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回 密营内受欢迎 装模作样来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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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红跟着玉枝在大山里转来转去,走了很长时间。一路上向她打听着魔窟国的情况。从她口中得知魔窟国本来是个不被外人所知的风景秀美的大峡谷,名叫万花谷。日本鬼子发动九一八事变后,想把国都迁到中国来。关东军为此在东北寻找为天皇修建行宫的地方,无意中发现了万花谷。于是调来大量的部队,又把附近的老百姓抓来修建行宫。从此万花谷就变成了日军的秘密基地。一九四五年的一天,日军突然把山谷惟一的出口封死了,谷里的人从此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久而久之,日军司令官小田欠揍一郎把万花谷称为魔窟王国,自己封自己为魔窟王国国王。魔窟王国现有面积二百平方公里,总人口四十万人。其中日军一万七千人,伪军六千人。
东方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忍不住问道:“玉枝姐,有个问题能问你吗?”
玉枝放慢脚步,扯着树枝看着他:“你问吧,只要是不涉及组织秘密的事我会告诉你的。”
“你们都是上个世纪的游击队员,按说现在的年龄都不小了,可是你们为什么这么年轻呢?”
“这个嘛很简单,万花谷是个十分神奇的地方,水土和空气质量相当的好。棒棰河周围本来就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再加上日本鬼子在棒棰河周围栽种了成千上万棵棒棰,河水几乎等于被药材泡过的药水一样,人喝了会延年益寿。”
“万花谷真是个美丽的地方,将来可以开发成旅游区,而且是世界一流的风景名胜。”
“那是打跑了日本鬼子以后的事,现在当务之争的是要把小鬼子赶出中国,还我河山。”
“玉枝姐,你们这么多年来一直坚持同敌人斗争,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吧?”
“吃点苦算得了什么?再说你们在谷外的同志们不是也一样坚持抗战吗?白山黑水哪儿不是同鬼子斗争的战场?哪儿没有抗日的烽火?头可断,血可流,中华儿女的英雄气概决不能被鬼子吓倒。哎,对了,你谈谈你们谷外的情况吧?”
东方心里一惊,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说实话吧她肯定不会相信。撒谎吧又于心不忍。“唉!玉枝姐,这个问题等有时间我再好好和你谈行吗?”
幸好他们来到游击队的驻地附近,玉枝也就没再追问下去。她指着前面不远处的林子,道:“咱们到了,前面就是抗联的密营了。”
东方定睛看去,只见前方是一处地势较为平坦的山谷,远远看去完全被茂密的森林覆盖着,林子边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灌树丛和绿嫩茵茵的野草。根本看不出林子里面有人迹。带着疑问很快就走进了密林深处。里面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了,身前周围是一株株参天的古树,有的笔直,苍劲挺拔,枝叶如盖;有的弯腰拱背,老干虬枝,枯藤新蔓枝桠虬结,交织缠绕得像天然的筛子般。树树之间横七竖八地斜躺着枯树朽木,地面上布满了枯枝乱叶,让人举步维坚。虽然林中不见天日,但却是清风徐徐,令人心境舒畅。
东方跟随着玉枝手脚并用,拨拉着树枝向前穿行着。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声哟喝声:“站住,干什么的?”东方吓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四下撒目着,可是却不见人影。玉枝停下脚步,机警地拔出枪,沉着答道:“跑山的,抠棒棰。”
“抠着几匹叶的?”
