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需要用到这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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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有需要用到这招吗?
几分钟后,赖一心找回塑料袋,沈洛年主动接下装妖尸的任务,让赖一心和叶玮珊两人先离开,正装到一半,突然直升机外有人轻敲了两下,沈洛年早已有了准备,打开侧门,却见外面三个看似二十余岁的女子出现在眼前。
中间女子身材修长丰满,披着件黑色开襟皮大衣,穿双及膝高皮靴,头发挽成高髻,上着淡妆的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望着沈洛年说:「洛年小弟?我是巧雯。」
「巧雯姊。」沈洛年点了点头,这女人穿得挺豪华的,那大衣不是狐皮吧?可别被怀真看到。
「她们俩是彭诗群和池名美。」刘巧雯介绍了身旁的两个穿着裤装、手持长枪的女子,微微一笑说:「整理妖尸吗?让她们来吧,我和你谈谈,好吗?」
谈什么?沈洛年不解地踏出直升机,随着刘巧雯往断崖走,直走到断崖边,刘巧雯才回头说:「听说你和玮珊他们同校?也是高三吗?」
「高二。」沈洛年说。
「才高二。」刘巧雯笑了笑说:「真羡慕你,这么年轻。」
「唔?」沈洛年望着她,不禁有些赞叹,这女人一面说着看似没意义的话,但同时想法却变化多端,复杂到一种程度,很难捉摸。
「看什么?」刘巧雯笑了笑,小指从脸侧轻抚过下巴说:「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沈洛年摇头,转开目光,看着下方已经沉入夜色的山谷。
刘巧雯看着沈洛年片刻,微微一笑说:「可以问你为什么帮我们吗?」
「啊?」沈洛年没料到会是这个问题,有三分讶异。
「既然你是别宗的人,又没有扩张门派的打算,何必凑上一脚冒生命危险?」刘巧雯说。
她问这是什么用意?沈洛年看着刘巧雯,随口说:「听说道武门人如果不肯出面,算犯法。」
「犯法倒不至于,只不过以具备特殊能力为名,会受到很严格的管束,比较麻烦的是还会利用舆论压迫人就范,所以何宗的人才统统躲了起来。」刘巧雯说:「但你又不是什么大宗派的领导人,一个十几岁的小门人,不想和妖怪争斗,谁会怪你?你还未成年呢。」
这倒有点道理,自己似乎被李翰唬了,忘了还有未成年这个不用负责的护身符,沈洛年微微皱眉说:「妳是建议我离开白宗吗?」
「当然不是,只是想知道你能帮多久。」刘巧雯笑说:「若你突然改变主意,白宗可是会有困扰的。」
这还不简单?沈洛年当即说:「那就当我不存在吧,就没困扰了。」
刘巧雯微微一怔,脸上旋即露出笑容说:「没这么简单,以今天这种效率,你想李宗不会怀疑吗?」
沈洛年说:「会又如何?」
「他们当然会想找出这体察妖炁能力的秘密。」刘巧雯缓缓地说:「而据我所知,只有一种可能,李宗一定也会想到这种可能……」
难道她知道凤凰换灵的事情?沈洛年倒有三分吃惊,瞄了刘巧雯一眼,看她要怎么说下去。
「传说古时有种特殊的变体之法,叫作『入妖』。」刘巧雯说:「这种法门,除了改变体质之外,还能获得妖怪一部分特殊能力,只不过已经失传了……但既然失传的缚妖派能再度出现,『入妖』之法仍有传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入妖」?沈洛年没听过这名词,也不觉得凤凰换灵的动作和这名词有关,不过从刘巧雯的表情看起来,她似乎颇有信心,也就是说,她确实认为李宗会对这「入妖」的法门产生兴趣,因此找上自己。
「所以呢?」沈洛年接着问,她如果想知道「入妖」的办法,自己可不会,只好让她另请高明。
「本宗宗长是个好人。」刘巧雯却突然一转话题说:「但正所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对李宗的欺压和需索,往往逆来顺受,也可能一时糊涂,没提防到李宗,总之,这方面你自己要多小心。」
「嗯……」沈洛年实在觉得有点看不透这女人,感觉不像纯然善心,说的话却又没什么威胁感,只好点点头说:「我明白了,谢谢。」
「别谢,毕竟你正在帮助我们啊。」刘巧雯微微一笑,突然伸手整了整沈洛年的衣领说:「我以前有个很亲近的邻居小弟,和你真像,总是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样子,看到你就让我想到他。」
妈啦!这句话肯定是骗人的!一些思绪复杂的想法,沈洛年未必能一下子看明白,但是如果直接单纯的假话,可瞒不过他。沈洛年不由得有三分感叹,这女人说谎的表情居然这么认真?她又为什么特地编故事骗人?
