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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跛足人阴森地等着她。
“这个城市中,为金钱而冒险的人太多了,你们何必认定贺天雄一人?难道你们没
有接到消息,贺天雄已经死了?”
“死了?”跛足人像是震动了一下!
“他死了”,木兰花耸了耸肩,“但是你们的计划不必因此停顿,我可以代替他的
位置。”
“你?我们凭什么信任你?”
“你们必要信任我!”
“为什么?”
“贺天雄死于暗杀,你们偷运死光武器到本市,再转运出去的计划,风声不密,已
被多方面所获悉了,你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贺天雄的替代人,替你们接下死光
武器的样品和图样来,转交给驻在公海的潜艇上,你们国家的间谍手中!”
跛足人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你有什么可以证明你足以当此重任?”
“第一”,木兰花笑了一笑,她知道自己已经接近成功了。
“第一”,她重复着:“在任何警局中,没有我的档案,我不受跟踪,不受怀疑,
警方已决定不让这桩买卖在本市进行,所以受嫌疑的人都在监视之中,而我可以自由活
动。”
跛足人点头。
“第二,我有足够的勇气,刚才,你一定已看到我是以如何干净俐落的手法,制服
了我另一个敌人的了?我要的报酬和贺天雄一样。”
车子盘旋着,已经驶下了山。、
在一条冷僻的道路上,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你可以下车了。”跛足人冷冷地吩咐。
“我的要求被接纳了么?”
“给我你的电话号码。”
“一三九七七。”
“晚上八时正,你再接受我们进一步的指示,你下车吧!”
木兰花吸了一口气,开门下车,跛足人的车子,向前飞驰而去!
不到一分钟,另一辆汽车在木兰花的身边,停了下来,车中一个面目庄严的中年人,
向木兰花招了招手,木兰花又上了那辆车子,车子转了一个弯,向着另一条道路驶去。
跛足人不知逍在他的车子后面,那辆车子一直在用着长距离雷达跟踪器跟踪着他。
但是木兰花却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当木兰花下了车之后,跛足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行了,这个人可以做替死鬼,转移警方的目标,你说是么?”
他显然是向司机在说话。
一直将唱子压得很低的司机,这时拉高了帽子,转过头来,点了点头。
那司机是贺天雄,死了的贺天堆!
“这年轻人什么来历?”
“我命令部下去调查,我只觉得有些面熟,这样的生手最好。”贺天雄回答。
跛足人桀桀地怪笑起来。
他的笑声,如同夜枭一样。
车子的去势,陡地加快!
木兰花在上了另一辆车子这这后,那面目庄严的中年人沉声道:“事情进行如何?”
“方局长,到如今为止,事情还顾利。”
“穆小姐,你肩上的重任,实在太重大了,你知不知道?我们表面上的立场,虽然
是不干涉,只是禁止这样的交易在本市进行,但实际上,我们却要使死光武器不落在侵
略成性的国家之中!”
“我知道,方局长。”木兰花忽然一笑,道:“方局长,你讲的话,倒和你们局中,
陈嘉利探长对高翔所讲的话一样!”
“穆小姐不要取笑,我们早已查明,陈嘉利探长真正的身份,是某一个国际野心集
团远东区的负责人,但是我们却一直不去揭穿他,这次正好利用他了。”
“利用他?”
“是田,他假借警方的名义,要高翔为他出力,高翔却不知道陈嘉利的底蕴,只当
他是替警方在工作,连高翔也这样以为,外人当然更以为替警方工作的是高翔了,却不
知道其实真正帮助警方的是你,穆小姐!”
“方局长,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以前我给你们的麻烦太多了!”
“哪里,穆小姐,你是现代的奇侠,我们一向是十分钦仰你的。”
“好了,方局长!”木兰花笑着,“我该下车了。”车子募然而停,木兰花一跃下
车,闪进了一条横巷,她迅速地穿过了横巷,肯定了背后并没有别人跟踪,才继续向前
走去。
不到二十分钟,她已经又在上山顶的途上,等她再到山顶之际,高翔仍是呆呆地坐
着。
“高先生,委曲你了!”木兰花在他的背后,笑嘻嘻地说。
高翔闷呼一声。
“秀珍,你将他监视到八点半,九点正,我在家中等你,你准时回来。”
穆秀珍点头道:“知道了!”
高翔一声不出,他只是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五点,到八点半,还有三个半小时,在
这三个半小时中,他是不是能反败为胜呢?
