理说谢谢,他们之间早已无需这种客套。
等待,也是一种美丽。
人生就是由许许多多的等待组成的:小时候等待长大,长大了等待恋爱,恋爱了在月光下等待情人的到来……
而这其中的任何一段等待,谁都不能否认它的美丽。
他也在等待,等待“醒来”的“拉菲”长大,等待轻盈透彻的透明度把“拉菲”隐藏的种种秘密一丝一丝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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