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〇章 两个公主一台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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颖本来是带着笑与关宁谈话的,但是听了她这番话之上的笑意却不由得冷了下来,而且这番话也让陈羽听了很是不舒服,柳如眉连连的向关宁打眼色,但是关宁却根本就是视而不见,话说完了,还笑着看向蒋颖,好像是想得到她一声附和似的。
蒋颖冷着脸与微笑着的关宁对视着,陈羽虽然心里对关宁的这番话很是不快,却还是看向蒋颖,想给她使个眼色,让她不要冲动,别没得说些什么过激的话得罪了人,但是就像关宁压根儿不理柳如眉的眼色一样,陈羽虽然看着蒋颖,但是蒋颖却并不看他,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与关宁对视着。
过了没一会儿,蒋颖突然噗嗤一笑,这一下子,蒋颖那原本冰冷无比的脸蛋儿,一下子绽放出犹如如春回大地一般的笑容,不但坐在她对面正与她对视着的关宁见状一愣,就连正关注两人的陈羽和柳如眉也都是不由得愣住了。
只听蒋颖一行笑一行说道:“姐姐好灵敏的消息啊,又能为了救柳姐姐于水火之中,而从外地急忙赶回来,这份深情真的是让小妹汗颜,没错,为柳姐姐赎了身的,正是家兄,而她为柳姐姐赎身,也正是要为我之新婚喜上添喜,所以说,小妹正是姐姐口中那侮辱柳姐姐的恶人。然则,小妹从来都不认为,为柳姐姐赎身,为她找一个着落之地。使她这一生都能得一份安稳地日子,是什么对柳姐姐的侮辱。难道,关小姐您认为,作为长安琴神的柳大家离开了平康里这藏污纳垢之地,到了小妹我的家里,反而是被侮辱了吗?”
关宁闻言也是一笑,她好整以暇地说道:“平康里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柳姐姐的素月楼。却是天下一等一的干净之地,而且,这长安城里谁不对柳姐姐敬仰万分?便是那当朝首辅又或皇子王孙的,也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来唐突柳姐姐,所以,她虽然身在平康里。却一样是生活的无比自由。难道说,在这种情况下还会有人来逼着柳姐姐去侍奉男人不成?难道说蒋小姐地所谓殷殷好意,就是让柳姐姐这样一个冰清玉洁高标匹世的女子,去为那些臭男人充作下陈吗?难道,这反而是什么好意不成?这不是侮辱,又是什么呢?”
蒋颖闻言不由得冷哼一声,“臭男人?谁是臭男人?我听姐姐这意思,难不成是对天下男子都很反感?或者是,姐姐准备一辈子不嫁人了?我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柳姐姐绝世高标无匹。我等自愧不如,但是。一个女人再厉害,也不能孤单一辈子吧?一个再厉害的女人。便比如姐姐你,再比如柳姐姐这位琴神,将来都是不免要有个男人的来疼的,为什么?因为天地之理,男女本就相亲相补,没了女人,男人算个什么男人?没了男人,女人又成个什么女人?所以。在我看来,柳姐姐需要的不是安静静心地生活。而是一个能知她疼她宠她的好男儿,我这番心思,纯是为了柳姐姐而发,可不比某些人,只知道拉着别人同她一起,却全然不去想一想,自己的心理不正常,别人可是正常的紧呢!她讨厌男人,难道别人也要和她一样的讨厌男子不成?这种违背天地至理的做法,又岂能放之四海而皆准乎?”
显然是刚才关宁的一番话把蒋颖惹恼了,而像她这样的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的,说要月亮,她的爷爷都恨不得派人爬上天去给她摘下来,她又何尝受过别人这样地一句话,因此她便不由得心里气急了,这才有了这样一番话出来,字字句句简直就是直接骂到了人家关宁的脸上了,因此关宁听得不由得浑身打颤,伸出手来指着蒋颖说不出话来,而这时蒋颖偏偏还好不好地又笑着问了一句,“姐姐,你说,小妹我说的可是不是?可在不在理儿?”
关宁恨得咬牙切齿,当下差一点就要拍案而起,指着蒋颖大骂了,但是好歹她也是见过世面地,而且还经常自己出去和别人谈生意,所以,这等话儿虽然难听,但是关宁也不过就是激动了一会儿,便冷静了下来,甚至,在看了柳如眉一眼之后,她反而轻蔑地冲着蒋颖笑了笑,道:“妹子这话说的太是,简直说到姐姐我心坎儿里去了,只是,你说这话可曾问过柳姐姐?你为她赎身,柳姐姐可曾答应?”
这一句话陈羽就听出来,关宁虽则厉害,却到底还是小孩子脾气,一丁点儿委屈也不愿受,她听蒋颖指桑骂槐的骂了自己,便干脆顺着蒋颖的话,自称姐姐,称蒋颖为妹子,而不是像她们刚见面时那样,互相的谦称了。不过,她虽然被蒋颖一番厉害的话给逼住了,只能借称呼问题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但她毕竟不是一般人,所以她却很快就敏锐的找到了蒋颖话中地漏洞,从而很快就发现了有利于自己的一方面。
她这番话明显地是在指责关宁自作主张,根本就没有问过人家柳如眉的意见,却一再的自称自己是为柳如眉考虑,而全然没有想到,万一人家柳如眉不同意你这样做呢,那你岂不是正像你自己说的那样,是只为一己之私,而并不考虑别人的真实想法了嘛。
她这番话却恰恰是拿蒋颖自己的话来攻击她,端的是高明,陈羽虽然心里不免要想着护自己的媳妇儿,却还是在心里暗暗的为关宁这番话喝彩,同时心里对她敏捷的反应和才思赞叹不已,却好像是忘了,这两个人争论的问题,可是关系到他自己能不能得到柳如眉的关键呢。当然,很有可能是他觉得,柳如眉心属自己,其他人任她舌灿莲花,也不可能把柳如眉从自己身边夺走,这世上的事儿啊,一旦心里想了,那外人再多的话也就都没有一点儿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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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颖闻言,脸色顿时为之一滞,却又不甘心地看了她一眼,犹自说道:“哦?这么说,关小姐你是知道柳姐姐心思的喽?难不成,柳姐姐是想和你一般,终身不嫁呢,还是说她早就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此时是要等着那人来接她呢?”