「今日之后,大概又是各处忙碌,未必能再见面了……」刘巧雯收回手,探手入黑色大衣左胸内袋,取出个精致的小名片盒,从中拿出张名片交到沈洛年手中,一面诚挚地说:「如果有任何大小问题,随时欢迎你打电话给我,我会全力护你周全。」
沈洛年接过名片说:「谢谢。」
刘巧雯微微一笑,要塞回名片盒,却放了几下放不妥当,她微微蹙眉埋怨说:「我总是笨手笨脚的,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当然。」沈洛年接过名片盒。
接着刘巧雯将大衣前面那排钮扣解开,拉开外襟,这才接过那盒名片往内塞,但这么一来,里面的服装自然看得清楚,只见她上身穿着件半透明的紫色薄纱衬衫,透过那片薄纱掩映,里面肌肤更显白皙,同色蕾丝胸罩也隐约可见,而丰胸细腰下的深紫色短窄裙,紧绷出浑圆的臀部,短裙到皮靴之间,那包起笔直大腿的黑色网袜更是岔眼,这身性感装扮,和外面厚实黑大衣的严重反差,更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这女人到山里猎妖,居然还穿短窄裙!有没有搞错啊?要是三个月前的自己,一定眼睛都直了。沈洛年才刚张开嘴,却见刘巧雯已经轻呼一声,轻轻抓起大衣襟口,掩住里面的春光,她脸色微红地笑说:「抱歉,忘了里面穿得比较随便。」
忘记?妳根本是故意的!大姊!有需要用到这招吗?不过刚刚那画面虽然只有短短两秒,却是印象深刻很难忘记,若是以前,恐怕晚上会有个「很棒的梦」……可恶,现在看了一丝感觉都没有,这太不公平了!混蛋凤凰!把对美女的兴趣还给我!
刘巧雯看了看沈洛年,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表情有些愤愤然,她没再多说什么,侧身扣妥了钮扣,突然又回头微笑说:「你会打电话给我吗?」
「呃……」沈洛年说:「不知道耶。」
「告诉我你的电话。」刘巧雯笑说。
沈洛年倒也无所谓,耸肩说:「有纸笔吗?我只有家里电话。」
「直接说吧。」刘巧雯眨眨眼笑说:「我会背起来。」
这会儿记忆力又变好了?沈洛年说了后,刘巧雯嫣然一笑,转身领着那两人离开。

不久之后,分由林静谊、吴佳芳率领的另外两组人手也来了一趟,沈洛年感应着周围的妖炁分布,估计着众人的速度,估计十点以前应该可以结束,而到那时还有三个多小时,倒是可以休息一下。
既然闲着没事,沈洛年和那准备打瞌睡的驾驶打过招呼之后,一个人走回南横,跑去西面不远的大关山隧道观光,不过这时已经入夜,左看右看都是一片黑,他看不出所以然来,只好败兴而返。
又等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一面闲晃,沈洛年不禁想,怀真体态虽佳,也只是二十岁左右的柔美形貌,刚刚那大姐的暴乳丰臀,可就是完全成熟的性感体态了,若不提怀真那作弊般的喜欲之气,对某些人来说,这种成熟体态大概更具有强烈的吸引力。
但不论是哪种对自己都没用了,悲哀啊,自己的人生已经没救了。
正自怨自艾的时候,沈洛年突然微微一惊,目光往东南看去,那儿似乎有一个高手正运使着炁息,极快速地向这儿接近,这种速度可是过去从没看过的,沈洛年不禁心中惴惴,难道又是什么古怪的妖物?