“今个点好,抠个一匹叶的。”
“是玉枝姐吗?从树丛中跑出一个背枪的年轻游击队员来,向她俩迎来。
玉枝放下悬着的心,收起枪,倚在身旁的树上,道:“小马,快回去向队长报告,娘家客来了。”
那个叫小马的兴奋得一扭头便向密林深处跑去。东方这才注意到林子里面越走越开阔,回过头看看,密林外围简直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又走了不远,见到了用木头垒起来的房子,有的是倚着古树,有的是挨着岩石,伪装得都十分巧妙,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有一棵长在高处斜坡上的参天古树的枝桠上有个大鸟窝,仔细端量着,却是一个哨所,里面有一个放哨的。
前面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几十名游击队员神情专注地坐在树下,身旁架着一支支钢枪。一个留着长辫子的女生正站在一块黑板前在给这些人讲《论持久战》。
哇!果真是游击队的地盘哎。东方心里的好奇变成了一股兴奋劲,激动得要死。他和所有的同年龄人一样,十分喜爱枪,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摸罢了。在早的时候他家里也有一枝枪,虽然是一枝破旧的鸟枪,但爸爸怕他惹出乱子来,从来不让他碰。那是爸爸每年放蚕的时候用来吓唬雀用的。爸爸告诉他不要着急等他长大了,自然就会把枪传给他的。有一次他趁着老爸去集上买蚕药,把鸟枪从家里背了出来,装上了火药,向山坡的一只野鸡瞄去。枪声过后,那个野鸡果然被打翻在地。他赶忙向野鸡跑去,为自己的指哪打哪枪法得意洋洋,谁知到了跟前却傻了眼,原来他打死的是自己家的一只大公鸡。大公鸡在山坡上找虫子吃,中了暗枪。幸亏他发现的是一只野鸡,要是发现了一头野猪,老爸还不得把他的皮扒下来。他不敢怠慢,鸡是绝不能拿回家的,他想出一招从电视广告上学的办法来,把公鸡用黄泥包好了,放在火堆上烤,美美地品尝了一顿美味叫花子鸡。后来,村里的枪都被收了上去,老爸放蚕只得用买来的二毛一个的小炮了,点着一个扔出去,也能把雀吓得没命的飞。
正想着,小马从木房子里面领出来一个人,戴着八路军的帽子,打着绑腿。斜背着盒子枪。老远就向玉枝伸出双手:“玉枝同志,你可回来了。你辛苦了!”
玉枝和队长握着手,打过招呼,激动地报告道:“陈队长,我把娘家人领来了。这位就是从山外来的交通员东方红同志。”
“欢迎!欢迎!”队长拉着东方的手一个劲地摇着,眼里含着喜悦的泪水。又把他搂在怀里,眼泪都碰到了东方的脸郏上。他喃喃自语着:“六十三年了,同志们日日夜夜都在盼着上级的指示……”可能是出于过度激动,队长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那些正在上课的游击队员们听说山外党组织派来了交通员,都蜂涌而至,把东方围在中间,问这问那。东方一时只有尴尬地笑着,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们。心里在盘算着,此时不能说大实话,那样的话他们不但不会相信,还会打消他们的积极性。东方虽然不是对历史特别感兴趣,但做为一个生在新中国的初中学生,他还是知道一些抗日历史的,像英雄王二小;鸡毛信中的海娃都是他心目中的偶像。有一次课后作文就是写一篇学习英雄王二小的感想,东方写到:我如果生在那个年代,也会像王二小那样,拿起枪同鬼子战斗……第二天上课时,齐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朗读完他这的作文后,不屑地斥责道:“东方红啊,就你个小样的还想像王二小那样,见了日本鬼子不但能尿了裤子,恐怕都能把八波拉在裤裆里吧。”引得全班同学一阵大笑。齐老师接着又讥讽道:“拉了裤子不算,我看你十有**得当汉奸。”同学们又是一阵大笑。

此刻东方脑子如同电脑一般急速运转着,他打定主意,既然游击队把自己当成了送情报的交通员,就不能说实话,说实话会兜头给他们浇上一盆凉水。干脆真戏真做,把戏演到底,不能让这些坚持抗战的勇士们凉了心。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打一棒子躲一躲吧。打定主意后,他脸上带着笑说道:“同志们辛苦了!我代表山外的党组织和同志们向你们问好!”
那个给游击队员们上课的女生从密不透风的人缝里挤上前,问道:“东方同志,你是从山外来的,请你给同志们上一课吧,我肚子里的那点墨水都被挤干碗了。”
这又是一个难题,又让东方动脑子。他想起影视剧中的情节,马上挥着手说道:“同志们,目前抗战形势一片大好,而且是越来越好,一天比一天好。伟大的苏联红军马上就要开始大反攻了,日本鬼子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话音未落立刻引来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那女生又提议道:“东方同志,请你把情况讲得再具体一点好不好?比如杨靖宇将军现在的情况,同志们都想知道。”这个难题可不算太小,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幸好玉枝及时阻止道:“行了,东方同志长途跋涉已经很劳累了,还是让他先休息休息再说吧。”
东方也趁机解释道:“对,上课不着急,等我抽时间一定认真地给同志们讲一讲山外的抗战形势。”
玉枝拽着东方挤出人群,向木房内走去。进了房子,道:“东方同志,你先在这休息吧。我们这儿条件艰苦,不比你们山外,请你将就一点。”
东方打量了一下,屋内是用木头铺的床,被褥虽然不是很干净,但是叠放得很整齐。墙壁上挂着军用水壶、皮带和枪等物品,一根横拉的绳子上挂着一个手工缝制的裤头,上面还绣着花。屋内的一切透着一股女人的气息。显然这是玉枝等女同志的住室。他点点头:“挺好,挺好。我老爸放蚕的窝棚还没你这儿的好呢。”
“你父亲是放蚕的啊?”玉枝给他放着行李,问道:“小鬼子不去抢吗?”