他又看到木兰花用轻巧的脚步,向外走去,而穆秀珍则仍然以那支唇膏枪对着他。
高翔的脑中,迅速地转着念,但是他脑中却乱到了极点,一瞬之间,一点意念也想
不出来。
“高先生,你和木兰姐作对,实在太不自量力了!”穆秀珍得意地说。
“是么?”高翔有气无力。
“自然是呢,你看,木兰姐处处占上风,而你却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穆秀珍稚
气地笑了起来说。
“这个……”高翔略转了转身,“可以说全是你的功劳。”
“我的?”穆秀珍奇讶地间。
“自然是你的,你想想,如果不是你做内应,她哪能知道资料落到了我的子中,而
跟踪前来,将之抢了去?”高翔是十分着急。
“说得倒也有逍理。”穆秀珍点了点头。
她没有发觉,在这时侯,高翔的身子,己经挪远了一两寸,只不过是一两寸,而且
以极慢的速度向外掠去,穆表珍遂觉察不出。
“如果不是你的话,她根本连今日约晤的时间和地点都不知道,怎么能胜得过我,
原来大名鼎鼎的木兰花,只是徒负其名的!”
“你别乱说!”
“可不是么?其实,能干的倒是你!”
高翔又向外移动了几寸,穆秀珍仍然未曾觉察到。
“我?我只不过是帮她一点小忙吧了。”穆秀珍的脸色已很兴奋,对高翔的防范,
更轻了许多。
高翔的身子,略欠了一欠。
穆秀珍道:“你别动!”
但是高翔的身子,在一移再移之下,已经掠到了长凳的尽头。
就在穆秀珍觉出不妙的时侯,高翔的身子,猛地向下一滑!
他身子才一倒地,梗向外滚了出去,长凳的一端,恰好是一个山坡,他在不到十秒
钟的时间内,便没入了草丛之中。
穆秀珍惊叫一声,站了起来,惊惶失色,四面张看。这时侯,早已是暮色四合了,
山顶空地上,也没有了人,穆秀珍更没有法子去寻找高翔。
她恨恨地顿了顿足,向前迅速地走去。
然而,当她经过一个阴暗的角落之际,后腰上突有一件硬物,顶了上来。
同时,高翔者意洋洋的芦昔,也传了过来。
“穆小姐,将你那可以杀人的唇膏给我!”
穆秀珍略一犹豫,高翔的声音再度响起:“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反抗,因为抵在
你腰后的,是装有灭声器的手枪,而四周围又根本没有人!”
穆秀珍叹了一口气,将唇膏手检,抛翻地上,商翔打横跨出一步,将之拾在手中。
“哈哈!刚才你以为是无声手枪的东西,实际上只是一根树枝!”
穆秀珍陡徒转过身来,道:“你——”
她只讲出了一个字,高翔踏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臂。
“我以为你还是不要反抗的好!”
“你……你,淮备将我怎样?”穆秀珍花容失色。
同时,她心中,也懊恼到了极点,因为她一时不慎,而坏了木兰花的要事!
“不会将你怎样的,穆小姐,”高翔忽然彬彬有礼起来:“只要你肯和我合作的话。”
“和你合作?”
“哈哈。”这时,是高翔得意而穆秀珍垂头丧气了,“我所谓合和,就是请你到我
山顶的别墅之中,去暂住几日!”
“暂住几日?”
“是的,等我取到死光武器的样晶,和它的制造图样之后,你便不再是我的客人,
这可公道么?我想,木兰花小姐一定会为你的安危着想,而与我通力合作的!”
高翔讲完之后,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他像是已看到了两万英镑的钞票,在他
的指间飞鼻一样!
刚才,他足足有两三小时之久,在穆秀珍的指吓之下,汗流挟背,一动也不敢动,
而这时,穆秀珍失了武器,自然不是精通拳术和柔道的高翔的敌手,高翔想到不但可以
制服穆秀珍,而且,借着穆秀珍,还可以使木兰花乖乖就范之极,他实是不能不笑!
“你……你的别墅在那里?”
“不太远,步行十分钟就可以到了,在一路上,穆小姐最好不要出什么花样,我不
想以粗暴的手段对付像你这样美丽的小姐!”