没过多久,那人就飞腾到南横通垭口山庄的道路上,他旋即改成普通人的速度,缓缓往这走,似乎想装成平凡人的模样,但从沈洛年感应到那人的行动,到那人出现,只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这人在山林中还能以这种速度接近,简直无法想象。
沈洛年目光望去,见对方是个看似五十余岁有点年纪的长者,他穿着略显蓬松的羽绒外套,发线往后退,露出好大一张闪亮的额头,明亮的眼神和坚毅的下巴线条,看起来不是很好说话的人物。
「嗨!小弟。」长者终于从那被山崖暗影遮掩的道路中走出,进入广场,他对沈洛年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
虽然他带着微笑,但骨子里面却是一种冷静、冷淡还带着三分冷狠的感觉,这算什么怪情绪?让人看了不禁有点惊心,沈洛年提防地点点头打了个招呼,看着对方,心中一面想,这人的炁息凝结状态古怪,而且内外飘转不定,绝不是白宗的修炼法,莫非是兼修派——李宗的高手?但怎么不穿他们的黑袍制服?又干嘛特别跑来这儿?
那人走近,看看直升机,又看看一旁明显只有十几岁的沈洛年,他有点诧异地笑说:「小朋友,你该不是军人吧,在这做什么?」
「你又是哪位?」沈洛年说。
「你先介绍自己比较好喔。」老者微笑说。
这话该回敬给你吧?不过沈洛年懒得斗嘴,只说:「那就算了。」
老者没料到沈洛年会这么回答,微微一愣,又不禁笑了出来,摇头说:「现在的年轻人啊……好吧,我只是想来问问,你知道有一群人在这深山中窜来窜去吗?知道为了什么吗?」
近日的除妖行动,李宗除了不知道有自己这个妖怪探知器之外,不是都很清楚吗?李宗本就因为对外体察能力不如专修派的白宗发散型门人,才把搜找融合妖的事情全交给白宗,怎么这会儿又跑来问了?沈洛年心念一转,看着老者说:「你是何宗的?」
老者看了沈洛年一眼,笑容收了起来,微微点头说:「我是何宗宗长,何昌南。」
妈啦,还真是?沈洛年皱了皱眉,不知该说什么。
「你这小朋友居然也知道何宗,难道我看走眼了,你也是道武门人?听说白宗有收一批小朋友……」何昌南上下看了看沈洛年,眉头微皱地说:「确实,这种季节,穿这样太少了……」
他想干嘛?似乎有点不怀好意,沈洛年有点心惊,不知该不该先把金犀匕拔出来,不过自己不具炁息、功夫差劲,砍砍小妖怪还有点用,对付这种高手恐怕是没戏唱,还是藏拙算了。
「好冷、好冷,去上个厕所。」直升机驾驶似乎是睡醒了,刚打开门,从上面跳了下来,便发现沈洛年和一个老者神色不善地对峙着,他有点诧异地说:「怎么了?阿伯你要干嘛?」
「我是道武门人。」何昌南回头对那军官微笑说:「你们来做什么的?」
「谁知道?整个直升机都塞满怪东西,臭得要命……问你们自己人吧,我只是负责驾驶。」驾驶军官耸耸肩说:「我去撒尿。」一面往垭口山庄跑了进去。
「你果然也是同门?为何尚未引炁?直升机里塞满了什么东西?」何昌南见沈洛年不答,转头向着直升机走去,一面说:「我可要自己看了。」
「等等。」沈洛年喊了一声。
「怎么,你想阻止我吗?」何昌南脚步未停,但那股很难形容的古怪的气息又冒了起来。
沈洛年虽然知道打不过,但仍不禁有三分不满,忍不住说:「你这老头是小偷还是强盗?」
何昌南却没被激出火气,一面打开直升机一面说:「口舌之争就不必了……咦?」却是他看到一袋袋的妖尸,不禁惊噫出声。
「我虽然知道白宗有好几组人以这儿当集散地,必有蹊跷,没想到收获会这么丰硕。」何昌南看了片刻后,关上直升机,回头拍拍手说:「这些我要了,要不要我打晕你,让你方便对上面交代?」
「不用。」沈洛年看得出对方不是开玩笑,皱眉说:「你拿这些有什么用?你们不是不打妖怪吗?而且还有谁会愿意成为何宗的人?」