东方不假思索顺口答道:“抢个屁啊?老虎拉车谁(敢)赶?”话出口了他才感到自己太冒失了,自己说话必须得深思熟虑才行,不然的话根本合不上游击队的节拍。好在玉枝并没多心,看了他一眼就退了出去。把他一个人留在了木屋里。
玉枝安顿好东方后,走进了不远处的另一个木屋里,这里即是队长的休息室,也是游击队的指挥部。队长手里面捧着那份所谓的情报在屋内踱着步,眉头都快拧成一股绳了。见玉枝走了进来,队长抬起头看着她,道:“玉枝同志,你来得正好。”
“陈队长,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是这样的,我仔细研究了一番,发现这并不像是一份情报。”
“队长,没错啊,这的确就是情报,不过是用密码写的。得破译才行。”
队长还是摇着头:“不对,这不是情报。”
“队长,你是怀疑东方红同志了?”
“不错,我感觉这个交通员的神色有些异常,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这样吧,玉枝同志,你先把你与交通员见面的情况详细地介绍一下。咱们一起来分析一下,目前对敌斗争形势十分严峻,咱们不能不小心谨慎点。”
东方红在木屋里躺了一会,他确实感到累了。可是这一天所经历的事情让他受了不小的惊吓,又难以入睡。他不知道接下去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他肚子里咕咕直叫,心里便盼着游击队能早点开饭,美美地吃上一顿饱饭。正想着晚餐能吃上什么东西时,那个教课的扎辫子女生手里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东方同志,起来吃饭吧。”她把碗放在床前的简易小木柜上。爬起来的东方看清碗里竟然是野菜和玉米面做成的稀粥。心里不禁叫起苦来,我的妈呀!我的地呀!这么差的伙食怎么叫人往下咽呢?家里的猪吃的也比这强百倍了。
可能是看出他的心思了,女生又道:“东方同志,鬼子封锁的太严了,游击队的粮食很难搞。还请你多多包涵。”
东方叹了一口气,咂吧着嘴,道:“没关系了,将就着凑合一顿吧。就权当忆苦思甜了。”
女生皱着眉头看着他,又道:“看样子,你们山外的生活水平相当高了?”
“那是当然了,我们最差的伙食也比你们这里过年强。”
“你们平时都吃什么?”
“不是和你吹牛,这么说吧,想吃什么就能吃到什么。”
她不免也长吁短叹着:“看来山外的形势要比我们这里强得多了,这些可恨的日本鬼子。不把他们赶回老家去,咱们中国人是过不上好日子的。我们过年时都没吃上一顿饺子,你信吗?”
东方心里感到震惊万分,饺子在山外早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有关饺子的话题都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话了。前几天他考试得了九十分,当他拿着试卷给老爸看时,本以为会得到一句半句的奖励,可老爸却扔出一句:谁过年还不吃顿饺子。没想到这魔窟国坚持斗争的抗联将士们过年都吃不上饺子。看来自己这顿饭的水平还是不低的。“同志们真是太辛苦了,不过,我请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叫同志们都过上幸福生活的。”
她转而一笑地道:“那可好了!同志们就盼着这一天早点到来。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叫林小梅。以后还请你多多帮助我。好了,不打扰你了。再见。”说完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东方强逼着自己把那碗粥咽了下去,又躺了回去。他还是感到有些饿。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身上还背着那两棵人参,便取过来一颗小点的用手抹了抹,像啃萝卜那样嚼了起来。村里的人都管人参叫棒棰,不少人家都在山上栽种人参,是一项挺不错的致富项目。传说人参不可多吃,吃多了会鼻孔流血。眼下肚子饿得慌,哪还能管得了那么多,鼻子流点血也比饿肚子强。
这两棵棒棰是那棵大棒棰的孩子,那棵大的按他的估计能有三百斤,这两棵小的其中一个少说也能有十斤重,另一个能有四五斤重。四斤重的棒棰在全世界也属罕见,没有几千年是长不成的。吃了几口后,他感到有些困了,就把棒棰塞到后脑下,当枕头用了。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东方哪里知道他吃的这棵棒棰早已经吸取天地日月之精华,成灵了。而这又带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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