穆秀珍狠狠地瞪了他——眼,无可奈何地向前走去。
她希望在路上能遇到些人,可以求救,但是她的愿望却落空了。

这时,天色已黑,春寒料峭,而且,又下着丝丝细雨,山顶上静到了一个人也没有,
稷秀珍无法向任何人求救。
约莫过了十分钟,两人已一齐来到一栋小型别墅的门口。
“到了!”离翔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高翔的住所有许多处,这也是其中之一,而且,在这瞳别墅中,他还有和个得力的
手下。他的确是可以伸一个懒腰了,他可以将穆秀珍禁钢在房中,用他的部下,严加看
守。
而他自己,则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到九点正,到达木兰花的家中就是了。
木兰花在家中,坐在电话机旁。
她已经换回了女装,正在翻着当天的晚报,在灯光下看来,她不但美丽,而且十分
端庄,除了好美妙的眸子之外,有着几分迷人的英俊之气外,实在看不出她就是声名如
此鼎赫的女黑侠木兰花!
而木兰花的声名虽然显赫,但是见过她真面目的人却并不多。而且,即使和她正面
相对,又有谁会相信,那样温文美丽的女郎,就会是木兰花呢?
木兰花望着璧上的电钟。
是短针指着七时五十九分,她欠了欠身子,将手按在电话的简上。
电钟的秒钟迅速地移动着,很快地便绕了一匝,也就是在长针刚指正十二的时候,
电话响了起来,木兰花立即拿起了话筒。
“太阳。”那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太阳。”木兰队回答。
“四十分钟内,在绿窗俱乐部,你将会见一位美丽的女子,她会将一个信封交给你,
你按照信封的指示去做,将会得到你应得的报酬。”
“我——”木兰花还想说什么。
“叮”地一声,那边已收了线。
木兰花看了看钟,四十分钟。她可以有足够的时间赶到绿窗俱乐部的。
她进了房间,出来的时候,她又是一个西服煌然的潇洒美少年。
她驾着车,一直驶向绿窗惧乐部。
绿窗俱乐部是一个全日二十四小时不断营业,乌烟瘴气的地方。
当木兰花推开旋转的喃吻辎门走进去的时侯,眼前只见重重烟雾,扭动着的人影,
刺耳的音乐声,和一个尖锐的歌唱声。
木兰花在人丛中挤了进去,在酒吧面前,找到了一张高凳子,坐了下来。
在唱歌的,是一个扭着蛇一样细腰的歌女,而舞池之中,挤满了跳着最流行的“猴
子舞”的男女,每一个人的面上,尽管相貌不同,但是却都有着共同的地方,那是他们
都有着一股醉生梦死的神气,仿佛在扭动,在跳跃的,不是一个活人,而只是一具会动
的尸体。
木兰花要了一杯白兰地,慢慢地喝着。
在十二分钟之间,有不少妖艳的女人,扭到了她的身边,向她挑逗,她都应付了过
去。
透过重重烟雾,她看到璧上的钟,已指着八点三十分钟了,她略欠了欠身子。
“太阳?”
在她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娇情无力的女子声音来。
木兰花回过头去,在她身旁,已坐了一个二十上下的女子,衔着长长的烟嘴,正以
一对醉眼望着她。
“太阳。”木兰花低声回答。
那女郎向舞池侧了侧头,起身走去。
木兰花本来不愿意侧身于那乌烟瘴气的人群之中的,但是为了得到进一步的倩报,
她立即跟了下去,和那个女郎扭着,跳着,挤着。
五分钟后,灯光突然变暗,黑暗之中,响起了一连串充满了色情的尖叫声。
木兰花只觉得手掌上“拍”地一动,有一件东西交了上来。
木兰花连忙五指一紧,那是一只信封。
她连忙缩身后退,但是和她跳舞的女郎,又挨上了身来。
灯光十分昏暗,再加上重重烟雾,舞池中挤满了人,木兰花想退也无从退起,她只
得任由那女郎接近自己。
突然地,那女郎后退了一步,眼睛睁得老大,眼中的醉意也突然消失,显得她是一
个久做秘密工作的人。
“你是女——”她只讲了三个字,身子立即向后退去!
木兰花立即握住了她的手,将她向自己的身旁拖来。
那女郎尖声大叫。
但是没有人理会,因为这本来就是充满了尖锐的呼声的疯狂场所!
木兰花紧紧地握住了那女郎的手腕,不让她挣脱,她的心中,焦急到了极点!
由于刚才任那女郎太接近,已经给那女郎觉察到自己是女子。
那女郎当然是跛足人的部下,这一点要是泄露了出去,那一切计划,便全部破产了!