「我不需要和你解释。」何昌南望着正走来的驾驶军官说:「你能请他送我一程吗?」
「当然不可能。」沈洛年沉着脸说。
「那我只好出手逼他答应了。」何昌南微笑说。
妈的,让你把直升机带走还得了?让我跑回家吗?沈洛年顾不得不是对方敌手,破口大骂说:「居然想威胁普通人!恃强凌弱不是道武门大忌吗?你身为一宗之长,还要不要脸?」
这话似乎终于刺到何昌南的心底,他脸色一沉说:「骂的好!」他身子一闪,迅即射向沈洛年,那看似轻缓的手掌向他后脑抹了过去。
随着对方扑来,那种让人很不舒服的复杂情绪突然大涨,沈洛年终于搞懂了,那应该就是所谓的杀气吧?妈的,我可不想学会分辨这种东西!沈洛年一面心中暗骂,一面急闪,但他虽看得清楚,身体速度却跟不上,而对方的炁息十分古怪,无论内炁、外炁蕴含的力量似乎都远大于沈洛年看过的人,可说外炁远过叶玮珊、奇雅,内炁更胜赖一心、玛莲,这岂不是反过来搞了?专修派居然比不上兼修派?就算这人是宗长也不该如此吧?
沈洛年脑海中刚闪过这一连串的念头,对方的手掌已经抹到,一股内炁透出,向着沈洛年的后脑泛去,但就在这瞬间,充斥沈洛年体内的浑沌原息自然产生作用,将那渗入的内炁吸收殆尽,不留一丝痕迹。
何昌南出手后,本想顺手扶下沈洛年躺平,没想到沈洛年挨了那一下,却似乎没事一样地往前直跳出去,一面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咦?怎么回事?」何昌南没想到会失手,诧异地看看沈洛年,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沈洛年自然不会对他解释原因,只瞪眼说:「我并未引炁,你打我也是恃强凌弱!老混蛋!」

「怎么了?」军官远远看到两人突然迅速接近又分开互瞪,急忙奔过来。
「驾驶大哥你离远些。」沈洛年忙说:「这人是何宗的坏蛋,道武门的败类、叛徒。」
「叛徒?」军官虽然不大清楚这些宗门,但却听得懂叛徒两个字,他忙叫:「我去通知上级。」
「用你试试。」何昌南一转身,向着正奔去直升机的军官闪去,以同样的动作,抹了军官后脑一下,这次可有效了,军官脑部被这股内炁一震,马上身子软下,昏了过去。
「有用啊?再一次。」何昌南对着沈洛年又飘了过去。
对方动作极快,有如鬼魅,沈洛年想躲又躲不开,只不过一瞬间,后脑又被人不轻不重的摸了一下,不过就像刚刚一样,那股内炁一接触沈洛年躯体马上消散,毫无作用,沈洛年只等于被轻摸了一下。
「你够了喔!摸屁啊!你是变态吗!」沈洛年忍不住骂。
何昌南眼见沈洛年捱揍之后只奔开两步,马上回头瞪着自己,一面摸着脑袋喊,他可有些不解了,摇摇头诧异地说:「白宗钻研出了什么新法门吗?炁功为什么对你无效?」
「懒得理你。」沈洛年想想还是不拔匕首,反正应该也戳不到对方,万一被抢走了反而麻烦,怀真非翻脸不可。
「真不明白。」何昌南摇摇头,探手入衣,取出一支细短剑,那短剑的护手果然往下微弯,正是何宗人的武器。
对方拿武器了,这下可有点糟糕,自己可以化散掉炁功,但武器戳进来可没办法抵挡,沈洛年不禁退了两步,瞪眼说:「你想干嘛?」
「这样。」何昌南手一挥,数道外炁随剑泛出,对着沈洛年直射,沈洛年来不及细思,往斜后方急跳,却仍有一道避之不及,射到沈洛年右肩,只见沈洛年两层衣服倏然炸开,但衣下的肌肤却毫无损伤。
衣服被这老头弄破了,沈洛年知道这时候骂也没用,只瞪着何昌南不吭声。
「果然内外炁都对你无用。」何昌南上下看着沈洛年说:「你这小子有古怪。」
「不关你的事。」沈洛年说。
「反正驾驶也昏了……」何昌南微微一笑说:「我改变主意了,带你回去研究一下。」
「去你妈的。」沈洛年终于拔出了金犀匕,瞪眼说:「研究个屁。」
