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杨广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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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霸却不接话,只是将眼光看向帐中的王君廓等人。
李道玄何等聪明,他早就看到王君廓等人身上的伤势,心里只是奇怪,李元霸率军刚刚赶到河东城下,也没有听说就攻城激战,怎么几个大将全都身上带伤,神情狼狈,只是碍着各人面子不好去问,被李元霸这么一弄,李道玄聪明绝顶,联系刚刚李元霸对罗艺的恨意,此事自然也就清楚。
当下也顾不得王君廓等人的面子,向着李元霸问清罗成动手经过,听得对方轻松击伤六员大将,李道玄也不禁脸上变色。
他自然对自己的武艺很是自负,李家儿郎都是自幼习武,骑射刀枪诸多兵器,从小就开始习武,比之普通的世家子弟,要多下不少苦功。可是以李道玄的武艺,看看眼前王君廓等六人,委实不敢想像,自己能一人在短短瞬息之间把这六人刺成重伤,而当日若是李元霸再稍迟一些,只怕六人就会性命不保。
要知道王君廓与魏刀儿等人毕竟都是名闻一时的大豪,拥众十数万的豪杰,没有过人的胆识和武艺,如何能够服众?王君廓武艺稍逊李道玄一筹,箭术却是与善射的李道玄相差不多,至于魏刀儿等人,有长于近身搏斗的,也有善使长矛与拍刀的,六个人合战罗成,也就是李元霸射了几箭耽搁下来的功夫,就把六个人刺成重伤,这是何等的枪法武艺!
李道玄暗暗心惊,沉吟半天之后,终道:“罗成武艺高强。除了在射术上我想与他较量。临阵比枪,还是罢了吧。”
他也是心高气傲,能让他说出如此的话来。确实在他地自信心上是一个严重地打击。
只是此话过后,李道玄却又是展颜一笑,向着李元霸道:“罗成虽然厉害,我看他失之太过轻灵,太讲究出枪的精准和速度,这样一来。势必会影响到力道。而三哥最厉害的地方,就是神力惊人,正面相抗,我还没见过能挡你一槊地人。与罗成交手,依小弟之见,哪怕拼着受他一刺,只要能刺中他一下,他伤你不重。你却一戟就能要了他的命!”
李道玄不愧是世家出身自幼习武,只根据六人的伤势和口中的描述,已经看出来李元霸在招式上远不及罗成,这两年来李元霸虽然有意加快招式的锻炼。同时以内家融入自己的外门功夫,使用起长戟来越来得心应手。甚是圆融和谐,隐然之间,在武道地道路上又进步甚多,可是与罗成这样一力在快捷和招式上钻研的高手相比,李元霸在招式上必定不如对方,以李道玄的方式与对方相拼,倒是万全之策。
只是这样一说,是摆明了说李元霸有不及对方的地方,罗成此次挑衅,使得李元霸心中甚是愤恨,此时被李道玄这么一说,李元霸心中却是豪气顿生,向着李道玄道:“阿玄说的虽然对,不过下次我要是遇到了罗成这厮,倒未必会以力胜之,看看与他过一过招,又能如何!”
“这……”
李道玄愕然失惊,王君廓等人也是脸上变色,论起招式精巧,原非李元霸所长,使戟更需要长年浸淫才有所长,不想李道玄一番话不但没有劝住李元霸,却激的他要与罗成过招动手,众人面面相觑,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道玄甚是后悔,却也不知如何挽救,当下略一思索,正颜厉色道:“哎呀,光顾与三哥说枪弄棒,却是忘了正事!”
李元霸也知道他突然跑来,必定不可能就是从关中千里迢迢跑到河东来与自己叙旧,当下也是凝神正色,等着李道玄说话。
李道玄也是一改刚刚的随意,正色道:“两件事,要与三哥说一下。”
兄弟两人要说正事,王君廓等人立刻站立起身,要与孙华和史大奈两人一起退出去。
李道玄摆手道:“不妨,大家一起听一下也好。”
说到这里,他面露微笑,向着李元霸道:“杨广死了!”
