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这种女人，你应该立即躺倒在地上，你一打滚，她就没辙了。”女人叫米兰。米兰教唆凌霄。凌霄跟米兰有一见如故的亲近感。“嘻嘻，说实话，有愧疚感呢。天生不是偷人东西的料。”被米兰看到如此狼狈的一幕，凌霄只能这样自嘲。
凌霄咧嘴站了几站，都没能站起来。米兰扶着她坐到画廊里。“米兰姐，这个画廊是你经营的？”米兰歪着头：“怎么？我不像老板？”
凌霄好好地打量米兰，米兰头发特别长，编成一条大辫子甩在身后，穿蓝印花中衫，很有水乡女子的味道。看不出实际年龄，如果她是这里的老板的话，怎么说也该有三四十岁了，可是她的声音低柔宛转，跟唱歌似的，嘴角上扬，常跟撒娇似的。凌霄实在看不出米兰的年纪。
相机只是摔了一下，并没有坏。凌霄捡起来，四下察看，米兰接过面纸：“丫头，要擦一擦的。”凌霄愣了会神。世上最好听的称呼，不是心肝，不是宝贝，也不是亲爱的。最是这声丫头。有着家人的宠爱，还有着女伴之间的亲昵，凌霄最爱听的便是这个称呼了。只是很少有人这么称，在家里，老爸老妈都唤她霄霄，偶尔她像一只猫蹭到妈妈怀里时，妈妈才会点着她的额头：“你个没四两的毛丫头。”人再怎么轻，跟四两总不好相比，可这世上，确实有种人，你愿意依在她的怀里，飘飘然，连四两的重量都没了。
凌霄跟米兰因为这声丫头，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这些日子，凌霄下了班就往米兰画廊钻。米兰抚着凌霄吹弹得破的皮肤，羡慕地说：“瞧瞧，跟去了皮的葡萄似的，水灵灵嫩灿灿。”凌霄扯着米兰的长发：“米兰姐，我怎么发现你不像个人呀。”
米兰面色惨变：“丫头，你怎么说话了呢？”凌霄瞅着米兰，顾自做起动作：“寂寞嫦娥舒广袖。嘻嘻，米兰姐不是人，是神仙下凡尘。”米兰朝她头轻轻拍去：“调皮，傻丫头！”
凌霄的脸阴得快滴下水了：“米兰姐，老总脸上阴得快能拧出水了。这篇稿已经改了**遍了。老人家什么意见也不提，只说一个字，不！挤出两个字：不行！”
米兰打开手提，又取出眼镜，打开凌霄的网站。米兰的脸跟老总一般，阴得拧下一盆两盆的水是没问题了。“你过分追求文字的奢华，把这些术语堆砌得跟化了浓妆似的，老总当然不满意。”“米兰姐，你是不是给我们老总好多钱呀？他这么卖命？从前的稿都没见过他这么较真。”米兰伸出一个手指头。凌霄吐吐舌头：一万？米兰姐，这个破网站，你都肯一万？你真是伸长脖子让他宰啊！米兰笑着摇头，凌霄又猜：“十万？”米兰继续摇头。“一百万？”凌霄吓得舌头彻底缩不回去了。
“凌霄你也别指着我会全帮你改完，我提供你几点修改思路，你照着这个来，还有，推荐几本书给你，等你看完这几本书，这篇文章自然水到渠来。”凌霄差点抱着米兰姐的脸亲一口。凌霄这般年纪的人，自小被宠大，缩在学校的壳里，一直有来自父母师长的保护，一旦走上社会，才觉得自己就跟被移栽的小树苗，狂风也吹，骤雨也打，犯下事来怪罪责难通通有，伸手帮忙的人反而不多。这次幸好有米兰。
凌霄捧着米兰的书，乐颠乐颠地离开。米兰对着话筒很大声地叫：“姐，你怎么就不明白，你们那一套早已过时了！我为什么不能对她好，她那么可爱，我要是男人也会选她，就这样了！我的事不用你再插手！”米兰扔下电话，明显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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