「现在年轻人说话越来越难听了。」何昌南微微皱眉,又是一束外炁迅速射出。
沈洛年可不想再被炸破衣服,他看得清楚,匕首一侧,挡在那束外炁之前,且不管身法、步法,至少现在沈洛年用起匕首挺有准头。
外炁与匕首接触时,何昌南的外炁突然古怪地往外膨胀,产生一股类似爆炸力的冲击,这股力道作用在金犀匕上,往后急甩,差点把沈洛年带得摔了一个筋斗,金犀匕也差点脱手。
「怎么又有用了?」何昌南更想不透了,看着沈洛年皱眉说:「没外炁你干嘛用匕首?」
好不容易站稳的沈洛年懒得理他,一面暗自警惕,刚竟忘了把浑沌原息运到匕首上,当那股力量借着匕首完全转化成物理冲击力后,自己可也化散不掉了。
沈洛年连忙催动浑沌原息,但金犀匕毕竟是外物,想将原息稳定住并不容易,似乎随时都会往外冒。
沈洛年不禁暗暗懊悔,这把匕首也拿了快一个星期了,自己根本没想到练习这动作,难怪现在不大稳,不过这时就算是浑沌原息外散,引来一些小妖怪,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沈洛年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原息运上金犀匕,等着对方的攻击。
「你还想拼吗?」何昌南又随手挥了一击,却见沈洛年这次却稳稳地将那股外炁击散,身子动也不动,何昌南又吃一惊,睁大眼睛说:「又是怎么回事?不对,你既然没引炁,怎么能感受到炁息攻击的去向?」
慢慢想吧!想死你!沈洛年瞪着何昌南,一声不吭。
「本想打昏你带走,似乎有点困难?」何昌南神色凝重起来,缓缓向着沈洛年靠近,一面说:「我本不想伤你,既然你有古怪,我要认真出手了。」
沈洛年还没来得及答话,何昌南突然迅速地在周围绕起圈子,一道道威力强大的剑炁从四面八方对着沈洛年急射,沈洛年转得没何昌南快,挡得东来挡不了西,只不过几秒的工夫,上半身衣服被炸得破烂,但破烂归破烂,那些外炁对付衣服好用,但一接触沈洛年身躯就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毫无功效可言。
沈洛年看自己越来越狼狈,不禁火大,但又拿对方没办法,这人以内炁控体移动,外炁辅助腾挪,像鬼一样地飘来飘去,什么时候转到哪儿都不知道,又如何防御?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沈洛年突然感觉到背心传来微微的刺痛,似乎有东西正戳着自己。
沈洛年一惊往前跳,但那刺痛却如影随形地往前追,依然停在他身后,沈洛年愕然转头,却见身后何昌南冷冷地说:「剑总伤得了你吧?如果你乖乖随我走,我不会折磨你。」却是何昌南欺了过来,那柄细剑正顶着自己身后。
这剑如果戳得死自己,怀真恐怕又正气急败坏地赶来吧?这可不能怪自己,这边妖怪明明不强,谁知道冒出个想宰自己的人类?沈洛年想想不禁好笑,哂然说:「你最好把剑拿开。」不然说不定会被狐狸吃掉。
「哦?不然你要如何?」何昌南往内戳了一些。
沈洛年感觉到身后热热湿湿的,似乎正在淌血,他四面望望,没看到怀真的身影,想想对方似乎本就没打算杀了自己,可能因此血冰戒不起反应吧?而且上次那支粗大的短矛穿胸都没事了,这一剑应该也戳不死自己……想到这儿,沈洛年觉得坦然不少,哼声说:「应该我问你,你现在打算如何?」
「乖乖随我走。」何昌南说:「放下武器。」
「不干。」沈洛年说:「你看着办吧。」
「果然是小孩子。」何昌南沉声说:「以为我不想杀你,就奈何不了你吗?再不听话我就断了你的右臂!打不昏你,痛昏你也是个办法。」