陈羽闻言不由得心中想笑,心说这两个女人啊,虽然都是聪明绝顶,都是这世上一等一的女子,但却到底还是免不了有那么一点可爱的小性子,便比如现在蒋颖听见关宁自称姐姐了,却又不叫她姐姐了,只是叫她关小姐一样,是决计不愿意吃对方一点儿亏的。
而关宁却好像是认准了这一点,死活要沾蒋颖一点小便宜似的,追着这一点穷追猛打,只见她笑着说道:“妹妹这话可是真真的说对了,妹子你和柳姐姐认识的时间尚短,而姐姐我和苏姐姐两人,却已经与柳姐姐有了好几年的交情了,平日里可称得是无话不谈,柳姐姐的心思,我自然是知道的。她也倒不是有什么情郎,我也不是像妹子说的那样准备终生不嫁,所以呢,柳姐姐就更不是,只不过是这天底下能被我们看在眼里的男子,委实太少了,所以我们不肯委屈了自己,随随便便就嫁人罢了。像妹子你似的,随随便便也不管是什么人就听家里地话嫁了过去。结果这才第三天吧,自家男人已经开始想着要出来打野食儿了,可见妹妹你的委屈呢,我和柳姐姐都是真的为你惋惜。”
这话一说出来,别说蒋颖听得差一点就要蹦起来了,就是陈羽听了,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话还不明摆着是在骂陈羽嘛。而且。作为一个姑娘家来说,实在是不该说出这样话来,这话简直是太过歹毒,当着人家的面就这样子损人家一个原本不相干的人,还是用的那些市井间的生猛俗话儿,这实在是有失关宁这样公主的身份。
不过。本来想要开口说什么地陈羽却恰好的看到了关宁那边递过来的一个含义幽约的眼神儿,便一时又不好意思开口说什么了,自从那日陪着她去教坊司赎走了那马丹枫之后,两个人心里便都有些不对滋味儿,为此关宁特意以视察生意为名跑了出去散心,而陈羽也总是在面对她的时候,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话。更何况,这恶毒的话其实是从蒋颖这里首先开始地,因此倒也不好怎么去帮着蒋颖对付关宁,所以。陈羽便干脆也不说什么。
只是谁知好巧不巧的,这个眼神儿还恰巧被蒋颖看见了。聪明的蒋颖顿时联想到了很多东西,再加上通过这个眼神儿。她迅速的从关宁刚才的话里提炼出来的一些意味,便顿时以为自己掌握了某些东西,明白陈羽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一句话了,顿时心里又是生气又是疑惑,生气是生气陈羽这家伙一点儿都不知道帮忙,看见对方是个漂亮女子便任由自己老婆被别人欺负,疑惑是疑惑他是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关宁呢?自己得到的关于陈羽的情报里可没有这一条啊!再说了,听说这关宁可不是个简单的小姑娘。相公他哪里来的这般本事?
不过想到了一点,蒋颖立刻释然了。现在连自己都心甘情愿被相公勾搭,也心甘情愿嫁给他做平妻了,那关宁又为什么不可能被自己相公勾搭上呢?难道她还能比自己厉害不成?这怎么可能呢,相公既然能折服自己,那么再折服这小妮子自然不是什么难事才对。
想到这里,当下蒋颖也不急着反驳关宁,反而是好整以暇地端起杯子津津有味喝了一口已经凉了地茶水,这才从容说道:“是啊,小妹我无能的紧呢,也偏巧嫁了一个无能地男人,结果这才成亲了不到三天,不光是我男人自己出来打野食儿,我还都要出来帮着他呢,只是不知道,是这些野食儿自己上杆子勾搭我家相公呢?还是我家相公本事大,三言两语的就把这些野食儿给勾搭上了呢?唉,费脑筋呀,关小姐你想必能有些看法,是否可以为小妹我一解心头之惑呢?”
这番话,真真地要比关宁刚才那番话还要厉害多了,这简直就是在说,我是不行,我眼光不行,连我的男人都不行,可是你还不是要主动的来勾搭我男人?又或者,我这个在你言谈中认为不行的男人,还不是三言两语就把你给勾搭上了?所以呀,你还有什么可以逞能的?
关宁也不知是在那里听来了一句“野食儿”的粗话,刚才一时说着顺嘴儿,便给说了出来,说完了之后她心中不由得自悔,为了跟面前这气人的小丫头斗嘴,居然连这样粗鄙不堪的话儿都说出了口,只怕要吃柳姐姐和陈羽那笨蛋地嘲笑了。因此她说完了之后并没有趾高气昂的像个胜利者一样挑衅地看着蒋颖,而是有些羞愧地红了脸儿,偷偷瞥了一眼柳如眉和陈羽,碰上两人地眼神儿各有含义,或薄责或嗔笑,便顿时让她更不好意思了,干脆便低下了头,像一个自觉做错了事儿的小妹妹一样。
但是当她听到蒋颖说出的这话儿,心里的那一点愧疚却是一下子都没了,此时到底还是她先忍受不住,猛地在面前小几上拍了一下道:“哼,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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