他倒也痛快,不说陛下,也不说天子,直截就说出天子的名讳,众人乍听之下,都先觉心中怪异,细思片刻,又觉这样地称呼极好。
当今陛下不能说是荒淫无道,却也绝对是个失败的天子。年轻时为了争夺皇位,还能装出俭朴模样,继位之后,干的荒唐事委实太多,隋文帝在开皇几十年间积攒的财力物力,居然被他几年间挥霍一空,此人地折腾与滥用民力,当真是比秦始皇还要厉害。
三度征辽,开挖大运河,征讨突厥、吐谷浑,任何一件

个朝代都是要动用大量民力物力的大事,杨广却是连件,而征辽地失败,直接使大隋虚弱下去,丧失了大量精锐的府兵队伍,再也弹压不了地方起义的豪强与那些一直觊觎天子之位的野心家。

这样一来,杨广不荒淫也荒淫,不乱政也乱政,天子的威信早就荡然无存,只是靠着西京和洛阳的一般大臣,以越王与代王的名义维持局面,自己则龟缩江都不问世事。
杨广的一句名言,也是他心态的直实写照。
某日照镜,杨广向着萧后道:“大好头颅,不知道谁来斩之!”
此时此刻,倒也真的被人斩了。
原来李渊起兵后,隋朝已经失了关中,连长安城也被人占了去,再加上中原大乱,王世充虽然勇悍,却未必顶的住几十万瓦岗军,若是失了洛口,只能退守洛阳一隅之地自保,再也无力挽回河南的局面,再加上萧铣占了江陵,河北全境几乎没有官兵的存在,杨广知道天下局面崩坏,已经无力挽回,江都附近又有杜伏威和辅公佑,不甚安全,于是杨广下令修建丹阳宫,准备过江到丹阳,也就是后世南京,经营一下,造一个偏安局面就是万幸。
可惜他这么打算,他身边的禁军卫士却并不愿意跟着他老死在丹阳一隅。杨广的禁军卫士都是关中子弟,跟着杨广在江都多年,眼看天下混乱至此,对杨广早就失望,现下杨广又下令迁往丹阳,眼看是越来越向南,回家的日子遥遥无期,众卫士失望之下,有的开始逃归关中,有的却密谋叛乱。
到了大业十四年的三月,虎贲郎将元礼等与直阁裴虔通共谋,利用禁军卫士们的不满心理,推大将军宇文述之子宇文化及为首叛乱,将杨广擒住。
杨广惊怒之余,不免责问道:“朕并未负尔等,尔等为何负朕?”
宇文化及答的到也精彩,答道:“陛下负天下人!”
杨广无话,当场被缢杀,死后连一个象样的棺材也没有,还是萧后拆了床板做了一个小棺材,埋在江都宫的流珠堂下。
一代帝王好大喜功,身后如此凄惨,李道玄娓娓道来,座中诸人原都是对杨广深恶痛绝,此时居然都面露不忍之色。
毕竟是天子!
在这些人的眼里,杨广失德是实,死的如此凄惨,众人心里却都只觉怪异非常,不是滋味。
李元霸对杨广却没有这样的奇特心理,杨广这人的下场早就注定,后世名声坏至不能再坏,种种奇巧古怪的坏事也都安在了杨广头上,其实除了好大喜功外,杨广并不是昏君,也绝不是荒淫之主,可惜此时一切也不必再提,总归是自作自受罢了。
当下只沉思道:“杨广一死,局面显然更坏。而天下无主,称大王的不少,却没有几个能有众望的,今道玄来,想必是父亲要有所动作了?”
李道玄面露赞赏之色,向着李元霸笑道:“三哥果然不仅仅是个莽夫,可笑以前李府上下,还都以为三哥有勇无谋。”
他赞上一句,又紧接着李元霸的话头道:“事情也确实如此。十几天前传来杨广身死的消息,叔父便派我来河东,先行知会三哥和麾下诸将一声。”
说到这里,李道玄要说话的已经是呼之欲出,众人就是猪脑子,也知道李道玄要说的是什么了。
果然看到李道玄展颜一笑,向着众人道:“李家现在得了关中,千里膏润之地在手,西京长安在手,晋阳太原在手,没道理学那些草头王,还藏着掖着的!去年叔父立代王为天子,大伙都知道是权宜之计,现下既然杨广已经死了,这大旗就不必再打了,我临来之际,叔父已经假黄铖、使持节、大都督内外诸军事、尚书令、大丞相,进封唐王!”
这一长串官位和爵位,众人有的懂,有的听也没听过,只知道唐公已经做了唐王,地位水涨船高,至于和李道玄说的话有什么联系,眼前这几个也曾经称过王的草头王,却是眨巴着眼睛,怎么也搞不明白。
李道玄眼见众人不懂,就笑着解释道:“假黄铖、持节,进封王爵,这都是为做天子而准备,人臣,是不可能担任这样的大位的。叔父既然已经做倒这样,离正式称帝已经不远了,所以我临来之际,已经有人上劝进表,劝叔父正式登大位为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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