妈啦!又刺又砍的,和你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啊?谁怕谁,老子跟你拼了!沈洛年光火的瞬间血冲上脑,理智丧失,他猛一往后蹦,让那细短剑穿过自己胸口,左手抓住穿出胸口的短剑,右手回头一挥,金犀匕对着何昌南脑袋反手刺了过去。
何昌南没想到沈洛年蛮狠至此,他连忙抽剑要闪,但这时剑被沈洛年左手抓着,内外炁统统无效,惯于以意领炁、以炁控体的何昌南,一下子拔之不动,那淡金色的匕首已经划出一片流光切向脑门。
何昌南大吃一惊,难不成死在这儿?他只好脱手扔剑,狼狈地往后急滚,但充斥浑沌原息的金犀匕,已经毫无阻滞地切入他护体炁息,划过他那油光闪亮的额头,裂开一条入骨半分的大口子。
何昌南没想到自己居然栽在这么一个少年手中,他按着差点开花的额头,连滚带爬地翻出十余公尺,骇异地看着沈洛年,猛然起了一个念头——若他手上不是把小匕首而是柄短剑,自己已经死在当场了,想到此处,何昌南霎时一身冷汗。
「痛痛痛……」这时沈洛年正龇牙咧嘴地把那把短剑从背后拔出,这可痛得要命,还好短剑本细,伤口不大,正迅速地收口,疼痛感也正不断降低。好不容易拔了出来,沈洛年左手拎着短剑,用金犀匕指着何昌南骂:「你娘的老混帐,有种过来拿你的剑啊!」
何昌南压着额头的伤口,看着沈洛年,却不敢贸然接近,事实上,别说以外炁控制的功夫几乎都要靠着熟悉的武器才容易发出,就算内炁的传递,也是惯用武器才能完整使用,对道武门的人来说,惯用武器被人夺走,不只是奇耻大辱,更等于损了一大半功夫,而何昌南身为一宗宗长,更想不到自己会遇到这种事,如果传了出去,以后怎么领导何宗?
虽说失了武器仍可藉拳脚使用内炁功夫,但这对沈洛年似乎也无效,何昌南望着身体前后都是一片血渍的沈洛年,走也不是,打也不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是怎样?」沈洛年发现对方的情绪变得又惊又惧,得意地往前走了两步说:「不上来打就闪啦。」
「你……把剑……还我。」何昌南终于说。
「还你?」沈洛年瞪眼骂:「妈啦!让你再来砍我啊?」
「你只要还我,我绝不再纠缠。」何昌南说。
看起来倒挺诚恳的,这短剑这么重要吗?沈洛年微微一怔,突然想起道武门武器需要以炁息不断淬炼才会好用,也明白了何昌南这么在意这把短剑的原因,他这时胸口的小洞已经愈合,疼痛既然大减,那股怒气也散了,沈洛年想了两秒,一扔短剑说:「拿去吧。」
何昌南说归说,却没想到沈洛年当真会还,本已经做了要重新淬炼一把新武器的心理准备,眼见短剑突然飞来,他一把接住,不可置信地说:「你……你真的还我?」
「你不是说不纠缠吗?那我拿着干嘛?」沈洛年瞪眼说:「你要反悔吗?」
「不,小兄弟……」何昌南顿了顿,收起剑说:「你胸口穿了一个洞……没事吗?」
「呃……」沈洛年连忙抓着胸口装伤说:「谁说没事?痛得要死!」
何昌南也不知是真是假,叹了一口气说:「今日多有失敬,请保重,再见。」说完一转身,往着东南方飞掠而去,几个起落后,就消失了踪影。
呼,总算没事了,沈洛年收了金犀匕,把那昏迷的驾驶大哥扶上直升机,在直升机里面翻啊翻的,找到了一件橘色救生衣,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脱下了那一身沾满血的破烂衣物,直接穿上救生衣。

又过了好一阵子,散到外面的五组人,纷纷返回垭口山庄。
众人看到沈洛年的怪装扮不免吃惊,但人多口杂,沈洛年也不想多说,随便应付了几句就躲到远处。
他们背着大包妖尸,虽然疑惑,也没心情多问,纷纷挤在直升机前后整理着,闲着的只有刘巧雯,但她似乎没打算在这么多人面前和沈洛年多说什么,只对他笑了笑,就一个人远远走开,望着山下黑沉沉的云海沉思。