木兰花想起了自己肩上所负的重责,不禁衿衿汗下!
她是绝不肯伤害别人的性命的,在她学习柔术和中国传统武术的时候,她的几个师
傅,都曾切切实实地告诉她,绝不能任意伤人。
但如今,她却觉得她非出手伤人不可了!
因为,那女子如果不死,她的秘密,便要被拆穿,而她是肩上那么重要的任务,更
耍紧的是她自己还有自己的打算,她岂能功败垂成!
木兰花内心的斗争,激烈到了极点。
被她握住手的女郎,不断地叫着,挣扎着。木兰花终于用力一拖,将那女郎拖过了
她的旁边,沉声喝道:“禁声!”
那女郎道:“你是木兰花!”
木兰花大吃一惊,她实在不能再犹豫了,幸而周围的环境,嘈杂到了极点,那女郎
的叫声,没有别人听到。
木兰花扬起手来,向那女郎的后颈击去,她是想将那女郎击昏过去,再将她拖出绿
窗俱乐部,幽禁在一个储物室的地方。
但是,她手才扬了起来,突然有七八个人,大声呼叫着,横冲了过来,那是饮醉了
的舞客,木兰花给他们一冲,手一松,那女郎立即失去了所在。
木兰花要在这嘈杂的人丛中找她,已没有可能了。
木兰花手心冒着汗,她挤出了人丛,到了电话间中,借着昏黄的灯光,打开了那信
封。
信封中只有一张小小的白卡纸,上面写着:“二月十八日,市南十七里,龟形小岛
左侧,白色游艇上交货,取货后回到市中,任务完毕。”
木兰花将白卡纸妍得粉碎,她拨动了电话号码盘。
“方局长么?”
“是。”
“出了意外;我的身份,被对方手下的一个传递员认出来了。”
那里沉默了半响。
“他们知道你是帮助警方在工作的么?”对方终于问她。
“那还不致于知道。”
“我想暂时还不要累,因为女黑侠木兰花,做一件这样的事,似乎也不足引起对方
的怀毙。”
木兰花抹了抹汗,方局长的话,使得她安心了不少。
她离开了电话间,便出了绿窗惧乐部,驶车回家。
一路之上,她仍然优心忡忡,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而在木兰花驾车回家的时侯,在绿窗惧乐部的地窖中,一个女郎已按动着一个掣,
一道暗门,募了开来,女郎闪身进去。
那个女郎,就是刚才递交命令给木兰花的那一个。
她在一条黑暗的甬道中奔着,又上了十来级石级,才到了一扇门前。
好停在门前,喘着气,又按动了一个掣。
在门内,是一间布置得十分蒙华的起居室,两张单人沙发中,各坐着一个人。
一个是跛脚人,另一个则是贺天雄。
屋中有铃声响起,贺天雄欠了欠身,“拍”地一声,打开了身前二具电视机的掣,
电视荧光屏上,立即现出那女郎焦急的面容来。
贺天雄又按了另一个钮,门慢慢地移开,那女郎闪身而人。
“贺大哥……那人……是……”
她气急败坏地说不出话来。
“我们早知道了”,贺天雄面上,木然而无表情,“她是女黑侠木兰花。”
那女郎呆了一呆,遭:“那……那……”
贺天雄挥了挥手,喝道:“出去!”
那女郎无可奈何,退了出去。
跛脚人和贺天雄相视大笑。
贺天雄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我们可以安然完成任务了!”
“这全是你的妙计!”
“哈哈,任何人都被我们瞒过了,至少便没有人知道我并没有死!”
跛脚人拍了他的肩头。
“这次任务完成,你银行的存款数字,又可以大大地增加。”
“彼此,彼此。”
两个人紧紧地握着手。
突然,跛脚人面上神色剧变,身子摇晃不定。而贺天雄则仍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跛脚人的眼珠越突越出,面色转为蓝色,贺天雄手一移,跛脚人的尸身,“砰”地
一声,跌倒在地。
贺天雄狞芙着,扬了扬手。
他中指的戒指上,凸出着一枚只有半分长的尖刺,而在跛脚人的手心上,则有黑色
的一点。染着最烈性的毒药针,刺人了跛脚人的手心,在半分钟的时间内,跛脚人便死
了。
“对不起得很。”贺天堆冷冷地望着跛脚人的尸体,“我要双份,钱是不会怕多的!”
他的狞笑声,再度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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