这大姊透出一股很有自信的感觉,但似乎也总带着种心有不足的感觉啊,她身为道武门人,和普通人比起来已经是少见的超人了,何况又有这样的身材和美貌,她到底还想要些什么……沈洛年看着刘巧雯的背影,有点好奇,又有点感慨。
「洛年小子,老看着巧雯姊干嘛?」玛莲似乎已经忙完,正凑在沈洛年身旁笑说:「你迷上巧雯姊了吗?」
沈洛年没回答玛莲的话,转回头说:「直升机还挤得下我们吗?」
「勉强吧。」玛莲笑说:「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多少收获?」
「不知道。」沈洛年摇摇头。
「够将近两百人变体啰。」玛莲嘿嘿笑说:「可不容易用完啊,登报应征新人吗?」
「募集太快,会缺向心力。」奇雅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数步外,她看了沈洛年一眼说:「你扔下的衣服都是血,为什么?」
不是藏在一堆妖尸底下吗?居然被奇雅翻出来……沈洛年有三分尴尬,无奈地说:「刚有人跑来和我打架,受了一点小伤。」
「何宗的人?」奇雅沉下脸问。
她怎么知道?沈洛年虽然意外,仍点了点头。
玛莲大吃一惊,跳起大声说:「真是何宗的?」
这下众人注意力都转了过来,奇雅微微蹙眉说:「嚷嚷什么?」
「抱歉……我吓一跳啊。」玛莲干笑两声,又抓着沈洛年说:「洛年,后来怎样啊?你怎没事啊?妖尸怎么没被抢走?你被欺负了吗?」
沈洛年还没回答,叶玮珊和刘巧雯都闻声走了过来,刘巧雯首先诧异地说:「何宗怎么了?」
「刚刚何宗有人来找洛年麻烦!」玛莲马上四处告状:「若不是奇雅发现他衣服有血,洛年小子还不大想说!」
沈洛年微微皱眉,摇头说:「我只是有点想不透,他们怎么知道这儿的?」
「这东西的保密能力不是很好。」叶玮珊摇了摇GPS处理器,蹙眉说:「没想到我们的动作引起何宗的注意,他们派了什么样的人来?多少个?你受伤了吗?」
「一个,我没事。」沈洛年不想说出何昌南的名字,省得越扯越远,只说:「他和我打了一架,我受了一点伤,他也受了一点伤,就走了。」
「只来一个,应该是高手啊。」刘巧雯看看不具炁功的沈洛年,又觉得不可能,她微微侧着头,有点狐疑地说:「莫非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新手?」
「我们太不小心了,应该在洛年身边放几个人保护。」叶玮珊自责地说:「还好没出事,否则……否则……」
「是我不好,该多带点人来。」刘巧雯拍拍叶玮珊的肩膀,安慰说:「你们临时从台北下来,一时带不了太多人。」
「因为巧雯姊不知道洛年需要人保护,所以还是我不够注意……」叶玮珊叹口气说。
沈洛年插口说:「这儿本来敌人只有小妖怪,应该很安全,意外的不算啦。」
什么叫不算?叶玮珊又好气又好笑,白了沈洛年一眼。
「真没想到何宗居然会对我们出手。」刘巧雯说:「本以为他们只是反对讨伐妖怪,真的出面干扰我们的话,够理由发出通缉了……洛年,你还记得那人的样子吗?」
「天色太黑,记不清楚了。」沈洛年说:「算了吧,反正没事。」
众人见沈洛年不想追究,也不好多问,毕竟此时夜色已深,不是聊天的时机,众人快手快脚地收拾妥当便彼此告别。刘巧雯等三组自行返回南部的暂时据点,沈洛年等人则叫醒了驾驶,往台北飞返,而那驾驶军官,醒来时自然有点头昏脑胀、莫名其妙,不过大家赶着叫他起飞,他也顾不得一头雾水,连忙启动了直升机,向着台北松山机场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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